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婆媳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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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指头划伤一个口不大，包扎以后并不痛，于凤挑着回到了家。家婆林麻已经喂好了猪，正站在门口等于凤回来吃午饭。见于凤走路的样子，她觉得奇怪。
“他呢，怎么不叫来吃饭？”
“谁呀？谁呀？”
于凤以为林麻看到了张虎送猪菜来，一下慌了。
“还能有谁？他呀！”
“妈，你有病吧！”
“妈没病，你有病。”
于凤把脚从鞋子里拿出来.
“我是有病，脚被石头划伤了。”
林麻一看，包脚指头的是白色背心布，于凤身上就没有这布。
“我说呢，还辨，包脚布都是人家的。”
于凤傻眼了，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下就现形了。于凤心里直骂自己傻。她不说话了，洗了手吃饭。林麻也吃饭。
“做了一个上午？”
于凤不耐烦，也没听林麻说什么，就“嗯呐，嗯呐”了两声，等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又答错了。
“我就说嘛，你走路都不同了，两条腿叉开走了。”
“不叉开走走得了吗？”
林麻笑着说：“好事好事。不一样，妹子走路，脚是一前一后，中间间隔小，妇女走路也一前一后，中间间隔大。”
想到今天才开处，想到没有用的老公，于凤眼泪都要来了。
“你也知道我还是妹子呀？”
林麻一见，愧心顿起。
“凤啊，我知道，可苦了你了，所以我才叫你去……”林麻“偷”字没有说出来，她也要脸呀。
“我那儿子没用，我知道。十二三岁我还给他洗澡，他那东西硬不了，像粉条一样。都怪我，猥他，爱他，溺坏了他。”
“还有脸说。自己克死了儿子、老公还赖人。”
于凤想到自己三年婚姻，就跟一个废人过来，一股心酸、委屈拥上心头，眼泪巴哒巴哒地掉，她巴望着张虎早一点来把自己娶走……
林麻也哭，她恨自己，也恨儿子没用。她过去一直骂于凤克夫，那是故意说的，她是怕于凤嫁人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她小时候就算过命，算命先生就说过，她是伤官入命，印绶强，伤夫克子。
于凤哭劲过去，抹干眼泪，扒完碗中的饭，不再吃了。林麻也没了食欲，很快地扒完碗中的饭，放了碗。
“种下了吧？”林麻涎着脸问。
想到和张虎哥在一起时的快乐，于凤又兴奋了起来，心里也有了底气。既然被你看出来了，又是你怂恿的，那就干脆告诉你了，没有什么羞的了。
“种下了，但种子姓张不姓赵。”
于凤以为林麻会停了，可林麻还是涎着脸。
“种下了就好，种下了就好，管他姓张还姓赵。”
林麻一边收碗筷，一边还涎着脸不走。
“他那东西够劲？”
想到那东西，于凤心里就滚过阵阵喜悦和幸福，浑身燥热了起来，仿佛……仿佛又要腾云驾雾而去……
看到于凤的神态，林麻立即知道了。
“你们在哪？欧坑？”
于凤对家婆的好奇有些反感。
“人啊跟牲畜不同，牲畜一次就够，人要补种几次，要在来事之前十三四天才容易种上。凤啊，有了孩子我们就有靠了。”
往日都是于凤洗碗，这次林麻捡了碗进厨房去了。于凤没有听她说话，她还在甜蜜地回味着。
林麻洗了碗又出来，坐在了于凤的身边。
林麻说：“凤，把他娶过来，我们一起养猪。”
“娶他？住这破屋？”于凤“嘘”了一声。
“我们一起娶。”
于凤听出了，这才是家婆的真心话。她听人说过，女人想男人了，就用瓜自己来。她见过婆婆私下里藏黄瓜，也常听见家婆一个人在房间里咿咿呀呀地叫唤。有了今天的经历，她知道了，家婆还骚着呢。
“我还是嫁了吧，去围屋住，那房子多气派！说不定嫁过去，虎哥就给我做新房子，或者在城里买房子呢。”于凤憧憬着。
林麻一听，慌了，手脚忙乱起来。
“凤，别嫁，生个孩子，不，生几个孩子，我来养。”
于凤瞥了林麻一眼，做了十几年的小媳妇，受了她多少骂！她抬不起头，对自己喜欢的人都不敢说话，要么，早就……今天，她觉得腰干硬了，底气足了。
“我想我还是嫁了。我嫁过去我就做家婆了，我就做奶奶了，我就做女户主了，我儿子就做叔叔了……”于凤故意说着气林麻。
“凤，别嫁，别嫁！明天，明天我去拔猪菜，你在家。”
“你去，我怎么补种？”
“好好好，你去补种。”
“妈，我得让他早点娶了我去。”
“别，别丢下我。”
林麻终于把这句话担心了多年的话说了出来，她怕一个人孤独终老，她怕死了没人送终，她怕死后没人烧纸……
“妈，我一个人睡怕，我要找一个男人搂着我睡，我要把张虎哥当大树靠着，我真的，真的累了。你看人家，有男人的多好！秋凤，守着一个矮子，她过得多幸福！还有一双儿女围着……”
“凤，你不嫁也可以生儿女呀！”
“我要嫁，我就嫁虎哥，我给他生儿女。”
“凤，你要嫁，那就带上妈吧！”
“妈，你也嫁了吧！”
林麻长叹一声：“唉……我这么老了嫁给谁呀……”
林麻的泪再也憋不住了，一串串地滚落下来。她不想再谈下去了。
“凤，你去躺一下，睡上一觉，让种子……”
于凤也想到了这点，就起身上楼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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