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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李代桃僵


吃饭时,司马子简以绝食表示她的愤怒。

        凌风把饭菜放到桌上,取了琴,独自到院子里弹琴,始终也没看她一眼。

        司马子简看到桌上居然只有一份饭菜,他也是要绝食吗?她猜想。

        可他有什么可生气的呢?受了欺负和委屈的可是她!司马子简使劲的想要维持自己的愤怒感。

        看凌风也不在,听得外面还有琴声,司马子简总熬不过肚子饿的咕咕叫。

        做了那么消耗体力的运动,怎么会不饿?

        她便来到桌边,拿起碗筷,呵!还给她蒸了鲈鱼呢,她最爱吃了!她两眼放光,咕咚咽下口水。

        失节事小、饿死事大!她才没那么傻呢。

        “饿死你!”她心里恨恨的想着,把饭菜吃了个干干净净。

        虽然吃饱了,但很落寞,第一次他不陪她吃饭。

        没他宠爱的眼光时刻看着她,怕她吃呛了、吃噎着。

        她开始想念他,想去院子里看他,又觉自己堂堂的皇帝,决不能做那么没面子的事,她现在应该很生气才对!

        他别想再借着侍奉沐浴的借口,偷看她的身体;她也不许他再借着搓澡的借口,亵渎她的身体。

        可是,凌风根本就没有要侍奉她沐浴的意思,连个人影都没往她跟前凑。

        只有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温泉室,寂寞的撩着池水,想念以前的美好时光。

        想着想着,就想到刚刚与他温存的那一幕。

        他炙热的身体、滚烫的话语,他说他爱她!司马子简不由痴痴的笑,心里像张开一双翅膀。

        一直到晚上,凌风就没再搭理过司马子简。

        司马子简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次他若不好好跟她认错,她决计不会先开口,看看最后到底谁先服软。

        于是,她张开手脚占了整个龙床,如果他胆敢上床来睡,她一定会让他滚一边去。

        但是又让她很失望,凌风压根就没打算再上她的床,而是在门边的一个角落里盘膝练功。

        司马子简很生气,很想一下从床上蹦起来,到他面前去质问他:“该生气的是朕,你凭什么还板张脸!”

        可她心里虚虚的,自己为什么会心虚她不知道。

        但她给自己找个很好的理由:暂且不理他,就他那犟脾气,若是惹毛了他,他再反悔圆房的事怎么办?那自己不是白白牺牲了。

        可是,没有他在身边,她怎么睡得着?他这内功到底什么时候练完?她在心里可怜巴巴的想。

        她现在竟然很没出息的,特别想要和他和好,如果他能过来抱抱她,随便说句好话哄哄她,她就会立刻原谅他。

        她乖乖睡回自己的位置,让出他那半边床,这样做已经很有诚意了吧!

        终于,好容易等到凌风练功完,他却就地而卧,睡了。

        司马子简心里这个恨呀,但是这次他犯了这么严重的错,她怎么能先去示好?让他觉得她是可以随便好欺负的。

        她就这么在床上翻来覆去、心神不宁,一直折腾到天将晓明才浅浅睡去,一睡着就又被恶梦惊醒。

        她梦到凌风在前面走,她在后面怎么都追不上,她大声喊他,他也听不见。

        眼见他转过一个弯,就要消失在一座山的后面,司马子简大喊着他的名字惊醒了。

        一醒过来,司马子简就看到凌风正伏在她眼前,温柔的大手抚在她脸颊上,紧皱着眉头,担心的望着她。

        想起刚才的恶梦,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敢不理她!敢扔下她一个人!

        她抽起枕头就打了过去,边打边恨恨的骂:“混蛋!你个混蛋!滚!滚的远远的……”

        凌风是看到她又踢被子,又大叫挣扎,才到床边来查看的。

        现在看到她没事,还气呼呼的拿着枕头乱打,便不理她,转身走了。

        看到凌风头也不回的走了,司马子简才抱着枕头,坐在床上后悔。

        他好不容易来到她身边,她怎么能把他打走呢?可她刚刚真的是被那个梦给气坏了。

        她正后悔着,凌风端了洗漱的水进来。

        这下司马子简立刻变乖巧,就像每天早上那样,由他给她洗漱更衣、梳发戴冠。

        虽然,他还是面色冷峻、一言不发,但她已经很很知足了。

        早饭居然还是一份饭菜,扔下就走。

        他是真的要绝食吗?司马子简心慌起来,没那么严重吧!她都已经不生他的气了,他还在计较什么?

        她忍不住追着他问:“你不吃吗?”

        “属下以后在厨房用饭。”他还真回答了,只是一个“属下”二字,把两个人的距离生生扯开很远。

        “既然你是属下,朕是皇帝,朕命令你与朕一起用膳!”好吧,既然他要自称属下,那她也不妨动用皇帝的权利。

        “恕难从命。”凌风只简单的四个字,便把她这个皇帝的命令拒之千里,而且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

        他是要和她划清界限了吗?司马子简气的鼓着腮帮子。

        但她又没什么有效的办法治他,她总不能为这点的小事,也搭上性命去试一回。

        而且晚上还要他办事呢,暂且放过他,她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等洛知鱼生了皇子,他没什么用处了,还敢跟她这么拽,看她怎么收拾他!

        洛知鱼终于怀着幸福的憧憬嫁进皇宫,嫁给了她心目中的英雄皇帝司马子简。

        入夜,她端坐在长秀宫中,凤冠霞帔,娇羞的等着皇帝的到来。

        当她终于从红盖头下看到一双靴子,心就不自禁的咚咚乱跳了。

        司马子简挑起她的盖头,她抬眼看了一眼皇帝,一身红色喜服,更衬的“他”容颜俊美。

        洛知鱼站起身,盈盈施礼:“臣妾洛知鱼见过皇上!”

        她终于可以对“他”称臣妾了,洛知鱼有些心酸的幸福,哽咽在喉。

        “皇后免礼。”司马子简很得体的双手搀起洛知鱼。

        然后,司马子简去燃着红烛的桌上,取了一杯酒、一杯水,她把酒交于洛知鱼,微笑着说道:“皇后与朕同饮此杯吧!”

        司马子简交给洛知鱼的酒,她无名指勾到酒杯里,下了太后交给她的迷魂药。

        洛知鱼粉面羞红,接过交杯酒,与司马子简交臂而饮。

        喝过酒后,洛知鱼的心跳的更加厉害,眼前只有司马子简俊美的面容。

        司马子简扶她在床上坐下,说道:“朕去熄了灯。”

        她到桌前吹熄了两只红烛,屋子里顿时一片黑暗。

        司马子简没有回到床前去,而是轻轻的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因为凌风会替她上床去。

        被下了迷魂药的洛知鱼,这时只感觉,到她身边来解她衣服的,是她日思夜想的皇帝司马子简,她羞涩的闭上眼睛。

        面对一个陌生的女人,一个他根本没感情、也没感觉的女人,凌风心中苦笑。

        司马子简在他眼前晃的时候,他不需要碰触,只看着,他就发疯的想要她。

        可对别的女人,他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趣,尤其要他做的,是如此龌龊无耻的勾当。

        但他为了完成任务,早有准备,他把备好的一颗催情媚药,就着自己的苦涩吞入口中。

        当凌风上了洛知鱼的床,司马子简坐在那里,就开始心里不舒服,有点想去拉了他走的冲动。

        可是若走的话,就功亏一篑,她不白忙活了,所以她忍着。

        直到听到两个人急促的喘息声,床铺窸窣而动,洛知鱼发出极力压抑的声音。

        司马子简快要忍不了了!这感觉折磨她,要让她发疯、发狂!

        她手摸到靴中的匕首,恨不能把谁宰了的冲动。

        但是她一个都不能宰!她还得指望这两个人给她生出皇子,让她的皇位无后顾之忧。

        她干脆紧紧捂住耳朵,蹲到地上。

        她从没有忍什么忍的这么辛苦,她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

        “凌风!朕要杀了你!”她心底里一直都有这个声音在呐喊。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和她之后,还能和别的女人做那事!

        她却没想过,她自己才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始作俑者。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马子简的手麻木了,才放下来。

        房里已经安静了,床上只传来洛知鱼睡着后浅浅的呼吸,凌风早走了。

        司马子简抹抹脸上的泪水,站起来发麻的双腿,冲出房外。

        按原计划,她是要在洛知鱼这里呆到天亮,与洛知鱼一同起床,进早膳,然后去太后的宫中问安。

        可现在她管不了了,她要去找凌风算账,至于找到他要算什么账,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司马子简气呼呼的回到昭明宫的寝殿,殿内没有凌风的踪影。

        她又来到温泉室,他果然在那里,衣服都没脱,整个人泡在水里,靠在池边。

        “你上来!不许你脏了朕的温泉!”司马子简手指着他,气急败坏的叫。

        “你现在知道脏了?”凌风厉声说。

        他直视着她,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布满狰狞的血丝。

        司马子简被他发怒的样子吓了一跳,不过,她可不是个胆怯的人。

        她干脆跑过去,把他从水里向上拽:“你给我上来!再也不许你……”

        她话没说完,反被凌风一把拉入水中,他要报复这个让他变成禽兽的女人。

        他用手扳开她嘴巴,把一颗□□塞进她口中,手向上一抬,司马子简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药就吞下腹中。

        她不知道他给她吃了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东西,她赶忙去抠喉咙,企图吐出来。

        凌风在她背上一拍,药是稳稳当当吐不出来了。

        “你给朕吃了什么?你是要弑君谋逆吗?”司马子简慌乱的问,只感觉那药化作一股火,在她身上烧起来。

        “是我刚刚吃过的东西,皇上也尝尝滋味如何!”凌风满脸嘲弄的说道。

        要痛就一起痛吧!他说完,把她一个人扔在水里,上岸走了。

        司马子简在水里,身上又冷又热、瑟瑟发抖,似有千百只蚁虫在她血脉里啃咬。

        “风!风……”她害怕的大声喊他。

        她身上火在烧,温泉的水变得冰冷刺骨!

        她身上忽冷忽热的,要发狂了,她好想他能来抱抱她、安慰她,但他却不在。

        司马子简绝望之下,把整个身体、连头都浸入水中,冰冷的水虽然使她发抖,但可以让她稍稍有些清醒理智。

        身体的渴望,却让她更无法控制,她就把自己向水的更深处埋去。

        凌风步履艰难出了甬道口,他心脉中的蛊子在惊慌乱窜,似要冲破他的胸膛。

        如果蛊母死了,蛊子也必然会死亡,他也会死。

        他不怕死,司马子简不爱他,还要这么作践他,他生而无趣!

        可是她不能死!他爱的女人不能死在他的眼前,他当日的屈服,不也是为了要她活着!

        凌风折回身去,冲到温泉池,司马子简已经躺在清粼粼的水底,没有声息了。

        他跳下去,把她从水底捞起来,她在他怀里像条死去的鱼,一如当年他掌心里死去的鸟儿。

        他让悲剧重演了!两行悲苦无奈的泪水,流在这个铁铮铮的男人脸上。

        司马子简在叮叮咚咚的琴声中醒过来,她深深吸一口气,确信自己没有死,正躺在她的舒适的龙床上。

        她歪过头,凌风正在她床头弹着琴曲,香炉里冒着冉冉升起的檀香。

        这次她是真的火大了,他差点杀了她,还有心情在这里焚香弹琴?

        她从床上一下跳起来,一脚踢飞了他的琴,又一脚踢倒香炉,手指着他怒问:“你是要弑君吗?你想杀了朕是不是?”

        凌风看到她站在眼前,光着脚丫,散着头发,跟他撒泼,他心才真正放下来。

        至少,这样的司马子简是不会死掉了!万幸她有血蛊在身,为她解掉些药性,要不然他真的是救不回她了。

        司马子简看到他面具下的红唇,竟然露出一抹笑意,她更怒了,她差点死掉,他还笑!

        她到靴子里摸出匕首,想要给他几刀,让他长长记性。

        可她刀尖都要挨到他了,他也不躲,司马子简才想起来,这对他根本没用。

        她恨恨的扔掉匕首说道:“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朕先饶你这一回。”

        她自己舍不得下手刺伤凌风,却找了这么滥的理由,来为自己开脱。

        岂不知,对于凌风,她伤人的话,远比她的匕首管用。

        她匕首刺几下,顶多身体流血,可她凉薄无情的话语,却足以伤透他的心!

        他站起身,拾起自己的琴,走了。

        看到他又那么冷漠的走掉,司马子简才虚脱一样,无力的躺回床上。

        凌风的冷漠让她烦乱,她脑袋里像有千万盏走马灯在转,却抓不住任何一条有用的信息。

        第二天,司马子简只好又早早回到洛知鱼宫中,洛知鱼已经洗漱停当。

        看到洛知鱼双颊绯红,娇羞幸福的模样,她心里就堵得慌,但她脸上还得挂着虚伪的笑。

        以前,这种口是心非的表演她最拿手,这次她却演的很辛苦。

        若不是为了她自己的皇位,她铁定杀了洛知鱼。

        而沉醉在自己美好爱情里的洛知鱼却丝毫不知,她一腔痴情爱着的这个人,心里面有多么嫉恨她。

        午膳是太后为两位新人设的家宴,司马子简几乎没吃,竟也不饿,只有凌风做的饭菜,她不吃才会饿。

        好不容易到了晚饭,她终于可以在昭明宫里,吃凌风做的饭菜了。

        看到她饿死鬼一样的吃法,凌风便又去厨房,给她多做了些端过来,放下刚要走,便被她叫住。

        “等下朕要去长秀宫,你一起去。”司马子简对他说。

        说实话,她自己对这个计划已经越来越讨厌,可母后说过一次两次是不行的,必须多几次,洛知鱼怀孕的机会才大。

        “属下遵命。”凌风淡淡说道,然后径直离开。

        这么平静!司马子简吃惊的放下筷子。

        她还以为他又会和她闹别扭,不肯去,他竟然一点都没有拒绝的意思。

        枉费她还做过最坏的打算,若他还提上次那样的条件,她可以勉强跟他换。

        可他不仅没提条件,还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这让她心里隐隐升起怒火,他是上瘾了?他是喜欢洛知鱼了?……一想到洛知鱼今天娇羞幸福的模样,司马子简顿时没了胃口。

        司马子简在长秀宫,一直捱到该和洛知鱼吹灯上床的那一刻,她改变主意了。

        她用手扶着额头、皱着眉,对洛知鱼说道:“皇后,朕实在头痛难忍,先回宫去了。皇后歇着吧。”

        然后她便匆匆出门,带凌风离开。

        洛知鱼傻在那里,她还没说话呢,她想说:“皇上,让臣妾给你揉揉。”或者,“皇上,召太医过来给您看看。”

        ……她什么都没来得及说,皇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昭明宫中,司马子简心情大好,她终于没让凌风再上洛知鱼的床,以后也绝不会!

        生不出皇子就算了,她可以再想别的办法,她总会有办法的。

        从今以后,她也绝不会让任何女人碰她的凌风,她要他只属于她一个人!

        凌风也奇怪,她今天是抽什么风了?居然改变了主意,不想要她的皇位了吗?

        他刚开始听到她对洛知鱼说“头痛难忍”,还真以为他昨天给她吃了那药,落下了什么后遗症。

        可见她回宫之后,手就从额头上放下来,又高兴又得意的样子。

        进了寝殿,她一骨碌滚到龙床上去,把头埋在被子里,好像在憋着笑,他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真是君心难测!

        凌风给她放好靴子,刚要离开。

        “风!我饿了。”她平日里那撒娇的声音飘过来。

        “属下去做。”刚刚吃过晚饭,还吃那么多,竟然又饿了!凌风无奈的摇摇头,可还是依言去给她做。

        看凌风出去,司马子简又把头埋在被子里,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在今晚和他和好。

        洛知鱼的美丽温柔,终于让她有了危机感,她要牢牢把自己的凌风攥在手心里,不让任何人偷了去。

        凌风做好饭菜端上来,却发现司马子简已经原样未动的在床上睡着了。

        她能不睡吗,自从和凌风闹掰了,她就没好好睡过,今晚又做了那么激烈的思想斗争。

        当她做出要和凌风和好的决定,她就安心了。

        她有的是办法讨好他,他们又能回到以前那样甜蜜的日子,既然心安也就很快睡着了。

        凌风叹口气,把她轻轻抱起来,他总不能让她这么睡。

        但是,她却习惯性的用手抱住了他的颈项,头依偎进他怀里。

        “简儿!一切都变了!我们已经再也回不去从前了!”他轻声对她说道。

        虽然短短两天,他们经历的,足以推翻过去的所有。

        如果她对他无情,那就不要一错再错。

        他把她放好,轻柔的扯下她的手臂,然后给她盖好被子。

        有什么办法,他爱她,要命的爱她!

        明明知道自己所爱非人,却还是想要爱她,卑微的爱她!

        他久久看着她睡着的样子,她也只有这时候最安静,美的让他舍不得挪开自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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