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做人要大度
“金总，目前软件方面还是面临许多困难滴！”
陆仲亨昂首挺胸，自信满满。
金慕妍第一时间没看懂：“有困难？那你骄傲什么？”
“我这不是骄傲，我觉得困难也是挑战，我们已经准备好继续挑战了！”
陆仲亨给了一旁的程淼一个眼神。
包在我身上了。
实事求是的说，软件方面陆仲亨觉得自己做的不错。
在内没什么问题。
问题的根源来自于外部市场的竞争。
风盾汽车那边拿出了一套高一档的软件，显得陆仲亨的工作不足为道。
报喜害的吹牛皮演示，报忧可太简单了。
编都不用编的。
说完，陆仲亨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开始演示。
“按照程总超豪华的定义，我们先前准备了一套名为远景的辅助驾驶系统。”
“这套系统在传统无人机飞控的基础上，又加入了非传统对称陀螺仪导航系统，精度更准确。”
“可以确保用户从关上舱门的那一刻，再也不用出手操作。”
“真正的无人驾驶。”
一谈起具体的技术，金慕妍就没那么自信了：“嗯……还不错。”
“另外在人机交互方面，我们借鉴了民航标准。”
“响应速度和精度都可以达到毫秒级。”
“可以做到言出法随。”
金慕妍看着ppt，觉得有点东西：“这不挺好的吗？”
飞行汽车虽然是个新概念。
但毕竟是脱胎于汽车，想象空间也是建立在汽车工业大的基础上。
汽车的软件，无非就是飞控和交互两部分。
由于飞行的特殊性，飞控这方面要求高一点，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才能保证安全。
严格意义上，自动驾驶的级别一定要在汽车之上。
可听陆仲亨的意思，他们已经完全攻克了这项技术。
而交互这方面，其实是比较简单的。
如果陆仲亨真的做到了言出法随的地步，完全可以满足当下的市场需求。
所以她不明白：“你说的困难在哪里？”
“困难在于，市场进步太快了。”陆仲亨又掏出了一套ppt。
金慕妍有些惊讶：“你还做了两套准备？”
“您误会了，这一套是友商的方案，来自于风盾汽车。”
“卫筱……”
金慕妍没绷住，听到这个名字的同时有些咬牙。
“是的，人家这套系统虽然是车归级。”
“但我们切实评测下来，觉得远超车规级。”
“首先他们虽然宣称是L2plus的辅助驾驶，但实际上我们感觉水平在L5以上，甚至更多。”
“这套系统反应速度和精度遥遥领先也就算了。”
“关键是他们自带一个车路云系统，等于是内嵌了超级智慧核心。”
“常规自动驾驶是视觉方案和雷达方案相辅相成。”
“但人家这套系统，还配备着云网络。”
“如果纯比拼路面的话，我们的方案可能也稍显逊色。”
陆仲亨的这番话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他真的很佩服风盾汽车的这套东西，完全就是领先一个时代的产物。
当这套软件系统出来的时候，市场上其他友商都像是麻瓜。
这就好比拿着翻盖机和智能机打擂台一样，纯献丑。
“另外在交互方面，由于风盾汽车拥有灵枢ai的控制权，人家近水楼台。”
“他们的车子里本就有一个全球第一梯队的推理控制模型。”
“人机交互的体验已经和我们拉开了差距。”
“……”
金慕妍一句话都没说，表情很凝重。
由于技术壁垒的存在，乍听之下自己的远景系统很牛逼，毕竟都是她听不懂的词。
可人与人之间，最怕同台比拼。
参差立现！
最要命的是，拿谁家的产品比都行，偏偏是卫筱的产品！
这让金慕妍内心大受刺激。
这已经不是商业决策那么简单了，更多的是个人恩怨。
她也明白了自己遇到的问题：“风盾汽车瞄准的是汽车市场，是更低级别的工业品，而我们瞄准的是飞行汽车，理论上是时代的最前沿，然而，你们却拿出一个不如风盾汽车的方案……”
陆仲亨觉得自己完成了使命，使劲点头：“是啊，所以我觉得未来是挑战和困难并存的。”
“行……我知道了，你们俩先休息吧，我和程总商量点事儿。”
金慕妍心烦意乱，挥挥手让两人回避。
来的时候兴高采烈，觉得前途一片明朗。
可到了现场，一问一个不吱声！
原本按照自己掌握的进度，风盾汽车搞的很不错，完全可以在羊城车展打响第一炮。
结果呢？
展厅展厅落实不了！
产品还输给了友商，而且是搞汽车工业的友商。
这样的话，钱不都白花了吗？
在金慕妍沉默的同时，程淼上前一步。
陆仲亨的使命已经完成，接下来的事情需要她这个一把手出手。
“程总，虽然困难还是存在，但好在我们的团队没有气馁。”
“我们准备在原有的基础上，下决心搞研发。”
“我已经准备将原有的软件部门升级成大智能研究院。”
“后期的精力全部放在软件开发上。”
程淼句句不提钱，但句句不离钱。
软件不行，那就倾尽全力研发。
将软件部门升格，意味着更大的投入。
金慕妍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眉头紧皱：“又要融资？”
程淼装作很内疚：“没办法，市场的竞争太激烈了，软件开发的投入又很大。”
“需要多大的规模？”
“如果我们要拿出一套完全对标的风盾汽车的系统，至少要匹配人家的规模吧……”
“风盾汽车那套系统花了多少钱？”
程淼有些很为难：“人家没有披露过，但我们自己估计在五十亿上下吧。”
“啧——”
饶是金慕妍这个掌管众多财富的财神，也觉得肉疼。
制造业砸五十亿下去，就算不成功，至少还能看见钱花哪里了。
软件这玩意儿，如果不成功，那砸进去的钱就是真的打水漂。
可她没有办法。
不砸的话，这个项目永远只有一个壳子。
拿着目前这套东西亮相，会让卫筱秒的渣儿都不剩。
要是输给别人还则罢了，输给卫筱……
想到这儿，金慕妍狠狠咬牙：“搞吧，我来研究融资的事儿。”
“谢谢金总！”程淼大喜过望，差点绷不住。
“不过，大智能研究院的掌门人要斟酌，这个陆仲亨不能用了！”
“啊？”
金慕妍掏出一口大锅：“花了那么多钱，掏出这样一坨，他不但不知悔改，还要勇攀高峰，我有那么多钱给他攀高峰吗？”
……
……
与此同时。
钱江顺风本部。
“卫总，有点儿文件需要您签一下。”
卫筱看着郑晓彤手里厚厚的一沓：“你管这个叫有点儿？”
“没办法，一共七份备忘录，都是关于车机采购的，您谈的也太成功了！”
听到这话，卫筱呵呵傻笑：“那倒是！”
翻开文件，甲方各不相同，但乙方都一模一样，全都是风盾汽车。
这七份文件的大致内容也都几乎一样。
风盾汽车以供应商的身份，向国内七家车厂提供软件服务。
价格低于市场平均值，且自动放弃营销权利。
必要时，需要替厂家保密，承认出售的系统为供应商自研。
说白了，就是贴牌。
这七家以南沃汽车为首的厂商，全都是国内的老牌汽车企业，市场份额加起来差不多是全国的一半。
这意味着卫筱的“养虎为患计划”卖出了坚实的一步。
她快速的在七份备忘录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美得不行。
“你还别说，我是有点谈判专家的天赋在的。”
“我刚才是在阴阳您，您听不出来？好家伙，这七份协议一签，等于把软件贱卖了。”
郑晓彤有些无语。
作为首席大秘，郑晓彤还小一切，也算是权力的最高层。
她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是一笔不怎么聪明的买卖。
软件是风盾汽车的最大卖点之一，按理说应该成为杀手锏的。
结果汽车还没正式交付，您先把杀手锏贱卖给对手？
这种协议，傻子来了也能谈成。
还要什么谈判专家？
“我也不是质疑您的决定，关键是这事儿怎么跟沈总和宋总他们解释？”
“解释什么？”卫筱不以为然。
“您这种骚操作啊。”
“我是个卖货的，把产品卖出去天经地义，又不是送，我用得着解释？促进行业发展，助力产业升级，不都是我的分内之事吗？”
两句话给郑晓彤干不会了。
可能卫总有自己的考虑吧，毕竟她也是个深不可测的大佬。
小老板力排众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结果还都挺好。
这波人家也有可能在大气层，于是郑晓彤不在纠结。
而一旁的卫筱转着签字笔，已经开始做梦了。
得劲！
得劲儿的很！
她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七家车厂同意合作。
这就意味着，一下子冒出来七个竞争对手。
他们其中有老牌自主频偏，还有势力雄厚的合资车。
能打的车型有很多。
如果这些车子都用上自己的软件，属于是正经八百的换发第二春了。
毕竟品牌沉淀不是开玩笑的。
再加上他们最近背后串联的降价策略，一水儿的地板价，应该能好打动消费者。
这样的话，风盾汽车的销量一定会形成分流。
债务也会随之减少。
想到这儿，卫筱嘴角压不住。
“彤姐，我让你盯着的招聘怎么样了？”
郑晓彤一个劲儿的摇头：“不怎么样。”
“我发现你是真的飘了，不怎么样还能如此厚颜无耻的说出来？”
“不是我能力不行，是您的要求太高了。”
几天前，卫筱谈成南沃汽车之后，有了新的想法。
随着越来越多的车厂加入，软件一定会形成一个庞大的事业群。
毕竟要为各大车厂做出适配，帮忙调改。
而这个活儿如果让陈晨派人去做，他同不同意先放一边，卫筱也不放心。
于是她准备打造一个风盾智行的生态团队。
由这个部门来向其他同行输出自家的产品，为他们和自己的竞争输送子弹。
考虑到智行团队的特殊功能性，团队的掌门人要求也就很苛刻了。
“首先，您要求从业者具备智能驾驶系统的研发经验。”
“这就已经把人选圈定在了几十人的范围。”
“全国有类似工作经验的，就那么几十个，全都是各大车厂的顶梁柱。”
“公开招聘几乎没有可能，只能通过私下动关系去挖。”
卫筱扣扣鼻子解释：“毕竟是大部门的一把手，要求不高怎么行呢？”
智行生态好说歹说，也是几十亿的规模。
而且专业门槛极高。
找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肯定是无法担当大任的。
“那您又说这个人不能有部门担当的经历，这就又把范围缩小到了二把手和三把手。”
郑晓彤十分不解，既然要能力，那就照着一把手挖呗。
小老板又不同意。
“一把手的天花板通常都已经兑现，潜力没多少的。”
还是这么说，可卫筱有自己的小算盘。
找来个一把手，保不齐就有自己的想法。
毕竟自己打造智行生态这个想法正常人无法理解，也就不会配合。
要是找来一个处处和自己唱反调的，还不如让陈晨的人继任。
所以这个人一定要是二把手，能胜任傀儡这一职。
这可把郑晓彤为难成纠结体了。
“既要能力强，又不能是能力太强，我真的找不来啊。”
卫筱手把手教道：“你刚都说了，范围都圈定了，这还不简单？先找友商的二把手。”
“我找了呀，他们能力都很强。”
“然后你找这些人里，不受领导待见，甚至是犯过错误的，这种人一般都能离职。”
郑晓彤觉得有点道理。于是拿出手机，在自己的候选名单上仔细查找。
“您还别说，还真有个人选。”
“谁？”
“陆仲亨。”
卫筱突然抬头：“为什么这么耳熟？”
“原来在晨剑，后来跟程淼去程剑了，这个人我也考虑过……”
郑晓彤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陆仲亨曾经是叛徒，跟着程淼出去创业了。
这种人，能力够不够先放一边。
小老板在个人情感上就不一定能用。
卫筱冰雪聪明，读懂了潜台词：“叛忍？他有可能离职吗？”
“百分之百，因为他已经待业了。”
“他不是跟程淼了吗？”
郑晓彤点头：“是，本来是程剑的软件负责人，后来因为业务原因被开除了。”
“啧……”
卫筱砸么着小嘴。
叛忍虽然膈应，但陆仲亨的履历简直太完美了。
程剑出身，懂点技术。
但又因为业务关系被开除，说明有两把刷子，但不多。
这种人，不就是为傀儡专门设计的吗？
“好！就是他了，马上通知他来面试。”
“可是他是叛徒诶……”
卫筱风轻云淡挥挥手：“做人要大度，误入歧途不要紧，重要的是迷途知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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