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仁者见心
庄明月说话，抬眼看着秦观微微勾起的眼中带着夺人心魄的金芒。
眼看着这人立在身侧愣了一下，庄明月故意挑眉问道：“怎么？可是觉得现在这些人的下场还不够精彩？”
秦观摇头，“倒也不是，只是此事本该与你无关的……”
可现在，庄明月不但为了帮三皇子拖延时间掺和了进来，还大手笔的，短短几日就毒翻了当朝公主，眼下只怕就连太子楚承宗都不会有几天好日子过了。
她广泛撒网，将那本该遮遮掩掩的莲花印章洒遍京城不说，还把他从整件事情中抹了出去。
哪怕有一天东窗事发，这些人也绝不会查到他的头上。
这些天，秦观思索着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种种，始终摸不清庄明月心中所想。
庄明月对他的关照，远远超过了主仆间该有的情分，更别说，这人还这么毫不遮掩地讨好自己……
秦观一路跌跌撞撞，摸爬滚打，才走到今天，最先明白的道理，就是这天上从不会掉馅饼。
庄明月的妥帖与讨好，让秦观如芒在背。
他默不作声地低垂着头，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庄明月眉头越皱越紧。
可片刻后，庄明月突然抬手勾住了他的腰带，将他整个人拽向自己。
秦观一时走神，险些不查，整个人都朝庄明月扑了过去。
若不是他眼疾手快的在桌案上扶了一把，只怕整个人都会栽到庄明月的身上。
那股熟悉的花香味已在两人之间悄声蔓延，庄明月瞪着那双水波如玉的眼眸，死死的盯着秦观。
“小阿观，你方才在想什么？”庄明月一句一字的质问着。
瞥见秦观明显躲闪的眼神后，她勾着其衣带的手暗暗发力。
“小阿观，我告诉你，咱们两个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你若是现在想抽身就走，只怕是不行。”
庄明月自打决定帮着秦观拖延太子一脉时间，那天起就彻底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在了秦观的手里。
不亮出底牌不足以安抚人心。
光靠之前那些小打小闹的施舍，更不足以撞破秦观的心防。
若是想在最后关头来临前保全自身，这点付出理所应当。
就在秦观找到她那天起，庄明月便开始暗中命人与京城各路商贾联系。
凡事能以金银入股的，她皆立了字据，插了一脚。
财帛足以动人心，做生意的没谁会跟银钱过不去。
至于那些与柳家有牵扯的铺面，庄明月也没有尽数避开，短短几日，那莲花印章上的纹样，就已经被送进了东宫和礼部尚书府。
那日从鬼市里出来的孙平，并没有成功带出印章，他虽然将断魂散送进了礼部尚书府，但仅凭一个礼部尚书，还不足以谋划这么多事。
其背后必有人在执子！
庄明月命蒙喆和孟庄盯紧了礼部，户部这两位尚书，东宫自有秦观的人去守着。
如今算来，这时日也该差不多了。
庄明月的手掌顺着秦观的腰带缓缓向上，在扯住他的衣襟后，将人再度拉向自己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交叠的脖颈不足半寸。
“小阿观，你是想卸磨杀驴杀驴不成？”庄明月再说这话时，唇齿几乎贴在了秦观的耳侧，滚烫的呼吸，让秦观浑身僵直。
他手臂撑在庄明月的身侧，另一只手扶住桌沿，侧眸撇着庄明月嘴角扬起的那抹坏笑，眉头一挑。
他唇角轻起，“阿观不敢。”
少年人的声音已有像成年男子声调转变的端倪，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庄明月耳边炸响。
短短四个字，随着起伏的呼吸撞入了她的脑中，唤醒了那些潜藏在记忆深处的疯狂。
庄明月的喉咙滚动，骤然紧缩的瞳孔有些失神。
少年秦观的那张脸和成年之后的那张脸逐渐交叠在一起，庄明月几乎下意识的松开手，将近在咫尺的人推了出去。
“不敢就好。”
庄明月说话偏开头，避开了秦观的眼神，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却攥紧了衣袖，掌心之下已是一片湿泞。
她还真是疯了！
本想着小小的报复一下某人曾经的所作所为，谁曾想，如今的秦观，已经有了同那人一样睚眦必报的脾性！
哪怕是再年轻两年，这藏在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庄明月不自在的搓搓手，故作镇定的将这些挑拣好的草药放在了研钵之中。
“回宫之前，将东街的黄金糕带回来一份宫里这些腻人的糕点吃多了，也该换换口味了。”
庄明月胡乱扯了个理由，将人打发了去，却没想到，这一份小小的黄金糕险些害了秦观的命。
后话暂且不提，此时的惊鸿殿里，一片祥和，可皇帝的后宫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楚静乐口鼻流血，小腹见红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到了皇帝耳中。
庄明月收到消息，赶往明德殿的时候，迎面就撞上了柳如意宫里的嬷嬷。
不光如此，皇后也是跟着那嬷嬷一道来的。
庄明月瞧着这气势汹汹的一群人，顿时停住了脚步。
“舅母，这是怎么了？瞧你们这样子，是要去往惊鸿殿？”
皇后的身后黑压压的跟了不少人，甚至还有侍卫在旁。
庄明月扫了一眼就发觉不对，连忙将人挡在了原地。
可柳如意宫里的嬷嬷，向来都是眼高于顶的，在听到庄明月的问话之后，立刻就从人堆里跳了出来，对着她喝道：
“县主做什么要拦在此处？我们奉陛下之命，前来搜查惊鸿殿！今日县主要是阻拦了，那就是心中有鬼！还不快快把路让开？”
庄明月眉毛轻扬，她的袖口无风自动。
紧跟着，她甩手一巴掌就扇到了那嬷嬷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就连皇后都瞪圆了眼睛。
庄明月却只是不屑的撇了那刘嬷嬷一眼，“我在同舅母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此处插嘴？柳妃宫里若是教不好规矩，本县主不介意越俎代庖！”
刘嬷嬷被这一巴掌扇蒙了，人捂着脸在原地僵了好一会。
而庄明月扫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转头，继续对着皇后道：“舅母，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要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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