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走马灯3

“咳咳。”一个陌生而眼熟的少年出现在眼前，身后隐隐约约有个灯芯。

        感受到两道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他勾了勾唇角，“我是颜路。”

        “刚才我家白先生多有冒犯，望两位见谅。”

        “能理解，但并不是很想原谅。”

        平白无故冲着别人撒火，这不是一句道歉就可以解决的。

        陆长风的话让气氛有些凝重，但他没有再说些什么打圆场。

        反倒是当事人拉了拉他的衣角。

        “要是告诉我为什么，我就不计较。”

        “嘁，我们还……”小走马灯魂几乎要冲上去，颜路轻轻拦着它，语气极尽温柔，跟陆长风和路鹤归说话时截然不同，“小白别冲动，回去好好睡觉，好不好？”

        小走马灯魂蹭了蹭它的手，利索地飘回走马灯里了。

        “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颜路对他们说着话，目光还停留在走马灯上。

        他开始讲述之后的故事，声音浸满哀愁。

        “这个走马灯是我亲手做的，少说有一百年了吧。”

        “一个灯是无法存留那么久的，哪怕有夙愿之力，终究还是跑不赢时光的飞逝。”

        “他太害怕失去我了，所以他把他的夙愿之力尽数给了我，差一点点，我就要永远失去他了。”

        “都怪我，他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心智只有六岁，他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可唯独记得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我。”

        “所以，”话锋一转，带了些同归于尽的决绝，“我要你们帮我。”

        陆长风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帮的了那就江湖再见；如果帮不了，只能一起死。

        可哪有这么简单，第一不能损伤白述，但凡白述出了一点点问题，他会立刻报复。

        第二他也不能出事，他说过“白述清清楚楚地记得他”，说到底他们俩是一样的人，都把对方看得比自己重得多。一方出事，另一方绝不会善罢甘休。

        第三是走马灯，作为他们灵魂栖息的夙器，如果不修好它，什么都免谈，可是现在……

        啧。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但……

        “别担心。我有办法。”路鹤归朝他眨眨眼。

        颜路似乎并不意外。

        “你答应我三个条件，否则你什么也拿不到，我说到做到，就看你敢不敢赌。”

        “我答应你。”颜路毫不犹豫。

        “爽快。第一，不能让我陆哥受一丝一毫的伤害。”路鹤归的目光在陆长风身上稍做停留。

        “好。”

        “第二，我也一样，我可舍不得让陆哥担心我，舍己救我这种事我可不喜欢。”路鹤归笑眼盈盈，说出来的话却满是嘲讽。

        “可以。”颜路面色不改，手攥得发白。

        “第三，我们只做我们做得到的事，旁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那要看你们能做什么。”颜路没有立刻答应。

        “好说，我们能让你们暂时跳出这个困局，差不多一百年。”

        “我答应。”

        “接着！”没等颜路反应，路鹤归抛给他一个戒指，陆长风瞬间明白他的用意，于是紧跟着也抛了一个。

        “这些夙愿之力足够了。至于走马灯的修复，就麻烦你们了。不用谢我，我都懂。”

        颜路面带微笑，“那我就谢谢陆长风吧，谢谢你把他演得这么像，还陪着某人挨了那么多骂。”火光一闪，颜路凭空消失。

        “陆哥，他讽刺我演得不好！”

        颜路让路鹤归借题狠狠发挥，左一个被欺负了，右一个难受了，非要陆长风哄哄才能好。

        陆长风一开始还好声好气地安慰，越安慰他越得寸进尺，气得陆长风直接给了他一拳。

        路鹤归这才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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