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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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子还没有反应过来，阿凯已经上前一步，给大勇着着实实地磕了一个响头，然后大声说道：“大勇哥，你永远是我们的首领，谁反对你我阿凯第一个不答应！”有不少人当时跟着跪下了，口中叫道：“大勇首领，我们愿意服从您。”
大勇向前探着身子对阿凯说了一句“好兄弟，快起来。”然后用眼睛瞄了一下矮子冷笑一声，突然指着其中一个人说：“阿布，我记得你说什么来着？”
阿布哆嗦了一下。
大勇接着说：“当初我说我也要弄个首领当当，你说我要是当首领你就给我当儿子，还要给我舔脚面是吧。”
阿布急忙讪笑着说：“那是戏言，不能当真的。”
大勇冷笑一声：“戏言？那我今天就当真了，怎么样？”
阿布哆嗦了一下，他看到几只土狼对他呲了一下牙，脚一软跪在地上叫道：“爹爹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其实阿布的年纪比大勇还要大几岁，可是现在为了活命竟然要向小弟喊爹，真是让人看着可怜又可悲。
大勇对他的热情没有什么反应，冷冰冰地说：“还有呢？”
“这……”阿布有点为难，可是现在保命要紧。于是他不顾什么廉耻了，向前紧爬了几步，跪在大勇的面前用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扶起大勇的脚，伸出舌头一下下地舔着大勇的脚面。
大勇看着他认真地做这肮脏的事，开心地仰天大笑起来。然后冷不防一脚把阿布踢开，口中骂道：“下贱的东西，离我远一点！”
阿布吓得口中念着“是，是。”，一边连滚带爬地退到一边去了。
矮子突然发现大勇在看着他，心中一阵紧张，头立刻低下去了。
大勇只是看了他几眼，高声说道：“我大勇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人，忠心于我的人，我绝不会亏待他，而那些想在我背后搞阴谋的人，就算是我的兄弟、亲戚。”说这里，他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矮子，矮子不由得又哆嗦了一下。大勇继续说：“我也不会放过他。”
矮子的心彻底凉了，这是彻头彻尾地威胁，大勇的兄弟活下来的就剩阿凯和他了，阿凯刚才已经表示忠心了，他是不是也应该表示一下忠心呢？
不过这种违心的话他说不出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低头不语。
此刻阿凯站在大勇的身边，昂首挺胸，往日的屈辱一扫而空，他也在琢磨着是不是也像大勇那样教训一下平时欺负他最狠的那些人，还有他一直在暗恋的姑娘阿娟也可以大胆追求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喜形于色了。
这时，大勇一挥手，“我有点累了，你们都退下吧。阿凯你留下。”
“是！”阿凯的语气中听不出半点抵触，看来他是真心实意跟随大勇了。
矮子此时像做了一场梦一般，往日与大勇一起出生入死狩猎的情景历历在目，但是已经宛如隔世了。现在的大勇彻底地变了，变成他不认识的一个人了。他觉得现在也没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了，往日的那种亲密无间的感情荡然无存。所以当大家陆陆续续往外走的时候，他也如行尸走肉一般往堂外走去。
“矮子，留一下！”后面传来大勇的叫声。
这往日亲密的称呼如今在矮子的耳中如同催命符一般。
他无奈的回头，低头行礼：“首领有何吩咐？”
大勇叹了一口气：“你我何必如此生分？难道不能像以前一样吗？”
矮子依旧行着礼：“属下不敢，属下不敢与首领平起平坐。”
大勇无奈的摇头叹息：“这样……你先下去吧。”
矮子依旧低着头：“属下告退。”说完转身走了。
在他走出大帐的时候，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离开，越快越好。
矮子出去以后，大勇对阿凯说：“矮子这个人哪都好，就是太倔，你要留心一下他的行动。”
阿凯有些犹豫：“矮子他人就那样，监视就不必了吧。”
大勇说：“你懂什么，按我说的做就是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对他下毒手，你多劝劝他。还有，新的长老要尽快选出来，我看就从咱们狩猎团牺牲的兄弟们的亲戚里选吧，还有你去选一些精干的人，组成军队，你负责操练他们。”
阿凯从这些话里感受到大勇对他的重视，他信誓旦旦地说：“大勇哥，不，首领请放心，我一定办好这几件事，不会让您失望的。”
大勇摇了摇头，用责怪的语气说：“以后没有外人别叫我首领，多生分啊！记住了啊！对了，首领的亲戚一定要控制起来。”
阿凯果然是一个能干的人，只用几天的功夫就重新选出了新的长老。他们都是和大勇死去的兄弟有关系的至亲，那些人本来因为孩子的死悲痛不已，既而迁怒于大勇，可是现在大勇却派人来说要让他们出面做长老，原来的责备之意全部化为乌有，纷纷表示效忠大勇。
这几天矮子基本上没有出门，天天在家喝闷酒，同时也在琢磨怎么离开部落。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大勇肯定派人监视着他。但同时他也知道，没有借口大勇也不会对他下手的。
到了第三天的傍晚，他正在喝闷酒，突然听到门口一阵喧哗，有一个人在高声叫道：“我明明看到了那个女人进去了！”
另一个人也在大声说：“你看见什么了？你这个冒失鬼，你知道谁住在里面吗？那是首领的兄弟，万一搜不到让人家告一状你的小命就没了。”
矮子听说话的人声音很耳熟，于是便走出门外查看。
原来对话的是老猎户祥叔和他的侄子阿宝。
祥叔原本是一个老猎户，后来年纪大了，因为和原来首领的卫队长沾亲带故，就谋了个小队长的职务，看到祥叔矮子不禁又想起往事，原来的首领虽然管理上严格了一些，但是为人正直，把部落治理得倒是井井有条，几位长老也是忠厚正直之人，可怜一朝命丧于大勇这种心肠歹毒之人的手里。大勇的确说过要当首领的话，当时还以为只是说说而已，现在看来当时大勇就有了叛逆之心，矮子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可见此人城府极深，庆幸的是自己一直对他无二心，否则现在早就遭到不测了。这时，矮子突然想到当时在土狼群里，大勇要是把心一横，把矮子和阿凯献给土狼以换取自己脱身的话，安有命在。想到这里，矮子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矮子并不知道，大勇其实这样想过，但却没有这么做。因为他要谋求更大的利益，所以只用矮子和阿凯的性命来交换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更大的筹码。
这个筹码就是更多的人肉，那些反对他的人、藐视他的人、把他踩在脚下的人的肉。
祥叔看到矮子立刻笑着迎过来，口中说道：“大人，是我侄子不懂事，请见谅。”
矮子不耐烦地说：“我家里是不是进了什么不该进的人？”
阿宝不屑地说道：“是原来首领的女儿明珠带着她的母亲和妹妹跑了，现在正在缉拿。我刚才明明看到她跑进你们家里了。”
矮子的眉头皱了一下。今天一天他都在家，如果有人闯入他肯定知道，他的茅屋就那么点大，怎么能藏住人？想到这里，他盯住阿宝的眼睛，发现阿宝的眼珠在不停地转动。
矮子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用手一指屋里，冷冷地说：“我的家就那么大，不如进去查看一下吧。不然洗不掉这不白之冤，我也睡不安生。”
阿宝是一个缺心眼的家伙，他迈大步往里就走，祥叔一下就拦住了他，劈头骂道：“你这浑小子，人家叫你进你还真进啊！”
矮子却拦住了祥叔：“祥叔，你就让他进去，看看我那小地方能藏住人不？不然他以后不会死心的。”
于是阿宝两步迈进了矮子的茅屋。矮子的茅屋真的只有巴掌大小的地方，里面只有一张小床，一个木墩当成桌子。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
其实阿宝根本没有看见什么女人。矮子很清楚，是有人派他来的。
在阿宝怏怏地走过矮子的身边的时候，矮子轻声说道：“回去告诉阿凯，不要搞这些花样，有什么事亲自来找我。”
阿宝愣了一下，等他回过神来，矮子已经打着哈欠慢慢地走进屋里了。
矮子走进屋里，坐到桌子旁边，伸手拿起酒壶想要倒酒，可是酒壶已经空了。
矮子放下酒壶，看了看茅屋墙边上，那里已经没有酒罐了。
矮子叹了口气，他已经三天没有出屋了，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吃的了。
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存货，以前他们狩猎团总能打到足够的食物了，可是今后怎样就不好说了。
本来以他和大勇的关系，完全可以衣食无忧的，只要他在大勇那里表现得更亲密一些，可是这种事他做起来就那么不情愿。
这时，他家屋子的房门开了，阿凯走了进来。
矮子猜的不错，阿宝就是阿凯派来的。
本来阿凯的计划是，让阿宝以检查的名义和矮子发生冲突，矮子肯定阻拦，这时他及时出现，斥责阿宝，卖矮子一个人情，然后好好劝说一下矮子，不要那么倔，好好为大勇效力。
他很清楚，大勇的话里已经暗含杀机了。
可是他让没想到的是，矮子没有和阿宝发生冲突。所以当阿宝来向他报告的时候，他就决定实行备用计划。
阿凯因为对气候极为敏感，所以深知天有不测之风云，世间万事变化莫测，做好预备工作极为重要的道理。
此刻，他决定要让矮子知道忤逆大勇的严重后果。
他一进来就热情地和矮子打着招呼：“矮子，我来看看你是不是没有吃的了。”
现在矮子对他，热情也不是，冷淡也不是，所以只好装着恭敬地说：“原来是阿凯大人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阿凯笑着说：“走，上我那去，咱哥俩好好聊聊。”
矮子想要拒绝，但是却想不出理由，而他家已经没有食物了。他轻叹一口气，于是跟阿凯出了屋子。
他出了屋子以后，深吸了一口气，他在屋里已经憋了三天了，是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
可是他随后就发觉部落里的异样。
原本非常热闹的部落已经变得异常安静，因为部落里多了一些可怕的东西——土狼。
土狼三三两两地蹲在地上，眼睛中冒着凶残的目光，死死盯着茅屋里的动静。
令矮子感到更加恐怖的是，在有些土狼的身边还有吃剩的人体残骸。
矮子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阿凯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不要想了，只有对大勇首领不忠的人才会有这种下场，矮子你是不会这样做的，对吧。”
矮子没有回答，阿凯笑了笑，继续向前走去，矮子也只好跟了上去。
“明珠是不是真的跑了？”
阿凯叹了口气：“是啊，没想到她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立刻带着母亲和妹妹逃了，我们已经搜捕了三天了，可是一点踪迹也没有发现，真是奇怪。”
矮子暗想：原本首领就很得人心，是大勇反叛在先，所以肯定有很多人帮助明珠，可是部落就那么大，三天时间没有搜到是什么原因？难道卫队里面也有人帮她？
这时他们来到了部落的空地，矮子看到空地上建起了一个围栏，里面有许多人被锁链锁着，矮子仔细看了一下，竟然发现里面有一些人是以前首领和长老的亲戚。
他不解的问阿凯：“这是干什么？”
阿凯轻描淡写地说：“他们都不服大勇首领，所以要关起来。”
“那……要怎么解决……”
话还没说完，土狼已经行动了，它们凭空越过围栏，随机选择了几个人当场撕咬、咀嚼起来。
围栏里的人已经被吓得哭叫起来，有的人往围栏外面冲，但是被围栏外面的士兵用长矛顶了回来。
矮子的耳中充斥着哭声、惨叫声、咒骂声，这更加坚定了他逃离这里的决心。
大勇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或者他原本就是疯子。
矮子已经看到，一场血雨腥风已经刮起，再不离开他将会被狂风撕得粉碎。
只是他不知道，大勇正在计划将这股旋风刮到整个大陆上，到那时大陆上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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