第121章 风流云散
夏侯信从渡口回到宫中,此时已是黄昏,他来到宫门紧闭的昭明宫。
他站在昭明宫外,死死地盯着宫门,默立良久,这里再也没有他的希望了!
“烧!”夏侯信发出指令,他要把司马子简和凌风往日的安乐窝化为灰烬。
军士们听命,去点了松油火把,开始四处纵火,昭明宫很快变成一片火海,映红了半个京城。
火光照亮夏侯信脸上的凶狠表情,他仰首望天,她现在会看到他了吗?
“夏侯信!你到底在做什么?”听到消息赶到宫中的司马子瑶,狠狠摇着丈夫魁伟的身躯,痛心疾首地质问。
司马子瑶刚和婆婆从佛陀禅院参佛回来,就看到火光冲天,京城中已经变了天地。
一问才知道,镇远候夏侯信在出巡的路上弑君谋逆,已经率兵回京,要杀皇后和太子。
夏侯信还抓了阻止他的太尉龙裴琇,和他的父亲夏侯乔公,现在正在放火焚烧皇帝的寝宫。
司马子瑶听完都惊呆了!她无法相信丈夫会做出弑君谋反的事情,还赶尽杀绝地追杀皇后和太子。
她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偏偏宫中腾起的火光,心惊肉跳地闪着她的眼睛,让她又无法逃避现实。
司马子瑶把孩子交给婆婆,也顾不得公主的身份,直接骑马进宫来找夏侯信。
“子简呢?你把子简怎么样了?”司马子瑶声嘶力竭,他不会真的杀了她的弟弟吧?
“她已经升天了!”夏侯信面无表情淡然说着,他抬头看着被火光映红的天空,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已经弃他而去!
“你……你杀了他?”司马子瑶震惊地后退。
这话从她丈夫嘴里亲口说出来,她还是无法承受,她本心里多么希望他可以亲口否认,告诉她,她听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司马子瑶绝望地问。
到底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无法收拾的局面。
“为什么?”夏侯信呢喃自问,心痛若狂,“因为她该死!”她不爱他、无视他,就是该死!
丈夫居然给她这样的冷酷地回答,说她弟弟该死!
司马子瑶难压心中腾起的痛恨,她从一个军士手中夺了刀,狠命地劈向夏侯信,流着泪嘶喊:“那你就给子简偿命吧!”
夏侯信哪会让司马子瑶砍到,这世上,他只会对一个人不还手,任打任骂,可惜,那个人不在了!
夏侯信用手抓住了刀背,把刀夺过来,顺势就把刀刃推到了司马子瑶的脖颈上,司马子瑶的肌肤立刻感到了刀刃冰凉锋利地压迫。
他是要连她一起杀掉吗?司马子瑶冰冷绝望地想。
“信!”她抬泪眼望着丈夫,她深爱的男人。
夏侯信本是要杀掉司马子瑶的,就是因为她的介入,小简儿才一直看不到他的心,他早就恨不能让她从这个世上消失。
可是,夏侯信这次所受得打击太重,已经有点失心疯。
当他要把刀刃再推进的时候,却对上司马子瑶的眼睛,那带泪的剪水双眸幻化成他爱的女人,使他产生了错觉。
“小简儿!”他望着那眼睛失神片刻,怔怔地流泪呢喃,他手放开刀刃,温柔地抚上她的眉眼。
司马子瑶愣住,她从没见过丈夫对她有这样的深情温柔,一时间心中柔肠百结。
“小简儿!”夏侯信两手稀罕疼爱地抚着他最喜欢的那双眉眼,看不够!他深情呼唤着她的名字。
丈夫喊的是弟弟的名字!司马子瑶浑身一僵,这才是真相!
“你喜欢子简?”她声音虚无、软弱无力地问道。
“小简儿!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从太学院开始就喜欢你了!你为什么就是看不见?”夏侯信热切说着。
他第一次对她吐露心声,第一次把自己的感情昭示天下,他多么想大声地对她说,大声地对世人说。
“我爱你!不比凌风少,也不比曹无欢少,我为你做的比任何人都多!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简儿!……”他痛苦地问道。
司马子瑶猛地挣开丈夫的双手,挥手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那是她的愤怒和屈辱!
夏侯信被那一巴掌打醒,他的小简儿不见了!他茫然地望着司马子瑶。
突然,一道人影挟着劲风向夏侯信身后扑向他。
司马子瑶“啊”得惊叫一声,本能地提醒夏侯信:“信!躲开!”
夏侯信早感觉到来人的偷袭,他回过身,鬼刀也不知道怎么出鞘的,已经快如闪电劈向对方。
来人连夏侯信的身都没近到,就被鬼刀斫伤,扑落在不远处。
“姑奶奶!”司马子瑶看清倒地的雪姑,惊叫一声跑过去。
雪姑已经挣扎一口气站起来,又挥龙头拐杖攻向夏侯信:“夏侯信!你拿命来!”
“老乞婆,你有本事尽管来拿!”夏侯信把鬼刀入鞘,气定神闲站在原地轻蔑说道。
“姑奶奶!你打不过他!还是先疗伤吧!”司马子瑶拦住雪姑,恳求道。
“打不过也要打!老奴今天要为太后报仇!”雪姑推开司马子瑶,坚定说道。
打不过也要打!她杀不了夏侯信就让夏侯信杀掉她,那样她也算对得起主子了。
司马子瑶呆呆愣在一旁,雪姑说要为太后报仇,那不就是她母后吗?
她望着越来越陌生的丈夫,是她的丈夫杀了她母后!
如果这话要是以前说,司马子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但是现在,丈夫做了这么多倒行逆施的事情,不由得她不信。
雪姑当然不是夏侯信的对手,只两个照面,便又被夏侯信打倒在地上。
夏侯信跟上去,一把扼住了雪姑的咽喉,雪姑憋红了脸,怒瞪着夏侯信。
“老乞婆,你来的正好!你到那边给小简儿带个信,就说我夏侯信烧了她的宫殿,毁了她的帝国,还杀了凌风的孩子,让她来找我报仇吧!”夏侯信说完手上用力,扭断了雪姑的脖子。
“你不要!……”司马子瑶喊叫着跑过来已经晚了,她愣愣地看着死不瞑目的雪姑,尖叫一声,就去厮打夏侯信。
夏侯信一把甩开司马子瑶,司马子瑶跌到地上,夏侯信拔出了鬼刀逼近过去。
“你也一起去吧!去给小简儿说,我夏侯信真正喜欢、真正想要的人是她,而不是她胡乱塞给我的什么公主!”夏侯信说着,眼看就要手起刀落。
司马子瑶难过的闭上眼睛,他不爱她,还杀了她的亲人,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死便死了吧。
“住手!”一个女人突然冲过来,挡在了司马子瑶身前,厉声说道:“你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要杀便连你亲娘一起杀了吧!”
原来是夏侯夫人及时赶到。
夏侯夫人先去寻着夏侯乔公,把他救出来,然后又匆忙赶来宫中,看公主怎么样了,就正好遇到儿子要杀公主。
娘俩对峙当场,夏侯信终于在他母亲威严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他收起鬼刀,带兵离开。
夏侯夫人转身扶起司马子瑶,愧疚说道:“都是老身的罪过,生下这么个畜生!让公主受苦了!走吧,老爷已经备好了马车,我们去投奔皇后和太子,与这畜生从此断绝!”
司马子瑶看看还在噼里啪啦燃烧的大火,她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她自以为是的爱那么荒唐可笑!
她最爱的丈夫,竟然一直爱着她的弟弟,还真是荒唐!而她,竟然对此一无所知,更是荒唐!
“母亲!媳妇已经无处可去了!请您多受累照顾臻儿!”司马子瑶向夏侯夫人施礼一拜,说完奔向火海,那才是她的去处,那里有她的母后和弟弟。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一个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公主,就因为爱错男人嫁错郎,竟落到如此结局。
夏侯信独自一人窝在太学院的老槐树下面,一口一口灌着酒,他这样报复小简儿,却没减少心中一丝痛苦。
失去了的,无论他做什么都要不回来。
“为什么?”一个声音问道。
夏侯信眼前出现一双皂青官靴,他抬起醉眼,是他的好兄弟龙裴琇,正用严厉的目光看着他。
夏侯夫人去救夏侯乔公的时候,连龙裴琇一起放了,她是夏侯信的亲娘,那些军士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就听之任之了。
龙裴琇先去接了高郡主和孩子,一起交给夏侯乔公,委托夏侯乔公带高郡主和孩子出城去投奔皇后和太子。
龙裴琇自己就来寻夏侯信,好兄弟突然心性大变,让他痛心疾首又莫名其妙。
他得去问个明白,夏侯信到底出了什么事,不能就这样放下不管。
“没有为什么。”夏侯信垂下眼皮说道。
“说你做了什么我都相信,唯独说杀了皇帝我不信!皇帝到底怎么了?”龙裴琇又问道。
夏侯信对皇帝的忠心龙裴琇还是了解的,夏侯信宁肯把他自己剁巴剁巴,也绝不会动皇帝一小手指头。
“就是我杀了她!”夏侯信突然大吼着窜起来,一把把龙裴琇推出去好远,“就是我杀了她!”他瞪着醉眼重复说道。
“为什么?”龙裴琇还是问道,你杀皇帝总得有个理由吧?
“我爱她!我爱她行不行?我爱她,她却不爱我!眼里没有我!从来都没有我!根本不在意我!舍弃我!我恨她!”夏侯信流着眼泪喊叫,那是他心中的痛。
龙裴琇无语了,他早就看夏侯信不对头,为了司马子简一句话,单枪匹马去万马军营中杀方诚。
一个大老爷们,整天拿根针,穿针引线的给太子缝狐皮披风。
他从边关那一封封来信,除了皇帝吃什么,就是皇帝穿什么、爱好什么,皇帝是胖了还是瘦了……
夏侯信做的所有他不理解的事情,现在龙裴琇完全理解了,他这好兄弟是早就上了断袖皇帝的贼船,下不来了。
“夏侯,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把皇后和太子接回来,就说皇帝自己出意外坠河、坠悬崖的都行,我去给你开脱,好不好?”龙裴琇不死心地劝着夏侯信。
他可以昧着良心去给夏侯信掩盖罪责,只希望夏侯信能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我已经把太子杀了!他根本不是什么皇家血脉,他是凌风的野种!”夏侯信冷淡说道。
夏侯信对龙裴琇的提议根本不感兴趣,做都做了,他夏侯信需要后悔和开脱吗?
他现在活着痛苦、无趣!打烂了这个世界,报复那个对他无情无义的女人,才能泄他心头的愤恨、失落。
“你!……你不可救药了!夏侯信,你我兄弟今天割袍断义!明日再见,便是仇家!”龙裴琇彻底失望,他抽出佩剑,割下衣袍,头也不回坚定地走了。
龙裴琇现在担心洛知鱼,突然间没了丈夫,又失去儿子,还流落他乡,她要怎么办?
洛知鱼带着太子司马恒逃到金陵,司马恒在金陵登基称帝,由龙裴琇辅佐,称为晋少帝。
夏侯信占领京城,他听到司马恒没死的消息,便又兴兵去打金陵。
投奔金陵的夏侯乔公,依旧官居大将军,他亲自带兵抵抗儿子的兵马,誓死保卫皇帝。
太后洛知鱼向天下发出了讨贼诏书,但是各路诸侯王看到强势的玄帝已死,少帝年幼,便都趁机纷纷自立,忙着扩充势力,谁还顾得上天子家的存亡。
何况,也都知道夏侯信铁甲军的厉害,何必去自取灭亡。
只有身在边关的司马影子得到消息,当即率领边关大军,昼夜兼程来攻打夏侯信。
铁甲军第一次兄弟相残,在自家的战场上刀兵相见,犹如一场惨烈地骨肉分离。
有投奔旧主夏侯信的,也有誓死跟随新主司马影子的,还有不忍自相残杀的将领,带着军队到别处去攻城略地,自立为王的。
夏侯信与司马影子一战,便打了三年,两个人犹如两只猛虎,打的天下不宁,九州变色。
本来论武功、计谋,夏侯信是高于司马影子的。
但是,夏侯信得了疯病,头脑时而清醒、时而混沌,而且越来越严重,所以渐渐趋于败势。
终于让司马影子兵临城下,还有他老爹夏侯乔公,也誓要亲手诛了他的逆子夏侯信。
夏侯信苦守了三天,眼看城内兵士都逃得不多了,他自知大势已去。
夏侯信便沐浴熏香,刮干净脸上乱蓬蓬的胡须,穿了一件干净的战袍。
他先到将军府去转了一圈,父亲在书房读兵法,母亲在卧室给他做新衣服,他在后院的校场习武练剑……那些留着他儿时记忆的一切东西,他都细细看了个遍。
从将军府出来,夏侯信来到皇宫,在昭明宫的废墟里伫立良久。
看着那些发黑的瓦砾,乱蓬蓬的杂草野花,比这废墟更荒芜的是他的心。
这三年来,众叛亲离,他孤单地可怕,只有杀戮和征战刺激他的心脏跳动。
唯有昭明宫这片瓦砾,曾经住过他的心上人,带着过往的回忆,能够给他些安慰。
所以,夏侯信常常披星戴月夜宿在这片废墟中,寻找爱的慰藉。
夏侯信听到城外的喊杀声,那个野人司马影子又在攻城了!他望着头顶上的阳光眯起眼睛,唇角泛起一丝不屑。
天下人皆知,是他夏侯信杀了玄帝司马子简,所以司马影子缠着他,不死不休地要为司马子简报仇。
对于他弑君谋逆的罪名,夏侯信从来没有辩解过,他宁愿他爱的女人是被他所杀,而不是弃他而去。
夏侯信最后到了太学院,那是他与小简儿开始的地方,也是他最想要回去的时光。
那个时光里,就只有他和小简儿,虽然她没爱他,但是她心里是空的,没有任何人占据,她的那段时光只属于他夏侯信。
他站在那棵老槐树下面,正午的阳光,刺耳的蝉鸣,虽然时光变迁,但景物依然。
他就是在这里,得知了小简儿的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
她的秘密!夏侯信想着就满足地笑。
这三年来,他可着劲地毁司马子简留下的一切,打烂了这个世界报复她。
就只有司马子简是女孩的秘密,夏侯信从来没说过,就算是疯得厉害的时候,那个秘密也像他心底的磐石一样稳固。
司马子简的秘密是他最后的所有,他不能拥有她,却可以拥有这个只属于他的秘密。
他要把她最重要的东西留在心底,就好像她住在那儿,这是他唯一能保住的,属于他的她的东西。
夏侯信跃上老槐树,解下腰间的丝绦,挽在当年小简儿吊他的那股粗壮的斜枝上,只有过去的那段时光才可以救赎他今生的苦痛。
他把头伸进活套,望着当年小简儿站的位置。
他看到她依然站在那儿,手拿折扇悠闲地扇着风,笑吟吟地盯着他,还是那副骄傲到目中无人、拽拽痞痞的模样。
“小简儿!我来了!”他对她说道,然后笑了,笑得非常满足,他要让她永远这样看着他。
太学院,后院的老槐树上,孤零零得吊着一代枭雄夏侯信。
夏侯信死了,战争却未结束!中原大地诸侯争霸、四分五裂,百姓陷入长达数百年的战乱。
凌风当年宁肯放手自己的爱情,也死活不肯带走司马子简,本是为了天下太平,百姓们安居乐业,不受战火罹难。
可凌风的牺牲却没有任何意义,他放弃了司马子简,司马子简还是追随他而去,天下依然大乱,百姓们还是因为战乱流离失所。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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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的一家医院妇产科,一个女婴呱呱坠地。
“刘华浓,你生下一个女儿,七斤二两。”护士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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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女儿没错!这产房里又没别人。”护士嘟哝着,把一个肥胖的女婴放在她怀里。
“我之前做过检查的,都说是男孩!”刘华浓不甘心说道。
“检查也有不准的时候,那么小的胎儿,看错了性别也正常。”护士不满说道,她最讨厌这种去鉴定胎儿性别的恶劣行径。
刘华浓抱着怀里呱呱哭的女婴,只觉得天昏地暗,仿佛世界末日。
她嫁进豪门的梦想破灭了,大土豪司马克想要的是个男孩,说好了孩子出生就娶她过门。
刘华浓生了个女儿,司马克果然绝口不提和她结婚的事情,不过女儿姓他的姓,还叫司马子简。
那是刘华浓怀孕初期,检查到是个男孩的时候,司马克高兴地带她到庙里,求一个老和尚给起的名,老和尚说这名字大富大贵。
生了司马子简,刘华浓再怎么努力都没怀孕,而财大气粗、死了老婆的司马克,有那么多像她这样的女人盯着,她渐渐没了希望。
但是,聪明可爱的司马子简让她起死回生了,这个女孩子实在是讨人喜欢!司马克家里有三个女儿,却没有一个像司马子简一样,哄得他心花怒放的。
司马克又找过几个女人,也都没人给他生出儿子,偏偏司马子简又那么讨他喜欢,他便打算认命了,要迎娶刘华浓母女进门。
这年司马子简十一岁,刘华浓一只脚已经迈进司马家的大门,正喜气盈盈准备当新娘。
就这要命的时候,司马子简去外省参加夏令营,不知从哪里捡了一把破刀子,这孩子就不说话了,整个人木木呆呆的,像没了魂魄。
从此,司马子简就住进了青山精神病院,一住就是十年。
刘华浓被司马克关在了大门之外,除了交付司马子简的住院费,几乎与她断绝了所有联系。
司马子简在精神病院长大,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头发变白,身上起了顽固的皮癣,从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变成一个丑陋的怪物。
但她却非常安静,只要不抢她的刀子,她就不会惹祸。
一直到2013年的11月,一场秋台来袭,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司马子简在一个雨夜里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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