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于凤变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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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虎迈步走过石桥去，经过对面老街时，见矮子坐在店门口，张虎忙打招呼，矮子立即拉了他进去喝茶。
矮子姓徐，过去的甲水，他家是仅次于张家的大户。矮子家是大店，店前现在做了客厅。后面还十分宽敞，有后院。徐家到了他这一代，生下个矮子只有一米五五，又瘦得只有七十来斤。去打工都没人要。矮子娶老婆难，最后好在娶了一个黑脸女人秋凤。
见张虎进来，矮子老婆秋凤忙泡茶。她一边泡茶，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张虎，张虎那一身肌腱太吸引她。心想，让他抱一抱，透不过气来都值。
“看你水，冲哪里去了？”矮子提醒她。
秋凤忙对准茶壶口，抢过话说：“冲哪里，这不冲进茶壶了。”
张虎偷眼看，这秋凤，人虽黑点，跟自己正是一担了，都黑。但秋凤长得端正，身材也好，耐看。
“张虎哥，她家还要做几天呀？”秋凤望着张虎问。
“犁耙要做四天。”
“我们家的你也给做了吧！”
“好啊，你家的田在哪？”
“砂前坑。”
砂前坑是欧坑的头，因在牛牯墩后，在风水上，山又称砂，所以欧坑这一截又叫成了砂前坑了。
“矮子，你耕了多少？”
“我原先也就种四五担谷田。凤她不去打工了，说要养猪，就多种点，有十二三担吧！”
张虎看着秋凤说：“秋凤，你怎么又不去打工了？”
“虎哥，出外打工，最烦人的是想家。想孩子。”秋凤说得戚戚。
“是想矮子吧！”张虎大笑着说。
秋凤瞥了矮子一眼，望着张虎说：“唉，一个破男人，打工都没人要呀。可他是亲夫，也想呀！我要是有个……我就不出去了。”
张虎知道她的意思，马上转移话题。
“矮子，你怎不进城里买套房去？”
矮子说：“我进城去看过，像我这样的人，进城怎么生活？你看，我有一片山，有竹有木，这里三条河，有鱼有虾。我这河里捞一捞，没人管，一年也是打工的钱。”
“他呀，就会在水里干。”秋凤有点骄傲地说。
“听说，你的鱼干卖得很好。城里人专找你要。”
“哎，现在的城里人嘴刁，说什么这鱼无污染。就爱吃。”
秋凤说：“孩子们叫他去城里买房，他不呀，说什么就爱这里的山水，让孩子大了自己进城去买。”
“虎哥，你呢？”
“我呀，唉……还没考虑呢。”
张虎在矮子这边喝了一通茶，一点半的样子，林麻在矮子门前过去，张虎忙起身出门，跟了林麻去上工。
“啊，老弟，在这喝茶呀！凤这死妹子，叫她陪你说会儿话，她这么个年纪了还害羞，不好意思。”林麻立即解释。
张虎“嗯嗯”两声。过木桥时，张虎从后面看，林茶花的身材还真的很苗条，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真好看。
过了横排，牛就在河边的田垄里吃草，张虎牵了牛上到上午歇工的田，上轭开犁，“嗨”的一声，牛走了起来。
开工不久，于凤也来了，裤子换成了裙子，她那腰一束，娉娉婷婷的，像个十八的妹子，看得张虎眼都直了。于凤却还是羞羞的，不敢抬头去看张虎，只偶尔斜了眼偷觑一下，又迅速低头。林麻看在眼里，心里窃喜。
一开犁，一大群鸟儿又飞来，落在翻起的泥块上啄食虫子、草根。看到于凤，张虎心情十分好，唱了起来。
“岭子头上好春光，
花开叶嫩百鸟欢，
牛在前头鸟在后，
张虎步步把田量。”
张虎一唱完，林麻就给于凤使眼色，叫她也唱。
“唱呀，唱！”
于凤羞羞地，开不了口。她“咳咳”两声，终于唱道：
“岭子头上好春光，
花开叶嫩百鸟欢，
哥哥呦牛把田犁，
妹妹田塍把草铲。”
于凤低了头唱，脸红得像杜鹃花，这么近距离对歌，于凤不曾有过。张虎又唱道：
“哥哥耕田光臂膀，
妹妹耕田着裙装，
弯弯水田留了影，
田垄之上好春光。”
张虎想知道，于凤怎么也穿了裙子来下田。于凤唱道：
“哥哥耕田光臂膀，
勤勤恳恳像牛郎，
妹妹耕田着裙装，
田垄之上衬春光。”
这个回答林麻不满意，“牛郎”配“织女”，她喊道：“应该唱织女！”
于凤本想唱“织女田垄衬牛郎”，唱着唱着她就改了。张虎也有些失望，他又唱道：
“岭子头上春光好，
哥哥田上呦牛忙，
一身泥水一身汗，
妹妹提篮送壶浆。”
于凤唱道：
“哥哥田上呦牛忙，
一身泥水一身汗，
哥哥若不嫌妹笨，
大河有水把衫汤。”
下午活干得快，心情也好，五点多点，张虎惦记着孙子小兔，收工回家。
“老弟，到这里睡。”林麻亲热地喊。
张虎才高兴呢，但家里他不能丢下。
“家里还有孩子呢！”
于凤热望着张虎离去，不敢说话，也不知说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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