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章 破障
“看来八苦障虽然破了,最后一障已经重伤到了他。”
“咱们现在是回去还是?”
“现在恐怕已经用不着咱们了,他虽然重伤,可重伤的原因就是因为不知什么强行的触动了他最深处的力量,短时间内,怕是佛陀也很难制服他,不过咱们还是远远地看着他,堂堂非天若是让人间的那些个败类给捡了便宜,我可受不了。”
“好,听你的。”
须弥山外围。
“华掌门你刚才听到了吗?”
“朱坊主是说那声长啸。”
“不错,刚才那声长啸好像含怒而出,以我现在的修为听了都只是勉强才能抵挡,旁边这些弟子更是全都晕了过去,这佛界肯定不会有什么妖怪,怕是那家伙确实在里面,了觉大师,你看?”
“恐怕是如此了,不过若是佛界都无法制住他,这次劫难靠大家怕是也不成了。”
“那咱们如何是好?”
“咱们怕是只能等了。”华一夕一下又感觉自己老了许多,师父那张脸又回到了眼前,那个一遍遍教他的人早就不在了。
须弥脉怕是有几万年没有有过打斗了。
楚歌当然知道,这就是一个月前佛陀让他去除掉的妖魔,他也知道,这是他过去的兄弟。
他总觉得自己不该对他动手,哪怕他是佛陀嘴中的妖魔,于是他就将大般涅盘放在了路上,看他的生死造化。
如今答案出来了,他命未绝。自己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
三面、六臂、一颗不会在跳动的心。慕尘甚至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脱离出幻境。
他唯一确定的只是他离开了那个肮脏的小镇,同样,那个单纯的逃儿也再也不会出现了,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感觉丢了些什么。
走出山洞,外面的太阳亮的晃眼,一阵晕眩后也算是适应了,把刚刚眯起的眼睛睁开,周围已经围了不知道几圈的金刚了,一个个的面无表情,只是随意的握着手中的金刚杵冷冷的对着慕尘。
那金刚杵上不知沾染过多少鲜血,虽然经过凌云渡中的冲洗,已经没有任何血腥的样子了,可那股血腥的气息还是钻入了慕尘的鼻子里。
那原本还有些茫然的思绪被这血腥的气息一激,脑海中便只剩下一个念头了——杀戮。
似是要将这九世的冤屈、愤懑、伤心都给发泄干净一样,一拳一脚的疯狂挥舞着,没有丝毫招式可言,像是杀红眼了的野兽,而周围的金刚却还是不曾后退一步,脸上也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们的脑海中也只剩下杀戮这一个念头,踩着同伴的尸体,不停的进攻,甚至连他们的表情都算得上是一种进攻,那种漠然让人看起来都心悸,不过慕尘早就没什么意识了。
不过三个时辰,倒下的金刚已经有二三百人了,慕尘浑身上下都被血液浸湿了,依旧还在不停的挥舞着,嘴中那低低的嘶吼声不像是从人的嘴中发出的。
须弥山脉已经很久没有血光了。金刚不知道什么时候都退开了,梵音从天边响起,向着慕尘席卷了过来,梵音所过之处,竟是将所有花儿都催了开来,直到慕尘身边,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阻挡住了一般,不过还是在一点一点的逼近,慕尘身上的血却随着这如有实质的梵音的慢慢逼近,动了起来,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快速旋转的血球,将慕尘包裹在里面。
血球外是鲜花和梵音,血球内是腥臭和黑暗。两个不同的世界紧紧贴在一块,却好像互不干扰。
“非天,你还不明悟嘛?”
那声音本是出自佛陀口中,可却随着梵音在天地间循环不止,好像有无数人不停重复一般。
“明悟,为何我就要明悟,我又该明悟些什么。”血球中那暗哑的声音好像并不受外界的干扰。
“我知道你很苦,我可以帮你解脱这一切烦恼。”佛陀脸上早就挤出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微笑,就像那些寺庙里供奉着的石头木头雕成的一般,可这笑里又明显带着狡黠。
“你又要讲你那些色空之说了吗?这人世间本不就是苦的,解脱,呵,又哪来什么解脱那,我若是真像你一般无情了,就连苦中作乐的机会都没有了,你纵然愚弄的了天下人,你又何尝骗得过你自己,你若真得了道,又为何要嫉妒这人世,哈哈哈,你终是六根未干净,成不了佛的,纵是你法力再强,我又什么时候怕过你那?哈哈哈哈。”血球旋转的速度突然就快了起来,佛陀脸上的笑僵在了那里,眼里闪过一丝不为人所察觉的杀意。
“哈哈,你怎么会这么想,你过去毕竟曾是我的弟子,我怎么会害你,我只不过想让你明白这人世的烦恼,未想到如此你都未生厌离心,怕是我也难帮你解脱了,既如此,为了这天下苍生,也只好委屈你了。”
说罢,佛陀举手向慕尘一指,指头一样的金色光束直直向慕尘射了过去,那血球竟瞬间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不过接着就又补全了,血球里只是传来了一阵闷哼。
“好,说了那么多,你不过就是想要我这条命,既然是你要,我却偏不给你。”话音刚落,血球便迅速融进了慕尘身体中。
一人一剑,对着漫天神佛。
无所顾忌,已经抛开了一切,一剑遥指佛陀。
无去无往,这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了这一剑。
佛陀并未想到慕尘能刺出这没有过去未来的一剑,他第一次开始正视这个当初被自己赶出去的弟子,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认真的对待自己的对手了,自从他神通初成,这万物于他几乎如同蝼蚁,可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不是被他控制,就是被他打压,而今这个被他打压了九世的弟子竟然刺出了这么惊艳的一剑,他不得不认真对待,可他还是好奇,好奇慕尘怎么能刺出这一剑,好奇这一剑能有多大的威力。
时空好像凝固住了,只等这一剑刺出,天地间竟然没有一丁点声音,这一剑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打一个招呼那般自然。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这一剑便是那变数。
佛陀已经结了摧伏诸魔印,可这一剑还是穿了过去,这一剑本就是变数,没人能预料到的变数。
佛衣第一次沾染鲜血,可佛陀脸上的笑容却更加浓了,佛陀离开了,他的弟子和侍者也一并离开了。
慕尘突然失去了目标,他不知应该跟上去继续厮杀还是离开。他的心有些乱了。
过了半晌,慕尘才一步一步的向须弥山外走去,他的思绪还是不太清晰,好像忘记了什么,刚才那一战,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可那面孔到了脑海中却又模糊掉了。
“非天……非天出来了。”
“佛界都拦不住他,这天下怕是要完了。”
“了觉大师,我们还是走吧,非天若是暴起伤人,咱们怕是都要搭在这了。”
“哎,也罢,众位施主就且散去,守住一方,这番劫难想来是命数,躲不过的。”
“华先生还不走吗?”
“先师遗命,我还是留下的好,你们先走吧。”
“好吧,那华先生小心些,我等先走一步。”
须弥山外,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一个人,已经说不上是人了,三面六臂,浑身上下都充满着血腥味。
一个人,须发皆白,如同天上仙人,只是眼神中并不是那种淡然,而是一种坚定。
“我认得你,你是千秋岭的华前辈,前辈也要于我过不去吗?”
华一夕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并未想过非天会以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好像真的还是当初那个乾坤门的小弟子。他一时竟不知该不该用朱九岳那一计了。
“蚩尤回来了,现在在昆仑山,你以前的伙伴好像也去了。”华一夕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说出来。
“他回来了。他该死。”很简洁的话语,冰冷的任何人也能听到其中的寒意。华一夕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手,可杀戮最终没落到他头上,只是眼前一花,那个变成怪物的少年已经不见,只留下北方的一缕残影,不知不觉华一夕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衣服。
“彩军,他跟佛陀一战,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咱们最好还是跟去看看。”
“我现在听你的。”
昆仑山,血巫族。
祭台不知是什么时候又重新建好了,只不过现在已经换了主人,血巫族全族已经都投到了蚩尤也就是陆岸的麾下,还有大批九黎族的将士以及尸兵在四处集结,整个中原大地又重新笼罩在了战争的阴影中。
“你们打听到了迦楼罗王的下落了没?”
“属下已经得到消息,迦楼罗王近日在不冻泉眼附近出现过。”
“好,我要出去两三日,这两三日,你们给我盯好中原的动作,如若有事可以报给我留在这的分身,我自会知道。”话落,一道虚影从陆岸身体里飞了出去,而留在原地那一具也就是分身了,除了心智并不完全外,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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