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歌驱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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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虎从四方围出来，看到丹凤的禾苗绿油油的，长得十分喜人。一对对燕子飞临禾田上，“吱吱呷呷”地呼唤着。张虎有些兴奋，唱道：
“燕子从来成双对，
雄飞雌从比翼飞，
叽叽咕咕说情话，
叽叽喳喳把歌对。”
后面传来丹凤的歌：
“哥哥挥手出门去，
回头一望情意生，
此心也随哥哥去，
长伴哥哥在身边。”
丹凤提了半袋化肥出来，她要撒下田去耘田。张虎回望了一眼，大步下河而去。
“燕子双双相伴飞，
雄飞雌从衔新泥，
衔来新泥垒爱窠，
欢欢喜喜育儿女。”
张虎一上到冷饭丘坳丘上，就听到了于凤在田畔上唱歌。张虎想回一曲，但再走出一点，山墩挡不住了，可以看到整个冷饭丘了，林麻也和于凤一起在田里耘田。
只听林麻唱道：
“自古伏羲教种田，
犁了耙了要深耕，
莳了秧苗就变绿，
绿了秧苗要耘田。”
张虎在山坎上拿了长耒下田，水沟里的油草也长得很好，他于是也唱道：
“一丘田里长秧苗，
不去耕耘长油草，
莳下禾苗常施肥，
时候一到硕果黄。”
“虎哥，古人莳田要耘两三次呢，你莳过的田，你可不要忘了耘呦！”林麻大声说。
“现代了，耘上一次就好了。”
于凤品出了林麻话中的意味，也大声说道：“虎哥，自己的田常耘，别人的田管他呢！”
张虎忙岔开话题：“姐，伏羲是人的祖先，他那时还不莳田，他怎么知道这水田里的事。”
“反正是他开始教人种着吃。他和他妹妹的事总有吧！”
于凤问：“他们兄妹怎么了？”
张虎说：“伏羲和女娲既然是亲兄妹，这里还有一段传说。原来伏羲、女娲还是十来岁孩子的时候，一连旱了六个月没下一滴雨。人们焦急万分，就去求他们的父亲张宝卜，据说这张宝卜会弄法术，连雷公也斗不过他。于是张宝卜对天上说：三天之内不下雨，我要雷公也跌下来!果然不几天就下了一场大雨。可是因为张宝卜难为了雷公，雷公就想劈死他。张宝卜知道雷公的心思，便预先准备了一个大铁笼子放在屋檐下，手里握着一只猎虎的叉子站在笼子旁边等着。当霹雳一声接着一声，青脸雷公两眼射出凶光，手执板斧从空中劈下来的时候，张宝卜急忙用虎叉叉去，一下把雷公叉进铁笼，连笼子一起扛进屋里去。第二早晨，张宝卜要到市上去买香料，准备把雷公杀了，腌起来做酒菜。临走时叮嘱两个孩子说：记住，千万不要给他水喝。张宝卜走后，雷公便在笼子里呻吟起来，装出很痛苦的样子，向孩子们要水喝。年龄大一点的男孩说：爸爸临走时说过，不能给你水喝。雷公一再哀求说：我快要渴死了，给我几滴刷锅水也好啊!年龄小一点的女孩见雷公口干舌燥，痛苦难忍，动了怜悯之心，就偷偷地留了一点水，给雷公喝了。雷公得了水，立刻有了精神，真是威力无比，法力无边。只见他在铁笼子里瞪着眼睛，身子动几动，铁笼子哗啦裂开了，雷公从里边腾地一声跳了出来。雷公从铁笼子里跳出来，心中非常高兴。为了感谢小女娲给他舀水喝，他在临走时从自己的口中拨掉一颗牙齿，递给伏羲兄妹，对他们说：你们把它拿出，小心地种在土地里，等它结果，就摘下来，挖出里面的瓤，一旦大水来临，你们就钻进里面去......说完便升天而去了。两个孩子照雷公的话把牙齿种在土里，当天就开花结果，第二天便长成一个又大又圆的葫芦。不久，雷公为报复张宝卜，命令雨神日夜不停地降雨，洪水淹没了平原，淹没了村庄，淹没了高山，一直淹到天上。当洪水到来时，伏羲兄妹照雷公的话钻进葫芦里，浮在水面上，一直飘到天上。他们告诉雷公，地上的人和动物都淹死了，只有他们兄妹二人活下来了。后来，他们兄妹就结婚了，以后就又有了人。”
林麻说：“所以呀，我们姐弟兄妹相称，亲着呢！”
于凤说：“他们可是兄妹，不是姐弟。”
“都一样，都一样。”
“不一样就不一样，哥，你说呢？”
“耘田吧，明天还要下甲水耘呢！”
“虎哥，我那里没肥了，明天你先去买袋化肥来，还不接着耘。”
三个人站成一排，一人耘两行，耜起的草就用脚踩下泥底去，耘到田塍，又掉头，换耘两行。张虎感到，三个人干农活，就是不一样。
隔壁张广的田已经耘好了，其它人家的田上是一片荒草，新草长在老死的草上面，十分苍凉。河对面的马路上也没有什么车子过，只有山上时不时有几只鸟儿，凄唳地叫上几声。
寂寞的河谷里没有什么声音，丹凤在自己田里撒了肥，就一个人耘起来，她一个人同时耘五行，这样，她感觉更快，这样，她感觉身上的劲使出来，才更舒畅。为了排解寂寞，她就唱：
“哥哥出门好些天，
小妹想郎不见面，
日里村头瞭一瞭，
夜里点着长明灯。
长夜漫漫真难眠，
奶子摸了摸裆间，
要是哥哥在身边，
搂了一觉到鸡鸣。”
丹凤的歌直吹过河来，听得于凤、林麻心痒痒的。
于凤假正经地骂道：“这个女人真骚！”
林麻回道：“有什么骚不骚的，女人都这样，没有男人，这日子还真是难熬。”
“只有骚女人才天天想男人。”
林麻回敬道：“只有半公麻才不想男人。”
于凤噤了声，她过去还真不怎么想男人，她一直到跟了张虎才知男女之味，知味之后，张虎就在身边。对林麻的话，她无言以对。
天黑时，张虎三人耘好了冷饭丘的田。张虎关了田塍上的出水口和进水口，正要离开时，手机响了，九凤叫他明天买包化肥。
林麻一听，也说：“虎哥，我那里也要买一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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