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是你吗
陌然鄂然回头,黑夜凄雨,一切都是那样的静,只有躺倒在她脚下的,此时已经是尸体的那个不知名的男人,居然是白色长袍,而不是黑色,这是她脑子里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念头就是跑。
不知为什么,刚才面对那么多死人,她都没有怕,偏对这个男人,内心深处有一种深深的惧意,也许是因为他那双冰冷的手,也许是因为他那全身散发出来的血腥味道。就像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倒下,那么,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跑,拼命的跑。
受惊的速度是惊人的。树枝,落叶,每一个掠过她身边的东西,都使她受惊。
跑,一直跑,一直跑到筋疲力尽,她才扶着一棵树,瘫软下来。
雨,不知何时停了。
月亮,淡淡的挂在天上。
这是哪儿,陌然惊惶的抬头,树,到处都是树,唯一给人安慰的只是树隙间流露的淡淡的月光,在这样夜晚的深林里,只有一种冰冷的恐怖。
真倒霉,她居然迷路了。
东,南,西,北,她抬头辨认着,可是,没有一颗星星的夜晚,她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啊!
一滴冰冷的东西落到她脸上,也引来她的一声音惊叫,抹了一把,原来只是一滴树叶上残留的雨水。
不管怎么样,坐以待毙不是她陌然的性格,她要先找到回小屋的路。怎么办?她侧耳听了听,山林里,除了偶尔的虫鸣,只听到一丝隐隐的,那是什么,水的响声,陌然突然兴奋起来。对,记得以前地理教师讲过,在野外生存的知识。其中有一条,好像就是顺着水,就一定能找到走出大山的路。
灌木,杂草,高树,从来不知道山上的路居然这么难走。而她沿着的那条一会宽,一会窄的小河,却依然是丛林里蜿蜒前行着……
腿上,脸上,手臂上,反是裸露的地方,全被划出了一道道的血印儿。
她终于走出茂密的从林,看到了一片开阔地,终于走出大山了。
陌然开心的跑过去,小河里的水溅起来,咚,她被绊倒了,哇,她居然好死不死的,正好摔倒在一个人的身上,更要命的是,脸对着脸,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这个人?
如果死了,怎么压上去居然还有体温。
如果没死,怎么会躺在这里?
啊!
下一秒,陌然的叫声就惊碎了夜的宁静。
大手,冰冷的大手,猛的伸出,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暗夜中,一双冷鸷狂邪的暗红色眸猛的睁开了,浓浓的凝结出一层层的寒冷,似乎那里是一座亿万年无法消融的极地冰山。
“该死的!”
好熟悉的血腥的味道,陌然全身一下子陷进了冰窖,天,她跑了半天,居然又跑回了原地,这是那个人,是那个几乎掐死她的男人。白色,白色长袍宽大衣袖上,刺绣着一朵朵在月色下看不甚清楚的繁杂的花,黑色的发,散乱着,一直披垂着,一路向下……
“女人!”
两个字吐出,男人的手松下来,人又昏迷过去。可手依然还紧紧握着陌然的胳膊。
陌然呆呆的坐着,这一刻,她整个人都呆了。
不是怕,而是真真正正的发呆。
月光下,刚才那一瞬间睁开的犀利的眸子,好熟悉,那是她多年来总做的那个梦,梦里的那个男人,就是睁着这样一双暗红色的冰冷的眸子,那般冰冷的她,不,梦里的那双眼睛,不光是冷,还有恨,还有什么……
陌然的心里乱极了。
她该怎么办,放着他不管,就这样离开,还是该再给他一刀。
可是不管心里怎么乱,有一点她是很清楚的。这个男人,绝对是她梦里的那个男人,刚才第一次他掐住她的时候,她只感觉到恐惧,而现在,她清楚的感觉到,那应该不光只是恐惧,还有什么,是一种极力想逃的感觉,是一种害怕的感觉,她为什么为怕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到底又是谁,为什么,他明明是这个时空里的人,为什么会在遥远的二千后纠缠了她那么多年?
穿越千年,到底是什么力量把她带到了这个战乱的古代?
是那个怪异的项链,还是这个梦里的男人?
她不知道,可是现在,她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不能死,她不能让他死。
因为或许他可以解开她来到这个时空的秘密,或许他就是她能回到原来世界的那把钥匙。
阳光,细碎的阳光,带着雨后的清新,在狭窄的小屋内跳跃着。
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碎了山谷的宁静。
木床之上,公子小白突然睁开眼睛,他看到的第一眼,就是木桌上一把露水盈盈的野花。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就是一声婴儿猫样的啼哭。
这是哪里?啊?
公子小白习惯性的伸手,却没有摸到一刻也不曾离身的无心剑。
他跃下床,却在跃起的一瞬间,跌落到地上,痛,从他的后背,穿透前胸,撕裂般的疼痛着。
茂密的丛林,突然狙击的血影杀手,跌落悬崖的马车……
公子小白捂住了额头,他想起,他倒下的最后一个印象,就是一把雪亮的刀,从后背一下子贯穿了他的前胸,看着胸前透出的刀尖,无心剑闪出万点剑花,血光,哀嚎……
所有人都倒下了,四周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他还站着,
他伤的这么重。却没有死掉。这真是和他强健的体魄有关,当然他认为也和早些年那些非人的训练有关。他,齐王室最臭名昭著的流氓王子公子小白是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可恶的那些家伙,他们是怎么知道他的路线的呢?
府里到处都是细作,可是,知道他这次行程的并没有几个人。看来,他真是低估了他们。魅影引开齐王宫那些血影杀手,也不知现在他怎么样了?
小白此时顾不上去想这些,他只看了一眼自己惨不忍睹的身子,真要命,那些人居然拿烈雷阵来对付他。
这些黑衣人又是谁,他们显然和先前阻击他们的血影不是一路人。他们又是谁?受谁的指使?
更奇怪的是,他明明易了容,他们怎么还会这样准确的认出他就是他们要击杀的目标呢?漠南的易容术,在江湖中也是鲜有敌手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对他的事这么了如指掌?
他搞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
他只要结果。而现在的结果是,那些人都死了,而他还活着。
公子小白皱了一下眉头,不过,他受伤这样重,就是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是谁给他清理了这些伤口,是谁救了他?
再回想,昨夜的一切,都犹如朦在雾里一样,女人,好像有一个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头痛,什么也想不起来。
脸好痒,漠南的易容技术天下独步,这一定是昨夜的雨和血弄坏了它。
公子小白伸手,抹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陌生之地,不可久留。
公子小白捂着胸口,挣扎着站了起来。他向屋外的阳光走去。他的剑,一定还在昨夜他最后倒下的那个地方。他必须把他的剑找回来。
啪!
手里的陶碗掉到了地上。
“你,你——”
陌然指着突然出现在茅屋门口的男人,嘴张着,说不出下面的话来。
刚毅俊俏的脸宠,霸气飞扬的冷眉,犀利嗜血的双眸,这,这张脸,这,怎么可能呢?
“你是什么人?”
脚下一动,饶是虚弱,公子小白的手还是握上了门前这个麻衣女子纤细的脖子。
“为什么?”
陌然目瞪口呆,为什么会这样,黑咫浩,面前的这分明是黑咫浩的脸啊?
https://www.bqvvxg.cc/wenzhang/38/38938/216453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vvxg.cc。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m.bqvvx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