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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治好他,不然


黑暗,到处是黑暗;血腥,到处是血腥。

        陌然跌落马下,血,怎么会这样?

        尸体,到处都是尸体。

        这里是已经结束的战场。

        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吗?

        她还是来晚了吗?

        她不会骑马,她不知道那个什么黑森林在哪里?

        她在黑暗里,不知从马上摔下多少次。每一次的跌落,都是柔软身体,对撞着坚硬冰冷的山地。可这都赶不上那时她内心深处最深的那种恐惧。

        小白,你等我

        小白,你在哪里

        小白,你千万不要死

        穿过眼的是黑色的山林,掠过脸的是冰冷的夜风。

        恐慌,六神无主。她从来都没有这样失去理智,这样慌乱过。

        十岁,她知道自己是养女时没有这样害怕过

        二十岁,她没有钱上大学,被养母亲赶出家门时,她只有愤怒,却没有悲伤

        二十九岁,王子匡关门而去时,她只有悲伤,却没有绝望。

        而现在,这一刻,她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恐惧与绝望。

        许多年前,她曾在庙会上看到一个,穿行在人群中,张着苍白的嘴,茫然的眼,蓬着头,变了声的呼喊着丢失孩子的母亲。那时候,她不理解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绝望与慌乱,能让一个优雅的女人变成一个彻底的疯子。

        现在,她终于明白。

        她愿意失去一切的一切,包括理智,只换他此时就在她身边,只换他此时还活在这个世界里,只换他和她还呼吸着同一座山里的空气。

        可是,他死了,是吗?他真的死了,他就这样死了,是吗?

        陌然僵硬的坐在一片血染的草丛中,那么多的尸体,那么多的鲜血,那么……

        她的头要炸开了,她拼命摇着她的头,她拼命想看清眼前的这一切,可是,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只有黑色的夜。她的眼睛大睁着,嘴大张着,她该大哭的,可她居然没有眼泪,一滴也没有,一切的眼泪都积在她的心底,压的好难受,好难受,可是,她却哭不出来。

        风,吹着树枝,哗,掉下来,落在她身上,打醒了她的心智。

        她真是疯了,不,小白不会死,小白怎么可能死呢?小白不会轻易这样就死去。

        突然一股力气进入她的身体,她爬起来,一个,又一个的翻过那些尸体。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所有的尸体都翻过来一遍

        没有,没有小白,不是小白,她该笑的,却突然全身瘫软,眼泪哗的流了下来,没有就好,没死就好,她的小白,没有她的允许,怎么可以死去呢?

        突然她的目光直了,血染的草地上,她看到一个线编的吊坠。分明是小白的东西啊。她亲眼见过这个吊坠挂在小白的身上。

        她连滚带爬,抓住地上的吊坠,紧紧捂在胸前,血,小白受伤了吗?伤的怎么样,重不重,会不会死?

        一瞬间许多问题爬上她的心头,小白受伤了,他一定不能再赶往齐国了,结果只能是一个,那就是小白一定回影坛了。

        回影坛!

        陌然爬起来,就往马跟上跑,可只抬了一下脚,她就摔倒在地,钻心的痛,让她禁不住呻吟了一声。在不知第几次摔下马的时候,她的左腿受伤了。可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她必须要马上回到影坛。

        回去的路,比想像的要难的多,对于根本认不清道路的陌然来说,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幸好这匹马,它倒记得来时的路,一路狂奔回来,又不知摔了多少次,天将明的时候,陌然终于拉着马,回到了影坛。

        下了马,她不顾一身血迹、褴褛,一瘸一拐的往主殿就走。她记得桃林边上,有一处主殿,那里应该有她想找到的人。

        才一进影坛,她就被一个红色身影吓住了。

        红儿,端着铜盆刚从殿内走出来。

        她不是烟雨楼的刺客吗?怎么这时候还会出现在这里呢?不管小白受没受伤,她参与了行刺,都应该暴露了身份啊,这是怎么回事,她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姐姐?

        红儿当然也看到了一脚迈进院子的陌然。

        可一个姐字,她才要出口,却咽进喉咙里,非烟姐姐不是被公子小白打伤了吗?她可是亲眼看着追魂大哥抱着姐姐离开的。

        这时候,姐姐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那么,这个人,难道不是姐姐,如果不是姐姐?

        红儿一下子被这个可能吓住了。

        如果这个人不是鬼婴娘子姐姐,那么这个人只是公子小白带来的新夫人吗?一个长的和鬼婴娘子姐姐一样的新夫人。

        红儿的目光落在陌然的衣服上,

        血迹斑斑,有些地方被树树划成了丝丝缕缕,可是,这衣服她最熟悉,这分明是她端药盅给喝,又给她说出烟雨楼刺杀公子小白在黑森林的那个新夫人,身上所穿的衣服啊。

        原来是她弄错了人。

        一想到这儿,小红的眼睛瞬间凌厉起来。

        坏了,这个女人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

        她当时居然还装着鬼婴娘子姐姐骗她,看她此时这身样子,一定是骑马前往通知公子小白的路上弄的。可惜,她还是去晚了,现在怎么办?楼主可是让她冒险回来,就是因为当时刺杀任务时,她蒙着脸,并没有暴露身份,这才让她回来,继续以小红的身份呆在公子小白身边,一是趁着公子小白受伤之标,找机会杀他。二是再找合适机会,潜下来,等待机会。

        现在这女人一出现,她和计划就全完了。

        可天底下,怎么可能有两个人长的一模一样呢?

        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不管这个女人到底是谁,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除掉她。

        红儿手里端着铜盆,脚下已经迅速移动,手暗暗使了劲,打算一镖结束了这女人的性命。

        “你,回来了?”

        突然一个空灵怨恨的声音响起。

        红儿吓了一跳,忙缩回手,端着铜盆,站在一边,低着头,看到殿门口正站着一个红衣的男人。

        冷目修眉,桃花红的眼角一片冰冷,魅影,他什么时候出来的,看到她的小动作了吗?红儿后背有冷汗冒出。

        “你还不快点送热水进去。”

        魅影冷斜了红儿一眼,自从公子小白一行回来,请了附近最著名的医师来看,小白依然昏迷不醒。漠北已经飞鸽传书给漠南了。如果漠南还不能解这毒,事情就真麻烦了。影坛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魅影的脾气大,语气臭,红儿当然不会和他一般见识。

        此时一听魅影语气,显然没有看到她刚才的动作。红儿低着头,端着铜盆往殿里走去。心里暗自叹息,唉,应该早一点动手的,这可怎么办?

        “你,你——”

        陌然的才叫了一下,魅影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快的她根本没看到他是如何到她身边的。鬼一样的男人,真是吓死人,何况此时这个鬼一样的男人,正睁着一双冰冷的桃花眼瞪着她,目光中的恨意,着实吓着了她。

        她已经顾不上去想影子是怎么了,她更在意的是,小白怎么样了。

        “小,公子他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她本想说小白,可转念又换成了公子,对着影子叫小白,总是有些不对。

        疼痛,魅影毫不怜惜的,大力的抓住,让陌然皱起了眉头。

        这女人,她不是白痴,就是把别人都当成白痴了。她一张嘴就问到公子的伤,她当然应该比谁都知道公子的伤重不重,要不要紧,不是她亲手刺伤的吗?毒不是她亲手下的吗?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是鬼婴娘子,可是,他太懂小白,他看的太清楚,小白眼里的含义。

        他怎么能忍心伤了小白呢?

        可是,他已经警告过这个女人了,她居然敢如此大胆,还是伤了公子。

        魅影一把抓住陌然,往殿内拖去,

        “你比谁都该明白,公子的伤重不重。现在,你去治好他。不然——”

        魅影没有说不然怎么样,可陌然心里猛的一沉。小白果然受伤了。连影坛的医师都没有办法治好小白吗?看影子这表情,一定伤的很重。

        公子小白伤的这么重,影当然心情不好,再说影一直看她不顺眼,她不在乎这些。影急,她也急,而且陌然错认为,影子让她去给小白治伤,是因为影亲眼看到过她上次给小白治伤,这样拖着她去,也是情急之下。

        所以也就没多想。

        陌然半被拖着,半是自己走,一直被拖到殿内,青纱帐内,红牙床上,漠北侍立一旁。陌然一进去,一眼看到一身是血的漠北,吓的脸一下子白了,漠北都这样了,小白呢,他会?

        她不敢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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