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再沉默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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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由于一审是柳叶办的案子，二审发回重审，柳叶不能再审这个案件了。华聪，杨超，姚刚难以掩饰内心的欢喜，高兴的去了红蜻蜓歌舞厅。
三个人又聚在一起举杯畅饮，伴着美眉欢歌起舞。
三个人商议后，由华聪约胡斐到石桥镇咖啡厅面谈。
宛城的清晨，空气清新，晨练的老人迈着麻杆一样的瘦腿在小花园里慢跑，有的人在凝神静气地练晨剑，有的人在优雅地跳集体舞，洒水车喷着清晨最新鲜的水在街上行驶。
华聪开着车，听着收音机里唱着的悠扬的情歌，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给胡斐打电话。
“胡斐吗，你就在玫瑰咖啡屋等我，我一会就到。”
车越过淯水河，一路飞驰向石桥镇。
接到华聪的电话，胡斐心里就忐忑不安，给孟律师说不说呢？说
吧，还不知道华聪找她的主要目的是什么，让孟律师知道了瞎操心；不说吧，万一有什么突发性事件发生，她会不知所措。管他呢，看看华聪葫芦里究竟买的什么药了再说，她思想坚定后，稍修饰了一下，
就朝咖啡屋走去。
玫瑰咖啡屋是街镇上一家洋派的咖啡屋，胡斐走进去，在靠窗的边上坐下，眼睛可以望着窗外，心就踏实一点。
华聪停好了车，在胡斐的咖啡桌对面坐下，要了两杯雀巢咖啡，四十元一杯，不贵，他点燃一根烟，问胡斐：“你抽吗？”
胡斐漠然摇摇头。
咖啡端上来了，一人面前搁一杯，胡斐本来不想喝的，既然来了，没有不喝的道理，她端起咖啡抿了口，很香，很烫，放下皱眉，右手轻轻地呼扇着飘烟。华聪会意连忙把烟按灭在烟灰缸，也抿了口咖啡，一阵淡淡的芬芳扑鼻而来。
胡斐也不说话，在咖啡屋柔和的光线下，她显得很洋气，穿着咖
啡色短吊衫，下面一条黑色裙裤，只是这两年的遭遇，让她的依然年轻俊美的脸上溢满了许多沧桑，眼角有些许的小皱纹。
华聪看直了眼，他甚至有一时的不忍心，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必须按他的计划来。
“胡斐，你撤诉吧，咱私下解决这个案件，你看如何？”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撤诉，谁让你私下来劝我撤诉的？如何解决你说？”
“你别激动嘛，咱慢慢商量着来好吗？
胡斐一听说要她撤诉，她脸色变得潮红，愤怒地霍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拍着咖啡桌说：“休想，要我撤诉，除非我是已经死了的羔羊！”
华聪一看胡斐翻脸了，他也面目狰狞地发狠道：“重审，我是审判长，你拿鸡蛋往石头上碰，等于你自取灭亡！实质上你连个死去的羔羊都不如！”
“法律不是任何人或者任何机构的手中道具，而是铁骨铮铮的法
规。即使我是“鸡蛋”，我往你“石头”上碰定了，即使碰个稀巴烂也要碰！我知道我就是你们一只任意想宰杀的羔羊，但是我不会再沉默了，我不能在沉默中走向死亡！”
“好，那你就敬酒不吃吃罚酒吧！”
两个人不欢而散，两杯咖啡在充满火药味的咖啡屋里静默地飘着袅袅的白烟，胡斐气愤地冲出了咖啡屋，摔门而去。
2
由华聪做审判长，二次庭审的审理在人民法院又一次拉开了帷幕。
在庄严的国徽下，孟岩松正襟危坐，他不想把个人恩怨带到法庭，他要用事实和法律感动华聪。
但是，华聪想利用这个案件再次刺激孟岩松，将孟岩松置于死地。
因此这次的庭审激辩异常激烈，空气像凝滞了一般，令人窒息。
华聪权威性地坐在审判长的审判席上，他用眼扫视了一下座无虚席的审判庭，心想：“这是老子的地盘，老子办案多年，微操胜卷，就你个小律师，还能翻了个天？”
于是，他开始发难，步步紧逼孟岩松。
“孟律师，你作为原告方的代理律师，请出示你的律师资格证”华聪从小道消息获悉孟岩松的律师资格证还被扣押在司法局，他得意忘形地想，可抓到了孟岩松的把柄，看你这次还能激辩个什么出来。
孟岩松机智的回答：“律师资格证就在审判庭，你要看吗？”
陪审团合意，然后宣布：
审判长提出的问题无效，孟律师可以不回答。
庭审继续。
孟律师发问：“为什么你压着办案人员的姓名和联系电话不发呢？”
华聪神情傲慢，不肖一顾地斜了一眼孟岩松说：“办案人员的姓名和联系电话属于保密文件，为什么要发给你呢？”
原被告双方围绕办案人员和联系电话属不属于保密范围进行了激辩。
庭审持续了将近二个钟头。
原审法院经审理查明，办案人员和联系电话不属于《政府信息公开条例》，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3
庭审结束，孟岩松向柳叶告别，推开她办公室的门，见她正在暗自垂泪。
他冷静地压抑着这份沉重的感情，心疼地看着泪眼朦胧的柳叶
说：“你多保重，不要想太多。记得埃德蒙、伯克言说过一句话：恶人当道的唯一条件是好人的沉默。”
柳叶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安慰孟岩松，眼睛越来越酸，抬手擦了
两下想止住眼泪，胸臆间泛滥的酸胀让人只想大哭一场，她默默地注视着孟岩松，眼泪忍不住哗哗流了一脸。
“你也保重。”柳叶抽噎着叮嘱孟岩松。
他出了法院的大门，孤狼一般独自前行在街头，路过立交桥，见附近的泥瓦匠、电工都在桥下面等活儿打牌，看到他们卑微而又快乐地生活着，感觉他们比胡斐生活的舒心，最起码他们没有那么大的思
想压力，也不用背负那么沉重的巨额债务，一个人有干的活，有吃的饭，生活无忧无虑将就着过也不错。
怎么向胡斐交代呢？孟岩松心情沉重地迈着脚步，难道这世上就真的没有天理了吗？
胡斐太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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