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暗流
雷皇一拳，雷动九天！
观众席上，早有知情的人看出，这一招雷动九天，便是雷皇的第四灵术。据说，有一次雷皇参加学院的一次狩猎赛时，凭借着雷动九天，硬生生将一头灵爵巅峰级别的黄金猿给打爆。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雷皇，可只是四十五级啊，一拳将以力量著称的四十九级黄金猿打爆，这威力，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此时此刻，罗青天面对的，就是经过雷霆孔雀王加持下的第四灵术雷动九天，雷皇的拳头，虽然与那千丈雷海相比确实小了些，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敢小觑，就算强如罗青天，也不行！
“柳擎苍！真以为我怕你不成？今日我便看看，你这雷皇究竟有何了不得之处！”罗青天深知今日躲不过了，只好硬着头皮上。毕竟他也是天榜人物，骨子里的不服输的意志还是很强烈的。怒吼着，飓风蝾螈发出一声尖利的咆哮，双手结印，飓风席卷着灵力，化作一柄青色巨剑。一时间，平台上狂风大作，甚至接连影响到了周围几个平台。
格斗场上所有的战斗都停了下来，毕竟，这样的天榜强者对决，可不是每天都能见到的啊！
看着青色巨剑向着自己的拳头刺来，柳擎苍冷笑一声。
“有的人，当真不知天高地厚！今日我便来告诉你，天榜十九和天榜第三的差距，究竟有多么大！”柳擎苍吼出万道雷霆，孔雀王完全融于他右拳之上，刹那间，天地色变，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了下来，雷皇的一拳毫无避让地轰击在那青色巨剑剑尖处。
顷刻，两股灵力甚至没来得及爆炸，那惊世的一拳就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将那青色巨剑一点一点崩碎，巨剑破碎成碎片，化成灵力散尽，可雷皇的拳头却威势不减，隐隐约约地，在那雷霆的轰鸣中，这一拳的威力竟然还在缓缓提升！
罗青天骤然色变，也顾不得进攻了，尽可能地收回全部灵力，在面前凝聚成一面坚固厚重的风盾。
此时此刻他已经感受到了绝对的实力差距，雷皇的实力，绝对不是灵爵，而是灵王！
想不到，天榜第三的雷皇，已经是初阶灵王的层次！还有一年的时间，再给他一年，他能达到怎样的高度，恐怕都能达到中阶甚至高阶灵王的层次吧？
罗青天突然想到，柳擎苍都晋阶了灵王，那排在他前面的，成名更早的剑皇凌苍天和大圣孙一笑呢？天啊，自己和这几位天榜巅峰的强者，差距有这样大么！要知道，灵爵和灵王，简直就是灵术师的一道分水岭，跨过了，碾压之下境界的对手将毫不费力，灵王之下皆蝼蚁，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啊！
这样想着，柳擎苍的拳头已经到了。一瞬间，罗青天就感觉自己仿佛被千丈雷海倒灌一样，灵魂似乎都被剥离了身体，下一刻，全身的剧痛感传来，还未来得及喊出声，雷电的麻痹效果就起了作用，罗青天甚至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失去了知觉。
然后，就是雷皇的雷动九天结结实实轰击在风盾上。毫无意外地，风盾炸碎，余威冲击在罗青天胸口，瞬间就将他的胸骨打得几乎粉碎，肋骨也断了数根！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直接轰飞了出去，砸进数十米外的观众席。
一拳，击溃天榜十九！
柳擎苍当之无愧于雷皇之名，恐怕整个学院里，能够入得了他的眼的，也就只有排在他前面的那剑皇和大圣两人了吧？
千丈雷海翻腾着，渐渐消失，柳擎苍身体缓缓落下，直到双脚站立在地面上。这个时候，胡天明才真真切切地看清楚这位雷皇的外貌。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棕色劲装下隐藏的是充满爆发力的肌肉，黑色的乱发随风飘动。狂放，不羁，威武，霸气，这就是这位雷皇带给胡天明的第一印象。
柳擎苍气息内敛，不再去关注那不省人事的罗青天，反正在格斗场内，只要不将对手致死，学院几乎都有办法救治。他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几个人，最后看向了柳梦月。胡天明等人也纷纷回过头去看向柳梦月，谁知柳梦月面对柳擎苍的目光，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别过头去。
众人一愣，再看向柳擎苍时，只见他的目光中满是无奈，还有那么一丝的，惭愧？
“好，我知道你现在依旧生我的气，我也知道你不喜欢生活在我的庇护下，但是，谁敢欺负你，就别怪我雷皇出手。”柳擎苍的语调无比得平淡，但是周围人都听得出来，这不仅是对妹妹的关照，更是对那些图谋不轨的人的警告。
柳擎苍大步向胡天明走来，站在了他的面前，这个动作倒是让胡天明心中一震。
“刚才你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龙族魂灵太特殊了，我无法给予你什么帮助，也给不了你什么引导。不过，我倒是听说过，龙灵师要想晋阶，最适合的方法就是血战。当然，学院的条件无法赋予你血战的机会，所以，我推荐你经常去完成一些学院安排给学员的狩猎任务。”柳擎苍的声音犹如雷声一般，哪怕是现在这样正常地说话，也能够震动人的灵魂。不过，熟悉雷皇的人，此时此刻都不免多看了胡天明几眼。因为，雷皇行事一向以简单直接为主，几乎很少与人说话，可是却对这个新生说了这么多。
“至于我的妹妹……”柳擎苍面色复杂地看了柳梦月一眼。柳梦月嗔怒地瞪着他，“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说着，她继续别过头去，不再理睬柳擎苍。柳擎苍无奈地摇摇头。“谢谢你刚才出手保护她，但是，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允许你和我妹妹交往，哪怕你是龙灵师也不行，除非你的实力能够让我认可，让我相信你能够永远保护我妹妹，否则我不会允许你和她在一起。”
柳擎苍郑重其事地说道，却惊掉了一地下巴。胡天明简直狂晕到底了，他怎么就这样一口咬定，自己要和她妹妹交往？居然还这样大庭广众地说了出来，这雷皇，不会是个四肢那啥，头脑那啥的主吧？柳梦月更是瞪大了双眼，气得简直想揍柳擎苍。看到这副模样，柳擎苍貌似感觉到自己误会了，摸摸鼻子，但还是无比郑重地拍了拍胡天明的肩膀。
“记住，不论到什么时候，哪怕你真的成了我的妹夫，你要是敢欺负月月，我就揍你。”说完，趁着柳梦月没反应过来，他一闪身，化作一道雷光消失在格斗场内。
当然了，此时格斗场内，也就剩下了一群傻眼中的群众、几乎石化的胡天明和恨不得追上雷皇去把他暴打一顿的柳梦月。
过了好半响，万俊河才第一个反应过来，一转头，一脸幽怨地看着胡天明。“不是吧，小胡，你这就受了一次伤，就得到了人家美女的家长的认可？这也太狗屎运了吧？早知道刚才就应该比你快一步啊！”那声音，简直比狼哭还难听。胡天明定了定神，照着万俊河就是一拳。
很快，格斗场恢复了原本的状态，昏迷中的罗青天也被赶来的校工带走，送往医疗室。胡天明强忍着内伤，站起身，轻轻活动了一下，感觉不是特别严重。便缓步走到柳梦月面前，有些尴尬地用手挠了挠头。
“呃，那个，你没事吧？”胡天明发现，自己虽然并不擅长交际，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连话都说不利索，难道自己是因为惧怕面前这位凤凰女的哥哥？可是连轩老头他都不怕，又怎会怕一个灵王。
柳梦月真的很想顺便也揍胡天明一拳，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毕竟人家刚才替自己挡下了那一下，还因此受了比自己重得多的内伤，握紧的拳头倒是又无力地放开了。
“谢谢，你走吧，我没事。”柳梦月冷冰冰地说着，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方才罗青天的一掌力道十足，但是幸好被她的凤凰真气将冲击力卸掉了十之八九，否则她恐怕早就直接昏迷过去了。
看到柳梦月似乎真的没事，胡天明也不敢多说什么，又挠了挠头，“哦，没事就好，那我们先走了？”一句礼貌的告别语，到了此时胡天明的嘴里，变得既不像询问又不像陈述，然后这小子居然直接就转过身，甚至都没有理睬万俊河和欧阳喆，就那么缓缓地走下平台。
柳梦月愣愣地看着他转身离开，心中一阵无语。他就这样走了？真是一点也听不出来女生话里隐含的意思，好歹也问问需不需要治疗什么的，别人回答一句没事，就不管了？
虽然并不喜欢他，但是对于这个榆木似的不开窍脑袋，柳梦月还是阵阵摇头。
万俊河和欧阳喆早就扶着胡天明出了格斗场了。万俊河想让胡天明去医疗室，但是胡天明说什么也不去，坚持要自己恢复正常。欧阳喆也表示应该去医疗室接受治疗，胡天明无奈，只能说自己以前经历过比这更严重的内伤，自己都彻底恢复了，不需要专门医疗。万俊河和欧阳喆都是半信半疑，但最后还是同意了胡天明的话，把他带回宿舍。
学院内院，地下修练场。
霍兰德学院的地下修练场，是学院专门为天榜前十名开辟的一处独立的空间。这个空间虽然不能和预言之陆相比，但是装下十个霍兰德都绰绰有余。这里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地上世界，虽然没有城市和乡村，却有着辽阔无比的大湖，高耸入云的山峰，飞鸟难过的峡谷，甚至充满剧毒的沼泽，岩浆滚滚的火山，冰雪覆盖的苔原以及寸草不生的沙漠，甚至还有几个浮空岛屿高高悬挂在天空。没有地面上的万兽，但是一些从大陆各个角落圈养来的灵兽也不少。
每一个天榜前十的强者，在这里都有着自己专属的一座府邸，这些府邸或者建在平原森林中，或者藏于沼泽峡谷内，或者扎根冰原沙漠里，又或者高高地屹立在浮空之岛上。
不同的人，占据的环境也不同。这片空间虽然不能像地上那样能够产生灵气，但是却能够源源不断地从地上世界吸收最纯净的灵气，这样一来，在这里修炼，将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处浮空之岛，千米山巅之上，两个身影与那缭绕的雾气相互映衬着，在那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那样的与众不同。
柳擎苍傲然站立，一双闪烁着雷光的瞳孔默默地看着面前端坐着的男子。那也是一名十六岁的少年，面庞清秀，一袭白衣，一双剑眉仿佛从来都不会皱起。手中，亘古不变，那是一柄金色剑鞘的三尺长剑。
剑皇，凌苍天。
这处山巅十分平静，仿佛只有云雾和烟霞，清风拂过两人的身体，没有引起发线的任何一丝紊乱。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柳擎苍身外有着极其微小的电弧，阻挡着清风，而凌苍天周身则仅仅只是一股意念，但就是这股意念，几乎完全将自己的身体与外界隔绝，除了感应得到天地间充斥的灵力以外，其他的都无法渗透进一丝一毫。
“你，真的决定了？”柳擎苍的声音依旧如雷，但是在面前这个白衣少年面前，却收敛了方才面对罗青天时俯视苍生一般的气息。
显然，这个天榜排名第一的剑皇，让他，也是颇为的忌惮。
凌苍天微微笑了笑，目光却依旧停留在横放在腿上的宝剑。“这是我的职责，不是么？圣堂，需要新鲜血液，那帮老家伙活了上千年了，早就想退下来逍遥去了，怎奈世事难料，他们还是得待在上面啊……”凌苍天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
柳擎苍沉默了许久。“虽然，我们并不知道那场将要到来的风暴是什么，但是，恐怕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
突然，空气中闪烁起极其短暂的灵力波动，一个全身褐色运动装的金发少年出现在两人面前。少年有一双琉璃色的瞳孔，虽然没有凌苍天的清秀，也没有柳擎苍的霸气，却有着一种阳光与活力。
“哎，老远就看到你俩了，有什么好事，怎么能少了我！”少年潇洒地背过手来，大步迈到柳擎苍身边。“哎，老柳，到底啥事啊？”
柳擎苍侧目瞥了少年一眼，眼中带着鄙视，但是也有一些忌惮。
因为，面前这个看上去玩世不恭的少年，就是霍兰德天榜排名第二的大圣，孙一笑。
一见到柳擎苍露出这样的表情，孙一笑顿时露出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十分不满地看着柳擎苍，一脸的幽怨。“我说，雷皇，我就那么可怕嘞？能让你吓成这样？”
柳擎苍毫不犹豫地后撤数步，与他保持距离。另一边，凌苍天看到这一幕，倒是笑了笑，没有言语。
“切，还雷皇呢，鄙视你！”孙一笑贱贱地冲着柳擎苍比了一个中指，然后一转身走到凌苍天身边。
“怎么，孙猴子，你不好好待在你的花果山，到处乱窜，也不怕惹毛了哪个圣堂长老，把你的猴毛一根一根拔下来。”凌苍天笑道。
孙一笑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办法，天天陪着那些猴子玩，倒是轻松，就是太无聊了。啥时候咱仨能再一起去一趟黑森林打怪啊？天天闷在学院里，胳膊腿什么的都快生锈了……”他说着，还甩了甩胳膊，蹬了蹬腿。
恐怕，敢在凌苍天面前这样放肆的学员，整个霍兰德也就只有孙一笑了。
凌苍天微微一笑，突然抬起头，眼眸里闪烁起异样的光芒。
“我猜，要不了多久，就会开始了……”
孙一笑听罢，收起了那玩世不恭的笑脸，也是一脸的郑重。他深深地看了凌苍天一眼。“你决定要留下了，对吧？”
凌苍天冲他笑了笑。“不然呢，我的命是霍兰德给的，那么我也理所应当永远镇守在这里。”
柳擎苍和孙一笑许久没有说话。最后，柳擎苍开口：“这最后一个学年过去，我就出去历练，不出意外应该会在苍庐东部当一个赏金猎人。不过，随叫随到。”孙一笑用手拍了拍凌苍天的肩膀。“我不喜欢太喧闹的地方，毕业了我就到大陆各个禁地去闯闯，看看有没有什么传说中的宝物。但是，要是你小子遇到了什么搞不定的事，告诉我，再远我也会回来。”
凌苍天默默地点点头，没有说话，但是手中紧紧握着的长剑却发出了淡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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