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唐泽的家
下午课程的结束，老师宣布下课离开教室。唐泽还没等其他人开始收拾东西，身姿敏捷地跑到隔壁一桌来，连带着凳子也坐在走道上。要不是他手上好打着石膏，大家都怀疑唐泽是不是骨折已经好了。
“如今风头不严，我们是时候该商量明天去哪里玩了吧？”唐泽一把打住他们要拒绝的话，率先出口，“你们上周已经答应我了！”
萧媛说：“唐泽你是不是忘了老班说的话，下周还有月考呢，你怎么还有心思出去玩？”
“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明明你当时还点了头的。”
“我可没有出尔反尔。”萧媛觉得有些好笑，解释道，“你当时说的是空出时间出你家玩，我答应的是这个，并没有答应你出去玩。”
“我有这么说吗？”唐泽表情疑惑地问。
宋清清向他点了点头，仝商睨了他一眼，继续整理书籍。
“我不管，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周末就去我家！”
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小区，沿着路线来到约定的地点。萧媛下了车跟保安打招呼，因为小区的管理比较严，没有门卡进出有些困难，之前来这里也是宋清清带着进出的。
等到保安打开门后，萧媛正要推车进时，就看到刚下车的仝商。
“仝商，过来这里！”
仝商拿着书包下车，还没关好门就听到呼喊声，他望向笑盈盈的萧媛，心尖莫名地也跟着晃动一下。
“不用在这里等着我，需要的时候会通知你过来。”回头嘱咐好潘叔后，他关闭车门走了过去。
“你来得正巧，刚好能一起去唐泽家。我认识路，走吧。”萧媛带着他一同进去。
与现代化的建筑工艺相同，这所小区每栋楼几乎都长得一样，没有最贵小区的别具一格的富丽，这里表达的是一个整洁舒适。萧媛点着墙壁上标的字母，跟着路标的指向来着j栋面前，她退了几步回头看了眼路过的k栋。
唐泽说是和宋清清同小区，在隔壁栋，没想到距离才这么近。不过之前和唐泽还不熟的时候，好像也没听宋清清提到过，难道他后面才搬来这里的？
进入楼梯按下层数，两人到达了唐泽家门口，他们走向右手边按响了铃声。开门的是唐母，唐泽和她长得有七分相，个子不是很高，面相大方和蔼。
之前去探望住院的唐泽时，萧媛已经接触过了，所以礼貌地说道：“阿姨好，今天来您家打扰了。”
“没事，多人来玩才热闹，糖糖也不知道有多开心呢。”唐母招呼着进来，看到跟在后面仝商，“好帅的小伙子，第一次来我家吧？快进来坐。”
仝商点头说道：“阿姨好。”
“糖糖和同学在房间里复习，你们先去找他，阿姨给你们切水果吃。”
萧媛换好鞋子走向唐母指的房间，门上贴着“贵重宝地，闲人免进！”的警示语，旁边还有一些篮球和动漫人物贴纸。她无语了好一会儿，才拧开了门把，看到里面的景象后，霎时让她更无语了。
唐母口中在里头复习的两人，此刻都坐在游戏机前在打游戏。宋清清的作业摊开在一边的书桌上，人握着游戏柄专心致志地按着。这还就算了，但是唐泽呢？
你作为一个打了石膏的人，竟然还能打游戏？
唐泽看到傻愣在门口的来人，开心地说：“快点关门进来，咱们一块玩。”
“唐泽你的手好了？”萧媛皱着眉头道。
“还没好呢。”唐泽狡猾地一笑，“我手臂断了，但是我手指没断呀，这么简单的游戏动动手指完全ok。还以为我这么久没玩会生疏，没想到一拿起游戏就得心应手，果然我就是个天才。”
“你这不是胡闹嘛。”萧媛有些生气了。石膏固定才刚过四周，要第六周才能拆掉，记得爸爸叮嘱唐泽要好好休息，注意手臂不能剧烈活动，现在他这样子乱来，根本就是无视自己的健康。
“在拆石膏之前你不可以再玩游戏了，快点过来复习，要不然就告诉我爸还有你妈！还有清清，你也过来。”
宋清清被点名后，灰溜溜地放下游戏柄坐回到书桌旁。
“我这才玩了没两局呢。”唐泽不情不愿地放下游戏柄，关掉游戏机。在医院里他最怕的就是萧父，正骨牵引的痛是他此生最难忘的经历。在家最怕的就是老妈，别看她长得和善，打起他来可不手软，从小到大他的皮都要被打瓷实了。
几人坐定在书桌，拿出各自的资料开始复习。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有人沉浸于知识的海洋，有人的心思落在旁人的身上，还有人渐入了梦乡。
“我不想再写卷子了。”在经历了几次打瞌睡，几个都磕到头的唐泽，烦躁地抱怨。
“这对我来说压根就是催眠书。”
坐在他旁边的宋清清，已然也有些恼怒：“你要是想睡觉就躺在床上，别在这里一下一下地碰着人，我这张卷子已经被你搞花了一大半啦！”说着，她就将卷子拍在唐泽面前。
唐泽心虚地把卷子拿过来，然后再将自己的卷子给宋清清：“那你写这张，我还没写名字呢。我不写卷子，坐远点看书就好了。”
可没过多久，唐泽又开始犯困了。实在忍不住了，他便趴在书上哀嚎：“好难啊，我看不懂。”
萧媛又一次被唐泽打扰，只好停笔问道：“哪科不会？”
“哪科都不会……”
抽出了唐泽趴在的书，萧媛拿过来一看：“……这章节前两天英语老师刚讲过。”
“我再跟你讲一遍吧，正好也记了笔记来。”
章节讲解结束，她抬头想问还有哪里不明白的时候，却见唐泽两眼空空，神情呆滞，瞬间头疼了。
“你刚刚是不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唐泽，你这样子的状态，我甚至开始你期中和期末考试的成绩了。”
可是唐泽一点都不担心：“放心，我期中和期末考绝对会稳定发挥。想当年中考的时候，我爸还以为我考不上实验中学，没想到最后我是压线过的！你们看，幸运之神在关键的时刻，还是会降临在我身上。”
不可否认，唐泽能考进实验中学有运气的加持。但不代表他本身成绩就很差，要知道实验中学里的差生，中考也是在六百分以上的。
就算如此萧媛也不赞同他的说法：“不行，再稳定发挥你也是班里倒数第二。你本身基础还是可以的，只要多努力你的成绩肯定不止六十四名。”
“我理科还算可以，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忙辅导一下，就是英语爱莫能助了。”萧媛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喜地说：“我记得仝商的英语很好，或者说你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他。”
她和仝商成为同桌已经有段时间，对他也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仝商虽然上课喜欢睡觉和看课外书，但是老师布置的作业跟卷子，他次次都能完成且答案接近满分。有时候仝商课后找她要笔记，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为什么他上课睡觉成绩都能这么好？明明大家看的是同一本笔记。
一直关注着萧媛，在旁边默不作声的仝商睫毛微颤，嘴角抿起，没有对她说的话表达什么意见。
“哈？他上课除了睡觉和看杂志啥也不干，你确定他英语成绩好？指不定期中考的时候他还能为我拉高一名呢。”唐泽率先表示质疑。
“谁说他。”
“萧媛，你能帮我讲一下这道题吗？”仝商突然开口。
刚要说出口的话就被仝商打断了，她只好凑过去是什么题。发现说的是一道热化学方程式，她记得笔记上也写过类似的解析，所以奇怪地看了一眼仝商，但嘴上还是给他讲解：“这条题目的话，首先我们要看它给出的数值是什么……”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同时唐泽的母亲也拿着果盘推门进来：“不好意思，先打扰一下，大家休息休息快来吃些水果。”
“没有打扰，谢谢阿姨了。”萧媛和宋清清移了下书本的位置，让盘子放下。
“趁新鲜你们赶紧吃。”放下果盘后，唐泽的母亲用凌厉的眼神扫过桌面。
在离开房间前，唐母微笑地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说：“你的字迹老娘还是能认得出来，好好写自己的试卷，别乱拿人家的啊。不要以为骨折了，老娘就治不了你。”
“冤枉啊妈。”唐泽悲伤地辩解，可惜他的母亲不理会的走了。
宋清清偷笑道：“活该，谁让你不好好写。”
“那是因为写卷子太难太枯燥了，也没个人能来辅导我，而且我们四个人挤一张桌子，也影响我发挥。”
“刚才萧媛说要辅导你，你怎么不答应？”
“她不是要教仝商嘛，哪有空？”
宋清清忍受不了，一把站了起来：“哪里不会我教你！不是说桌子小吗，快点过电脑桌这边来，看你还说挤不挤。”
不知为什么看着唐泽收拾东西，屁颠屁颠过去的样子让萧媛觉得他好像特别开心？
他们那边一边辅导一边拌嘴的状态，让她不禁摇摇头，宋清清的成绩还算可以，应该也能辅导好唐泽吧。
“你要吃块苹果吗？”萧媛吃了一块，觉得很香脆甜口，当即也叉了一块给仝商。
仝商喉咙滑动，伸手接过苹果，低声说：“谢谢。”
申时过后，谢绝了唐泽母亲晚饭的邀请，几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唐泽家。
“下次一定要再来玩呀，这回没吃着晚饭，等下次来阿姨肯定会早点做好来招待你们的。”唐泽母亲热情地说。
萧媛说：“不用不用，午饭的时候已经叨扰你一顿了，晚饭就不好再麻烦你了。而且家里也做好饭让我回去吃了，等到下次来，我们肯定会留着肚子吃你做的晚饭。”
宋清清说：“对呀，阿姨你做的菜那么好吃，我们念念不忘得下次还会再来打扰你的。”
“好好好，等下次等萧媛你来了呀，我给你秀一手家乡菜，我老家的菜可出名了，仝商下次也要来吃呀。”唐泽母亲目送他们转身下楼，临了还附加一句。
“清清你是住在隔壁栋的吧，待会做好晚饭记得过来吃呀。”
宋清清下楼梯的步伐一磕绊，唐泽也慌张地扯了一下他母亲的衣角说：“妈，你干嘛呀？”
“人家姑娘好歹骑车送你回来了两周，怎么样也改补补身子吧，搭着你个大老爷们不吃力吗？之前还骗我说是男同学，要不是门卫大爷前两天说起，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呢，你还真好意思让一个姑娘家搭着你。”
“清清可要常过来玩呀！”训完儿子，唐泽母亲转而亲切地喊着。
“嗯嗯。”宋清清脸颊通红地胡乱点头，然后拉着萧媛的手快速下楼。
到了一楼，看着疑似落荒而逃快步回家的宋清清，萧媛奇怪地皱起眉头。
清清这是怎么了？刚才是发生什么了吗？
想不明白。
楼下一角的停车棚停着几辆自行车，萧媛走了过去取车。她拿出钥匙蹲下来打开车锁，刚起身就发现仝商站在了身边，见她抬头便把手中的东西递上。
“差点忘记给你了。”
萧媛接过奶饮后问：“没事，也不用天天都拿给我的。对了，这半箱奶饮喝完吗？”她前几天才刚请完仝商吃鸡腿，下周再请的话，下个月的周刊可就买不起了。
“就剩最后一支了，明天我再买一箱。”
“别别别，喝完就不用再买了。既然你也不喜欢喝那买来也是放着，况且总不能一直拿给我吧，平白无故拿人东西多不好意思。”
“我以为你喜欢喝，所以。”仝商的眼眸低落，一时无言的伫立在那里。
阴凉的停车棚下，男孩立于阴影处垂眸不语，像是受了打击般的委屈和无助。这让萧媛觉得是不是拒绝的话说得太重了，以至于伤到他，毕竟人家好心拿给她喝，她还不知好歹地拒绝掉。
可她这段时间真的喝太多了，都快腻到对这款奶饮的喜爱减少了。
“呃……那个，你最近晚上睡得还好吗？”萧媛既不想让仝商继续买，也不想让现在的气氛那么尴尬，只好岔开话题。
仝商轻轻抬眸，深深地望向她：“不好。”
“……这样啊，应该不会是失眠吧？”
“但是那晚你给了糖之后，我就睡得着了。”
“真的吗？看来外公没骗我！”萧媛一拍手，“这样吧，你送了我那么奶饮喝，那我每天送你糖吃，可以吗？”
“好。”
阴棚下的男孩一扫先前的落寞。眉梢上染了喜悦，指尖欣然地抖动表示出了他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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