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些天庄明月一直想方设法，想从礼部尚书府探听点消息。
可奈何孙进谨小慎微，除了那天和户部尚书一同饮酒后，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每天除了上朝，就是把自己关在家里头，也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东西，平时出门采买的下人也都固定那么几个，想从中搞出些名堂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庄明月本来想着若是能在教坊司前去孙家献舞的人里动些手脚，也算是出了之前的那口恶气。
她万万没想到，今天和秦康鬼混到一起的人，居然是孙进的亲侄子！
果然是蛇鼠一窝呀！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庄明月满脸喜色的示意芦竹给宋教头发赏钱。
可宋教头抖着两只手，压根就不敢接。
“县主，您是我的亲祖宗，您可千万别再胡来，这小小的教坊司可经不起这些折腾啊。”
教坊司虽然也算是归皇家所管辖，但实际上连寻常官职的小手指头都比不上。
更别说如今教访司正在排练半月之后的中秋大典，要是真的再因为点什么事被查抄关了门，搞砸了中秋大典，可要连累着他们这些人跟着掉脑袋的！
宋教头此时哭爹喊娘，磕头下跪的心思都有了。
“县主，算卑职求您了，在中秋大典结束之前，您就别往这来了！”
庄明月被宋教头这副生不如死的样子，弄得尴尬无比。
她伸手挠了挠后颈，不情不愿道：“我不给你添乱就是了，我只问你……”
“您还是别问了。”宋教头扑通一声，跪在了庄明月面前，“您要是再不走，卑职就一头撞死在您面前。”
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与其等搞砸了中秋大典之后，被皇帝问责，还不如自己找条痛快的路。
眼见着宋教头油盐不进，庄明月只能悻悻的起身，离开了教坊司。
而当她上了马车后，忽然想起秦观还在雅间里，连忙让车夫停车。
“芦竹，你和车夫在这等等，我有样东西落在了楼上，得上去取回来。”
芦竹不明所以，“有什么东西，奴婢去寻就是了，哪还能劳动献出您亲自动手啊，您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芦竹都没给庄明月说话的机会，转头就跑远了，而就在芦竹前脚刚走后，马车的棚顶忽然一闪。
庄明月下意识的抬头，马车的棚顶就被人敲了三下，紧接着车身一轻，秦观顺着后门窜了进来。
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庄明月扶着胸口愣了好一会儿，才不满道：“一惊一乍的，我迟早得被你吓出毛病来。”
秦观默不作声。
庄明月看着他这个样子，倒也没有，真的很生气，只能等着芦竹空手而归。
而第二天一早，秦康和孙进侄子被吊在教坊司的消息就传遍了朝野。
更有人大肆抨击这庄明月的所作所为。
“庄明月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身为女子常年留恋这种声乐之所以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敢如此打秦国公府和礼部尚书的脸，简直是没有半点身为皇族中人的自觉。”
“现如今，长公主府的脸都被她给丢尽了，要是我生了这样的女儿，早就给打断腿关在家里了，想想当初庄将军一世英明，现如今居然生出了个这样的女儿！”
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宫墙外的市井当中的传言更甚。
庄明月换了一身寻常打扮，带着秦观坐在一家铺子前，正吃着新鲜出炉的小馄饨，里面飘着的葱花叶子鲜香扑鼻。
庄明月很是满意的喝着汤，盯着不远处说书先生以她为蓝本，亲自改编而成的坊间杂谈，笑的见牙不见眼。
倒是秦观，打从坐在这起，就始终板着脸。
庄明月抬脚在他的小腿上踢了踢，“臭着一张脸做什么？不过就是几句难听的话而已，由着他们说去呗，我又不会掉块肉。”
秦观抿着唇，愁眉不展，庄明月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表情这么难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的馄饨有多难吃呢，你再在这坐一会儿，老板就不用做生意了，跟他们生这种没用的闲气，岂不是辜负了今日的吃食？”
庄明月说完话，狼吞虎咽的将馄饨吃了个干净，那样子就好似慢上半刻，就会饿肚子一样。
自打重生以来，庄明月有什么便吃什么，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挑肥拣瘦过，哪怕是遇到什么不好吃的东西，也仍会填饱肚子再说。
这前后的反差，就连长公主和皇帝都颇为惊讶。
可庄明月对此每次都笑呵呵的，嘴里也只有一句解释。
“盘中餐来之不易，得对得起百姓的粮食，不能因出身就失了本心。”
实际上，上辈子那段食不果腹的日子，已经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其实仔细想来，在被秦观带回去折磨的那段日子里，她起码没为吃喝发过愁，更不用自降身价去同那些乞丐去抢一碗刚出炉的脏米粥。
所以她对秦观没什么好怨的。
她只恨太子！
更恨柳家！
要不是他们合谋逼死了皇帝舅舅，又怎么会让长公主府和庄家人满门惨死？
如今想来，她是时候该去庄家走一趟了。
庄明月将馄饨吃完后，静静的看着秦观，“吃完，我们就去将军府，左右闲来无事，我也得去给祖母请安才行。”
秦观不明所以的看着庄明月。
传言中，从庄明月出生开始，荣华长公主就掐断了她和庄家的一切往来，更是从不允许庄明月私下接触庄家的人。
她今日是怎么了？
“你当真要去？”秦观疑惑的问。
庄明月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再怎么着，他们也算得上是我的亲人，有一些我爹有关的事，我还是想从他们那打探清楚。”
庄明月说话间，皱眉看向秦观，“你若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我也不强求于你，我自己去便是，是你要是敢把我去将军府的消息告诉给我娘，那你就死定了。”
庄明月之所以没带着芦竹和青柠出来，就是为了防止二人告密，可她现在看着秦观那眉头不展的样子，心中渐渐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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