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县主委屈
沈落棠觉得,如果再让她们演下去,估计演到天黑也停不下来的,她倒是无所谓,就怕祖父挺不住啊。
戏看到这会儿也该出手了,她沈宛妍想要落得个孝敬祖母,爱护堂姐的好名声,那也得看看她这个堂姐愿不愿意成全她!
默默地酝酿了一下,抬起头,沈落棠脸上浮现出五分不解,三分薄怒,还有两份委屈,“四妹妹口口声声说我不依不饶要发落七妹妹,可我从险些被打到现在何曾说过一句七妹妹的不是?难道我刚刚没有向王爷为七妹妹求情吗?”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不给她们点教训就对不住自己那十几年所受的委屈!
没给沈宛妍分辨的机会,她转而对着老夫人哭着道:“祖母一来就骂阿棠是孽障,不孝不悌,可又不指出我到底做错了何事,如此冤枉难,道祖母连个为自己分辨的机会都不给我吗?还是祖母觉得我回到沈府碍了谁的眼了?如此祖母告诉我一声便可,为了让祖母开心,阿棠宁愿再次离家背井,只求祖母不要再骂阿棠是个孽障了!父母已去,我只想替他们孝敬祖父祖母,照顾哥哥!”
我沈落棠是什么,只有我父母说的算,你算哪根葱,以为叫你一声祖母你就真当自己是我沈落棠的长辈了?你还不配!
不过,她想再次离家背井的话倒是真心的,这镇国公府她从来就不愿意多呆。
没等那几个人把气喘匀,沈落棠又说:“祖父,从一开始您就只听四妹妹的话,可曾想过要问孙女一句?孙女莫名其妙被人掌掴,就算七妹妹不是故意的,可我毕竟是皇上封的县主,这沈府的嫡长女,更是我父亲的嫡女,难道我就该无缘无故被人打吗?这置皇上,置我父亲于何地?!”
不管皇上为什么封她,可既然皇上好心给了她这个尊荣,她若不好好利用一下,岂不是浪费了皇上的一番心意!
面对老夫人和沈宛妍,她是做戏的,此时对着大老爷沈承远,即使她心里差不多已经绝望了,可还是带出了些真情,眼泪不知不觉溢出了眼眶。
她父亲为朝廷也是为沈府而亡,可沈府竟然如此对待她,她心里怎能咽得下这口气,想着如果父亲还在,母亲也没有被害死,那她又怎会过得这般凄苦,总被人欺辱?
她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孙女,本应尊贵无忧地活着,可她却从五岁开始就活的惶恐不安,看人脸色吃饭,受了委屈只能忍着,或者抱着父母的灵位偷偷地哭,为了给生病的哥哥找医生,她小小年纪不得不跪在雪地里卑微地祈求别人,让人当作笑话看待!
这一切屈辱不就是因为她没有父母的庇护,祖父祖母心里没有她吗?想到那些过往的委屈和不堪,忆起父亲慈爱的面庞,沈落棠的眼泪抑制不住地往外流,砸在手里的桃花上!
烟芜陪在小姐的身边,哭的比沈落棠还悲怆,令闻着心酸。
大老爷沈承远被沈落棠这么一问,有心辩驳几句,却无言以对,心里生了几分愧疚之情,不是对孙女,是对已去的大儿子的。
他是个比较能趋利避害的人,明知沈落棠对镇国公府的重要,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理由还不是一个。
沈落棠的母亲杜氏嫁进沈府,多年无出,好不容易生了个女儿还夭折了,大老爷心疼儿子,加之老夫人的挑拨,便硬逼着儿子纳了一房姨娘,就是沈时彻的姨娘。
杜氏对丈夫纳妾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她是个要强的,又是荣国公府唯一的女儿,从小娇荣惯了,被公爹这般打脸,对公爹是没法太敬重的,在老夫人和梅氏多次刁难下,不顾公爹的体面,请了娘家来镇国公府给自己讨公道。
荣国公府虽然无一人入仕为官,腰板子却是比镇国公府硬的,这一仗,杜氏妥妥的赢了,大老爷被人压了一头,更是不喜杜氏,后来沈落棠出生,又是个女儿,这份不喜就迁怒到沈落棠的身上了。
沈落棠是带着大福大贵的光圈出生的,倘若她是个讨人喜欢的,那份迁怒也就淡了,奈何她慢慢长大,性子却越来越胆小,唯唯诺诺,上不得台面,又有老夫人常常埋怨她的不是,大老爷对她的不喜便越发的重了。
就最近发生的几件事来说,大老爷心知肚明沈落棠是苦主,却仍私心地觉得一切还是她惹出来的,要不是她不安分,这些事还是不会发生的。
所以,只要二房和老夫人说她个不是,他便想都不想地就信了。
有这样一位全凭个人喜恶断事的一家之主,镇国公府没衰退到底,那还得说多亏了大爷沈侹和二老爷以及其大儿子的命丢在了战场上。
桃花娇美,奈何美人泪酸,楚珩再看那桃花已无先前的色彩,只觉得心里堵得慌,要不是他素来自控力强,那股怒气早就毁了这片桃林,拆了这沈府了!
不光是楚珩,就是周随懃和其他几位公子,看到沈落棠梨花带雨的模样,也是气的,倒不是被色诱了,他们是知道原委的。只是他们是外男,不管心里如何愤愤不平,话却插不上的。
六夫人王氏忍无可忍,本来有端王和几位公子在,她不想闹得太难堪,奈何老夫人她们没完没了,沈落棠她是看作半个女儿的,老夫人又给她填了那么大一个堵,她不站出来,都对不起自己。
她骨子里有一股行侠仗义之风,若下了决心想管的,不管你是谁,她都要把歪的给拧正过来。
王氏安慰了沈落棠几句,哄的她不落泪了,直接越过端王和沈承远,对站在不远处悠哉悠哉地摇着扇子的周随懃施礼道:“世子早到,定然知道事情的原委,眼下这事涉及到皇上和端王,还请世子据实相告。”
一出口,就把皇上和端王两座大山给摆在了前面。
大老爷沈承远和六爷沈修同时惊讶地看向王氏,王氏消瘦了许多,穿的衣服也比以往素淡了不少,浑身上下只发髻上插着一根玉簪子,别处没有任何首饰装扮。
沈修已经有些天没看到妻子了,他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出门,但对她的脾性还是比较了解的,罢了,就让她出口气吧。
大伯也实在糊涂,阿棠毕竟是大哥唯一的嫡出孩子,大伯不但不心疼她一些,还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搓圆捏扁,这让大哥在天有灵,何以安息啊。
王氏只当没有看到沈承远的暗示,既然老夫人和二房都不怕把事情闹大,她们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反正这日子她也不想过了。
沈宛妍一听王氏请了周随懃出来说话,暗叫不好。沈宛嫱此时也不哭了,泪眼翩翩,用很委婉又惹人怜惜的眼神望向周随懃。
周随懃尴尬地咳嗽了几声,以扇遮面,唉,他只想看个热闹而已,招谁惹谁了?
这姐妹之间的龃龉事,让他一个外男怎么说呢,偏了倚了谁,说出去都不好听啊。
周随懃很想问一问王氏:“难道您就没觉得大材小用了吗?”
正觉得为难的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一道冷冰冰的眸光射了过来,周随懃觉得自己浑身都快结出冰冰茬子来了,顿时就知道该怎么说了!
县主怎么委屈他就怎么说呗!
福慧县主确实挺委屈的!人家从始至终没说半个不字啊!这一家老小的上来就是一顿排揎,哪个闺阁小姐受得了这个?!
这镇国公府还真是不一般的乌乱啊,怪不得自己那个霸王妹妹一提到这府中二房的两位小姐就摆出一副很不屑的样子,还真是有些……有些那啥,不像话啊!
周世子对沈宛妍和沈宛嫱有些无语,找不到形容。
周随懃心里嘀咕着自己的心思,嘴上也不闲着,把刚刚看到的情形简单又复杂地讲了一遍,无关紧要的,例如他们几个公子明目张胆地看人家小姐看呆了这事就极其简单地没说,福慧县主不明不白差点被堂妹掌掴的事就很复杂地添加了几句。
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县主很委屈。
不紧不慢地讲完了,周随懃对着楚珩挑了挑眉毛,这次我帮了你,下次记得还回来,别拿你那几坛子破酒混弄我,本世子想喝你的竹清醉!
楚珩连看都没看周随懃一眼,于是他后面的那些意思也就彻彻底底地被忽视掉了。
卸磨杀驴啊!
端王此时可没心思卸磨杀驴什么的,他一双眼睛阴冷地扫视了一遍老夫人及二房众人,只见她们的脸上青白交替,不禁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然后视线直直地落在了大老爷沈承远的身上。
加压!
沈承远此时气的脖子都歪了,到了这会儿,他要是还看不出端王这是要为沈落棠做主,那他这些年的粮食算是白吃了。
那个,对比他以往的作为,谁也不敢保证他肚子里面的粮食没白吃。
可是这事闹到这个地步哪是他能做主发落的呢!
沈承远在心里把自己的妻子和儿媳妇并两个孙女骂了个遍,捎带着又埋怨了几句沈落棠不安分,诚惶诚恐地对楚珩道:“殿下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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