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口吐鲜血马武伤 本应夫妻却亮刀
千尺峰外,鹅毛大雪飘落窗下,寒风卷着砂石肆意吞噬着每个人身上那一点点的温度。即使紧紧裹住过膝的虎皮长衣,脖领处仍旧不时的钻进凉意,这鬼天气,让人寒颤不断,口吐白雾。
屋子里,柴火烧的通红,噼里啪啦作响。炉火旁坐着雪翁老怪,紧闭双眼似乎在养神,藤条椅子被慢悠悠的晃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周身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没人敢发出一点动静。马武站在上官嫣儿的后面,眼睛直直的看着老怪,默不作声。
这气氛好似凝聚了沉重的冤仇,包括站在一旁的祥昊,时不时的看一眼老怪,再偷瞄一下马武,木头桩子一般。就这样,仿佛时间被人弹指定格住似的。只要这千尺峰的领主不说话,估计这群人就得这样耗着到天亮。
老怪微微的睁开了眼睛,斜向马武看了看,马武像领会了什么,开口说道:“禀领主,我和诸位兄弟在下山的路上遇到了上官嫣儿前辈,徒儿担心前辈冒然离开,走错方向,这寒夜里迷了路,被那低温冻个好歹,如何是好。所以徒儿得罪在先,擅自做主将前辈请回,望领主赎罪,也请上官前辈体谅小辈的良苦用心。”
马武这一堆狗屁话,让祥昊听了浑身不自在,明明是你小子半路设埋伏抓了人,在领主面前这般说词,真不要脸。况且大半夜的,你马武又下山为何事。就在祥昊撅着嘴蔑视的看着马武的时候,老怪把马武叫到跟前,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呆住了。
话说这马武刚刚走到老怪跟前,怪人就是怪人,他抬手就是一掌,还没等马武反应过来,甚至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眨,这重重的一击直接打在他的胸口处,马武当即飞了出去,整个人横在空中,直挺挺的撞在木门的框子上,狠狠的摔在地上,顿时口吐鲜血,动弹不得。众人惊,嫣儿和祥昊看着面无表情的老怪,这下可傻眼了。
跟着马武的几个小弟兄赶忙上前去扶他,怎料到老怪双臂怒震,一脸的杀气,眉宇间充满暴力。吓得几个虾兵蟹将不敢靠前了。“臭小子,难不成我这屁股下面的位置要交给你个毛头小子坐,自作主张下山抓人,看我今天不废了你的武功,斩断你双脚,让你永远记住。”
这可不是开玩笑,老怪话音落,上前就打。就在危机关头,嫣儿出手挫开老怪伸向马武的一掌,顺势借力向后拉扯,老怪这一掌没能打到躺在地上吐血的马武。“领主,你这是做什么,我本意下山,此事与这位小兄弟无关,你何必如此难为他,若因我擅自离开枉送无辜性命,我空灵派岂不遭江湖中人唾骂,以后怎样立足于世。“
显然,雪翁老怪的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让嫣儿很生气。只是因为自己下山,差点断送一条性命,若马武今天真的因为此事有个什么闪失,那上官嫣儿绝不会放过老怪。
“我说上官老太婆,这臭小子拦你去路,你又何必如此护着他呢,我教训自己的徒弟怎样做人,怎样对待江湖前辈,这不算出格吧,你看你紧张的,皱纹都多了,我来数数,多了多少皱纹。“真是个怪人,刚出手差点送了马武性命,这边却能咧嘴,跟嫣儿开起了玩笑。
嫣儿瞪了一眼老怪:“你快救治你徒儿的性命,年纪一把了,有人要葬送性命,你有心在这开玩笑,真是不可理喻。“说着,嫣儿甩手离开了屋子,祥昊紧跟着追了出去:”前辈,莫走,等等我。“
第二天,马武房内,嫣儿前来探望马武。这小子命大,吃了药,正运功疗伤,看来已无大碍,昨日老怪那一掌着实的狠毒。同为习武之人,嫣儿看得出那一下是足足的七八分功力,绝对可以要了人的性命,马武受了重击,此时还能打坐疗伤,看样内功不可小视,这老怪的脾气确实跟他绰号一般怪异,喜怒哀乐可转瞬即逝间随意颠倒,让人摸不着头脑。给他做徒弟,平日里说不上挨了多少冤枉板子了。
见到嫣儿前来探望,马武赶紧下床。可这毕竟挨了重击,胸口略动,疼的他五官都挤到了一起。见状,嫣儿上前一把扶住他:“傻小子,别多礼了,是前辈让你受委屈了,你那缺心眼的师傅也真行,就算教训徒弟,也不至于出手如此的重,你这身板,还真看不出,能着实挨你师傅这一下。“
“上官前辈,您别怪我师傅,都是我笨,自作主张,拦您去路,却不知惹怒了师傅,这顿教训是我应得的,咳,咳咳……“马武说着,咳嗽的厉害,嫣儿赶紧给他倒了一杯茶。
“你师傅平时都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徒弟吗?稍有不慎,就出手伤人?还打的如此狠。“嫣儿一脸不解的问道。
“也不是了,师傅对我们很好的,尤其对我,把我从那烂赌鬼的爹手里解救出来,栽培我,教我武功,照顾我的生活,从没嫌弃过我,算是把我当半个儿子了,对我大打出手也是因为我自己做错了事,虽然粗暴一点,但我从不怪他,在我心里,他已经是我父亲了。“说着,马武一脸的幸福感,这小子可能打小被自己亲爹冷落,没人疼爱,跟那老怪时间长了,确实有了感情。
就这样,嫣儿开始慢慢的了解这个青年,聊了很多他以前的事,不过基本都是跟老怪有关的,自己的童年中,亲生父亲的形象除了赌博回家拿钱,就是揪住自己的母亲虐打,完全一副凄凉,只有在老怪这里,他才体会到世间人心的温暖。
嫣儿开始同情这孩子,越发感觉聊的投缘。“对了,上官长辈,您知道吗,这千尺峰上山,下山的路线都是唯一的,如若走错一个岔口,跨错一个沟渠,都会慢慢步入死胡同,或者闯进血貂的领地,被那凶狠的野兽吸干鲜血,变成干尸。“
听马武这么一说,还真吓了嫣儿一跳:“什么?血貂,那是什么野兽?“
“这血貂是存活在千尺峰上除了人以外,唯一的活物了。此山峰寸草不生,只有一种寒梅草果的植物能活下来,那血貂就是吃它维持生命,一旦有了人的气味靠近,它们会迅速出击,用长长的獠牙刺穿人的脖颈或者腹部,吸干人的血,无论你怎样打它,绝不松口。“
听这小子一说,嫣儿也觉得后怕,万一遇到这怪物,又没那本事降住它,岂不是要做了被吸干鲜血的干尸了。
嫣儿心有余悸的愣神中,马武低声的问道:“前辈,恕晚辈多嘴,那天夜里,您独自一人下山,到底是为何事,晚辈并非有意打探您的虚实,只是有什么跑腿的事,我便可代劳。这山上雪貂凶险,我比您熟悉,有用得上晚辈的地方,请您直言相告,马武定当全力相助。“
这番话,嫣儿听了,表示感谢,但并未透露什么有用的消息给他,马武看嫣儿对自己还心存戒备,于是站起身来,一掌打碎桌子上的茶壶,说道:“我对前辈有意相助,若有半句虚假,如同这,这……”没等说完,马武因为震到了胸口,张嘴吐了血,向后倒去,嫣儿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他:“你这是为何,重伤在身,还如此胡闹,我并无戒备之意,只是我的事,你就算有心帮忙,也未必能探得虚实。”
听到这番话,马武擦了擦嘴上的血,笑着说:“前辈,在中原地区,我们千尺峰要打探的事还没有不成的,只是师傅他多年不过问江湖中事,也懒得分晓善恶罢了,只要您能相告所为何事,我想就算晚辈不能打听妥当,师傅他一定会有办法。”
嫣儿想了想,若把唤魔金符的事告诉了这小子,一旦他师傅知道了,这是敌是友目前还很难分辨,那领主又是脾气古怪之人,谁能猜到他心中所想,还是谨慎为好。就这样,嫣儿没有说出金符的事情,只是希望马武去探听消息,寻找一个叫薛子铭的年轻人。
此事,马武好像没有跟他师傅提及,伤势恢复差不多的时候,自己下山去了。到底是打听子铭下落,还是老怪给他安排了其他事情,没人知道。嫣儿把此事跟祥昊说了,祥昊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喝酒间,问了老怪马武兄弟为何几日不见了,老怪只是说,那臭小子下山给千尺峰办事去了,要隔段时间才能回来。
嫣儿总觉得怪怪的,事情有蹊跷,就在千尺峰修养几日后,决定跟祥昊离开,一起去打听子铭的下落。告别后,老怪差人护送两位下山,并未有挽留之意。就这样,老怪送了些路上吃的干粮,又送了一包银子作为路上用的盘缠。此次的告别,不知日后是否还会相见。
中原地区,贸易往来相当频繁,不少人都做着小营生养家糊口,好一派繁荣景象。集市上叫卖声不绝于耳,热闹的很。祥昊看着各种物件和吃食,好奇的样样爱不释手。
“别只顾着玩,我们还得尽快找到子铭,金符还不知去处,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抢了先,就麻烦了。”说着,嫣儿拉着已经满手战利品的祥昊快速走进一家客栈。要了一个普通的房间,简单吃了口饭菜后,嫣儿让祥昊独自留在客栈里,自己出去打探一下消息。
这祥昊独自一人留在房间中,寂寞的时候想起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媚可儿。人在相思的时候,总有一种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惆怅悄无声息的写在脸上,心中的苦闷只有自己知道,永远不想跟别人诉说。自打上次可儿中了毒蛊巫术,成了跳墙逃跑的黑衣人不见踪影了,祥昊总在自己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心中记挂着她,还自言自语的念叨媚可儿的名字,这爱深情切,却无法相见的感觉,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就在祥昊沉浸在无限的思念中时,窗外突然飞进一柄短刀,刀头插着一张字条,直接钉在门框上。祥昊赶忙探头去看,街上人来人往,没什么特别。这掷刀的人应该是混进人群里消失了。
祥昊拔下短刀,打开字条,上面赫然写着几个黑字:“渡口,一炷香后会面。媚可儿亲笔”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此时的祥昊,又紧张又激动,自己朝思暮想的可儿,就在不远处等着自己,欣喜若狂的他,已经手舞足蹈,内心的激动和喜悦无法掩饰。祥昊在房间里蹦哒了许久才静下来。
不过转念一想,这媚可儿不是中了毒蛊巫术了吗?难不成这背后操纵之人要把这倒霉的降头下到自己身上,一旦冒然前去,中了奸人的计谋,枉送性命,岂不悲哉。可这几个字,确定是可儿亲笔所写,若这其中有误会,可儿身陷险境,托人送信,耽搁片刻,又断送了心上人的性命。
“不对!”祥昊像是想起了什么:“就算媚可儿敌也好,友也罢,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中原,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住在客栈里,这其中定有隐情,我若置之不理,这事真跟可儿有关,可就错失良机了。”想到这,祥昊留下亲笔在房间里,把外出原因写下来告诉了嫣儿,希望她回来后能看到。
就这样,祥昊一炷香的时候后,来到了渡口。正四处张望,有个孩童跑过来,话也没说,递给他一个香囊,祥昊想都没想,打开香囊看个究竟,谁知,刚打开一个小口,里面竟突然喷出一股白烟,祥昊只觉得双腿酸软,脑袋发晕,直接栽倒在地。
过了不知多久,祥昊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竟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最爱,可儿姑娘。他兴奋的伸手去抱她,怎料自己双手被反绑,嘴也被一块破布堵住了,他拼命的要喊出来,可堵着的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眼前的媚可儿依旧那样美丽,但手中却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在祥昊面前,冷冰冰让人心寒。“说,上官嫣儿那老怪物在哪?不老实的话,我砍你双手挂到寒冰寨的大门上。”
祥昊听的可儿每一字,都犹如刀子刻在自己的心里一般,刀刀见血。这昔日就要嫁给自己,作为他新娘的人,如今拿着刀子在要挟他。祥昊一时间脑子乱了,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上官嫣儿前脚出门,祥昊就落草为寇。这事情太奇怪了,既然祥昊见到了媚可儿,那与子铭相见,估计也不晚了。只是还在外打探消息的上官前辈,是否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呢?千尺峰的马武,在这件事的背后,是否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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