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买回家能喂个十年八年
雪夜，寒风呜咽，老人和女孩儿已经睡了。
天使用“蜘蛛腿”刨干净一尺见方的雪地，坐在里面，倚着背后经过壁炉加热的砖墙取暖。他苦逼地抽着鼻子里的清涕，双手抱着膝盖，几根“蜘蛛腿”来回地戳着地面打着寒战。
——像我这样帅的主角，在别的故事里，都是美女如云妻妾成群，翻手灭世界跺脚毁位面。但在这里，却受到了人世间最为屈辱的招待——把你当宠物拴在屋外。
这样不行！
天使伸出左手捏了一个“术·火息”，火焰蹭地包围了他？【ERROR.005:权限不足】
他又伸出右手放了一个“术·融雪”，无边冰雪瞬间消融？【ERROR.005:权限不足】
这样也可以啊……节操安在！
带着深深的怨念，天使把出生就会的技能，全试了一遍。除了消耗体力换得的点滴热量以外，没有产生任何卵用。
——来到人世的时候，是不是大脑系统装错了，这些软件根本没有任何实用价值，纯粹骗我点击的？
于是，天使将“术·火息”、“术·融雪”两个快捷图标，放进了回收站……
现在天使也有点相信他是蜘蛛了。温血的、没有羽毛的、害怕寒冷的天使。潜意识告诉他，天使绝不是这样的。
头顶的窗户吱呀响了一下，天使仰头，两只碧绿明亮的眼睛正讽刺地盯着自己。
【猫语：小样儿，冻死你】
天使还它一个犀利的只有猫能懂的眼神：我们走着瞧。
猫咪在窗户沿儿上，来回走了两圈，眼睛从来不离开天使。停下猫步，风骚眨眼。
【猫语：我走着瞧你了，该你了】
——和猫沟通就是困难，它还真“走着”瞧我了？
天使只好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视线一直落在它身上。不能向它服软，要礼尚往来。
猫咪一声喵叫。
【猫语：走得真难看】
对于这样不珍惜自己性命的猫咪，天使不想多说什么，行为最能表达他想要毁灭世界的心情。大大的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猫咪纵身跳进屋内。窗户被它撞得分开。巴掌打在玻璃上。
“哐当！哗哗哗！”
猫咪在壁炉边回头不屑地看了天使一眼。
——不要翻译了，我知道它说的是什么：你是个战斗力只有5的渣渣。
女孩儿从她卧室门出来，点上煤油灯，怒吼：“蛛蛛，你居然敢砸我玻璃！”
第二天。
愤怒的女孩儿不打算把她的蛛蛛卖拍卖会了。她现在认为，蛛蛛这种货色就该丢到集市廉价处理。So，趁着老人不注意，她捂住蛛蛛的嘴，牵着他就冲上了雪橇。狗狗们心领神会，撒脚丫子狂奔。
赶了一天路，寒风吹得天使鼻涕眼泪直冒。风太大，吹多了都是泪啊。
天使看了看自己的大块抹布，再看了看被旧棉袄裹得严严实实的姑娘，表达了对她深切的问候，以及诚挚的关心：“姑娘，难道你不冷吗？”
“不冷。”
“你要是不冷……要不，我和你换身衣裳穿？好吗……”
“你看狗狗们抱怨过冷吗？这么恶劣的天气，它们还裸着全身上下，辛勤地为主人卖力拉雪橇。风里来，雪里去；洞里钻，沟里出。多好的榜样？你连说话都能偷学得会，为什么就不能私下里好好观摩一下，它们是如何成为助人不利已的好宠物的呢？”
天使嘴角强烈地抽搐了一下。
——你已经要拿我换钱了，我成为再好的宠物对你来说也是：然、并、卵！
但他并没有说话，紧紧地闭上了破嘴。
——毕竟，当一个女凡人指着自认为天使的你的鼻子义正言辞地教导你：你说说你怎么连狗狗都不如……你的心情也会和我一样：几乎是崩溃的……
天使看了看前方不知道还有多远，才是终点的漫天风雪，双手将抖动的肩膀抱得更紧了。
【地点：力欧镇集市，距离罗斯城祭天广场中央32921米】
整个小镇其实只有一条南北向的街道。而集市则在街道倚南的四分之一位置。
两旁既有砖瓦飞檐式的东方建筑，又有教堂尖塔式的西方建筑，鳞次栉比。
冰天雪地的集市并不是特别热闹。估计走来走去的人影，至多三五百人。卖披萨的、早餐奶的、煎饼果子的，甚至豆浆油条的，占了一半。卖面包的，又占了四分之一——民以为食为天啊！果然是穷乡僻壤……剩下的绝大部分，居然都在吆喝着贩卖人口？
乍一看是贩卖人口，仔细一瞧，其实卖的是各色人形宠物。
天使在近乎于格式化的大脑里，提取到了一点资料。
“人形宠物：通过人类对动物施加的术法引导，或者动物自身经过奇特的机缘，使得外形接近于人类的动物。越接近人越值钱！性格孤僻的贵族，以及残酷血腥的宠物竞技场，对这类怪物的需求很大。不过不用担心，这些宠物始终是动物，无法进行人类语言的交流。而且受自然规则限制，它们传宗接代器官的构造与人类完全不同。你们买个人形宠物，回家把它当男女朋友使唤、甚至打算白头携老的臆想，不具备操作可行性！亏你们想得出来那样恶劣的东西……纯洁一点，混蛋！”——信息来源，原时空的某扑街著作《旧天使名录》
每个吆喝者都带了一个，或者两三个铁笼，就是早前关过天使的那种。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只或两只怪物。它们本身在寒冷环境中进化完成，极为适应本地气候。并不因衣不蔽体而瑟瑟发抖。
这些怪物稍加留心，能发现它们和人类有本质区别：有的全身长满细细的黑色骨刺。有的原本应该是手指和脚趾的位置，长出的却是森然的爪子。而有的则生有狮子一般的血盆大口……
它们狰狞而恐怖，远不如天使接近人类，更谈不上和他比颜值了！
有这些怪兽作为绿叶，更衬得他这朵红花的妖艳！
女孩儿牵着他，像牵着狗一样招摇过市，在人并不多的集市里居然会寸步难行……
至于原因？原因当然某人是因为主角，所以必须要到处是金手指，到处是魅力值。
从来没人见识过如此俊俏的宠物，还没等女孩儿到达摊位，人群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将他们包围，指指点点地议论起来！
天使摇头感叹：即使只有腰间的一块大抹布作为配饰，也难掩我诸神落泪的绝世风华啊！
先是一个小女孩儿被美晕在地上，口吐白沫，不醒人事。二百七十迈速度飞奔过来的医生看见他，愣在当地足足两分钟，才想起自己是来救人的！仅仅只是一分钟后，一位老太太无法支撑自己颤抖的身体，倒地时嘴里不停念叨：“这辈子值了……”再过十秒钟，东边的一位大汉开始猛力用拳头砸自己的头，“我一定是做梦做梦……”之后七十二秒，南面昏倒的人数，达到七位之多！西面三位，北面两位！
不需要任何的吆喝，小霓裳已经胜过了附近的26个“人贩子”。
【纠正一下，是25个。小霓裳本人不能算在统计范围内】
“人形宠物哪家强？力欧镇郊小霓裳！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我这里绝对不卖二手货！新鲜残雪人蛛怪，好看实用又可爱！特别承诺：不经任何人为的术法引导，纯野生，纯天然，买回家至少能喂个十年八年，还有惊喜的隐藏功能等着你开发喔……”
——如果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姑娘就不会这么谦虚了……十年八年，三五千年还差不多！天族没有意外的话，是青春永驻的好吧……
【您的身份可不一定是天使】
——字幕君，你真的够了！你不知道看视频的时候最讨厌满屏字幕了么？尤其是关都关不掉的字幕！
——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充话费送的病毒软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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