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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良辰美景


曹无欢简单的听蔡妙龄说了一下冥狱门的情况,便匆匆吃过晚饭,早早去到承光殿等候小皇帝,更加勤奋地去给小皇帝拉磨。

        虽然是皇帝回来之后第一次在承光殿议事,洛离父子和龙裴琇因为不满曹无欢受宠封王,早早便都告退回府。

        皇帝不是夸曹无欢能干吗,那就让曹无欢自己干呗!人都是很善于这样想的。

        这些个人都走了,正中曹无欢的下怀,他就喜欢与小皇帝独处。

        要是雪姑、雪芷婴和周滨也离开就更好了!他可以问问小皇帝,那件事她究竟考虑的怎么样了?平起平坐的王都封了,应该是没有问题吧?

        曹无欢心中栗六,也难以安心眼前的政务,偏偏那三个人都安稳地很,谁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不过曹无欢就奇怪了,雪姑那老婆子以前很有眼色的,总是故意留给他与小皇帝单独相处的机会。

        现在倒好,雪姑眉眼一低,就跟老僧入定一般。

        曹无欢哪里知道,雪姑是因为知道了他就是狱尊,才半步也不敢离开皇帝,就算是打不过狱尊,她也是会拼上性命保护皇帝的。

        想得轰轰烈烈,现实却蔫儿吧唧!

        雪姑对自己如此忠肝义胆地壮举,却提不起来多大的劲头,因为,曹无欢拿皇帝比他自己的性命还宝贝,哪会去伤害皇帝?

        看着曹无欢兢兢业业、不辞劳苦地为皇帝分担国事,那勤奋的劲头,让他自己当皇帝也不过这些辛苦。

        雪姑不得不承认,曹无欢是她见过所有男人里面,对皇帝最好的那个,比之帝师犹过之而无不及。

        帝师也不是事事都肯迁就皇帝,而曹无欢对皇帝,却是逆来顺受惯了,乐于和皇帝沆瀣一气。

        眼前摆的,是如此适合皇帝的一个男人!

        雪姑有时候不禁会想,皇帝也不能孤身过一辈子,倒真不如劝皇帝从了这个男人更靠谱些。

        但雪姑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就皇帝对曹静下得那狠手,曹无欢的下场是怎样,可想而知。

        唉!孽缘!雪姑只能如此感叹,也不知这两个人前世是怎样的冤孽,今生要纠缠成不死不休的孽缘?

        雪芷婴也是心事重重,他担心的是妖皇的病情,除了眼前的曹无欢,还有谁能够救妖皇一命?而偏偏妖皇与姑奶奶都不相信曹无欢。

        但是,蹊跷的是,曹无欢今天早朝的时候,还被妖皇封王了!

        雪芷婴就一直看着司马子简平静的表面,就凭她的手段,他明显地感觉到曹无欢封王不是件什么好事!

        一个人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打头就不是一件好事!

        一直到了下半夜,司马子简打个哈欠,她要回去休息了。

        司马子简到了殿外一看,外头正在下雨,她便对曹无欢说道:“爱卿就在宫中暂住一晚吧。周滨,去给无欢收拾一间房,派人好好伺候。”

        这晚,曹无欢就留宿在宫中,他激动地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他是离她越来越近了吗?

        听了下人的回报,说是相爷留宿宫中,蔡妙龄便也一夜没睡。

        她就立在后园的廊檐下,透过霏霏秋雨,痴痴地望着老梅树下。

        好像曹无欢依旧站在那儿,潇洒英姿、玉树临风地在吹奏笛曲。

        往事如东流水,一去不回!

        原来这里有无欢、有安儿,但现在却只剩了她孤单一人,何其凄凉!

        海棠小筑,经过那一夜的风雨,满园凋零。

        风雨无情!雪芷婴一边感慨着,一边踏着已经被秋雨碾碎成泥的花叶,来到园中的八角亭,对这里他已经是轻车熟路。

        雪芷婴在亭外站住脚,望着曹无欢孤高冷傲的背影,倾听着他满含秋意的笛曲。

        花落人断肠!

        也不知是笛音渲染了这满园落败,还是园中的景致影响了吹奏者的心情?总之,让人听了竟然道不尽的凄冷。

        人家是一国之相、异姓王爷,可雪芷婴就看着曹无欢无比地可怜,还不如他呢。

        就算妖皇不喜欢他,可妖皇也不讨厌他、不恨他,好歹他还能陪在自己所爱的人身边,竭尽所能地照顾她。

        可是曹无欢呢?唯愿得一人心!

        曹无欢那么钟情于妖皇,妖皇却对他恨之入骨,是一点不会喜欢他的,那样浓烈、赤诚的一番热爱,就只能落空。

        得不到所爱之人的心意也就算了,还反遭厌恶、憎恨,那将是多么让人情何以堪的悲哀?

        雪芷婴在曹无欢身后惋惜地摇头,替他难过。

        曹无欢停了笛音,虽只是初秋,他已经能够感觉到秋风里的丝丝寒意,就像有细小的针尖麦芒刺进他的心脉。

        又是申时了吧?这个可恶的雪芷婴,竟然磨磨蹭蹭到现在才来!

        曹无欢皱皱眉头,他凤目里掩下一丝痛楚,等他治好了小皇帝的病,他再研究怎么治好自己的心痛吧!

        毕竟他也只有先保住小皇帝的命,才能再说保他自己的命。

        曹无欢回身出了八角亭,他叫雪芷婴过来,就是问问小皇帝的病情,再给他些药带回去。

        “皇上的病情怎么样了?”曹无欢在雪芷婴面前站定,开口问道。

        他自己因为要装君子,取得小皇帝的好感,所以他根本不敢靠近小皇帝的身边,也无法得知她的癣疥是不是好转,便只能问雪芷婴。

        “皇上的病情好多了!”雪芷婴只能撒谎,他又不能告诉曹无欢实情,说皇帝已经好久不吃那个药了。

        “王爷千岁,您能不能把方子给我,我让太医院去给皇帝做药,也免得您每次这样麻烦。”雪芷婴说道。

        雪芷婴想要药方,姑奶奶告诉过他,那药里面有一味不知名的药,所以不敢给皇帝再用。

        “本相从来不嫌麻烦!……就太医院那群饭桶,给他们方子也是枉然。”曹无欢讥讽说道。

        曹无欢对那些太医既治不了小皇帝的白发,又治不了小皇帝的癣疥,要让她忍受病痛折磨这件事非常地介意。

        反正等过些时候,小皇帝完全接受了他,自然也就会接受他的治疗,他就不用再假手雪芷婴,或者任何人去做这些事情。

        而至于这个雪芷婴,曹无欢倨傲地看他一眼。

        曹无欢从没断过要杀掉雪芷婴的念头,他的爱也是极端自私的,不容许任何人染指。

        虽然小皇帝没喜欢雪芷婴,但是却允许雪芷婴留在她身边,同吃同住的,已经是让曹无欢戳心戳肺地难受,他怎么能善罢甘休?

        等到雪芷婴对他没了利用的价值,这个人也就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了,到那时,他会送这个小混混到他该去的地方!

        “不瞒王爷说,我把药拿去给太医鉴定过,里面有一味药,太医们不知为何物?还请王爷据实以告,否则我不会再把药给皇上服用!”雪芷婴不卑不亢说道。

        为了妖皇他也是豁出去了,他一定要把那味药打探清楚。

        曹无欢凤目里射出戾气,犹如阴霾罩住雪芷婴。

        但是,雪芷婴面不改色、腰背挺直,没半点退让,他就只有为了那个妖孽的时候,才是最勇敢!

        最后,到底还是曹无欢妥协,谁让他更在乎那个女人的性命呢?

        “忘情草的眼泪!……只有让她忘记那个人,她才能活下去!……你要是敢泄露给她,本相会让你死得很难看!”曹无欢最后恶狠狠地威胁道。

        曹无欢明白,如果让小皇帝知道他给她用忘情草,死得很难看的一定会是他自己!

        忘情草的眼泪!雪芷婴没听说过,他虽然博学多才,但就没学过医术,不知道忘情草的眼泪是什么东西。

        但是看曹无欢的样子不像说谎,他还是回去问太医,太医一定知道是不是有这样一味药。

        雪芷婴打定主意,便接过曹无欢给的药,头也不回出了海棠小筑,急着回去找太医。

        他虔诚地祈盼着,这个“忘情草的眼泪”不是毒、药就好了!那样他就可以放心地给妖皇服用。

        沈耀告诉蔡妙龄,他已经打听到皇帝要在八月十五那天,到摘星楼与民同乐。

        那天的时候,官府将会邀请民间的杂耍班子,到摘星楼去给天子献艺。

        这的确是个好机会!

        蔡妙龄当即与沈耀议定,冥狱门的人扮成杂耍艺人混到摘星楼,伺机刺杀皇帝。

        两个人制定好了刺杀皇帝的每个细节,直至确认无误。

        整个计划由蔡妙龄亲自执行,她没让沈耀参与,现在正是冥狱门用人之际,她得把沈耀留给曹无欢,将来振兴冥狱门。

        最后,蔡妙龄全权委托沈耀来布置安排所有事宜,她自己要留出时间好好陪曹无欢。

        等八月十五那天一过,她也许就再也没命见曹无欢了吧!

        蔡妙龄回到相府,本想能够与自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好好厮守这些天,她便死也无憾。

        可她这么简单的要求都变成了奢望,她守着相府,也几乎见不到曹无欢的面。

        曹无欢每天早早上朝,然后连中饭、晚饭都在宫里吃,一直深更半夜地才回来,有时候甚至不回来。

        就算曹无欢回来的时候,也跟蔡妙龄说不了几句话,就到书房休息了,她只能默默地望着书房里透出来的烛光,黯然伤心。

        这些,都是司马子简故意的,她得在这十几天里看好了自己的猎物,免得到时候出什么意外。

        所以,她以国事繁重、身体不好为名,把曹无欢牵制在宫中。

        固然司马子简是这样的想法,她所想要达到的目的,却是曹无欢梦寐以求、求之不得的心愿,正遂了曹无欢的心意。

        你看,小皇帝管饭,还亲自陪吃,曹无欢不动碗筷的,只盯着美人看就饱了。

        难怪话是这样说的:有情饮水饱!

        下午阳光,曹无欢陪小皇帝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小皇帝歪在靠窗的太师椅上睡觉,曹无欢把如山的奏折一本本翻看,回复,重要的还得拣选出来,等小皇帝睡饱了再看。

        周滨站在一边看着这有趣的一幕,心里就嘀咕,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皇帝?

        这么想了以后,周滨又会觉得对皇帝大不敬,便灰溜溜地低眉顺眼。

        雪姑就坐在司马子简一边的矮凳上打瞌睡。

        虽然,雪姑不知道皇帝干嘛无缘无故对曹无欢这么亲近,但是凭她自己的直觉,就猜得到皇帝没安什么好心。

        雪姑每天防范曹无欢,防得更没什么劲,曹无欢除了会偶尔向皇帝这边盯上一眼,发发呆、或笑笑,他从不过来打扰皇帝睡觉。

        就有一次,雪姑感觉到曹无欢走近,她睁开眼睛,却看到曹无欢拿了披风正在给皇帝小心翼翼地盖上。

        原来是窗外起了一阵凉风,曹无欢怕睡熟的皇帝着凉。

        好男人还要什么样?雪姑心里当时暖呼啦的,老眼湿润。

        雪姑就怕将来她百年去了,皇帝没个好男人托付,如今好男人就在眼前,却托付不得!她的宝贝皇帝到底是想怎样?

        曹无欢给皇帝的药,雪姑也弄明白了,太医们虽然没有见过忘情草,但是对忘情草的药性还是懂的。

        经过鉴定,太医非常肯定那味不知名的药就是忘情草。

        所以说,曹无欢没存要害皇帝的心,而是真心实意地要治好皇帝的病。

        她老婆子是不是应该干预一下皇帝的感情问题呢?雪姑纠结。

        司马子简白天睡饱了,晚上就和曹无欢熬夜,跟他在承光殿里东扯葫芦西扯瓢地没个完事。

        晚了,司马子简就让曹无欢住在宫里,她就是要让他没空去管冥狱门的事。

        八月十四,冥狱门一切准备就绪。

        晚上,蔡妙龄做了一桌子的菜,她已经让管家林堂去宫里请相爷早点回府,等曹无欢回来两个人一起吃顿饭,算是告别。

        曹无欢听了林堂的回禀,思量过后决定回去看看,他知道蔡妙龄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是不会冒着被他责备,让管家进宫来叫他回去的。

        曹无欢回去承光殿,还没开口,司马子简就兴高采烈地到他身边,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她抬眼望着他说道:“无欢,你陪朕到湖边走走吧,这里太闷了!”

        司马子简那是何等的聪明,一听说相府来人找曹无欢,便想出了这法子,根本不让曹无欢开口说回去。

        这可是关键时刻,决不能出一丝地纰漏,她不能让曹无欢走掉,节外生枝。

        她今天晚上哪怕不眨眼,也要把曹无欢给看住了,明天好戏开锣,没了主角怎么唱?

        她娇嫩的脸蛋上两片蝶翼微微颤动,一双眼眸含情脉脉望着他,唇角的笑容溺死人的温柔,曹无欢怎么拒绝得了?

        “是!皇上!”曹无欢反手把司马子简柔若无骨的温热小手握进掌心,顺从地应道,他还有什么事比她更重要?

        “众爱卿都早回吧!”司马子简扭头吩咐各大臣,说完便与曹无欢双双出殿去了。

        洛离等人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皇帝无所顾忌地与曹无欢走掉,一个个脸色乌青。

        也不知以后这局势到底会如何?照这样下去,他们再努力给太子争取都是枉然,晋朝这江山迟早会姓曹!

        曹无欢牵着司马子简的手出了承光殿,吩咐等在一边的林堂回府,让他告诉蔡妙龄,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

        月如霜,发如雪,人如玉!曹无欢牵着心上人的小手,踏着明亮的月光,绕湖畔而行。

        曹无欢这十几天就像是做梦一样,尤其是现在,他不时地看看身边的小皇帝,飘飘然地不真实感觉像是梦游。

        他真的是做梦都想这样牵牵她的手!

        没想到,此时此刻,美梦成真!曹无欢激动的心情,甚至不敢打破与她之间的沉寂,只是与她默默前行。

        如此花好月圆、良辰美景,司马子简被曹无欢牵着手的感觉可不好受,她心里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但是,为了明天就可以完全摆脱这只苍蝇,她现在就必须要忍耐,还要装出情意绵绵的样子。

        他们身后的雪姑等人远远地跟随着。

        唉!多么天造地设、郎才女貌的一对!雪姑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由感叹。

        司马子简与曹无欢最后在湖心亭的边上坐下来,两只手依然紧紧地握在一起。

        司马子简今晚是豁出去了,她无论如何要把手心里的猎物抓紧了,不让曹无欢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让朕靠一会儿!”司马子简把头枕在曹无欢的肩头,她是有些困了,一天到晚的老想睡。

        司马子简不知道,那是雪姑把停了的药又给她吃了,所以她睡性特别好。

        但是,就算她困了,也不能放开手中的猎物。

        于是,司马子简闭着眼睛幽幽地问道:“无欢,朕要是睡了,你会不会把朕丢下?”

        她是第一次这样主动地靠近他,曹无欢浑身袭过一阵暖流,他抽出手紧紧抱住她的肩头,让她更舒服地靠进他的怀里。

        “你尽管睡,我会好好守着你!绝不离开你!”他低沉的嗓音无限温柔地说道。

        但是,曹无欢明显地感觉到怀里的小皇帝浑身僵硬,像条死蛇。

        她还是对他有抵触吗?曹无欢不禁更深深懊悔那次在承光殿的举动。

        小皇帝对他的抵触,曹无欢只能一厢情愿地归咎于那次事件,而不愿去深究事实,这绝不是一个女人爱他的表现。

        不过,小皇帝虽然身体上抵触,她却没有离开他的怀抱,而是好像在慢慢适应,她身体慢慢变柔软、放松。

        “简儿,你是接受我了?”曹无欢怀着激动的心情,他小心翼翼地问,总得要个明确的答案,他才能安心。

        “这个问题,朕明天会给你答复,你耐心等待吧。”司马子简唇角勾起笑,懒懒地答道。

        明天,她总算可以和曹无欢彻底地算算总账。

        还好,她没直白地拒绝!曹无欢松口气,明天就明天,他这么多年都等了,还差这么一天?

        美人温香软玉在怀,看来她是不会跑掉了!曹无欢嗅着司马子简秀发的馨香,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相府里,蔡妙龄形单影只守着一桌子凉掉的饭菜,神情木然,她眼睛干涩地发疼,却是再也流不出眼泪。

        听到敲了三更,蔡妙龄才长长叹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离开这冰冷的饭局。

        她先去曹无欢的书房,拿了安儿的骨灰罐,葬到曹无欢吹笛子的老梅树下面。

        添平了最后一把土,蔡妙龄才叹口气对安儿说道:“我已经等不到他了,……你就在这里安心等他吧。……等找到静儿,我会让她来看你的!”

        葬了安儿,蔡妙龄又把自己为曹无欢准备的棉衣交代给林堂。

        她嘱咐林堂,相爷怕冷,冬天要给相爷房里多升炉火之类的。

        蔡妙龄絮絮叨叨、无一巨细地说了很多,把林堂听得晕头转向的,也不知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交代好了林堂,蔡妙龄就头也不回地离开相府,断了她对曹无欢的最后一丝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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