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两个女人
后宫里发生的事情,都逃不过太后刘华浓的眼睛,她知道了皇帝让帝师给皇后送饭的事情。
她觉得皇帝这样做非常不妥,皇后怀的孩子是帝师的,如此一来二去,帝师若与那娘俩有了感情,岂不是要坏了大事。
皇帝糊涂,她可不能跟着糊涂。
刘华浓便让雪姑,把刚下早朝的皇帝请过去,她得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给皇帝讲清楚。
司马子简听了母后的话,才知道凌风背着自己给洛知鱼送饭。
天下人都知道了,被戴了绿帽子的她,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司马子简惊呆在那里,半天没缓过劲来。
刘华浓看她的神色,已经猜出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她原本便不相信,精明的皇帝会做这么没谱的事情,原来竟是帝师背着皇帝去做的。
“哀家早说过,凌风不能留!这样下去,我们的计划早晚要毁在他手里,就连我们娘俩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基业,也会毁于一旦!”刘华浓痛心疾首,劝说司马子简除掉凌风。
司马子简没做声,以一个政治家的角度,她知道母后说的有道理。
像凌风这样,一再与她背道而驰、不受约束,这样的人利用完了就得赶紧扔,否则留着只能是祸患。
可他不是别的人,他是凌风!是她想要留他在身边一辈子的凌风!
“他是朕的血奴!敢把朕怎么样?母后太过忧虑了,这件事朕自会处理。”司马子简说道。
“皇帝!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就算他是你的血奴,不敢把你性命怎么样,但他只要歪歪嘴角,说些胡言乱语,就足以把你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刘华浓不死心的继续说道。
凌风是她早晚都必须除掉的障碍,最好是借皇帝的手。
司马子简一时间心乱如麻,没什么人可以让她这么烦恼,要杀舍不得,不杀又留不得。
偏偏母后这里又喋喋不休,她气恼的甩手而去。
看到司马子简回到昭明宫,凌风端上饭菜。
司马子简一看到就膈应了,就想起洛知鱼每天吃着凌风亲手做的饭菜。
火上来了压都压不住,她一伸手便把饭菜全扫到地上,冲他喊道:“你还是把这些给别人吃去吧!”
凌风看她回来时脸色就不对劲,这会儿居然打翻饭菜,对他暴跳如雷,果然是伴君如伴虎!
“你又怎么了?”他忍着怒气问她。
如果不是知道她就这任性劲,他才不会和她多说废话,还问她为什么生气。
司马子简打翻了饭菜,也是为自己的暴躁吓了一跳,她越想在他面前装淑女,越是每次都一点淑女的气质都没有。
可他背着她,给洛知鱼送饭,让她怎么还能好声好气的跟他讲话?
“谁让你给洛知鱼送饭的?我说过不许你见她!”她像头发火的小狮子,怒气冲冲盯着他问。
原来,她是为了他擅自给皇后送饭才发的火,她居然为这么点事和他闹,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属下还不是为了皇上的皇位着想!让皇后顺利生下龙子也做错了?”他冷冷的揶揄她一句。
“是为你自己着想吧?为洛知鱼和你的孩子着想吧?”司马子简气愤的已经失去理智,伤人的话脱口而出。
凌风愣了,原来她是这样想的!她给他刻上了一道伤疤,还要再残忍的想起来就揭一下。
他强忍住想要给她精致的脸上,来一耳光的冲动,她现在怎么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不过随她怎么想吧!反正他跟她,根本讲不通道理。
“你一定要这样想,也随你!”他反而安静下来,平淡的说道。
“你喜欢她是吗?”司马子简心碎欲绝的追着问道。
她拿了一把双刃剑,割伤凌风也割伤自己,还不知道悔悟。
她还拿这个来继续折磨他,凌风也忍不住火了,冲她吼一句:“随你怎么想!”
他是喜欢洛知鱼了!司马子简委屈泛滥而来,眼泪不争气的要喷涌出来。
她不能让他看到她脆弱的样子,她绕过他,夺门而去。
凌风气愤无语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她究竟发的什么疯?原来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他等到气消了,才去收拾地上的杯盘狼藉。
不吃就饿着吧!反正她身体素来强健,一顿半顿的饿不死她。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两个吵架,没等他离开,她倒先自己乖乖走掉了,还真是难得!
难得她没像以前一样,嘻嘻哈哈、没脸没皮的跟他纠缠不休!
打败司马子简,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她走的时候,好像眼眶红红的,是要哭了吗?他又忍不住挂念起来。
凌风去御厨房,把自己给皇后拟的食谱交给御厨,吩咐他们以后照做。
他知道司马子简的性格,如果他还是依然我行我素的给洛知鱼送饭,只怕会牵连洛知鱼受到无辜的责难。
要走的时候,他又顺便问了一句,御厨房有没有给皇帝上膳,御厨回答说皇帝并未传膳。
这次还真是要绝食吗?凌风心里想,司马子简从来不会跟吃饭过不去,看来她是真的恼了。
思虑再三,凌风还是又去到厨房,给司马子简做了些饭菜送到御书房,她要吃不吃,他不管,反正他做了。
结果到了御书房,司马子简却不在,周滨告诉他,皇上与曹相国微服出宫去了。
凌风心中一惊,他告诉过司马子简,不要单独与曹无欢相处,她却跟曹无欢两个人还到宫外去了。
原来,司马子简气冲冲的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御书房,心中郁闷难受,就想找个人陪自己呆一会儿。
正巧看到曹无欢的奏折,想到与他相处时的舒心畅意,便让人把他宣进御书房。
曹无欢是第一次,进到小皇帝的御书房。
这里高雅大气、宽敞明亮,一排排的书籍、一堆堆的奏折,小皇帝在宽大的龙案后,显得越发娇小可爱。
司马子简抬头看了一眼曹无欢,这个人倒让她看了顺些心气,她示意他坐下,便不再理会他。
她不需要他说话,只要身边有个人陪着,不让她感到被凌风抛弃的孤单伤感就好。
小皇帝把他宣进来,却不说话,曹无欢倒是有些意外,但是看她脸色不是温和,便也不敢贸然开口。
小皇帝的脾气可不是很好琢磨的,又不知道是为何事,他还是规规矩矩的坐着,等她先开口才稳当。
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过去了,曹无欢倒没觉得烦闷,还挺享受与她这样默默相对的乐趣。
小皇帝那张美的倾国倾城的脸,他是百看不厌的,竟然每天看的,不想再去看别的任何女人。
他曹无欢都快变成,坐怀不乱的君子柳下惠了,再千娇百媚的女人,在他眼里都黯淡无光,比不上小皇帝的一颦一笑。
突然,司马子简腹中饿的咕噜噜响,她皱皱眉头,刚在气头上,根本不觉得饿,现在可有些撑不住了。
她揉揉肚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吃点。
可御厨们做的饭菜她根本不想吃,又不能求凌风再去给她做饭,让他看扁了她,认为她离了他,连饭都吃不了。
小皇帝饿得肚子咕咕叫,曹无欢当然听见了,看来她确实是心情不好,一定是没用午膳,他讨好的机会来了。
“皇上,您是饿了吧?臣知道城中,有一家鱼做得特别好的酒楼,不如臣陪您去尝尝,也顺便看看帝都繁华。”曹无欢不失时机的说道。
他也是看到小皇帝郁郁寡欢、沉闷的样子,有些心疼她,想带她出去散散心,也趁机加深一下“君臣之间的感情”。
他这提议,倒合了司马子简的心意,微服出宫!听着就好玩。
曹无欢便带着司马子简,去了京城有名的酒楼顺褔楼,选了一个单独僻静的雅间,点了满满一桌的菜,大多数是各种各样的鱼。
曹无欢就拿了一个小盘,给小皇帝剔鱼刺。
他知道小皇帝爱吃鱼,也知道她吃鱼时,都是凌风先把刺给剔干净,好容易现在这活,也轮到他做一回。
曹无欢十分认真、却笨手笨脚的挑着鱼刺。
他因为有洁癖,嫌弃鱼腥,一直都是从不吃鱼的,所以这剔鱼刺的活,对他来说是非常有难度的。
可是他乐意做,为了小皇帝他心甘情愿。
司马子简看着曹无欢与那条鱼,做着激烈的斗争,她还是有些感动的。
毕竟他也是一国的首辅,却愿意为她做这么小的事情,还那么认真,她到底是没看错人。
她忽然想到,曹无欢也是男人,不妨让他,给自己分析一下现在凌风的想法,是不是她就输给洛知鱼了?
“无欢!朕和你讨教一件事情。”司马子简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斟酌着说。
“皇上有什么事尽管请讲!”曹无欢说道,看来小皇帝是要和他说说心事了,他心中不由竟小小的激动了一下。
他现在活得有点累,每天都像个偷窥狂,一心想要了解小皇帝的喜怒哀乐,可小皇帝始终高高在上,让他无法企及。
“如果有两个女人,一个怀了你的孩子,另一个——她不肯给你生孩子,你说说看——这两个女人你会喜欢哪一个?”司马子简拐弯抹角,好容易把自己的问题表达清楚。
曹无欢先是一愣,他知道小皇帝要问的,肯定是与她切身利益有关的事。
可这是个什么问题?两个女人!
小皇帝身边明明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身怀六甲的皇后,这怎么还冒出一个不肯生孩子的女人呢?
他得好好想想再回答,那就故意多问一下:“不知皇上所说的这两个女人,哪一个更漂亮些?”
拖延点时间,他好想明白是怎么个情况。
司马子简被曹无欢问住了,洛知鱼的花容月貌,让她在凌风面前开始变得没自信,但她嘴巴上,绝不能承认自己比不上洛知鱼。
“当然是不肯生孩子的那个女人更漂亮!”她厚颜无耻的昧着良心说道。
“皇上,如果要臣来选,臣就选那个漂亮的!”曹无欢肯定的答复道。
他已经想明白了,都知道帝后恩爱,现在小皇帝却为两个女人,应该喜欢谁这样的问题为难。
一问谁比较漂亮,她又回答的那么干脆,可见那个女人,在小皇帝心里的份量不一般。
果然,他回答完后,就看到小皇帝两眼放出光芒,看来他是说到小皇帝的心里去了。
“你真是这么想的?”司马子简真的是两眼放光。
连曹无欢这样睿智的男人都这么看,那凌风还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她而去喜欢洛知鱼呢?
虽然说到小皇帝心花怒放,让曹无欢沾沾自喜,不过他心里却翻腾起来。
他安插在皇宫的眼线都是一群饭桶吗?连小皇帝这么重大的情况都打探不到,还敢跟他回报说,小皇帝身边除了皇后,没有任何女人。
可这个神秘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他的眼线连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那就证明这个女人,一定是在小皇帝的昭明宫中。
难怪昭明宫防守严密、神秘莫测,原来小皇帝在里面藏了一个女人!
曹无欢这次还真猜对了,昭明宫里是藏了个女人!只是他绝猜不到,那个女人就是他面前这小皇帝。
也不怪他猜不到,司马子简从出生时就隐瞒身份。
世人都知道,玄帝男生女相,貌美如花堪比妇人更甚。
不仅如此,司马子简性情暴戾、残酷无情,平日里身边的人都不敢正视她,只看一眼就怕惹祸上身,有谁还会怀疑,如此强悍的帝王是个弱女子!
再说,现在司马子简娶了皇后,皇后又很快就怀上龙子。
所以,就连曹无欢这样精明的眼睛和心灵,都被蒙骗的过了。
曹无欢终于满头大汗,剔完一条鱼的刺,把他的成绩,恭恭敬敬奉到小皇帝面前:“皇上请用!”
正这时候,雅间的门突然开了,走进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
司马子简看到呆了一下,这不是她登基那年,在黄河渡口诈死后,凌风扮做老头的装扮吗?
“风!”她脱口而出。
凌风的装扮让她心头一热,他们是多少年的生死相依,这哪是洛知鱼短短几个月能破坏掉的,她有了些信心。
来人正是凌风,他是易容出来寻找司马子简的,到底他总不能戴着自己的面具,满京城的找人吧。
曹无欢一开始,没想到来人是凌风,看到个老头进来,他还大吃一惊,惊异来人的武功高深。
他虽坐在房里,耳朵却能听到外面的任何风吹草动,就是一根小绣花针掉到地上,他也能准确的辨明方位。
没想到,却让一个老头,竟然能毫无声息的登堂入室。
他已经聚气凝神,随时与来人准备交手,听到小皇帝对那老头叫声“风”,他才明白,是帝师凌风寻来了。
凌风过去,径直拉起司马子简的手说道:“请皇上跟属下回宫!”
哪有那么好回去,他说走就走的!司马子简见他寻来,心里委屈又上来。
她不客气的一把甩开他的手,脸上冷冰冰的说道:“朕要用饭!”
然后,便把曹无欢为她剔的鱼肉,大口往嘴里吃去。
看到小皇帝对凌风冷淡,曹无欢心里这个舒坦。
看来两个人是闹矛盾了,否则小皇帝怎么会这样对待帝师,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这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大秘密,而且这秘密肯定就藏在昭明宫中,也许和小皇帝说的那个女人有关系,要知道这一切,只有进入昭明宫才有答案。
曹无欢暗叹一声,可惜,他让蔡妙龄去找的那个江湖一怪地龙,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若那地龙肯为他所用,昭明宫里的谜团就会迎刃而解,他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云里雾里的猜不出个所以然。
凌风见司马子简还在使小性子,也不以为意,便在桌边坐下来。
以前闹了别扭,都是她先来哄他,这次换他迁就她也无妨。
他刚坐下,司马子简就“啊”的惊叫一声,把塞了满嘴的鱼肉吐出来。
曹无欢剔鱼刺的技术实在是不怎么样,司马子简被鱼刺扎到了。
“扎哪儿了?”凌风赶紧扳着她小巧的下巴问道。
司马子简张着嘴巴,用手指着牙的上边,含糊不清说道:“这里……”
曹无欢刚刚的高兴立刻跑没影,两个人眼前这架势,便是有多大的矛盾误会也拆不散呐,他们的亲近,是多少年沉淀养成的习惯,没那么脆弱易折。
凌风给司马子简拔出扎在上牙的鱼刺,两个人四目相对,有多少不愉快的过往,也都不重要了。
司马子简转头看着关切望着她,满面自责的曹无欢,现在这个人在这里实在是多余!
她说道:“无欢,你以后还是不要给朕挑鱼刺了,你还是管理国事最拿手些。这里有帝师在,你就先回去吧。”
被下了逐客令,曹无欢郁闷无比。
这帝师也太会赶巧了,小皇帝一扎了鱼刺,他就出现了,抢了他与小皇帝亲密接触的一次好机会。
不过,曹无欢就算再依依不舍,小皇帝赶人,他也不得不赶紧走。
反正来日方长,他早晚会瞅个机会,让这两个人反目成仇、一拍两散的。
曹无欢告退走了,凌风拿过一条鱼,给司马子简重新剔鱼刺,司马子简就静静看着,没敢言语。
一顿饭下来,两个人谁也没说话,都怕一张嘴,就又会吵起来,又弄个不欢而散。
也就是因为郎有情、妾有意,所以两个人吵完架,谁也不会记恨谁,小日子照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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