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存在的死者
刘无双就医记录显示她在半个月前有过自残行为，在急救后医生建议转到精神科。
据她的心理医生说，刘无双的行为是典型的创后综合征，她最近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后想起了曾经的伤痛，所以才用自残的方式缓解那些被隐藏多年的痛苦。
根据马睿阳那边对刘永安一家的调查得出，至少七年前刘永安夫妇的关系并不好，否则当初白露也不会带着女儿独自会娘家生活。
而且根据白露的老邻居说，当初刘永安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浑人，赌博喝酒打老婆样样精通。最严重的一次甚至于把白露打骨折住了好几个月的医院，女儿几乎也没有管过。
不过就杜若清看来，刘永安现在却当得起一个好丈夫和慈父。不光是自己观察的白露的状态，还有向晚舟等人都能证明他们一家现在可谓是其乐融融，夫妻恩爱，子孝父慈。
刘永安的转变似乎也是从7年前开始，杜若清很难相信一个人会忽然之间就彻底转性，不过向晚舟告诉他刘永安好像曾经经历过生死考验，会不会因为这样才大彻大悟，对于这样的解释杜若清倒是不置可否。
晚上的时候向晚舟将刘无双住院的消息告诉了路惜媛，然后两个人约好一起去看看她。
第二天下了班两人就直接去了医院。病房里的刘无双躺在床上还诶有清醒。
虽说她们在来之前就已经听说了刘无双此刻的情形，但真的看到她现在这样毫无生机的躺在病床上，向晚舟和路惜媛还是不得不感慨世事无常。
白露见两个小辈前台探望女儿，打从心里还是比较高兴。她希望刘无双能多和同龄人接触，这样或许就会慢慢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
看着差不多也到了吃药的时间，白露只得轻轻耳朵叫醒了女儿。然后告诉她两个“姐姐”来看望她。
刘无双虚弱的转头看了看路惜媛两人，然后就赶紧抓过被子把自己蒙在里面嚎啕大哭。
几人显然被刘无双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吓了一跳，为了避免她再次伤害到自己，所以只能叫来了医生给她打了镇静剂。
眼看着白露此刻疲惫忧伤的样子，路惜媛也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死去的母亲，便忍不住出声安慰。
向晚舟乘此情形便打算从白露嘴里探探口风，最好是能知道刘无双究竟是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过她刚一开口，一直安慰着白露的路惜媛就找了个借口告别，然后拉着一头雾水的向晚舟就离开了。
“晚舟！你刚刚想说什么”刚走出医院大门路惜媛便语气严肃的问道
向晚舟支支吾吾的颇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也因为她自己也清楚刚刚要是开口问刘无双的过去，简直就是在白露的心口上撒盐一般，十分不妥。
路惜媛看向晚舟这幅样子难得也有些恼怒“向晚舟，我不知道杜若清究竟有什么魅力让你心甘情愿的为他去伤害别人。你最好能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变得有些奇怪。而且别忘了你一直以来所谓的接近他是有目的的！”
“我没有”向晚舟想也没想就直接否认“只是现在刘家不光是牵涉了一条人命，而且还有更复杂的案子似乎也和他们有关……”
路惜媛没等向晚舟说完就直接阻止了她“那又怎么样？晚舟你可别告诉我你现在变成了个正义直爽的五好青年！借口就不要找了，我以为我们之间多年的感情你压根没必要找些荒诞的理由来搪塞我！还是那句话，小心杜若清！”
向晚舟被路惜媛教训的面红耳赤，她也知道自己似乎多杜若清已经越陷越深，而这样的状况对自己来说不由得十分危险不是不知道自己对杜若清的感情开始越陷越深，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简直就是像走钢索一般的危险。可是她还是没办法去控制自己来势汹汹的感情。
路惜媛脸色不愉的开车将向晚舟送回了家，然后一反常态的没有上楼去坐坐就离开了。
路惜媛的话如当头棒喝一般狠狠的敲打在了向晚舟的心上。对于自己这段时间的失控她也并非不懂。
烦躁和强烈的空虚让她忍不住拿出了路惜媛放在这里的烟。她点了一根，学着杜若清的样子缓缓吸了一口。香烟浓烈的刺激让向晚舟咳得撕心裂肺，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舍不得灭掉烟上的火星，哪怕明知道它终将自己熄灭，却还是留恋这刹那光明。
当晚向晚舟辗转反侧夜不成眠，好不容易熬到天色鱼白她只能用冰冷的水洗了脸好让自己能显得精神一些。忍着头疼开车到了警局，案件侦查小组已经全部到会议室里准备开会。
马睿阳那边把死者和刘永安一家的照片拿给龙涛确认后，他却表示出了白露有些印象，其它几人她根本就不认识。
龙涛的证词让队员们都有些泄气，杜若清更是为自己自负的推论而感到羞愧。
眼看着案子又一次进入胶着，向晚舟也不想继续在警局里碍眼。为了对自己昨天的行为表示歉意，所以她和杜若清打了招呼就开车去医院想单独慰问一下刘无双。
对于向晚舟的独自前来，白露仍旧表示了欢迎。这几天没日没夜的照顾女儿让这个原本容光焕发的女人也变得消瘦又憔悴。
这一次向晚舟原本是想要放下水果和白露打个招呼就离开的，哪知道白露却非要留下向晚舟吃饭，顺便让她能够陪陪自己的女儿，因为医生也说这时候正需要有人多开导一下刘无双这样的话对她的心理健康有好处。
向晚舟想着前一天晚上刘无双无助的看着自己和路惜媛尖叫，所以今天她也不敢直接和正在发呆的刘无双打招呼。她慢慢的搬了个椅子坐到了刘无双旁边，看她好像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这才开口试着叫了叫她的名字。
看着向晚舟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刘无双顶着一张惨白的脸转身冲她笑了笑。
“昨天吓着你们了吧！不用那么拘谨，我现在好些了”听到刘无双的话，向晚舟有些尴尬的笑笑。
“要不要看电视，就这么呆着也很无聊啊”刘无双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说道
“好！”向晚舟点点头，然后把遥控器递给了刘无双。
打开电视，刘无双把频道停在了新闻台，想着正好可以了解一下自己生病后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忽然刘无双却对着电视大声咒骂起来。向晚舟被吓了一跳然后发现电视里正在播出一则亲生父亲猥//亵女儿却只被判处2年的法制节目。
刘无双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只见她伸手就扯下来了手上的针头，血也随着喷洒出来。
向晚舟赶紧按响了急救铃，然后阻止想要用吊瓶砸电视的刘无双。向晚舟抱着发狂的刘无双，耳边全是她的怒吼“杀了她，杀了那个畜生！怎么才两年？怎么会才两年？”
就在这时正去外面买饭回来的白露和赶来的医护人员几乎都同时到了病房。
只见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医生让两个护士紧紧的压住挣扎的刘无双然后拿出了针管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剂。
好不容易等刘无双又陷入了沉睡，这个女医生这才取下口罩然对着白露说道
“电视谁给她打开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心结是什么，怎么还敢让她看这样的新闻？”
白露转头看了看电视，一下子变得脸色煞白。向晚舟十分歉意的走过去，表示是自己不知道情况才给了刘无双遥控器。这时那个女医生却很生气的看了看她，然后转头对白露说以后不熟的亲友最好不要再来打扰刘无双。
女医生走后，向晚舟十分尴尬的就要和白露告别，不过经过刚才的事，白露也没再挽留她。
回去的路上向晚舟似乎明白了刘无双的心结，可是一想到刘永安和刘无双看起来倒是父慈子孝的幸福模样，她很难将那种父亲摧残女儿的案件联系到刘家父女身上。
“或许不是刘永安？如果说死者是白露曾经的房客，那么对年幼的刘无双伸出罪恶黑手的会不会就是死者？所以当刘无双看到新闻的时候情绪才会那么激动？可是听马睿阳说龙涛表示并不认识死者”
这样的情况让向晚舟也感到矛盾和纠结。
回到家里，向晚舟还是把刘无双的情况告诉了杜若清。不过她一再嘱咐的就是刘无双现在的精神情况非常不好，所以希望杜若清在查案的时候尽量不要再刺激到她。
挂断电话后，杜若清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拿起了当年银行劫案的卷宗，以及木小树提供给自己的完整验尸报告。
根据龙涛的描素马威身高在178左右，身材修长这一点与死者相符。而且就马睿阳所调查的，马威虽说是个抢劫犯。但一直以来在身边的人心中都是个口碑十分不错的年轻人，并且还是远近闻名的孝子。
而相反的是，白露的老公刘永安也是个180左右的高大男人，并且根据自己的调查，刘永安曾经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对白露母女也几乎天天暴力相向。
杜若清不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会忽然转性，这时候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测，那就是现在的刘永安或许早就被掉了包，而他会不会就是当年的银行劫匪马威。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只是假设，根本就没有证据。而且龙涛看也看过刘永安的照片，也表示根本就不认识此人。
可是如果现在要弄清自己的结论，其实只需要验证一下刘永安和刘无双的DNA信息就可以了。
可惜的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警方根本就无法申请到对刘家父女DNA比对的强制执行令。
忽然的，杜若清却对自己嘲讽的笑了起来。“我现在又不是警察了，所以哪里还需要什么执行令”
第二天一早，杜若清就开车到了刘无双所在的医院。他想起昨天向晚舟恳求自己不要再刺激到已经脆弱不堪的刘无双，所以他今天的行为就压根没告诉任何人，特别是向晚舟。免得她会对自己产生不满。
到了医院，她根据护士的指引很轻松的就找到了刘无双的病房。可当他刚要进门的时候住院处的一个护士就叫住了他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来看哪位病人的”
“你好，请问刘无双是住在这个病房嘛？”杜若清对小护士粲然一笑，尽力的想要表现出自己的魅力。
“对！不过医生嘱咐过，刘无双现在不适合见任何男性。所以连她的主治医生都是女的。”小护士红着脸，对杜若清弱弱的说道。
“哎……那我该怎么办”杜若清忽然红了眼眶，看上去伤心欲绝的样子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我好想她！我也知道她的过去，可我根本就不介意！”
小护士被杜若清忽如其来的忧郁情绪吓得一愣。接下来就听到这个长相俊美的男人长达半个小时的深情演说。
总之概括一下中心思想就是杜若清和刘无双是一对相爱不能相守的恋人。因为刘无双有严重的心理问题，所以一直害怕会拖累自己。而且曾经的遭遇让她打心里害怕正常的□□关系。不过杜若清这么多年却根本放不下刘无双，反而在知道她的遭遇后对这个不幸的姑娘越发心疼。
这样的情深意重加上杜若清十分具有说服力的俊颜哄得小护士也差点哭了起来。
她偷偷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刘无双因为药物的关系还是酣睡。而白露也被叫去了一声办公室。
“你进去吧。不过只能呆五分钟。要是被人发现的话，我的工作恐怕就保不住了”
杜若清泪眼汪汪的看着小护士，然后伸手拥抱了她一下“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就想进去看看她，马上就出来”说完，他就开门进了病房。
小护士十分害怕自己私自放人进去会被发现，所以就站在门口为杜若清放风。
她忍不住从门缝里偷偷打量着杜若清，看到他十分深情的看着刘无双，然后伸手温柔的抚摸着她那头变得有些枯黄的长发。
“这么帅气的男人……刘无双真是好福气啊……”小护士抱着双手，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时候就见到杜若清正好开门走了出来。就在她以为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时候，白露也慢慢的走了过来。正好就遇见了已经出来的杜若清。
“你来干什么？”白露十分谨慎的问道。
“嗯！本来想过看看问候一下刘小姐。听说她病了”
“不需要！请您立刻离开”白露语气不善然后转身对着小护士说道“不是说了不能放外人进去的嘛？”
小护士此刻十分紧张，已经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杜若清见白露对小护士发难也只能赶紧将责任揽了回来“我没有进去，刚刚就是这个姑娘过来阻止了我”
白露有些不耐烦了看了看两人“那你赶紧走吧！我女儿现在身体不好，请不要打扰她”说完，她就进了病房然后反手关严了房门。
杜若清对吓的脸色惨白的小护士轻声道了谢。然后安慰她不会有人发现她放自己进门的事。
小护士看杜若清目光闪动的看着自己，心里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杜若清看着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小护士，对她温柔的笑了笑后就转身告了别。只留下小护士还呆呆的站在过道里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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