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谋定后动
这日正午,李进匆匆进了二皇子府。一路疾走,来到二皇子书房。二皇子迎了出来,诧异地问道:“舅舅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可发生什么事了?”
李进一把拉着二皇子就往书房里走,并转身对几个侍卫喝道:“看好了,谁都不许靠近。”
然后就关上书房的门,这才压低声音道:“今日你母妃恩典她宫中的李嬷嬷,回家探视孙子孙女。她给我带信,只说了八个字,谋定后动,引人入彀。我想来想去,只怕不是嘱咐我们行事,而是说别人的行事章法。这个别人,只能是皇上了。”
二皇子脸色一变,急问:“什么意思,父皇谋定后动引人入彀?”
李进忙点头道:“我怀疑,莫青云的事情怕是另有玄机。皇上这是在故意吊我们的胃,他将莫青云关在天牢里,谁都不得近身。莫青云说什么,只有皇上一人知道。安知他会不会反水,什么都说出来。”
二皇子反问:“可是没道理啊,莫青云刺杀三皇子,事实俱在,父皇不能不信啊。”
李进急道:“哎呦,二皇子,如果皇上信了,只怕早就治了莫青云的罪了。现在看来,皇上只怕一开始就没有相信是莫青云做的,他现在这样,就是在等,等我们着急了,按捺不住了,做出什么事情来,一抓正着。”
二皇子自小好武,虽分管户部,却没怎么跟下面官员打交道,心思上就少了些灵敏,他尚自道:“那我们什么都不做,父皇也没办法啊。慢慢的疑心自然会去掉。”
李进紧紧抿着嘴,要是二皇子是他儿子,只怕早就一脚踹上去了。
现在还只能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二皇子,您想,皇上一早就没有相信莫青云能做出谋害皇子的事,所以,这份疑心肯定放在别人身上。三皇子一死,谁能得好处?只有您和太子。皇上是不会疑心太子的,东宫就在皇上眼皮底下,与太子亲近的大臣多为文臣,太子母家完全不得力,这份疑心只能落在您身上了。”
二皇子细细一想,若真如此,不由心中大急,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这下怎么办呢?父皇会怎么做呢?”说着拉着李进不停地问:“那我们怎么办?”
李进心中极为后悔,自己当初却是欠考虑了,嫁祸莫青云一事,没想周全。现在看皇帝的态度,怕是只能背水一战了。
李进安抚住二皇子,脑中急转,片刻后,毅然决然道:“二皇子,咱么没有别的办法了。皇上怕是早已认定是我们做得,就算我们不什么都不做,皇上最后还是会追究。到时候,我们都逃不掉。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您的外公,威烈侯,现在驻兵沧州,他旗下有二十万兵马。我马上安排人,护送您出城直奔沧州。另外,我再派人在悄悄放出风声去,就说太子刺杀了三皇子。宫中也要安排安排,皇上最近身子越发不好了,我们只要做个假象,让皇上起不来,那太子自然监国,到时候再放出风声,就说太子软禁皇上。到时候,不管太子是否继位,您在沧州,只管起兵。太子弑杀亲弟,软禁皇上,天下人都不会饶他。”
二皇子犹豫道:“没有别的办法吗?父皇,他平日对我很好的。”
李进斩钉截铁地说:“二皇子,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皇上怕打草惊蛇,若是他等不及了,您就出不了城了!”
二皇子仍然犹豫,李进心中叹气,只得再加一把火:“您要是不走,也可以。皇上就算问罪,也不会是死罪,最多将您圈禁。可是将来太子继位了,这么些年来,我们队他多有打压,他怎么会顾念兄弟之情,那时候,您再后悔就晚了!若是三皇子不死,将来继位,为了名声,也会优待您。可是现在,一旦真相大白,太子怎么对您都挑不出理来。”
二皇子别的有没有听进去尚未可知,但李进一说到太子继位,二皇子的决心就增加了一分。李进说完,二皇子已经下定决心,对李进说道:“那舅舅您就去安排吧。我听您的。”
李进答应了一声,匆匆出去安排了。
二皇子跌坐在椅子上,心中有些茫然,不知为何竟然走到这一步。父皇平日对朝事不是不怎么理会的吗?为何这次这样精明?自己没有退路,只能往沧州去了。本来以为三皇子一死,皇位唾手可得。可如今,太子却得了父皇的青眼,自己却要被逼到沧州去。
二皇子又想起母亲德妃,不由一慌,自己走了,母亲怎么办?赶紧冲出门外,让侍卫立刻请李进回来。李进却已走得远了,二皇子只得吩咐侍卫去李府寻人。
这几天,忆卿心中已经平复许多,想开许多。也确实如此,忆卿除了求肖云飞多多照拂多多帮忙之外,也做不了什么,更何况得知父亲从头到尾都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纯粹抛弃自己的态度,深深的刺伤了忆卿的心,忆卿也不由得对父亲冷漠了。
这天下午,忆卿在兰院中,架了秋千,微风吹着,她悠悠然地坐着,蔚然轻轻摇着秋千,忆卿抱着一本书,给蔚然讲古,讲着《木瓜》。
忆卿将诗用白话给蔚然讲了一遍,蔚然却不解风情地说:“这人聪明啊,蔬果换美玉,这打算多精。”
忆卿愕然,她怎么也没想到,蔚然能这么解,难道这几天蔬果价贱?又或者她又丢了玉饰?
忆卿忍不住扑哧一笑,手指着蔚然笑问:“这是形容美好呢,看你,把诗经解成什么样子了。”
蔚然却一脸理直气壮地说:“我没说错啊,谁想用木瓜桃子跟我换玉佩簪子,我就用木瓜砸他脑袋!”
忆卿忍俊不禁,咯咯笑起来。
蔚然见自己的话逗得小姐这么开心,一脸讨好道:“小姐,要是你用木瓜跟我换簪子,我肯定换的。”
“哈哈哈哈”一阵大笑从院门口传来,忆卿和蔚然转头看去,肖云飞迈着大步走进院子,乐不可支道:“蔚然,你们小姐天天清清雅雅的,竟然有你这么个笨丫头。”
蔚然她们跟肖云飞从来都不拘礼数,因此笑吟吟地道:“我们小姐从来不嫌我笨,公子倒先嫌弃了,可见公子没有容人的雅量。”
肖云飞一愣,尴尬地冲蔚然横眼道:“还有客人呢,就这样编排起你家公子来。”又转头道:“卫兄,进来吧。在这里不用讲究这许多礼数。”卫豫宁嘴角含笑,仍旧是一袭青衣,转过院门,走了进来。
蔚然见还有外人在,行过礼之后不再说话,乖乖的站在忆卿身后。
忆卿脸上噙着笑容,眉似春山,眼如秋水,如芝兰一般立着。又因为荡秋千的缘故,云鬓微松,几缕秀发垂在脸颊旁边,见到他们进来,盈盈笑道:“云飞真是的,有客人来也不先跟我说一下。”
卫豫宁怔怔地听着,脑中不觉就浮起一句诗来: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
听见忆卿责怪肖云飞,不由自主就抢先道:“是我的不是,我也是在路上遇到肖兄,才临时起意拜访的,肖兄就带了我进来。”
忆卿知道肖云飞进门一向不走大门,只怕肖夫人根本不知道他还带了人进来。当下也不多说,只是道:“那你们是去书房还是堂屋?我让人备好茶点送过去。”
卫豫宁默然了,他只能默然。
幸好,肖云飞摆摆手道:“不去书房了,就在这院子里吧。你总说我棋艺低,我之前与卫兄下过几次,可以说是神乎其技。今天你俩不妨下一场,看看谁高明。”
忆卿心想,肖云飞是怎么在外面帮他爹办事的,怎么一回家就跟小孩一样,下不过我还想找个人压我。一时好胜心起,却谦虚道:“我那点微末本事,怎敢在卫公子面前献丑。”
肖云飞怪声道:“又在讽刺我了吧!”
卫豫宁只想与忆卿多待一会儿,也假意谦虚:“肖兄弟谬赞了,那几次只是巧合而已。”
肖云飞大为郁闷:“一个两个都这样,我听得懂!”
又推卫豫宁:“忆卿的本事我是心服口服的,你真不一定能赢她,切磋切磋嘛。”
卫豫宁看向忆卿,忆卿嫣然一笑,点点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还请卫公子手下留情,不至于让我输得太难看才好。”
肖云飞打断忆卿的话:“好啦,别啰嗦了。你俩这样就是在寒碜我。蔚然,还站着干嘛,去把松树下的石桌石椅擦擦干净,给你们小姐放个绣墩,再喊深秀弄点蜜饯点心,泡壶好茶。”
蔚然答应着去了。
兰院有棵郁郁苍苍的古松,树下是一张石桌四张石凳,均是白色,且有古意,极为风雅。忆卿平日最喜欢在这树下打发时间。
蔚然深秀动作极快,不一会儿就摆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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