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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新仇旧恨


爱情并没有错!但是爱情不能成为不择手段、无耻掠夺的借口,恶的花怎么可能结出善的果?强求来的缘分也只能是孽缘!

        司马子简终于有了一点的意识,能够听到曹无欢说话的声音,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但她很快便明白了一件事,在她身上按揉地那双手,是曹无欢的手!

        司马子简不禁大怒,他怎么敢这样放肆!她要杀了他!剁掉这双肮脏的手!

        念及此处,她心中血潮翻涌,恨不能立刻就杀了这个敢亵渎她身体的人。

        偏偏她怎样恼怒、挣扎,身体都沉重地无法动弹,好像她的意志与身体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她如同身处在一个梦魇之中,再怎样努力都挣脱不了,只能任由曹无欢的手,触摸着她每一寸的肌肤,任由他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飘来飘去,说的好像都是些往事。

        他若不提及,她都已经记不起来的往事,但曹无欢却桩桩件件都记得那么清楚,像老僧念经一样,模模糊糊的,让她边听边想睡。

        “……简儿!……”

        司马子简瞌睡的神经,突然被曹无欢大逆不道地直呼她的名讳震惊,他也太胆大包天了!她又恼怒起来,头脑居然清晰了些。

        “简儿!”曹无欢竟然还是不知死活地这样叫她。

        “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从没有人像你那样打动我的心!你知道吗?我可以为你放弃我的所有来爱你!我可以不要江山皇位,只要你的一颗心……”

        的确!三年来,小皇帝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让他深深地倾心,只想要占为己有。

        曹无欢这些话让司马子简彻底地心惊震怒,他竟然知道她是个女子!他怎么会知道?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些她却一无所知。

        而他,既然知道她是个女子,怎么还敢不避讳男女之礼,对她做如此轻薄的事!

        “曹无欢!你死定了!”司马子简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她骤然而起的杀机,甚至冲淡了些她身体上的彻骨疼痛。

        曹无欢不知道此时的司马子简已经有了意识,能够听到他说的所有话,他依然在自言自语。

        趁着他现在还有命,向她倾吐着自己的爱意心声。

        “……简儿!如果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就会明白我有多么恨凌风!他只不过时运好,比我先遇见了你,就赢得你的青睐,我怎么甘心!……”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整理着自己悲伤地情绪。

        曹无欢再次提到凌风,还有他对凌风刻骨地仇恨,让司马子简不是很明白。

        她真想能够睁开眼睛、站起来,指着曹无欢的鼻子当面质问他,他曹无欢为什么要去恨凌风?他凭什么恨她的凌风?

        这就是司马子简对男女之情的迟钝之处,要不然也不会一根筋地把爱人逼到走投无路。

        就算曹无欢说上一百遍爱她的话,她也不会懂得,他对她的情意(凌风是个意外、奇迹,那是因为她对凌风有着同样的情意,才会有感应。)。

        她当然也不会想到,曹无欢对凌风的仇恨,是来自情场上的妒忌。

        听到了关于凌风的事情,司马子简迷离的意识似乎清楚起来,想到刚刚明月谷与凌风生离死别的那一幕(虽然经过十几天,但司马子简意识初醒,所以明月谷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就是刚刚的事情。)。

        是她逼死了凌风!司马子简不禁又是悲从中来,万念俱灰!连对曹无欢刚刚所起的愤怒、杀机,都消散在她浓烈地哀伤之中。

        她死了,却没能追得上凌风,反而像被投身在地狱的炼火之中,煎熬着满身地疼痛。

        还在这里,被曹无欢可恶地言行折磨不尽,而且,曹无欢好像还在呜呜咽咽地哭?

        “……简儿!你醒醒吧!不要再这样惩罚我!我知道我做错了!”曹无欢的确在哭。

        “我不该设计离间你们的感情……不该在民间造谣诬陷凌风,让百姓上万民表……不该嫁祸凌风反叛,更不该杀了凌俊吉让你们反目成仇……我承认我做错了!你醒来吧!只要你能醒过来,我认杀认剐、愿受你任何惩罚!只是请求你!不要再像个死人一样躺在这里,好不好!……”

        曹无欢摇晃着司马子简的“尸体”,痛哭流涕忏悔着自己的过错。

        如果他知道司马子简这时候是有意识的,那些阴谋诡计,是打死他也不会认的。

        曹无欢的前面几段话,司马子简听得不是很明白,可这一段话,她是听得再明白不过了,原来她与凌风走到这一步,完全是拜曹无欢所赐!

        凌俊吉与邑昌候勾结的信件是曹无欢拿给自己的!她是落入了他的圈套之中,才把凌风逼上了绝路。

        她要活过来!杀掉曹无欢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给凌风报仇雪恨!她要把曹无欢给她的痛苦,一千倍、一万倍地还给他!

        司马子简的心中燃烧着滔天愤怒,刚刚如火花一样熄灭地杀机复燃,就像燎原之火要把她焚烧殆尽!

        如果她能变成恶魔,那她现在已经是了!

        曹无欢感觉到手上沾沾黏黏的,还以为是自己的泪水弄湿了司马子简的衣服,“对不起!简儿!我……”

        他想说“我弄脏你衣服了”,可下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被司马子简满脸的汗水惊呆了。

        他看到那汗水从她薄薄的皮肤上渗透出来,然后汇流成片,打湿了她的头发。

        她的衣服也已经被汗水湿透,贴在了她的身上。

        “简儿!简儿!”曹无欢惊喜焦急地呼喊着她的名字,但是司马子简只是流汗,并无任何反应。

        曹无欢赶紧跑到门口,向外面的赛神医喊道:“神医!神医!”

        赛神医听到曹无欢急切地呼喊,便扔了药锄奔过来,进到房内,看到浑身冒汗的司马子简,赛神医老核桃一样的脸上现出喜色。

        他赶紧拿起她的手腕把脉,虽然还是没有脉象,但她血脉中的血蛊似乎有了生气,开始兴奋地躁动着。

        “神医!她到底如何了?”曹无欢声音压抑着激动地颤抖,小心问道。

        “恭喜狱尊阁下!血蛊已活,她有救了!用完后三天的药,老夫保她起死回生!”赛神医左手把脉,右手拈着没几根的胡须,洋洋得意地说道,“请狱尊把她现在的汗水擦干净,不要留下尸毒回攻就好了。”

        “本座知道了!”曹无欢按捺着心头的狂喜,他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他要把小皇帝救活了!

        司马子简却是听得毛骨悚然:狱尊!冥狱门的鬼头狱尊!……原来,曹无欢就是她最大的对头,冥狱门的狱尊!

        怪不得,曹无欢那么处心积虑地害她和凌风!这是司马子简终于能够解释曹无欢所作所为的原因了。

        她怎么能忘了,在她十一岁的时候,狱尊差点把她炸上天。

        她十三岁的时候,狱尊在那个机关密布的树林里放暗箭伤她、还要活捉她。

        她十五岁登基那年,狱尊又派人在她回京城的路上屡次劫杀她。

        后来在西山,狱尊还指使黑白无常要杀凌风。

        现在,狱尊又用阴谋诡计,害得她与凌风天人永隔!

        一时间,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司马子简的心头,现在就算不让她活,她也要活过来,亲手杀了狱尊曹无欢!把冥狱门斩草除根!

        司马子简强烈地求生意志刺激着血蛊,血蛊受到了主人的指令,不断地释放着自己的能量来修复她受损的心脉经络。

        赛神医出了药庐,曹无欢就赶紧用热水给司马子简擦洗全身,生怕慢了或者一个不仔细,让好不容易散发出来的尸毒再侵袭回去。

        他的这番虔诚地救护,却只能换来司马子简更大地仇恨。

        她可没想曹无欢是在如何尽心竭力救她的命,她只想着要把这个如此放肆,触碰她身体的人挫骨扬灰,以泄心头之恨!

        但是,无论她如何急切地想要翻身起来,要曹无欢的命,她的身体就是没有反应。

        是她死去太久了,就算她的意识已经很清楚,但是她的身体其实还是那具没有生命的尸体,她所有地想法都是白费。

        更让司马子简难以忍受的是,曹无欢竟然睡在她的身边,还紧紧地牵着她的手!

        曹无欢温热地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在她耳边对她深情地说:“简儿!我们要一生这样在一起好吗?”

        呸!司马子简在心里狠狠地啐他一口,他简直是做梦!妄想!

        她就这样怀着对凌风地哀思,对曹无欢地憎恨,在那个不受她控制的躯壳里痛苦挣扎、疯狂叫嚣。

        司马子简恨得咬牙切齿,曹无欢却牵着心上人的小酥手,满身心幸福浪漫地冒泡泡。

        他对司马子简的痴情,已经足以感动天地神灵,但是很遗憾!他就是感动不了司马子简。

        司马子简对曹无欢根本就没有一点的情意,就是这三年来,他们朝夕相处的那点熟人脸面,他辅佐她治理天下的那点知己友谊,也已经因为他算计了凌风,而在她心中被抹杀地无影无踪。

        现在,司马子简对曹无欢就只有彻骨地仇恨!她活过来,全因为仇恨!

        次日一早,曹无欢一睁开眼睛,就被司马子简白黑相间的头发吓了一跳。

        司马子简的头发一直很好,黑亮如缎,就是自从她“死去”,她的头发也没有过任何改变。

        但是现在,她几乎有一半的头发变成雪白的银丝,掺杂在黑发中。

        曹无欢急忙把赛神医叫来,赛神医也是非常惊奇,纳罕地拨动着司马子简的白头发看了又看。

        然后赛神医去试司马子简的脉搏,竟然有了非常缓慢轻虚地跳动,探及鼻息,却还是没有呼吸地迹象。

        “她是心神上受到致命地打击,情思郁结在心中,这不是药石所能救的,等她醒来之后再慢慢调理吧。”赛神医皱着眉头说道。

        这样的病例,他只在医书的记载中看到过,就像古时候为了过关的伍子胥,一夜之间白了须发。

        “她的头发还会变回来吗?”曹无欢急切地问道。

        司马子简的白发刺得他眼睛生疼,他知道那是她对凌风用情太深的缘故。

        “……这不好说!要看她自己的造化。她这情志伤怀是由内而外散发,如果不好,她的头发便会全部变成白发。天长日久,她的皮肤也会慢慢地枯萎而死,形成癣疥。就算今时今日救活了她,她若任由愁思怨绪郁结不散,只怕也活不了三五年。……不过,有狱尊您如此痴心以对,这么疼惜爱护于她,想来应该是会好的。到时候,她心情一舒畅,这白发转黑也不难啊!”赛神医好心地宽慰着曹无欢。

        狱尊对这个女人的一片痴情,真是连他这见惯了风花雪月的老头子都被打动了。

        司马子简听到赛神医最后的话,不禁心中耻笑:这神医是个老糊涂吧?居然会觉得曹无欢对她有多么好?把她害到生不如死地躺在这里,这也叫做疼惜爱护?

        但是,她满头的青丝乌发变成白发,还是让司马子简忍不住地伤心。

        凌风最喜欢她的头发了,总是当作稀世宝贝一样来护理,每掉一根,他都会心疼地看半天,然后给她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

        现在她却这么不小心,让黑发变成白发!

        “简儿!我一定会让你的头发变回来!我会比凌风更爱你!我会让你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我一定会让你忘了凌风!”曹无欢拿着司马子简的手心贴在他脸颊上,望着她喃喃自语。

        曹无欢一直都坚信,他有能力,可以给司马子简带来幸福,让她开心快乐。

        也许是曹无欢对爱情的诠释太简单,他认为那就是一场男人之间简单地较量,竞争角逐,胜者为王!谁最后得到胜利,那女人就归谁所有。

        他却无法意识到自己一厢情愿地爱情,不择手段地追求,得到的只能是司马子简地憎恨和厌恶。

        现在就是这样,司马子简就恨不能自己的手,变成尖利的爪子,狠狠地抓破曹无欢的面皮。

        又到了申时,曹无欢第五次取心头肉,切肤之痛更甚于昨日,当赛神医的针勺刺破他的伤口深入,他差点失声叫出来。

        “狱尊阁下,想叫只管叫好了!反正她现在还是个死人,不会听见的。”赛神医促狭地笑着调侃曹无欢,分散他的一些注意力。

        赛神医可不想眼看快要成功了,这个狱尊却倒下,致使功败垂成。

        曹无欢只不屑地重重“哼”了一声,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司马子简——他爱的这个女人!他可以为她忍受任何伤痛。

        司马子简今天的意识比昨日更清楚了些,只是可惜,她的身体还是不听她使唤,动弹不得。

        “简儿!我们吃药了!”她听到曹无欢声音非常温柔地对她说。

        但是她打心底里厌恶曹无欢这腔调!还敢直呼她的名字,叫的那么随心所欲!

        只有凌风可以这样叫她的名字!凌风叫她的时候,闪亮的星眸里都是满满地溺爱。

        一想到凌风的样子,司马子简忍不住伤心欲绝,她再也不会听到凌风叫她的名字了!

        司马子简的伤心,被满口苦涩无比的药汁打断,天下怎么有这么苦的药!是黄连吗?

        ……不对!曹无欢到底是在用什么喂药给她?她唇上传来让她毛骨悚然地触觉,还有温热的呼吸在她脸上散开。

        曹无欢!他竟然靠她的脸这么近!

        他的唇!司马子简瞬间明白过来,她可以确定她唇上那柔软的触觉是曹无欢的嘴唇。

        该死的曹无欢!他在用他的嘴巴给她喂药!

        “不!——”司马子简非常大声地喊着“不”。

        她奋力挣扎,却都是徒劳!只能默默地承受着曹无欢带给她的屈辱。

        “曹无欢!朕一定要杀了你!”这句话,在她心里已经咆哮了千遍、万遍,她誓要杀了曹无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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