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去死者家里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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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老甘家，可以感受到一个丧夫人家的感觉，大门敞开着，飘来一阵阵焚香的气味。
叶姹已经看见了女主人，才发问：“可以进来吗？”
屋里传出一个女人无奈的声音：“他走了。你们，都走吧，我要静静。”
叶姹穿过客厅，顺着声音走去她已经看见人的卧室。她看见老甘表情麻木的女人，一个人依着床边坐在木质地板上。甘夫人身边各有一双男女式样的拖鞋。她双手捂着脸，根本不看来人。
余警和叶姹走到她身边，感到无从开口。叶姹蹲下身去，没话找话，对甘夫人说：“甘，夫人。你不认识我，……还有他，我们是老甘的朋友。”
甘夫人把双手从脸上拿下来，看了他们一眼说：“认识不认识，对老甘和我，现在都一样了。谢谢，你们回吧。”
叶姹劝说她：“你不能这样，老甘也不让你这样。”
甘夫人突然语气坚决地说：“不说老甘！”
叶姹看了余警一眼，指着自己的脑子，又用手捏着自己的上下嘴唇来回张合，示意余警说话。余警还没考虑成熟怎样让老甘的夫人开口谈他们需要的情况，像一根木头一样栽在那儿不说话。
叶姹看余警不想说话，只能自己继续找话说：“不说老甘，我想说你。他走了，把悲伤留给你，作为老甘的朋友，我们不帮你排解，老甘知道了……，不！我们从心里也不忍心呀。余警，你说呢？再说，我们来是有重要事情要办的。”
甘夫人算是抬起了头，不解地看了一眼叶姹，然后，又不理他们了。叶姹看甘夫人又低下头去，双手抱住头，没有一点理会他们的意思。她求援地转向余警，在自己眼睛下方做了一个流泪的动作。余警明白了叶姹的想法，他想起了什么，笑了笑，拿出笔，在手心里写了一个“辣”字，给叶姹看。叶姹指了指余警背后的一个小房间，余警立即转身去了那个房间。余警进入的是老甘家的厨房，他走进屋里便急急忙忙地拉抽屉，开饭橱，找出一个小瓶闻了闻，再拿出一个看了看，最后选定了一样。他用自己的眼睛抹了一点试了试，眼睛受到刺激马上流下了止不住的眼泪。他去水龙头冲洗了一会儿才止住。余警兴奋地捏着小小的一撮催泪剂，回到卧室，先给叶姹的眼睛抹了一点，看见叶姹马上泪流满面，才将小瓶子塞给叶姹。叶姹高兴的可笑的流着泪的模样让余警快忍不住想笑了。
叶姹受刺激的眼睛不停地流泪，她尽量把脸凑到甘夫人面前，哭腔哭调地说：“我不想看见老甘的照片，可是，他就在桌子上放着，让我不小心看见了。我不想提起他，可我心里难受，咱们女人吗，心都一样。”
叶姹边说边用抹过辣味调料的手捧起甘夫人的脸，还在她眼圈边抹了几下，似乎是提示甘夫人说：“你看你都哭得没有眼泪了，据我的经验，你还是哭出来，说出来好！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甘夫人自己也搞不清楚，眼睛是被刺激的还是悲伤真袭上心头，她马上泪如泉涌，双手虽然还抱着脸，但是放声痛哭起来。
看见催泪起到了预想的作用，叶姹站起身来，去洗手间的镜子前进行补妆。她听到卧室里传来一阵阵哭声，禁不住对着镜子做了几个鬼脸。她顺手拿下一条毛巾，再次回到甘家的卧室。
叶姹把一条毛巾递给甘夫人，充满同情地说：“擦擦脸吧，哭出来，心里就不憋闷了。你看，我痛痛快快地先哭了一场，现在心里好受多了！你是不是也有这个感觉了？”
甘夫人点着头，顺从地接过叶姹手里的毛巾擦脸，可能是催泪剂被擦没有了，也可能是叶姹说的心里痛快了，她立即就停止了哭泣，眼里也没有了泪水。
余警将座下的椅子向前拉了拉，感觉可以向甘夫人提问了，对她试探着问：“现在向你了解几个问题，可能引起你的痛苦回忆，但我们来看你，不能不问，可以吗？”
甘夫人还是低头不看余警和叶姹，但点了点头。
余警问她：“我们很长时间没见老甘了，突然接到信，说他酒后从楼上掉了下去，我们谁也不相信，也不知道他近来的心情怎样？”
没想到甘夫人真开口说话了，还话语不断，她说：“只要有酒，天天乐呗！乐得掉楼下去了，说不准头着地前还乐呢！你们是朋友，他什么样，你们不知道？”无论从话语还是她偶尔抬起头来看到的表情，好像甘夫人并不痛苦，她的语气一点悲伤的感觉都没有“他早晚要走到今天，喝完酒掉地窟窿里，差点被人活埋!喝完酒被凉衣绳吊在天上，差点被吊死，他不都当乐子，你们谁不知道！”
因为甘夫人没有悲伤，叶姹听她说的话忍不住偷偷地笑了，强忍着没出声。余警瞅了她一眼，继续问：“昨晚，他几点回来的？”
甘夫人语气生硬，一点不像是评价自己的亡夫，她甚至说着话，不自觉间抬起了头：“不知道，我们习惯了。他回来晚了，自己一个房间。”
余警观察到了这一点，马上追问：“因为我们很久不见老甘了，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和谁在一起？”
甘夫人有点起火了，恨余警和叶姹似地说：“你们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谁知道？谁还和他在一起？不就剩他单位的三个酒鬼了。”
余警站起来，语气和缓地问：“昨晚，他在哪个房间？”
甘夫人用头示意：“隔壁，那是他的醒酒间。”
余警也示意要叶姹陪甘夫人继续说话，他离开房间走进了另一个房间。余警看见这个房间里应该是老甘昨晚脱掉的衣裤整齐地搭在椅子背上，脱掉的皮鞋随便丢在椅子两边，床下也有一双男式拖鞋。床上一套单人被褥，枕头上的枕巾很久没有清洗过了，老甘脱掉的头发沾满枕巾落满床头。余警还注意到写字台上很凌乱，几包香烟全是一种廉价的牌子，但房间里还有另一种烟头，是价格远远高于写字台上香烟的另一种香烟。余警动手查看老甘的衣服，发现刮蹭了大量灰土，翻找衣兜，除了钥匙没有其它东西。余警迅速收集起屋里的香烟屁股，还有一个小笔记本，为房间进行了拍照。他马上回到甘夫人的卧室，他闻到了两个房间有着截然不同的味道，还发现这个房间的双人床上的枕头似乎都用过，最让余警不解的是他看见双人床的枕头上有男人的头发，余警趁甘夫人不备也收集了几根藏进衣服兜里。看见甘夫人依旧抱着头依着床，叶姹与她不紧不慢有一句无一句地交谈，余警也大声地插进去问：“谁报的信？说老甘掉到楼下去了？”
甘夫人仍然是用冷漠的口气说：“传达员。”
余警大声又问：“传达员没说他和谁一起回来的？”
甘夫人说：“三个酒鬼送到大门口就走了。”
余警感到从甘夫人这里再也得不到其它东西了，留言似地说：“给你一个忠告，去公安局报案！化验酒精含量！”
余警随手又拿起了这个房间里的烟头等几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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