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真够倒霉
一直把小皇帝当做一个男人来苦恋苦追的曹无欢,骤然之间得知自己的意中人竟然是个女子,那种百感交集的心情可想而知。
他再看待小皇帝时的眼光、心情,自然是与平时大不相同。
从早朝到晚上的承光殿,他眼光一刻也未离开过小皇帝,回想着他们从第一眼开始的点点滴滴,
让他满心欢喜。
但是,碍眼的凌风让他平添嫉恨。
尤其小皇帝雪白颈项上,刺的他眼睛生疼的吻痕。
当她在他眼里是个男人的时候,他会觉得小皇帝生性风流、寻欢作乐,是件无可厚非的事情。
可现在她已经是他喜欢的女人了,他就再也无法想象,她夜夜都在别的男人怀抱里,耳鬓厮磨、欢爱成眠的场景。
是可忍孰不可忍!
曹无欢的怒气控制不住的拼命散发出来,就想把霸占了小皇帝欢心的凌风,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才解他心头之恨!
曹无欢今夜一反常态的变化,凌风早有所察觉。
他还奇怪这相国怎么突然间深沉起来,不像以前那样变着法子,百般地讨好司马子简。
当凌风感觉到曹无欢身上散发出杀气,不由的心中一激灵,这股杀气好熟悉!
于是,他便暗中戒备,怕曹无欢会突然向司马子简发难,又努力的在记忆里搜寻这种杀气的印象。
“皇上,不如听听帝师对此有何高见吧?”曹无欢把他与小皇帝议政的话题,扯到凌风身上。
本来,司马子简正在和曹无欢商议往江南派钦差的事情。
曹无欢就是要借此话题难为凌风一下,他拼了命的帮小皇帝打理朝政,小皇帝却对他视而不见。
而凌风什么都不做,偏偏小皇帝就喜欢。
这也太不公平了!凌风有什么资格陪伴在她身边?
所以,他得让小皇帝看看,谁对她才是有用之人,谁才能够与她匹配。
凌风听出了曹无欢的挑衅之意,难道曹无欢突如其来的杀气是因为妒忌?凌风猜想。
曹无欢对司马子简的爱意已显露无疑,那一定是看他“不顺眼”了。
凌风想要再清楚的感觉一下,曹无欢刚刚转瞬即逝的杀气,不由微微一笑,散漫的说道:“在下不懂政治,只会照顾好简儿。简儿!你说是不是?”
他边说着,还伸出修长的手指去为司马子简撩一下肩上的秀发,对曹无欢的挑衅说不出的不屑一顾。
司马子简都被凌风亲热的言语举动,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心里却是欢喜的很,除了两人独处时他会有这样肉麻,当着外人的面还是第一次。
司马子简立刻眉开眼笑,含着柔情蜜意回应他:“当然是!你只要把朕照顾好就行了!”
一句话,曹无欢灰头土脸败下阵来,看着眼前两个人郎情妾意的缠绵劲,他体内的真气差点冲撞出来。
他忍了又忍!默念着小不忍则乱大谋!平息心头的怒火、杀气。
他与凌风打过两次照面,其中一次还交过手,若被凌风识破身份,他这些年的努力就白费了,为了得到司马子简,他现在也要忍!
虽然,凌风跟在司马子简身边默不作声,但他的存在,才是太后与曹无欢真正忌惮的。只要有他在,谁也别想动得了司马子简。
其实司马子简自己也不知道,她敢肆无忌惮的折腾,是因为她有坚实的依靠,凌风是她勇敢的力量。
曹无欢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的确他有遇到过,还肯定交过手,只是一时难以想起这个人到底是谁,凌风陷入沉思。
突然,凌风听到司马子简又在摔奏折,摔完了还怒气未消的喊:“朕不把他们剿灭就算好了!还要朕奖励他们,做梦!”
原来是去年黄河水患,有江湖帮派参与救灾,其中功劳贡献最大的就是冥狱门。
眼看今年又快到雨季,黄河沿岸的地方官员就上表,请求给那些做过贡献的江湖帮派给以奖励,好让他们再接再厉为国家做事。
别的帮派也就算了,该奖励就奖励,但是冥狱门!司马子简可不会忘记她当太子的时候,冥狱门对她一次次赶尽杀绝的劫杀,现在还敢向她来要奖励!
司马子简对冥狱门愤怒的态度,是在曹无欢意料之中的。
谁叫他们之间结的梁子太大了,要不是小皇帝命大,哪里还活的到今天。
曹无欢之所以去年让冥狱门参与救灾,就是想要让冥狱门在小皇帝心里洗洗白。
希望在将来,她能接受他是狱尊的事实,不至于因以前的误会而与他反目成仇。
曹无欢捡回小皇帝扔掉的奏折,装模作样看了一番,然后递上自己的肺腑之言:“皇上,这冥狱门在江湖上好像有些地位。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他们肯为朝廷出力,不如先利用着,以观后效再做决断,这样在将来也好控制他们。”
他得好言好语先把小皇帝套进来,再一步步按自己的计划行事,让她慢慢的对冥狱门改观。
曹无欢说到冥狱门,凌风脑中电光火石般,闪现出那个一身玄服,戴着玄铁面具的狱尊。
刚刚曹无欢身上的气息,就是与他交过手的狱尊身上那种。
凌风一旦把曹无欢与狱尊这两个人对上号,曹无欢身上一切难解之谜如水到渠成,都解释的清楚了。
从司马子简登基,冥狱门所有反常的举动便一目了然,除了狱尊,谁能左右冥狱门的行动。
不过,唯一让凌风不解的是,与朝廷势不两立,几次三番要置司马子简于死地的狱尊,为什么要巴巴的跑来给她打工?
曹无欢是真的爱上她了?还是有他自己的阴谋?凌风警觉起来,如果曹无欢真的是狱尊本人,那他接近司马子简的目的,就有可能是另有阴谋。
司马子简听了曹无欢的话,不可否认他说的有道理,她不甘心的接过奏折又看了一遍,说道:“好吧,就依你之言。”
如果不是她与冥狱门有着深仇大恨,她会很乐意冥狱门为朝廷出力。
再说她是皇帝、一国之君,怎么会连这点肚量没有?所以朱笔一挥就准了奏折。
看到此,曹无欢心中才舒了一口气。
有一就有二,万事开头难,但是只要开了头,以后事情自然就会水到渠成。
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除掉他唯一的情敌——凌风,这块阻碍着他靠近小皇帝的绊脚石。
他总会有办法拆散这两个人的,因为这些年他看的明白,凌风与小皇帝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要让两个不同的人分道扬镳还不容易吗?
因为迁就了冥狱门的事情,司马子简回到昭明宫后还气不顺,当年的仇还没报呢,她可不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的人。
“风,你说冥狱门想做什么?那个鬼头狱尊想做什么?”司马子简忿忿地问凌风。
冥狱门突然间做起好事,给她这个皇帝卖命,怎么能不让人起疑。
“如果曹无欢就是鬼头狱尊呢?”凌风反问她。
司马子简听他这话愣半天,傻巴巴不解的问:“你说什么?曹无欢和狱尊!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我说——曹无欢就是狱尊!”凌风正色说道。
司马子简笑了,笑的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她第一次听到他讲这么“好笑”的话。
她好不容易才憋住笑,两手扶着凌风肩头望着他,很“正经八百”的问:“你是说——冥狱门的狱尊给我做了三年的相国,兢兢业业、忠心耿耿的为我管理国家?——为什么?”
这话她怎么能信?冥狱门的狱尊是在江湖上混不下去了,所以跑到皇家来讨口饭吃!那狱尊的脑袋肯定是坏掉了!
凌风知道她不会相信,她登基以来,最宠信的就是曹无欢,而且还常常把曹无欢引为知己。
但是,出于私心他也不能告诉她,狱尊是因为爱上她,才甘心臣服于她、为她所用,他可不想让她心里多个人。
“没有为什么,你只管听我的话,以后对他小心一点。”他郑重其事嘱咐她。
“……我知道了,你是在吃曹无欢的醋,所以才说他是鬼头狱尊!”司马子简看他说不出为什么,又想到他刚才在承光殿,当着曹无欢的面亲近她,便“恍然大悟”自作聪明说道。
没想到一向多疑的司马子简,宁肯相信曹无欢的清白,也不相信他,还把他说的如此不堪。
“你不相信我!”凌风生气的拿下她搭在他肩上的手,撂下这句伤心话。
她是皇帝,变脸都没他快!刚才承光殿里的那腻歪劲上哪儿去了?司马子简在他身后扮个鬼脸腹诽。
凌风是在吃曹无欢的醋,但他有气度,无伤大雅。
而司马子简吃起醋来却是要人命,她就在别人为她设计的醋海里,掀起轩然大波,淹没了她与凌风。
鉴于曾经见识过,司马子简在御花园大吃飞醋要杀皇后,与凌风对峙当场、激烈的交锋,曹无欢要用的第一个计谋,当然是离间计。
要破坏一对恋人的感情,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给他们制造一个第三者,横插一脚。
曹无欢和司马子简才真的是一路人,他们的专长是管理天下,而见不得光的阴谋诡计,也更是拿手绝活,而且善于使用。
被人爱原本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是司马子简被曹无欢爱上,只能说是真够倒霉!
于是,凌风在宫里就常常会遇到一个叫翡翠的二等宫女。
从翡翠对凌风主动地搭讪,到后来有意无意的暧昧暗示,都被司马子简派去监视凌风的暗探,一五一十地报告给司马子简。
自从御花园事件之后,司马子简怕凌风背后再跟洛知鱼见面,就派人盯他的梢。
她自己以为凌风不知道,其实这哪里瞒得过凌风的眼睛?
凌风自己觉得对司马子简既然问心无愧,又不会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只要能让她心安,盯就盯吧。
却没想到,他的一再退让和纵容,只会让司马子简犯更多的错误,毁掉他们之间的信任。
“杀!”司马子简只有一个心思、一句话,就把翡翠偷偷给杀了。
她做这事自然不敢让凌风知道,便叫人给了翡翠家里钱财封口,这件事就人不知鬼不觉的结了。
翡翠就这么悄没声的死了,曹无欢并不在意,而是心中暗笑,他倒要看看,小皇帝能把这条人命给兜住了吗。
翡翠不过是个铺垫,给小皇帝和帝师开开胃的小菜。
曹无欢为他们准备的盛宴在后面,那个真正给他们致命一击的主角,还没登场呢。
“简儿!接招吧!”曹无欢向着暗夜里司马子简在的方向,眯起凤目,亲昵的说道。
他一张邪魅俊颜上,浮起恶趣味的笑意。
接下来,曹无欢自己也有任务要去完成。
小皇帝之所以依赖凌风,完全是她隐秘的身份造成的。
小皇帝的衣食住行需要最可靠的人来侍奉,帝师凌风自然就沾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光,得到了她的芳心。
等他除掉凌风,那谁来照顾小皇帝呢?他曹无欢自然就责无旁贷,要代替凌风的位置。
他才不要他曹无欢的女人,假手于旁人来侍奉,他要亲自照顾她。
一想到除掉了情敌,将来能与深得他心的司马子简双宿双飞,曹无欢深邃的凤目就满满地畅想。
为了替补凌风,一向具有实干精神的曹无欢,便开始身体力行的付诸行动。
于是,安儿就倒霉了。
她还没睡醒呢,就被曹无欢地敲门声惊醒,她忙问道:“是谁?”
“是我”曹无欢答道,“开门。”
“大人!”安儿惊出一身冷汗,自己是睡过头了吗?误了大人洗漱?……可看天色还早着呢,她赶紧爬起来,披了外衣去开门。
曹无欢手上端着水盆进到房里来,让安儿不知所措,她家大人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洗脸吧。”曹无欢没理会安儿错愕的态度,命令她。
安儿被主人盯着,只好胆战心惊的捧了水洗脸,边洗边在心里猜测大人这样做意欲何为?
难道是她做错了事?或者大人今天早上有什么事情她给忘了?……
安儿想破脑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一张小脸皱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可大人还是不放过她,竟然要亲手给她穿衣服!
她吓的不敢问大人,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大人却偏偏不发火,反而认认真真、一丝不苟的伺候她这个仆人。
曹无欢拿着安儿的头发练手艺,但是,他舞刀弄棒还得心应手,这给女人梳头嘛,他忙的满头大汗还是梳不拢。
“大人!让奴婢自己梳吧。”安儿头发被揪的生疼不在乎,她只心疼大人俊颜上的汗珠。
如果她有什么错,大人直接说好了,折磨她不要紧,把他自己累的够呛何苦来?
“不用,……我若是给你揪的疼了,你必须说出来,不许隐瞒!”曹无欢说道。
他当然看得到安儿被他揪疼了头发,皱着眉头咬着牙一声不吭的样子。
这怎么行?司马子简的头发一直垂到脚跟,应该比安儿的头发难梳理多了,如果他连安儿都伺候不好,怎么去伺候娇生惯养的小皇帝。
好不容易,大人去上早朝了,安儿才舒了口气,赶紧检讨自己到底哪里做的没趁大人的心,大人要这样变着法子的责罚她。
可惜夫人不在,若不然也可让夫人给自己探探大人的心思,就是让她死,也做个明白鬼。
安儿早上忐忑的心情还七上八下的没安稳,中午就又继续了,大人回府竟然带了一桶鱼回来。
安儿看着那一桶活蹦乱跳的鱼,惊讶的合不上嘴巴,大人带鱼回来做什么?
大人是从来不吃鱼的,连鱼腥味儿都闻不了,所以府中厨房里也是从不做鱼。
接下来曹无欢的行为更让安儿目瞪口呆,他脱去官服,穿上厨师的衣服,开始让府中的厨师教他做鱼。
天啊!她家大人到底是怎么了?安儿围着正在给鱼剖膛的曹无欢转来转去,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好大一会儿,曹无欢兴致勃勃端着自己亲手做的鱼,后面跟着垂头丧气的安儿。
她就知道大人去做那么条鱼,也肯定是没有好事,居然要她来试吃。
可是大人也真的好细心啊!还能为她一点点的把鱼刺都剔干净。
安儿目不转睛的看着大人剔鱼刺,他专注认真样子好有魅力!怎么能不叫她着迷?
“安儿,尝尝看!”曹无欢吩咐安儿试吃他的手艺。
他终于把整条鱼的刺都剔干净,这也不是件容易的工作,但为了小皇帝被凌风养成的刁钻习惯,再难做的工作他都会做。
安儿拿着筷子,眉头皱的更可怜,她自从十三岁跟了大人,因为他不吃鱼,她也再没吃过鱼。
她硬着头皮尝了第一口,便更加确定,自己一定是不知哪里得罪到大人了,那鱼是要把她给腌了吧?
“怎么样?”曹无欢满眼期待的询问她味道如何。
“不许隐瞒、实话实说!”怕她撒谎骗他,他又严肃的补充道。
真的本来想要拿好话搪塞他的安儿,只好老老实实说道:“有点咸!”
“哦!”曹无欢失望的点点头,幸亏他准备了一桶鱼呢,“我再去做。”
他说完就自信满满又赶着去做下一条,他就不信,他可以游刃有余的管理一个国家、执掌一个门派,就做不好一条鱼!
这个中午,安儿试吃了七八条“口味”不同的鱼,如果再吃下去,她估计午饭不吃都要饱的吐出来了。
如果不是有官员来拜访相国,她的味蕾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刺激折磨。
还好,熬过了这一关,是不是她今天的苦难就到此为止了?安儿暗暗庆幸,大人晚上要进宫,肯定再没空搭理到她了。
结果就是,她家大人还有她想也想不到的花样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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