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人出卖
收到母亲来信的陵深,觉得可能出事了。
因为母亲是不识字的。
但是却让人捎来了信。
上面只有一句话让她触目惊心,让她差点当下就破门而出。
上面的那句话是:“陵深,你爸爸死了。”
爸爸怎么会死呢?
三个月前去看他的时候,他明明活得好好的,什么毛病都没有,身体很健康。
出了什么事?
看她不对劲的师姐拦住她,说:“你打算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就下山?难道你忘记了山上的规矩?你不跟你的师父和掌门汇报吗?”
陵深这才按捺住了自己。
师姐继续说:“而且,这都下午了,你这就动身,就晚上了,多不安全啊!所以,你还是今晚上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再赶路吧!”
陵深嗯了一声,泪如雨下。
自己的父亲去世了,接到这个消息,谁能睡得着?
半夜,她偷偷的跑到了圣地。
自己把头埋在了膝盖里,偷偷的哭了起来。
“你在哭什么?”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陵深四处看了看,确信是僵尸王沈世跟她说话,于是擦了擦眼泪,道:“我刚收到一封家信,我父亲去世了。”
“哦。”对方的语气不咸不淡。
“你怎么这么镇定?”陵深的伤心难过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就像是一把刀,在一刀一刀的割着她的心脏。
父亲陵正虽然平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是对她和她母亲是极好的。
而现在,他居然就这么离开了?
母亲不识字,这封信一定是找人代写的,但是只写了这么一句,莫非父亲的死有蹊跷?
“人都会死的。”沈世的声音很冷静。
是啊。听了这句话,陵深把头继续埋在膝盖里。
她学过的,所有的道教理论,也告诉她,人是会死的。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但是人都会留恋嘛。……”沈世沉吟了片刻,说:“如果你想他,可以召他的魂魄出来说说话,如果他的魂魄已经被勾走去投胎,那就没有办法了。”
“那么,就没有永恒的方法吗?”陵深如此问。
“永恒的方法?”沈世沉吟了一下:”有一种方法,叫做控鬼术,就是能把人的灵魂永远都留在自己的身边,但是这是一种邪术。是鬼王所练的。”
“控鬼术?鬼王?”那又是什么?
“有时候我真的在怀疑,你是不是真正的茅山弟子,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陵深语塞。
她当然不知道什么鬼王,什么控鬼术,在书上没有记载,茅山的人也没有说过,这怎么能怪她?
这个人,明明自己心情不好,却偏偏这么说话!
她的一股无名火冲上心头,道:”不知道就不知道,显摆你活的时间长吗?”
她站起来,拂袖就走。
而沈世不再说话了。
她按照规矩,跟师父们请了假,自己一个人茫茫然的冲下了茅山。
在路上,她一边心急如焚一边落泪,如果她当初在家里多住一段时间就好了,明明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三个月前,如果自己没有到茅山来,就好了,也不至于回趟家都这么路途遥远。
她终于一路颠簸到了家中。
一看到那小小的家门上,已经挂了白布。
陵深的脑子里嗡了一下,她扶住了门框,差点晕了过去。
还是邻居,好心的大婶扶住了她:“姑娘,你爸走了,你妈倒下了,你可不能再有事了。”
陵深急急忙忙往屋子里冲。
屋子里一股浓浓的药味。
躺在床上的母亲,正艰难的抬头看她,露出一丝笑容:“闺女,你回来啦。”
“妈!”陵深忍不住眼泪,扑到了床头。
不过几个月的功夫,母亲已经病成了这样,两个腮帮子都凹陷了进去,满脸病容。
“你回来就好。”母亲抚摸着陵深的头发。
“妈,我爸是怎么死的?”
陵深一问这个问题,陵深的母亲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显然是因为精神上的刺激。
她咳嗽了半天,用手帕捂住了嘴巴,道:“你去关门,我跟你说。”
陵深关上了门。
陵深的母亲继续躺下,气喘着说:“你爸爸,说,最近有个大案子,就是关于那个洪老大的。”
“那不是黑帮的头目吗?”
“是啊,他走私军火,你爸爸说,非得给社会除掉这个毒瘤不可。我劝他了,但是他不听,说自己掌握了确凿的证据。然后就走了,一个星期都没有回来。”
陵深的母亲流出了眼泪:“当我再收到他的消息的时候,是警察局让我过去认尸。我到的时候,不敢相信,那就是你爸爸。”
她哽咽起来:“人都被江水泡得不成样子,我从他的怀表链子上看出来是他。”
“是谁干的,是洪老大?”
一定是那个作恶多端的黑帮头目洪老大,无法无天!
“你听我说,才开始,我也以为是那个叫洪老大的,但是后来,却发现,这里面另有蹊跷。”
陵深喂母亲喝了口水,母亲捂着胸口继续说:“有人告诉了我一个很可怕的传言,那就是你爸爸,是被人出卖,所以才会死的!”“被人出卖?谁?”
“叶天赐!”
“不会吧?”
陵深叫了起来,叶天赐,那个看起来一直都笑眯眯的人,而且自己一直都叫他叶叔叔的,他看起来很和善,而且,他和父亲不是一直都是兄弟的关系吗?
逢年过节,还会来走动,而且他每次来,也会给自己带礼物。
“才开始,我也不信。后来,我打算去亲自质问他,那个时候,我在他的办公室外面。”
母亲咳嗽了几声,描述了当时的场景:“我听到他的声音了,他跟一个人打电话,得意洋洋的说你父亲是个笨蛋,只知道办案子,不知道溜须拍马,明明是啃不下的硬骨头,不能得罪的人,偏偏去得罪,能落下什么好处?而且……他说,要不是自己识时务,勾搭上了洪老大,能当上局长的职位吗?他出卖了你父亲!”
“我本来……”陵深的母亲喘了几口:“我本来想当面找他对质,可是被你爸爸的同事拦下了。是啊,我一个女人,无权无势,没有背景,没有靠山,拿什么和他斗呢?现在,他炙手可热,当上了警局的局长,而且还娶了一个交际花……”
“妈妈,你别说了,你还是先休息吧。”
母亲留下了几滴眼泪,说:“都怪我没有用啊,还不识字,什么办法都没有,陵深。我也不该告诉你的。万一,他对你下手,该怎么办啊?陵深,你千万别去找他,别去!”
母亲死死的攥住了陵深的手。
陵深点头:“妈妈,你放心,我不会去找他的。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向他的上司反应,我想,这件事一定会有结果的,您先好好养病吧。”
母亲摇摇头:“不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怕是熬不住了。陵深,我就放心不下你,你一个女孩子,无亲无故的,我要是走了,谁来照顾你呢?你以后?闺女,要不,你赶紧嫁人吧,你嫁人了,我也好闭眼了。”
陵深听到了这句话,吓了一跳。
她的脑海里,跟条件发射一样,浮现出圣地里僵尸王的声音。
奇怪,她想这个干嘛?
她忙把这个念头赶出去,道:“妈妈,你别胡思乱想,赶紧把身体养起来,我们好想办法,找出父亲的真相,好不好?”
陵深一直作为独生女儿是被家里照顾的,这次要照顾别人,真是手忙脚乱,幸亏有邻居的大婶帮忙,抓药什么的才没有出什么纰漏。
但是母亲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强健,这次经受了打击,就更差了。
大夫说不能多虑,但是……
母亲,还是没有熬过这个冬天。
陵深想叫她起床喝药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走了,连走的时候,眉头都是皱着的。
她是一个胆小懦弱而且爱多想的女人,但是很善良,她是带着对女儿的不舍,和对丈夫的事件的心理阴影而去的。
陵深立在了当场,摔了药碗,嚎啕大哭。
本来,她有一个幸福的家的,有爸爸,有妈妈,而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了。
这个民国时代,对单身无依无靠的女性,是很不友好的。
陵深在隔壁大婶的帮助下找了人来看房,对方看她没有经验,还狠狠的压了一笔价。
卖掉了房子,陵深陷入了茫然当中。
她没有家了,自然是得回茅山了。茅山因为她出来的时间太长,也催她回去了,可是,父亲的事该怎么办呢?如果是要查的话,要从什么地方入手呢?她发现自己除了埋头练习法术之外,几乎对人情世事一无所知,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她终于回到了茅山,带着疲惫,伤心,还有黑眼圈,还有收拾的父母的遗物。
茅山圣地里,陵深破天荒的没有练功,而是抱着膝盖发呆。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你看起来情绪不高,发生了什么事?”
“我母亲,也去世了。”
“哦。是吗?人的死亡在所难免。节哀吧。”
“她说我父亲的死,是因为有人出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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