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韩悟心
夜狗屎轻佻傲慢的口气让眼前局势更加紧张起来!或许,局势早就已经紧张了,从韩悟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紧张了!
我太愚笨、这时候才想到韩悟会否误会,也是这时候,我想到另一件事——
就算没有韩悟的清醒、我也可以找修宸修离来问名字。我真是蠢到家了!
可现在,想到这些,也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夜狗屎、你应知道你杀不死我,等我复原。就是你的死期。”
怀中的韩悟声音虽羸弱,可气势却半分不输给平时,仍旧威风堂堂,冷酷肃杀。而见此状,我的心就更慌乱极了,满脑子都是——
韩悟如果知道了我要帮助他们做天罚符箓的反映!
他会杀我吗?
会恨我吗?
会再误会我妈?
满脑子的问号,我惊恐思索时,听到夜狗屎说了什么,可完全没听到耳朵里,直到耳边传来韩悟的声音,他问我说,“他为什么要鬼棺人的名字。”
韩悟询问我时,我腾然一下回神,却……根本回答不上来!
我觉得我现在走在一道极危险的钢丝上,走过去了,我就天下无敌。可我的左右,全是干扰!
左边儿拉扯我的小人儿告诉我说——醉心章&节小.說就在嘿~烟~格
“纸里包不住火,你快告诉韩悟这一切都是白将军的计谋,她要做出天罚符箓给韩悟!”
可右边儿的小人儿也在拉扯我说——
“不行不行的。这样一来,计谋暴露,那夜狗屎必然不会放过你。”
随之左边那位又道——
“若一意孤行去做,韩大圣肯定不会就此罢休!还不定出什么乱子……”
“啊……”
猛然捂住脑袋,我想明白这其中厉害和矛盾。觉得额头不断有汗水往下落,在汗水汇聚到鼻尖和下巴时,我听见韩悟冷冷的命令我:“回答我的问题。”
他说的时候,我缓缓地、缓缓地看向他。
他还和方才一样虚弱,两片唇都是白色,可是……他给我的压迫感却好强好强。
“她不会说的,本君来告诉你好了。她已戴上所有头颅,恢复神识后要帮本君做天罚符箓,但天罚符箓还差他们的全名,虽然本君有别的办法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本君很想看你知道后的表情。”
夜狗屎的烟嗓令人讨厌的把一切说出来时,我脑海里仿若被一道道的闪电劈过去,全是空白了!
而空白之后,我脑海里划过他方才轻而易举的答应要帮韩悟恢复的表情。
却原来……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这一幕。
无疑,他想让韩悟恨我怨我!可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明显的事情,我为什么没想到?倏然之间。我怀抱中轻若羽毛的男人,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呼——”
他深沉的呼吸那瞬,我的呼吸却凝滞了。
我也算是提前猜到了我们会是如此的结果,可真相明明不是这样?我该怎么选择?选韩悟、还是……一意孤行?
浑身发抖的我抱着浑身冰冷的韩悟,怀中的韩悟以极缓慢的动作,缓缓地低下头去……那墨黑染血的发因为血液凝固的原因,有些僵硬,营造出凌乱的美感,盖着眼睛的发令人看不到他神色。
“怎么,丧家犬、你现在不敢抬头了么?”
夜狗屎不知何时蹲在了我旁侧,他说的时候,声音就在我耳边,那一瞬间,我几乎要骂出“滚”,却是怀里的韩悟嘴角扯了一扯。
一抹邪魅的弧度在他脸上张扬时,他的手指忽然灵巧的钻开了我的拳头,下一秒,那手指就在我手心里缓缓地画起字来——
我,不,生,气。
他一笔一划的写着,很好分别,而面上他声音淡漠的否决:“我不是丧家犬。”他说完,字也写完,那羸弱又气场十足的声音顿了一顿后,看向他:“你才是丧家犬。”
他说的那瞬间,夜狗屎的表情很精彩,而我顾不得他人,只是手抖!
他在我手中写的字我完全认得出,也懂他的意思!
他说过的,我遇到了危险和威胁就妥协,他不生气。
那一瞬间,我所有的不安都化作泪水,直接一把抱紧了他,“韩悟!”
我的韩大圣……他信我、信我了!
在我喊他名字,我心里感动极了,抱着他的人时,更感觉自己拥抱了全世界,却是下一秒,“全世界”把我狠狠地推了开:“滚。”
世界对我说了一个滚字后,我人正处在感动中,竟就猝不及防的往夜狗屎怀中倒过去!
“呃啊!”
“小心!”
我的呼叫伴随夜狗屎的关切声一起响起时,那才安定的心又悬起来,因为……我这不是妥协,我是真的要做这件事!这可怎么办?
抿了抿唇,我在夜狗屎的怀里握紧拳头时,看他踉跄站起来,“别再碰我。”
他冷酷的对我说时,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那昔日高大的身形,此刻显得那样单薄。
他转过脸,手不知在捏着什么印诀,然后我就见青瑶大惊失色道——
“主上,小心他玉石俱焚!”
在青瑶大声说时,我的心脏跟着剧烈一缩。
因为……就算是有那句话,我也真怕韩悟会冲动,只在青瑶的声音落毕、气氛剑拔弩张时,韩悟倏而笑了。低沉富有磁性的笑声极为悦耳的开口道:“呵呵,我终于知道了……”
他无厘头的这么一句,让我们均是怔住,知道,他知道什么?
我这疑问时,见他看向青瑶,目光陡然间阴冷——
“这么多年,我竟看不出你是夜族人。”
韩悟冷冰冰的说出这句话时,我的瞳孔倏然睁大,知道了他刚才说的那句“终于知道”,是知道了什么!现如今,联合他这句话以及前世今生的事情来看,好似连白将军都是最后才发现青瑶身份,那么韩悟之前还一直为青瑶说话,很明显的也不知道青瑶是坏的,那么……现在他看见她和夜君一起,应该明白了。
“果真是聪明绝顶的韩大人,只可惜,蠢了这么些年一直没看出来。”青瑶对此倒是神色坦然,而她那不以为然的态度让我很难过。
可无法否认的是——
棋局行至此步,谁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唯有厮杀。
前方的韩悟没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从他身上逐渐弥漫出杀气,那种杀气一层层蔓延环绕时,青瑶嘴角冷冷勾着抹笑,拿出小本儿道:“你现在才吃过阴阳散,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你还想要你的骨肉……”
青瑶说话间,另只手的笔杆子戳了戳我肚子方向,挑了挑眉才继续说下去——
“乖乖把人名报上来,否则……”
“你觉得,我还会在乎那个女人么。”
韩悟说的那个女人不需怀疑,肯定是我、他说话的时候,人没有了方才的虚弱,更是往前走了一大步,而这个时候我诡异的发现,他脚步全然没有方才那么虚弱,反而有力、稳健。往上看,那垂在身侧的修长五指因为鬼气尽消的缘故,没有黑长的指甲,但我看过去的时候,正缓缓浮现一把极为帅气的黑色蛇形长矛。
应该是长矛。
长矛的矛尖儿很像是蛇尾,波浪形的蛇尾,在波浪长矛边儿又缀着黑色穗子。
周围起了杀气的冷风,冷风吹着他褴褛的衣衫布条儿和黑色穗子,居然有些相映成辉、相得益彰的冷肃帅气。
“纸老虎,当我怕你。”
这边儿青瑶收起纸笔,啐了句纸老虎后,倏然之间青剑拿在手,剑尖直指韩悟,冷酷道——
“抱歉了韩大人,我现在没工夫和你游戏。”
她说的时候,美目一转向我后,又看向夜狗屎,人对夜狗屎道:“主上先带她去找修宸修离记名,这里,属下来!”
她说的时候,长剑早就在手中旋转飞快的直逼向韩悟心窝子!
我才抱过韩悟的身体,知道他身体弱,他这人向来傲娇、宁肯忍着痛也不说一声,这会儿……肯定是装的!
眼看着青剑要到他面前,我的身上暗流一过,直接挣脱开夜狗屎!
“放开我!”
我大喝时,一股狂风席卷周身就飞快朝韩悟跑,试图帮助他。
却是我才走一步,只听得韩悟极为低冷的一声嗤笑——
“我不打女人。”
他嗤之以鼻的说完,那黑色长矛的波浪蛇形部分忽然就在幻化变成了长鞭!黑色长鞭似乎从长矛中无限的生长出来,远远长长的甩出去,不仅将青瑶的剑裹住甩飞出去更在剑落之前,把青瑶整个人——
绑在了鞭子里!
也不过是瞬间的功夫,我才听到“啪”的一声响,剑落地,就又听到“砰”的一声响,是青瑶落地……
“嗯啊!!!”
落地的青瑶吃痛一声,脸色惨白,而我后侧夜狗屎倏地冲了过去……
我伸手欲图阻拦,却是手臂一疼,他打开我冲过去……而就是那瞬间!本裹住青瑶的鞭子忽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回后,又无限伸长的到了我前方的夜狗屎面前!
“啪!啪啪!”
三道鞭子不知道抽在了哪里,我只听到夜狗屎闷哼几声,就和青瑶一样,都被鞭子捆住。
可那边儿的青瑶又要打过来!
“大圣小心身后!”我大声喊时,韩悟的速度比我说话声还快,那神武帅气的黑鞭子极为帅气的一甩,抬手间,被捆住的夜狗屎就和奔跑来的青瑶撞在了一起!
“砰!!!”
尘埃四下飞起时,他们??摔倒在地上的瞬间,韩悟鞭子一卷,这次……直接把两个人捆在一起。
局势瞬间扭转,速战速决一向是韩悟的作风,可这扭转的速度虽然令人惊讶,但更令人狂喜!
“大圣!大圣你太厉害了!”
看着前方悬在半空,一手持长矛蛇形鞭一手随意垂着,姿势帅气的韩悟,我欣喜狂舞的跳起来奔跑过去找他,却是跑了几步,见韩悟看我的表情不对。
他脸色很沉,很沉,眼神更冰冷漆黑,看不到底。而那一瞬间,我所有的狂舞都消失,忽然就只剩下……纠结和痛楚。
纠结我该不该现在告诉韩悟,一切都是白将军的计谋。
也正是这时候……暗流潮涌间,我忽然发现,白将军的心机好深沉!
在暗流的作用下,我脑袋里倏然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以白将军的聪明才智,她明明可以把这些名字写在符箓里,却偏偏让我一片空白!而我又不是傻子,就算我再怎么心系韩悟,也没傻到会让自己处在艰难的情况,除非……
是白将军在我脑袋里搞鬼!
我记得她说过,留有神识在我脑海里,如果说是她故意主导我去找韩悟,那么等韩悟醒来后,我就势必要选择。
选择一,和韩悟摊牌,告诉他白将军……有多爱他;
选择二,不告诉韩悟,这样就会和韩悟闹矛盾,直到我将天罚符箓搞定,可我明显搞不定,韩悟醒来后,一定会阻止我,就像是现在这样拿着那个武器,无所不能的样子。
所以——
我只有一个选择,告诉韩悟一切,否则,我根本不可能完成天罚符箓,天罚符箓我到时不在乎,但我会因此被韩悟误会!
“没什么要和我汇报么。”
在我脑袋里想着白将军心机深沉时,沉寂不知多久的韩悟冷冷开了口。
他说的时候,声音冰冷入骨,他说过不生气的,可那个汇报让我皱眉,无疑,夜狗屎和青瑶都不是对手,可是,我被白将军这么摆了一道,不知为什么……就有些不想告诉他。
如果白将军主动让我说,那我肯定会说,可这么摆了我一道,我不爽。
更……更有些害怕,他如果知道白将军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会不会去找她?虽然她已经消失了……不,她根本没消失。
“不说?”
韩悟离得远远的缓缓从空中落下来,表情阴郁,我抬起头又别开脸,别开脸时看到他黑色的长矛和前方蛇形的鞭子。
我记得夜渐离说,这鞭子是白将军送给韩悟的。
“这个武器……挺别致的。”
我说时,心里挺不是滋味。因为我还怕我我把白将军做的一切说出来后,他的心里就只有她,而没有我了。
嗯……
比起他们千年的羁绊,我算什么呢?
我这么想的时候,韩悟却道了句:“是你的蛇尾所做。”
“咦。”我的蛇尾?我诧异抬头时,又想到自己的前世,管她什么蛇不蛇了,和我也没关系。
低了头时,韩悟又开了口:
“把我入魔到你戴上头颅前后的事,都说出来。”
他声音好像不是那么冰了,而那边儿夜狗屎和青瑶似乎昏迷了,我看着他们昏迷的样子,犹豫中,韩悟主动朝我走过来——
“怎么了。”
他朝我走过来时,我捏紧了拳头,心中忽然就传来了——
白将军的声音。
“本将军早就算到你不会告诉他。”
她说的时候,我的心脏剧烈一收,这时候居然觉得自己像是个小偷,偷走了他们的爱情。
在我脑袋里一片空白时,韩悟那鞭子是可以无限延长的,他一步步抓着那蛇矛走到我面前时,另只手轻松攫住了我的下巴:“说话。”
他眸中有些关切,但还有些……说不出的情愫。
我心里有白将军,有些惶恐的开不了口,而脑袋里白将军又道——
“你怕我和你抢他。”
再度听到她的声音,我一点点也不开心了,只觉得……好阴魂不散!
“我肯定怕!”我心里对她说时,继续道:“站在我的角度我无法原谅你的所作所为,可是……若站在韩悟的角度,你也只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女人,还是他的女人……”
傻子才不怕呢!
却是白将军幽幽道:“我只是不想他再误会我……”她说的时候,我面前韩悟已然不耐了,手指都用了力气:“不说?”
“嘶——”夜渐离八成是走了,我感觉到痛时倒抽口气,韩悟的手松了,低头,叹息:“我只问你一句,你……是那白痴么。”
他说的时候,我脑袋里喋喋不休的白将军忽然就停止了说话。
而我也懵了,韩悟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
“告诉我一个字就好。”
“我是,不不不……一个字,是!”
我说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傻的,其实……我想得到,以韩悟的聪明看到青瑶和夜君在一起后应该能想到青瑶是坏人。
只是……他没有问我。
“嗯,那我们去找回他们,然后,回家。”
他说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抓住我的手,拉着我不由分说的往前走,我脑袋里的白将军声音一点点都没有了,倒是耳边传来了“嗤啦嗤啦”的拖拽声——
是夜狗屎和青瑶被拖着往前走。外头这会儿根本没有人,所有的暗卫都在那间屋子里,而所有的鬼棺人也都在那里,可是——
韩悟,你不问问我天罚符箓么?
到嘴边儿的话又咽下去,因为,那是妥协,是我被威胁。可我……现在必须做!因为鬼棺人都已经全部昏迷,因为我想要他们强大到六道无敌。
“呵、呵呵呵呵……”
在我这般想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白将军的笑,那笑,苍凉,绝望。
“他就这么放弃了本将军。”
“白……白将军……”
“也好、反正是本将军有错在先……本将军……认了……认了……”
她说的时候,我只感觉心脏里一沉,好像什么东西陷下去一样,而白将军道:“本将军即日起不会再出现,但本将军一直住在你心的最深处,假使他日你对韩悟感情有变,本将军……便会立刻取代你。”
她说完也不管我如何,倏然一下就消失了踪迹,而我捂着心口一下倒在韩悟的怀里时,韩悟单手稳稳的托住我:“怎么了。”
“韩悟……这一路漫长,我……把事情讲给你吧,可能不太详细,但我会尽量说详细。”
……
大概是白将军临走前给我注入了部分残缺神识,方才的路我也全数记得,带着韩悟一步步走,一句句说——
从误会到大局已定、从大局已定到她说让我们把小星星跑满园。
然后,声音止住,而韩悟脚步也止住。
他脚步只顿了一顿,就嘴角一扯:“嗯。”
“唔……”我看着他的背影,说不出话来,他就只有这么一句“嗯”么,不说点别的吗?可我不敢问了,而大约是我的心态所致,我觉得,韩悟好像——
很难过。
一种掩饰不了的难过。
这个时候路到了尽头,我们复又站在了青铜门前……
----------我是分割线,久等的韩大圣独白剧场!!--------
在这世间,被情感支配的傀儡有难以计数的人神鬼魔,他们存活的方式有千万种,唯有他,愿以痛汲生。
痛之深,他便可神游至前尘。
前尘梦,虽无美酒佳肴,却觉出醉生梦死……
只因梦里,都是她。
笑意盈盈的她,放下仇恨和他许诺的她;
狠心将他束缚在熔岩中,与别人携手离去的她;
能不能留下一次?霂霂,能不能留下听我解释一次?他在熔岩里呼喊却枉然,神游之前世,躯壳仍今生。
今生的他痛着、爱着、恨着、行尸走肉着、苟延残喘着,若傀儡一样的被爱恨支配,极为煎熬的在这世间寻寻觅觅找着战国图,而明明是恨极了她的他,却在他那残喘的灵魂里,听见她一句“韩悟”,忽然就心软的不行。
那时候他发现,这世间有种毒药叫沦陷。
他沦陷在她的心里,永远爬不起来,清醒的时候恨不得掐死她,死时又压抑不住的想再见她……几近了崩溃一样的挣扎也让他痛苦过,更甚希望就这样……
然后,他真的做到了。
只可惜,那段他一心信她的日子,完完全全忘记了。
他只有愤怒。
愤怒的想拉她入地狱,可是,一句头颅为誓轻巧的撞破了他的身心。
而她刚巧也没忘记,她要带他出地狱。
于是挣扎在黑暗光明边缘的男人,终于在地狱中渴望起光明来。
体无完肤之时,她深情相拥,不离不弃;
陷入危机之时,她舍命相陪,生死与共;
只是……
那段曾以为只要无条件退让,只要愿意等,她总归有一天会被感化而放下所有恨的女人,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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