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触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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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就是知草堂的小神仙吧！真是老天开眼，我老娘头疼得要死要活的，我正是要去请您给医治的，没想到在这儿就遇见您了。”一个小鼻子、小眼睛、薄嘴片，身材矮小精瘦、留着两绺三寸长老鼠须的中年人，从马车上下来拦在李莫身前，激动地尖声说道。然后双膝跪倒，一手捂面，一手抱住李莫的腿，哀号道：“求求您，去救救我那可怜的老娘吧！”说完，就鬼哭般地干嚎了起来。
待他用摸了唾沫的脸往李莫手上蹭的时候，李莫恶心得真想一脚踹死他。心中暗道：“本想惩治你一下就算了，可你连亲娘都随口诅咒，真是无药可救。”然后将眼睛闭上，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小神仙，只不过略懂一点医术罢了！不过这诊金······”
“只要您跟我去看看，要多少诊金，我都给。”尖嗓音高兴地说完，正要站起来。
突然，李莫抬起右手，狠狠地扇了他一个大嘴巴。然后焦急地大喊道：“快看看！那只大毒蚊子，打没打死？”
被扇得口鼻鲜血横流、眼冒金星、摔倒在地上的尖嗓音，听李莫说完，将从靴筒里拔出的匕首又插了回去。然后抹了一把口鼻上的血，一边揉着坟起五指山的左脸，一边欲哭无泪地附和道：“打死了、打死了。”
“多悬，这要不是我耳朵好使，让它咬到了，今天必死无疑。看你这么诚心，我一定得救你们！”李莫一语双关地说道。
尖嗓音翻身爬起，兴奋地说道：“我扶您上车，一会儿就到。”待他走到李莫身前，李莫摸索着帮他拍了拍周身的灰尘。
站在他身后的五短身材的中年汉子伸手来接李莫背着的竹篓，李莫不经意地在他身上摸了几把。待坐到车辕上，歪头问道：“这是你儿子？”
“不是，他是我朋友。你坐到里面去，咱们得快点赶路。”尖嗓音掀起车帘，不耐烦地说道。
“哦！我闻到你俩都一个味儿，他的比你淡点，我以为他是你儿子呢。”李莫一边往车厢里挪动，一边说道。
“呦！这里面怎么还有两个箱子呀！”进到车厢里的李莫，拍了一下里面摞在一起的两个大木箱子，说道。
中年汉子将李莫的竹篓塞给李莫，厉声说道：“别乱动，那里面是我给女儿置办的嫁妆。”说完，用力放下车帘。随着他一声：“嘚儿驾！”马车动了起来。
两个时辰以后，随着人声渐渐变得嘈杂，马车进入了太一城。李莫掀开车帘，说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咱们找个地方吃点饭吧！别没给病人看病呢，先把大夫饿死了。”
“你再忍忍，马上就到了。等给我娘看完病，我请你去醉仙楼。”尖嗓音回头看着李莫说道。
“本想让你找个小店随便吃一口，先垫补、垫补，你提什么醉仙楼啊！完了！这馋虫被你给勾引出来了，现在必须赶快去吃一顿，否则我就跳车。”李莫说着，就往车厢外面钻。
“好、好、好！先去醉仙楼。”尖嗓音一边伸手拦住李莫，一边说道。
“进了城走三百丈，然后右转再走两百丈就到醉仙楼了，这道我可熟得很。”李莫坐回到车厢里，喊道。
“妈的！这小瞎子，嘴还挺馋。”中年汉子小声骂道。
“小点声！这点儿不是饭口，人不多，走吧！咱们也解解馋去。”尖嗓音说道。
“先说好了，你付账，我可没钱。”
一会儿，到了醉仙楼，李莫下了车之后直接就上了二楼，在靠窗能看见楼下马车的一张桌子边上坐了下来。跟在他身后的二人，互望了一眼，心中暗想：“他是瞎子吗？”
跟着进来的伙计刚报了一个菜名，李莫就打断他说道：“好了！把醉仙楼所有的菜都给我上两份，好酒每样给我开两坛，先把最好的茶给我沏上。”然后又对傻愣的伙计喊道：“看什么看！赶快上菜，您看不起这两位大爷呀！”
中年汉子满面坏笑着，拍着尖嗓音的后背，大声喊道：“快上菜，你怕这位大爷付不起账啊！”
伙计忙说：“不敢。”然后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就端上来了茶水。
一盏茶刚喝了一半，七八个伙计就流水似的往桌上码起了碗盘。一座小山刚刚在桌子上摞起，一个中等身材，穿着花绸长衫，后脖领插着一把扇子，刀条脸、半截眉毛、三角眼、趴趴鼻子、歪着嘴，一步三摇，托着个鸟笼的公子哥走了上来。接着跟在他身后，先后上来二十名各抱着一个酒坛子、穿着短衣的大汉。
公子哥走到李莫右侧的桌子前，把鸟笼放到桌子上，坐好后拿出一根草棍挑逗起笼中的小鸟。
待二十名大汉将二十坛酒在李莫三人的桌边开坛摆放好，迎李莫他们上楼的伙计大声说：“客官，您们的酒菜齐了，一共一百零八道菜肴，外加各种好酒二十坛，请慢用。
尖嗓音和中年汉子也是老江湖，一看这阵仗，知道是被误会成来挑事的了，忙用眼神商量起对策。闭着眼睛的李莫使劲嗅了嗅桌子上的菜香，然后沉声道：“暴殄天物啊！谁让你们一块儿把菜都上来的，这不都串味了吗！还有这酒，懂不懂规矩，客人品尝完一坛才能打开另一坛。再说，就这三年两年的藏酒，就算是好······”
“小先生，您不是饿了吗？将就着吃点吧！”尖嗓音忙打圆场说道。
“爱吃你吃，我还是上车吃我的瓜果去吧！李莫说完，起身朝楼下走去。满面坏笑的李莫刚走下了两阶楼梯，就听伙计喊道：“客官，请汇了帐再走。”随后就听见，尖嗓音大声喊道：“哎！我的钱袋呢？钱袋怎么没了？”接着中年汉子喊道：“黄鼠狼，你可别整事，我身上的银子可不够付账的。哎！我的钱袋怎么也没了？”
刚刚下到一楼的李莫，听到一个怪里怪气的声音说道：“别他妈演戏了！没钱好说，用绳把你们栓在门口，吃三天泔水，就放你们走。”
“去你妈的！”随着中年汉子一声怒吼，楼上就传来了，桌椅倒地声、碗盘碎裂声、打斗声和喝骂声。李莫缩在衣袖里的双手，十指连弹，围过来的三名伙计和四名大汉就矗立在那不动了。
李莫走出醉仙楼，刚解开拴马的缰绳，就看到尖嗓音和中年汉子全身都是菜汁，先后从楼上跳了下来。李莫一愣，心中暗道：“呦！小瞧你们了！”忙钻进了车厢里。那二人挥拳抬腿打倒四名冲出来的短衣大汉，然后分坐在车辕两边，咒骂着李莫和楼上的那些人。中年汉子抓起缰绳，挥舞马鞭抽打着拉车的马，大喊着：“驾·······”
马车冲出太一城飞驰了十余里，拐进了右侧的小路，一下颠簸加剧了数倍。又过了一小会儿，车子走上了下坡，速度又加快了很多。李莫睁开眼睛，抿嘴一笑，然后顺着飘起来的车帘向外望了望，右手捏着两截四寸长的匕首断刃，从右侧的车窗探了出去，轻轻一甩，两道寒光激射而出。
突然，马的肚带和辕带一起断落，马撒着欢儿离开车子自己跑走了，两根辕木猛地一下杵在地上，马车向前一倾，再猛地一震，那两个分别坐在左右车辕上的人，“啊”的一声惨叫，同时摔落到地上。四条腿，双双被马车轱辘辗断。接着一个翻滚着撞到右侧的山壁上，另一个翻滚到左侧的山沟里，全都不动了。
继续向前滑动的马车里，李莫岔开双腿，用两只脚蹬住前边的横木，施展千斤坠，同时用身体顶住两个大木箱子。这时李莫才意识到玩过火了，自己可以轻松脱险，可箱子里的那两个人怎么办！”
马车越滑越快，滑动出去一百余丈，眼看就要冲下左侧的山沟。李莫将全部灵力注入到双掌中，猛地一转身将两个大木箱子震得粉碎。然后抓住两个被捆成粽子的人，撞破车棚蹿了出去。
马车冲下了山沟，李莫一手拎着一个人轻轻落在山道上。然后把两个吓得浑身发抖的人放到地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开心地笑了起来。原来李莫刚才一着急，竟然使出了炼气期五层才应该拥有的灵力。
李莫将神识放出，发现自己竟然可以探查到周身十五丈了。忙神念内视，下丹田里的真元还是炼气期初期境界的大小，灵根还是五条极品灵根，那团一点都不受控制的奇怪火焰还是在那儿盘转燃烧着。李莫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睁开双目。然后刚弯下腰正要去解地上两人的绑绳，就听见来时的方向传来了马蹄声，李莫赶忙顺势趴在了两人中间。随着一阵阵“吁、吁”的呼喝，杂乱的马蹄声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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