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付出代价
沈落棠从忽地变得紧张的氛围中，感觉到自己说的好像过了些，暗道糟了，不知不觉地就被那个人上身了，这些话可真不是她一个小姐该说的。
在心里暗骂楚珩阴魂不散，赶紧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补救道：“何况姨娘你有身子的事六婶婶和阿娴是不知道的，别说阿娴没推你，就是真的推了你，那也只能说她失手而已，怎么姨娘就敢说阿娴想谋害你和六叔的孩子呢？”
她把“你和六叔的孩子”这几个字咬的特别的重，就是提醒沈修，沈宛娴也是他的孩子，还是他的嫡长女。
沈修这时也回过神来，心想对啊，张氏有身子的事他一直瞒着的，妻子不知道，阿娴更不可能知道了。他面露尴尬之色，言语却依旧维护张姨娘：“张氏只是太紧张孩子了，都怪我，冤枉了阿娴。”
轻飘飘一句，就把张姨娘的不轨之心摘了出去。
张姨娘一听沈修这话，哪里不知道他这是不打算追究的意思，眼含泪水，弱弱的娇喊：“爷，妾身和孩子差点……”
沈修摆摆手，阻止张姨娘说下去，他不糊涂的时候还是知道轻重的，张姨娘他再怜夕那也只是个姨娘，和妻子嫡女相比，她绝对是那个可以受委屈的。
张姨娘心有不甘，恶狠狠地瞪了沈落棠好几眼，向老夫人求助。
老夫人此番联合张姨娘闹这么一出，不过就是让沈修处罚沈宛娴，恼了王氏，可眼下不但沈宛娴没事，沈修半点都没有要恼了王氏和沈落棠的意思，可她的嬷嬷却被打了三十个嘴巴子，这哪是打她的嬷嬷啊，明明是打她的脸啊。
老夫人阴阳怪气的说：“想来王氏掌管这西苑这么久，在阿雅的身边安了人也未可知啊，毕竟这院子是她说的算的不是？只可怜了阿雅，年纪轻轻的就要遭这份罪，都怪我，早知道这般就该让你在张家做金贵的小姐了，就是不让你嫁人，也不会让你受这份苦难啊。”
说着还假装的哭天抹泪起来，沈落棠对她这番作为早就见怪不怪了，也不与她狡辩，轻轻地握住沈宛娴气的发抖的肩膀，轻描淡写地说：“既然老夫人和张姨娘都觉得是六婶婶看不惯张姨娘肚子里的孩子，那张姨娘就顺从主母一回，把孩子拿掉吧！”
又接着问王氏：“六婶婶觉得阿棠这个提议怎么样？”
王氏眼帘微抬，淡淡地扫了张姨娘一眼，道：“就这么办吧，绿意去给张姨娘开药吧。”
张姨娘被王氏那一眼看的遍体生寒，再一听她要给自己和去子汤，脸上再也没了刚才那般挑衅的样子，瘫软在地上。
沈修自知这件事是他做的不对，王氏真的不让张氏生下这个违逆她的吩咐有的孩子，他不能说她的错，可还是不愿意失去张氏肚子里面的孩子，很是焦急地对王氏说：“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与她计较，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吧？阿娴的错也不追究了。”
老夫人闻言怒喝一声，站起身，脸色铁青地说：“这成什么体统！就这样饶过无五丫头了？不成，必须罚。”
王氏此时对老夫人岂是怒字可以形容的，讥讽道：“不知老夫人打算怎么处置五小姐？”
老夫人想当然道：“她谋害父亲血脉，对姨娘无礼，看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就划出族谱吧。”
……
“哈哈”，沈落棠笑了，王氏亦是冷笑连连。
只有沈宛娴泪眼朦胧不敢置信地看着老夫人，又看看沈修，幸好沈修绝对没有同意老夫人的提议的意思，不然沈宛娴定会气疯了的。
沈落棠低头去帮王氏整理袖口，沈宛娴倔强地逼着眼泪，仰着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坚定道：“是张姨娘非要拉我去院子里赏花的，也是她先过来拉扯我的，我不想在人前与一个姨娘拉扯不清，没得被人说我没教养，这才想甩开她的。她有身子的事，我娘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估计这事只有父亲和姨娘知道的，你们的孩子，娘和我，还有哥哥绝不想管，更不会碰一个指头。”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着继续说：“父亲放心，从今以后您还是我的父亲，张姨娘也是这个院子的姨娘，张姨娘肚子里面的孩子我也认，可张姨娘的事，从今往后娘不再插手一分，请父亲体谅娘的辛苦，让张姨娘好自为之吧。”
“来人，请张姨娘回她自己的院子，从今往后，没有娘的召唤，不准张姨娘再踏进娘和我的院子半步。”这就是要划清界限了。
她这话是沈落棠来的路上教她说的，起初她是不太敢说的，这些话隐隐地有那么一层要把西苑一分为二的意思，可沈修对张姨娘的维护，对她的态度，都伤了她这个做女儿的心，所以她才难得的硬气了一回，一口气把那些话说了出来。
沈落棠也知道这么做会让沈宛娴落得些不敬不孝的名声，可她一时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如今张姨娘有了身子，若她隔三差五地来王氏的院子闹上一闹，王氏就是没被沈修厌恶了，也会被张姨娘气死的。
见了王氏的容颜，她更觉得不能再让张姨娘这么闹腾了，她总觉得现在王氏就如一个羽毛，张姨娘再吹几阵风就能把她吹飞了。
其实，她还是在意着六叔的吧？
沈修怎么也想不到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的心猛地一沉，从女儿的神色里，他看到了失望和埋怨。
他不相信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以为这些话是儿子教女儿说的，他觉得很累，怜夕张姨娘只是他觉得她委屈，又觉得她对他依赖，肯低声下气地对她说话，这些是王氏不曾给他的，可他没想过为此让妻子儿女失望。
如今一面是妻子儿女，一面是娇顺的姨娘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选了。
老夫人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颐指气使，从没有一次，他像现在这个恨透了这个老妇人，若不是她以孝字压着他，非要把张姨娘抬进来，他怎么会落到如今这般地步！
他这几个月一直在为分家奔走，可如今他不想那样了，他要让她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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