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银夜――
妖娆的舞女扭动着身体，藏在暗处的男女交缠在一处做着原始的动作；
包间内，墙面是整扇单向玻璃，将酒吧内的疯狂尽收于内。
杨晓同父异母的哥哥，刚从S国被解放回来的杨聪兴冲冲的看着台上的舞女，嘴里咬着烟，赞不绝口的点头：“那个不错，真不错！”
“我说你在S国是不是住和尚庙里了，回来怎么跟几百年没见过女人一样。”方竟生笑他。
“差不多，所以哥们回来了就拼命补回来嘛！”
李方伟坐在一角抽烟，方北一直在看他，眼睛发红。李方伟身边有个瘦弱的女孩，扎着马尾，穿着淡色的长裙，五官清丽，一直拘谨的坐在他身边，是他的未婚妻卫君宁。
“思寒，你的小女友呢？这么重要的日子还迟到啊？”
“她过不来，今晚要加班。”
杜思寒咬着烟，有些兴味索然，杨晓立刻乐了，有些幸灾乐祸的：“思寒，你是不是太宠她了，男朋友过生日竟然还想着赚钱加班，这是有多缺钱啊？”
方竟生笑着说：“思寒，你们家可不差钱啊，你是不是防着她啊？要不然怎么这么拼命赚钱。”
大家都笑起来，杜思寒弹着烟灰：“这些话你可以当着她的面再说一次，我保证会让她手下留情。”
“一个女人天天打人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杨晓不屑一顾。
“那也总比竟生身边那些灰姑娘强。”
方竟生拿酒去泼他，笑骂道：“你才灰姑娘！就你家的高贵！”
杜思寒甩着袖子没说话，那边杨晓方北不知道说什么，二人看着卫君宁直笑，神情间闪着算计的光芒，卫君宁低着头没看到。
李方伟只顾抽烟喝酒，从进来就没跟她说过一句话，显然二人感情并不好，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杨晓推了卫君宁一下，“伟子和思寒玩的最好，你怎么着也得去敬杯酒啊，愣着干嘛！？”
卫君宁捧着酒杯正要走过来，杨晓伸手抽走，拿起桌子上一杯塞到她手里。
５４度的兰芝，大家都看在眼中，没人出声制止，连李方伟都只看了一眼自顾低头抽烟。
卫君宁捧着酒杯走到杜思寒面前，拘谨不安，却强自镇定，微笑的对他说：“思寒，祝你生日快乐。”
说罢将沙发上准备的礼物递给他，杜思寒接过，伸手从她手中抽走酒杯，换了杯红酒。
“这酒太烈了，女孩喝不好，谢谢你的礼物。”
卫君宁愣了下，眼中渐渐有了湿意，感激的笑了笑。
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个向她表示友好的人……
杨晓不满的瞪了杜思寒一眼，怪他多管闲事，方竟生更是冷笑一声，心中不乐意，当下话语间就带着刺。
“听说你又和家里闹掰了，林姨连门都不让你进了，你脑袋上的伤是她下的手吧？”
“进不进有什么所谓。”
杜思寒吐了口烟雾，不想再谈这个话题，方竟生怎么肯放过他，继续说道：“这次因为什么？不会你妈看不上你的小女友，又要你们分手了吧？”
杨晓笑道：“思寒你也太没出息了，不就是个长的漂亮点的女孩吗？哪找不到啊，还真当宝了，要我说，玩玩就分了吧。”
杜思寒将烟掐在水晶烟灰缸里，淡淡的说：“我可真舍不得，我就是奔着结婚去的。”
几人都不说话了，半晌方竟生笑开来，一巴掌拍在他肩上：“结婚？傻了吧你，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认真的。”
杨晓大叫道：“定下来也轮不到她吧！她除了漂亮有什么地方配的上你的！”
“怎么配不上？”
杜思寒似笑非笑，“我觉得挺好的，要说配不上，也是我配不上她。”
杨晓知道他恼了，讪讪的去看郁思，郁思微微侧着脸，看着玻璃外，玻璃上模糊映出一张冷漠的脸。
玻璃外，几个人坐在桌边，杨晓不经意瞟过去，然后咦了一声道：“方竟生，那不是孙晓吗？”
几人都看过去，桌子二边一边二个坐着四个人，二男二女。右侧是个短胖的男人，怀里搂着一个年轻女孩，化着艳丽的妆，上衣绷紧，领口开的极低，短裙下一双修长的大腿在男人腿上磨蹭。
右侧男子穿着黑色西装，相貌端正平凡，正和肥胖的男人把酒言欢。
孙晓穿着正装，长发披散，陪在一侧，脸上一直带着笑。
胖男人塞了杯酒到孙晓手中，伸手去摸孙晓的脸。
方竟生面色一冷，将酒杯扔到桌子上，盯着他们看，眼中快喷出火来——
陆明乔伸手拿过孙晓的酒，笑着说：“去给我叫杯冰芝，给黄总叫杯蓝芝。”
孙晓起身去吧台，黄总眼睛盯在孙晓细瘦的腰身上，探过身对陆明乔笑道：“陆总啊，你这个秘书很漂亮啊！”
“黄总抬爱了，比起赵小姐，她还差的远呢。”
黄总摇头，压低声道：“陆总就不要谦虚了，我看孙小姐实在讨人喜欢，不如今晚让她陪我到丽园谈松华的项目，我觉得孙小姐挺有才的。”
陆明乔吸了口烟，笑道：“她有什么才啊，黄总你太抬爱她了，她就是一个跑腿的秘书，平时就在我身边整理些方案，要不我让章秘书亲自和你谈可好？”
黄总面色便有些冷了，往后一仰，手在身边女孩腰上用力掐了一下，女孩娇嗔出声，伸手拧他。
“陆总要想明白，我可是诚心要和陆总做成生意的，就看陆总的诚意了。”
陆明乔摇头苦笑：“看来我是入不了黄总的眼了。”
黄总面色彻底寒下来，无心多留，便与女孩起身离开，陆明乔重新点了根烟，疲倦的往后靠了靠。
孙晓端着酒走过来，略略惊讶道：“黄总呢？”
“走了。”
“走了？”
孙晓吃了一惊，不解道：“为什么，不是已经变妥了吗？这个项目您花了很多心力。”
陆明乔看了她一眼，端起那杯冰芝一饮而尽。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孙晓小心的问，陆明乔端起那杯蓝芝，轻轻摇晃着，面容泛苦：“不该带你来的。”
孙晓不明白，又不敢问，陆明乔也不瞒她，直白的说：“黄总要你陪他。”
孙晓怔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脸色顿时有些发白，不由的绞紧手。
陆明乔将烟按在桌子上，淡淡道：“商场本来就是无数肮脏龌龊堆积出来的。”
“是我….是我犯错了。”
孙晓嗫嚅道，有些惶惶的。
陆明乔笑，神情柔和了几分，“你没有错，钱永远都赚不完，这个项目失败了公司确实损失严重，但总会过去的，人啊，要有起码的道德底线，以后你也记得，别为了钱财这些身外之物毁了自己。”
“陆总……”
孙晓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睛都有些湿润了，心底感激至极，商场的事她不是没有耳闻的，但她从未想过陆明乔会这样维护她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员工。
“好了，有点晚了，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陆明乔起身，脚下一个踉跄，孙晓忙伸手扶住他，二人一起往外走。
方北哼了一声，嘲讽道：“我以为她会活不下去呢，看来活的还不错。”
方竟生抽了口烟没吭声，杨芸梦轻轻挽住他的手臂，小心的陪着笑说：“是啊，晓晓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几人折腾到半夜二点多才结束，杜思寒也有些醉了，身形都有些摇晃，杨聪送他回家，回到家杜思寒倒头就睡。
苏凝伸了手，二指死死捏住杜思寒的鼻子——
杜思寒睡梦中一个灵激，手用力捏住苏凝的手腕，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
“杜思寒！”
苏凝吃痛的叫出声来，杜思寒睁开眼睛，忙松开手。
“小凝！”
苏凝揉着手腕，拧起眉：“赶紧起来！”
杜思寒去摸手表，眯眼一瞅——
１９：３６，他睡了这么久。
“赶紧去洗澡！你臭死了，一身的酒味！”
苏凝气呼呼的离开，杜思寒坐起身，头隐隐作痛，他抓了把头发，走下床去洗澡。
热水浇过身体，眩晕感消减不少，额头上的伤丝丝疼起来，杜思寒皱眉，忘记贴防水的创可贴了。
片刻后，杜思寒擦着头发走下楼，苏凝正在厨房熬粥，杜思寒从背后抱住她，湿润的头发擦过她的脸颊，凉丝丝的。
“哼！洗干净了？”
苏凝细细搅着白粥，心头仍旧有气。
杜思寒下巴隔在她肩上磨蹭着，“好香，我饿了。”
“哼，你会饿吗？我以为你每天喝酒就够了。”
“你不陪我过生日所以才喝多了，都是你的错。”
苏凝关上火，刚想暴发一下，转过身看到他额头竟然没用防水体贴，伤口都浸的鼓起来了，她忙去取医药箱给他消毒包扎。
“自己胃不好还这样折腾，还想住院是不是？”
杜思寒静静听她抱怨，嘴角慢慢扬起，眼中满是笑意，一双眼睛温柔的凝神着她。
“你还笑！”
苏凝小心的给他包扎好，叮嘱道：“不能再沾水了，不然会留疤痕的，洗澡的时候戴浴帽遮住，洗头的时候喊我帮忙。”
“嗯，好。”
杜思寒点头，往前凑要亲她，苏凝伸手捏住他下巴瞪眼道：“不听话不给亲，还不去盛饭！”
吃完饭苏凝接到赵央的电话，报表有一处数据出了错，苏凝赶紧回家和她网上核对。
杜思寒洗漱完躺在床上发呆，觉得身边空落落的，手机响了二声，收到二条信息，都是郁思发来的。
我要和李长宇订婚了。
你什么时候？
杜思寒手指摩挲着屏幕，心还是控制不住一阵阵钝痛，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机轻轻放在床头柜上，柜子上放着一个古朴的木制漆盒，上面贴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杜思寒２６岁生日快乐！
２６岁――
他已经２６岁了......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套精致的陶瓷茶具，杯身绘着洁白的莲花，大片盛开在翠绿的莲叶间，每个杯子上都有一句不同的祝福语外加一句――杜思寒生日快乐。
杯底有印章，用小篆写着苏凝二个字，每个杯子的底部都刻着日期，最早的是一个月前，最晚的是昨晚，是盛杯子的托盘，莲花怒放，花瓣洁白细腻，似月华皎洁。
他手指一下、一下擦过杯身，感受那份细腻的冰凉，然后他将每个杯子还有托盘细细的洗了一遍小心放到书房……
他回到床上，给郁思发了条信息――还在努力之中，恭喜你。
指下轻按着，他发了条信息给苏凝。
小凝，我伤口疼。
点下发送，杜思寒将手机放到柜子上，一手枕在脑后静静等待。
苏凝很快赶过来，“难道感染了？”
她抬手揭开纱布，伤口虽然发红，但看着并不像感染了，她又帮他消了次毒，这次不再包扎。
“千万不能再沾水了，应该没什么事，今晚就这样，包扎了不容易结疤。”
“嗯。”
苏凝将东西都收到药箱，看到床头柜才想起自己的礼物，忙四下瞅着，问他：“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呢？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
苏凝见他神情淡淡，以为他不喜欢，忍不住有些失望，沮丧道：“你不喜欢啊？早知道我就不送你这个了。”
杜思寒伸手握在她腰际轻轻一带将她拉到胸前，声音有些暗沉。
“明明一个月前就准备这份礼物了，还骗我说忘记了。”
“我想给你惊喜的嘛。”
为了这份礼物，她特意请国画专业的教授帮忙绘图，在朋友的陶艺工作室泡了好多天才做成的。
这么多天的辛苦连个赞许的表情都没有，苏凝不满的戳他脸颊：“不喜欢也不许扔，我很辛苦才做出来的。”
杜思寒翻身将她压覆在身下，眼神幽深―――
“谁说我不喜欢？我喜欢极了。”
苏凝怒气顿消，看着他，笑靥似盛开的莲一样绽放。
杜思寒眼神越发幽暗，忽然猛的低头狠狠吻在她唇间，苏凝惊呼一声伸手去推他，杜思寒恍若不知，双手顺着她的衣摆钻进衣内―――
炽热的吻沿着颈侧辗转而来，在锁骨处留连，温热的手在她身子上肆意揉弄，似乎要将她揉碎一样。
衣物被剥落在身下，雪白的身子像瓷器一样，洁白纤细，在他身下，一分一分盛放。
灼然的吻从锁骨滑落，苏凝忽然惊叫出声，胸前一阵湿热，她猛的回过神，惊慌的全身发颤，忍不住要向后躲逃。
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她很害怕，伸手推他。
杜思寒将她牢牢困在身下，漆黑的眼睛看着她，声音暗哑，温柔却掷地有声――
“我要你！”
修长的手指在她大腿内侧揉弄，毫不迟疑的滑进她体内―――
“不要！我害怕！”
苏凝委屈的摇头，眼泪滚落下来，被异物进入的感觉那样突兀陌生，让她惊惶失措，她没有准备好，或者，从未为今日准备过。
杜思寒抽回手在她圆润挺翘的臀上揉捏，在她唇间亲吻柔声呢喃：“别怕，乖，别怕，放松，是我，是我，别怕。”
他温柔的引导她，更多的抚摸揉弄似火一样燃烧蔓延，像要将她焚烧……
“我害怕……我害怕，杜思寒，不要好不好？不要不要……”
苏凝抓着他的肩膀，不住摇头。
“乖，别怕。”
杜思寒分开她的双腿，低头含住她的嘴唇，坚定的挺身刺入―――
苏凝痛叫出声，猛的扭过头一口咬在他肩上，脸上血色尽退，身下传来尖锐的疼痛感，像被撕裂一样，疼的她全身紧绷，脸色雪白。
杜思寒胸膛起伏，停下动作，在她雪白的耳际细细亲吻，柔声道：“乖，别紧张，放松……”
苏凝委屈的哽咽着，抽泣个不停，疼的整个人都蜷缩起来，根本无法放松。
“不哭了，乖。”
“疼……我疼……”
苏凝小声哭泣，那种被撕裂的疼痛简直撕心裂肺。
杜思寒在她腿内侧轻轻揉弄，细语安慰，等待她适应，苏凝蜷缩在他身下，可怜的像只被遗弃的猫儿一样。
夜色一分深似一分．．．．．．
苏凝蜷缩在他怀中，沉沉睡着，脸上犹带着泪痕，雪白的肩上染着淡淡的粉色印迹。
杜思寒低头在她发上落下一吻。
他一直都清楚，她未做好与他走下去的准备，他不想给她给自己抽身的机会。他真的想和她走下去，所以他要了她，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轻易退缩，才会更坚定的陪他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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