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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一门两房


今夕是何年!吴道人隐隐有些明白,在妖仙谷经历的事,或许对于自己的徒弟而言,不是坏事,是好事,至少从修行上,有自己的道心,若是没有经历之前的事情,按照老道士的想法,即便是将他带回了小道观,以他淡泊的性格,只会当做念书一般。

        你若真的想修行,想修道观最强法门,为师自会全心教导,只是你要明白,自古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修行,修的不是法力,修的是道、是真、是心、是红尘,要专心养伤,修道最忌心浮气躁,有好的身体,才可修的无上大道,老道士对孔孟说完,转身出了门庭,房间内只剩孔孟一人。

        窗外的雪,不知下了多久,似乎有些想要停下,此处的雪景与那日在西仙源看到的又不同,若是说西仙源的雪,是银装素裹后的安静美,小道观的雪,就是另一番滋味在心头,山上的竹海不时摇曳自己的身姿,抖落身上的雪花,近处的池塘和溪流,一条条鲤鱼,如同感知这雪过后,就是春天,早早的跳起,吃一片雪花,吐一口陈年旧气,换一身新的气息,一只掉了毛的麻雀,身体有些蹒跚,挪着细如银针的腿,奔着孔孟走来。

        孔孟虽说躺着,可是他的窗户实在有些大,即便是躺着,也能将外面的一景一物,看得极为清晰,看到了鲤鱼的顽皮,麻雀的关心,这些都是他的老朋友,尤其是鲤鱼,是自己亲手从山下的镇上挑来的,陪着自己走过了八个春秋日夜,麻雀不是自己养大的,自从懂事起,这只麻雀总是跟在自己的身后,偶然一次老道士喝醉了,无意中说起,原来麻雀早就在了,老道士口中的老不死,从九天上偷回来,本想炖着吃了,终归看麻雀太瘦,尽管比日常的麻雀大了一些,还是太瘦,不够祖师爷打牙签的,就让它整日晃荡在道观内。

        想着这些趣事,孔孟不由一笑,心中一道倩影缓缓出现,似乎嗅着空气中梅花的残香,就仿若闻到了女孩身上的香气,不知道她如何了?还能否记起太极图边的的三生誓言。

        心有灵犀,也许是这人世间男女最喜欢之事,孔孟心中想着女孩,女孩又何尝不是,西仙源历经妖仙谷的那场战争,捅破的山门大阵,被闭关醒来的几位长老和父亲重新修不好,当时万蛇妖祖那一剑,她记得,记得那句一生一世,也记得耳语的情长。

        那一剑不重,再加上母亲大人的九转还魂丹,就是死人都可救活,何况自己还没死,不到几日的功夫,就已经完全无碍,这般日子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她想出去,想去孔孟的道观看一眼,看一眼他是否好些,有没有醒来,何时两人在真正的游一次西仙源或是他带她游一下小道观,只是这想法,她只能十六岁后,不到金丹,母亲和父亲是绝不愿再放自己出山门,哪怕是看那个为了自己可以死去的男孩。

        她没有问过黄庭,也没有和母亲倾诉,两日的情怀,虽比不得红尘男女的恩怨缠绵,但她心中那道身影,着实像一枚种子,开始沉在心中,只待可以来年发芽时,站在西仙源自己的阁楼前,远方的山水,绿芽似乎比小道观早了些,溪水潺潺,女孩的心中那份担忧,那条柳眉,终是画中的仙子。

        寒冷的冬季,在孔孟回山两个月后,带着最后一场雪和最后一丝寒风走了,池塘中的鸭子在水中嬉戏,鲤鱼游得更欢,自从上次蹒跚的麻雀走到孔孟窗前看了一眼,用头亲昵的摸了一下孔孟,就如之前一般,神游魂外,满山开始找虫子吃,尤其是毒虫。

        春天来了,孔孟的伤势经过两个多月,终于好的七七八八,外加每日老道士的各种苦药,孔孟似乎连个头都长高了一分,今天拆了裹在自己身上的布条,从床上下来,起初脚走在大地,他还有些不习惯,就如同蹒跚学步的婴儿,慢慢的孔孟走了起来,甚至还可以小跑一下,走出自己呆了两个月的房间,呼吸一下春日阳光下的空气,直觉心中豪丈万千,想高哥一曲,又怕惊扰了山中的小动物。

        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句话果真是不假的,看着眼前熟悉的道观,走进老道士的房间,老道士不知去了哪里,或许又到镇子上喝一杯酒,又或是到了历代祖师爷的殿中,去哭诉自己的不易,想了想,孔孟走到道观的门口,真的一门两房。

        门的颜色和西仙源的青色石柱极其相似,孔孟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当年老道士,在西仙源偷来,进了两根石柱,上面也有一块匾,匾是黑色的,黑色的匾不是木头做的,是竹子,这是小道观的山中,最常见的竹子,当年自己还小,还能模糊记得,偶尔祖师爷显灵,就喜欢坐在这块匾上,和匾下的老道士你一言我一语,甚至有时还可以面红耳赤。

        近年来不知为何,也许九天上的祖师爷,忙了,又或者也如老道士一般,每天都去一趟后山,去林海听涛,孔孟不知,只是想来,不论是老道士和祖师爷,从未向自己提起过,他们这一脉,从未像其它道门重地,有什么斩妖除魔,有什么匡扶正义,有什么抵御异族,从没有。

        从山门的阶梯,往下走,过了那片竹林,就是山下的小镇,小镇名为洛水,小镇不大,只有两三百户的居民,民风淳朴,像小道士每次下山,带着观中的那条小狗,镇上的居民多少会给些吃,一碗咸豆花,半只鸭腿,一包蜜枣,又或是一碗小鱼粥。

        只是洛水镇的居民,好似从来都没有进入山中,也从没走过竹林,甚至有可能不知道山上有个道观,十二年来,只有一人来过,那是一身红袍的中年人,爱笑的嘴唇,配合一脸的愁容,倒是和老道士有些相衬,随后孔孟就见老道士和红袍男子,从后山消失,直到五日后,才从后山回来,回来后的老道士,仿佛是丢了魂,孔孟喊他,连一句回答都不见,也是那时,仅有五岁的他,学会了做饭、砍柴。

        老道士随后的一年,孔孟再也没有见到,偶尔回来,也必是醉的一塌糊涂,甚至中秋月圆夜,会在山顶,如发疯一般,呼喊一个名字,也许是太远,孔孟从未听清那名字是谁,竟能让老道士如此。

        也是那一年,原本中年的老道士,极速的老去,身影不再高大,黑发中生出了白发,眼角也添了一丝皱纹。

        回到山门内,房子虽然只有两房,这两房在孔孟看来,已经不小,至少他是三层的阁楼,自小孔孟就是自己一间房,老道士住在隔壁的那间房,老道士的房间,孔孟只去过一层,二层以上,从来进入过,不是孔孟不想进,以他顽皮的性格,最喜欢翻老道士的东西,七八年了,每年他都会去试一下,想闯过那层禁制,可惜每年都以失败告终,每年也都头破血流。

        相反倒是孔孟的房间,三层紫竹所建,不知房子建了多久,即便有些紫竹换了一年又一年,房子还是好的,若是夏季遇到了大雨,冬季的暴雪,春秋的大风,也从没漏过雨,进过雪,入过风,过了一层,就是房子的二层,二层一入,孔孟的心情更加好了几分,从门口进去,就是一间大的房间,里面很有秩序的摆满了书籍。

        书籍都有一个统一的名字,那是红尘卷,红尘卷中真的有红尘,随手抽出一本,那是七十二洞天的各个宗门,在看一眼最前方的几本黄色书籍,那是玉清界最古老的语言,记载了,亿万年来,成就大业位的人,何人证道,以何证道,如何进入大业位?都是记载的极为详细,孔孟很喜欢看,当然这些书籍不仅孔孟喜欢只怕世间的任何人都喜欢,因为红尘卷只有小道观有,其它地方都没有。

        摸了摸了自己这些年度读过的书籍,孔孟很自豪,只是书籍好似从未读完过,每当他读完一些书籍,一些新的书籍,都会替换原先的书籍,只有洗骨,开穴窍最基本的修行之法,从未换过,孔孟也能极其清晰的记得,世间修行最重基础,光洗骨引气的法门,就数不计数,每个宗门都有,因为这是最基础的法门,小道观也有,只是小道观的修行法门,从来都与孔孟熟知的法门不同,因为它没有任何的修行之法,只有概述。

        概述很难懂,有时诺大的一本书籍或竹简,仅有百字不到,即便是孔孟再聪明,也从未懂过,他拿着书籍也问过老道士,老道士只有一句话,先记着,等到修行时,自然会知道。

        到处看了看已经半年不再的小道观,还是如之前一样,小黑狗还是喜欢呆在鱼塘前,看着每日不停游来游去的鲤鱼,每当鲤鱼跳起,黑狗的哈喇子,都可以流一地。

        摸了摸有些发饿的肚子,不知不觉,已是到了晌午,孔孟生了火,淘了米,找些老道士从山下买的一只鸡和一条鱼,开始做起了午饭,一小会,炊烟升起,米饭的香气,引动了黑狗和麻雀甚至池塘中的鱼儿也开始翻滚。

        小半个时辰,一道红烧鸡,和一道鲫鱼汤外加一盘清炒土豆丝,两碗白米饭,就上了桌,吃饭的地方是在孔孟的前厅,孔孟坐在椅子上,等老道士归来,不用去喊,老道士自会来。

        果不其然,仅是片刻,老道士就从门口走了进来,一双眼睛盯着饭桌上的菜,两眼直冒光,用手抹了一下快要流出的口水,随手拿出一把三尺三寸的青色长剑,口中含糊到:从明天开始,砍柴用它。

        砍柴用它,孔孟看着眼前的剑,一口米饭差点喷出,老头子你没糊涂吧,拿它砍柴?

        怎么看不起这把剑,还是他不锋利?等你砍柴时,你自会知晓,还有明日早晨,我带你拜祭各位祖师。

        一听要拜祭祖师,孔孟很高兴,吃饭更香,因为这些年,祖师没少拜,但那不是真正的拜,明日这一拜,自己就要去了凡人身,入得仙家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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