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审问
孟听澜这边才跟岳灵闹了一场，女眷们的目光还未从她的身上撤离，此番见这场景，又不由看起了热闹来。
宾客能看热闹，作为主人的邓大夫人却不能坐视不理，何况是自家的丫鬟出了差错。
她忙起身走了过来，致歉道：“孟姑娘没被烫着吧？”
孟听澜摇头。
邓大夫人微松了口气，吩咐道：“张姑，带孟姑娘去厢房换身衣服。”
目光落在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身上，她斥道：“冒犯了贵人，你自行下去领罚。”
丫鬟连连谢恩，退了下去。
沐婉没忘记孟听澜先前的提醒，担心孟听澜去换衣服会出个什么差错，忙起身道：“要不我同你一起。”
孟听澜哪里没瞧出沐婉的担忧，轻摇头拒绝道：“我去去就回。”
从落座到现下，丫鬟们已添了两次茶点，独独这次出了差错，若无苏黛的提醒，她恐还不会往故意方面想，眼下却容不得她不多想。
她已处处防备，对方仍未放弃，抱的什么心思不难猜测。
既谢恒铁了心要在这寿宴上害她，而她已被上赶着去陷阱，她就不该再让嫂嫂跟自己一起涉陷。
心里的猜测，在半道上碰见有丫鬟匆匆寻来得到了肯定。
丫鬟面带急切，瞧见她在，又急忙咽下到了嘴边的话，欲言又止看着张姑。
张姑看出丫鬟是真有事，只得带着歉意道：“劳烦孟姑娘稍等片刻，许是出了什么事，我去去就来。”
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宾客，孟听澜自得应允。
心里却琢磨着该怎么处置这故意来支走张姑的丫鬟。
带回将军府审问是不可能了，毕竟这丫鬟是邓府的人。
不过绑了这丫鬟，再寻个无人的地儿审问一番还是可以的。
少顷，张姑折了回来：“实在抱歉，府中临时出了点差错，请恕我不能为孟姑娘带路，”不等孟听澜作答，她又直接吩咐道，“小青，你来带孟姑娘去东厢房。”
小青忙应是。
张姑离开了没一会儿，小青便领着孟听澜来到一条蜿蜒的小道上，见孟听澜停下步子，她主动解释道：“从这儿去东厢房近一些。”
孟听澜轻嗯了声，没动。
小青收紧了袖中的手：“孟姑娘这是何意？”
西厢房一直作为宾客的小憩之地，不知为何，大夫人这次竟叫张姑带孟听澜去东厢房。
孟听澜故作兴致颇高地打量着四周：“这儿景色不错。”
“可您的衣服还湿着。”
孟听澜无所谓地摆摆手：“无碍，只湿了一点，一会儿就干爽了。”
小青这次是真急了，劝道：“身着湿衣对女子不好，可能还会加重来葵水时的不适。”
没把人带去西厢房，她就拿不到银子。
拿不到银子回家，父亲就会把她嫁给那个又老又丑的男人。
孟听澜似没瞧见小青的急切，看到左边的树长得不错，干脆迈步走了过去，散漫地倚靠在树上。
小青眼泪都急出来了，心一横，跪在了地上：“孟姑娘你就行行好，同我走一趟吧，”她抽噎着，“大夫人要是知晓我怠慢了贵客，定会打死我的。”
孟听澜不为所动，在小青踟蹰着该怎么办时，她的声音幽幽响起：“你确定这条小道是去东厢房的路？”
她侧目盯着有些慌乱的小青：“要不我亲自去问问大夫人？”
小青心里的侥幸在这一刻被抽离，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嗫嚅着唇：“我，我也不想的，我也是走投无路。”
“这并不能成为你害我的理由。”孟听澜厉声道。
处心积虑带她去一个设好陷阱的地儿，她的贴身丫鬟又被指派去马上取衣服了，此时若一个或者多个歹人想对她做什么，她又该如何脱困？
小青揽下这活儿时猜不到么？
不，不是猜不到，而是小青只想得到自己想得到的。
小青连跪带爬地来到孟听澜跟前，抬手想抓住孟听澜的裙摆，落了空，她只得不住冲孟听澜磕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我，求你放过我这次。”
孟听澜似来了兴致，往后挪了几步才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见有机会，小青抬头望着孟听澜：“你还没应我。”
孟听澜眸色一变，冷声道：“那可不行，万一你说的那些没什么用呢。”
从被她识破，再到现在不失理智地与她讲条件，此人要么是惯犯，要么很聪明。
相较于后者，她更偏向前者。
聪慧的人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小青怒目圆睁，很是气愤孟听澜的出尔反尔。
一直跟在身后的碧桃现了身，走过去抬腿给了小青一脚：“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家姑娘谈条件，”没给小青回话的机会，她扭头看着孟听澜，愤愤道，“姑娘，这种害人的玩意儿就该拖出去杖毙。”
看到碧桃，小青浑身汗毛倒竖。
碧桃的话更是扩大了她心里的惧怕，大夫人为了给孟听澜一个交代，定会重重罚她，届时她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想到这儿，她不敢再跟孟听澜僵持着，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是马婆子，马婆子跟我说只要我把你领去西厢房，就给我五两银子。她想方设法把你引过去，定做好了陷阱，就等着你上钩。”
见孟听澜不为所动，小青又冲孟听澜磕起了头来：“我，我真就知道这么多了，您就发发善心，饶我这一次吧。”
孟听澜不出一言。
小青吓得瑟瑟发抖，回想着一切蛛丝马迹，少顷，她眼睛一亮：“昨日我瞧见马婆子去了趟西厢房，跟她一起的还有大夫人院里的文竹。”
又晾了小青一会儿，确定小青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孟听澜这才开口：“让我放过你可以，”在小青期盼的眼神下，她继续道，“仔细留意今明两日府上所有人的动向，尤其是你说嘴里的两人，晚些我会派人来验收。”
她话锋一转，凤眸里迸现出一抹厉色：“若让我知晓你有所隐瞒，以前的今日的，我都会给你抖落出来。”
小青忙说自己不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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