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留宿
饭后,皇帝果然说要留宿。
元折柳泡在浴桶里,身心俱疲,恹恹地趴在桶沿,想起殿内的男人,不由长叹一声,自暴自弃般沉进水里。
洗净更衣,元折柳绕过黄花梨琉璃仕女图插屏,进内室来,朱闻正靠在架子床床头看书,他一脚踩在床沿,一脚踩在脚踏上,穿着半旧的赭黄中衣,是最最家常的样子。
朱闻闻声抬眼,元折柳穿着一身碧色中衣,领口松松半开,露出一片胸口,绿衣雪肤,更衬得他肌肤莹莹。
放下书,看着少年犹豫着走近,朱闻闭了闭眼,伸手卡着少年的腰揽在身前,鼻腔瞬间充满澡药的清香味。
朱闻伸手从下摆探进去,一寸一寸向上抚摸,少年人的腰肢像早春出芽的柳条,稚嫩柔韧,细腻惹人怜爱。
元折柳的身子不复之前的青涩,近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朱闻对他的身体了如指掌。
感受到腰腹间有力的手掌,元折柳忍不住轻颤,熟稔地软了腰,靠在朱闻身上。
元折柳从没发现原来人的适应能力如此的强,初次的时候,他只觉得惊恐和害怕,如今却仿佛变成再不过寻常的事。
被摁在床上的一霎那,朱闻拉开他的衣带,低头深深吻进那片莹白中,吮吻噬咬,留下一点鲜艳的红。
修长有力的手拉下他的中裤,又去解他的小裤,元折柳吃了一惊,睁开眼慌乱地伸手抵住皇帝的肩膀,“陛下,奴才背过身去……”
少年处处乖顺,唯有在这一件事上,他异常坚持,毕竟是净了身的宫人,那处连自己都甚少愿意面对,更何况与人在床笫之上。
朱闻却没顺他的意,低头亲了一口他的脸,亲自起身把殿内的几盏大宫灯熄了,只留下床边角落里一盏琉璃描金山水阁楼图灯。
又放下重重帐幔,元折柳眼前渐渐暗下去,一只手半挑起床帐,露出朱闻的脸和赤裸的精壮上身,他说:“这样,可安心了?”
元折柳愣愣的坐在床上,仿佛第一次发现这位九五之尊容貌竟如此不俗。
鸦发铺散而下,长眉鹰目,高鼻薄唇,昏暗朦胧的灯光为他镀上一层暖光,更显得俊美不似凡人。
元折柳恍然间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愣什么”
放下帐幔,朱闻看着元折柳呆呆望着自己,暗自失笑,倾身而来重新将少年压进床榻之间。半晌,架子床上的重重锦帐罗幔,宛如雨打的湖水般一层层荡起,泛起层层波澜。
门外廊下,常德福听着屋内的声音,长长叹气,这要是个女儿家,如今也算宠冠六宫了,怎么偏偏是个男孩儿!
转念一想如今后宫内还未承宠就明争暗斗的几位娘娘,又觉得说不定是份天大的福气……
坤宁宫
凤帏香在殿中央的错金银浮雕百鸟朝凤纹四足铜炉中静静燃烧,甜甘妩媚的袅袅香烟从炉顶缓缓而起,缭绕缠绵,经久不散。
殿内寂然无声,数十宫婢敛声屏气,低头垂手而立,串银玛瑙珠帘静静悬滞在空中,纹丝不动。
一双浅黄绣缠枝芍药纹的绣鞋轻巧地踩在金砖上,隔着密密珠帘,黄衣宫装女子把手扶在腰前,矮身行了个万福礼。
“奴婢给娘娘请安。”
珠帘之后一时无人应声,黄衣宫婢伸手挑帘而入,银珠玛瑙在她身后相互碰撞,发出一阵叮当轻响。
屋内异香浮动,四面墙壁金碧辉煌,处处锦绣堆叠,流光溢彩,数只八角琉璃宫灯将屋内照的亮如白昼。
岳依桐一袭杏白倚凤鸾云肩通袖襕衫,下系霞粉杏林春燕织金妆花八幅湘裙,闭眼依在一张红漆嵌螺钿百花罗汉床上。
黄衣女子悄然上前,“皇后娘娘……陛下今日又宿在乾清宫里了……”
岳依桐睁开眼,她生的柳眉凤目,雪肌朱唇,容色浓艳不可方物,猛地斜眼看来,眼中闪着凌厉惊人的光,“你可曾见到陛下?”
流春心头一颤,抖着嗓子答道:“奴婢,没有……江公公守在殿外只说陛下忙于政务,一概不见人,娘娘准备的小食也只是交给江公公转达。
从始至终,奴婢不曾见到陛下……奴婢听娘娘的,在乾清宫外角落里等了一会儿,并没见什么人进出,陛下也从未出来,……”
流春暗暗观察皇后神色,小心问道:“娘娘,莫非咱们惹了陛下厌烦……?”
岳依桐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涂着鲜红丹蔻的指甲深深陷进手掌中。
苦涩道:“惹陛下厌烦是一定的,满院的鲜嫩美人连面圣的机会都没有,哪能不惹人嫌?
只是父兄都太过心急,非要本宫紧紧拴住陛下,以图早日有孕,若按本宫的意思徐徐图之,又岂会到今日这番田地!”
“这可如何是好……”
“莫急,”,岳依桐稳稳心神,松开手,“你再仔细想想,当真没有一丝不寻常?”
流春低着头绞尽脑汁,忽然惊讶道:“要说不寻常,侍膳的几个太监进去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那就是了,”,岳依桐冷笑一声,“隔三岔五悄悄的去,不知被哪个捷足先登了……”
“您是说……可是奴婢派人处处盯着,并没发现哪个妃嫔处有人来啊。”
“倒不一定是宫里的妃子,罢了,”岳依桐压下心上的烦躁,吩咐道:“流春,你去悄悄告诉云嫔……”
两人耳语一阵,流春后退着出去。
岳依桐独自坐在殿内,静静赏玩罗汉床边几案上的汝窑美人瓶,大红丹蔻映在素白的瓶身上,猛然扬手将瓶摔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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