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从省二招出来，秦锋发现贝贝就像个紧黏的牛皮糖一样，无论他怎么说不送，她总是咬住不放。最后，他无奈答应了，送她到家。到了小区门口，她还热情地邀请他上去坐坐。秦锋本想拒绝，可见她一副“你不上去就是不够男人”的样子，最终还是跟着她上了楼。
贝贝的家在一个看似普通的小区里，然而她的房子却显得十分精致。约一百五十平，三室两厅，布置得像个样板房，温馨而舒适，给人一种很温暖的家的感觉。
“你先坐着，自己倒水吧，茶和咖啡在电视柜下的抽屉里。”贝贝说完，瞥了秦锋一眼，“我打了一天的拳，去洗个澡，待会儿再聊，自己在这里等着。”她说完便不再理他，转身进了卧室，还顺手反锁了门。
秦锋没什么心思去管她是不是反锁了门。现在，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既然婆娘已经来到了省城，他的注意力当然得放在她身上，其他的都得靠后。他环顾四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女人真是懒，肯定是直接买的样板房，根本没动心思去装饰或整理。
或者说，这个女人根本不在乎这些生活琐事，工作一结束，哪里能住就住哪里。
烧水时，秦锋随手拿起手机，慢悠悠地抽着烟，似乎很轻松。一边回短信，一边敷衍地浏览着屏幕上的内容，主要是给青林那边的几个女人回消息，陈玉红肯定少不了，最为重要的，还是罗丽珍。她的短信发得比秦锋快得多，回复起来有些笨拙，每一条都得一一回，手指略显粗糙，导致了输入速度慢了下来。最后他索性直接发了条：“别发短信了，还是打个电话吧。”
罗丽珍很快回了：“呵呵，别打了，我不想跟你通话，发短信就行。”
秦锋耸了耸肩，收起手机。反正他总是追不上她的节奏，短信就留着，等会儿一起回复吧。
十多分钟后，贝贝穿着一条白色的睡裙从卧室出来。她身材高挑，睡裙刚好到膝盖上方，露出修长而匀称的美腿，简直比那些杂志封面的模特还要性感，足以让任何人心跳加速。秦锋看着，不禁有了些不该有的念头，心里微微一动，突然有些想伸手去触碰那条美腿。
她的脸颊白皙透亮，五官精致，透着一股妩媚与俏皮，让人忍不住生出几分冲动，恨不得将她揽入怀中，细细品味那份诱人的美感。
然而，视线下移，他不由得微微皱眉——她的身形虽玲珑有致，却稍显单薄，让他心底生出一丝淡淡的遗憾。
无论如何，秦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气质出众、出浴后风情万种的女子，一时间竟看得有些出神。
贝贝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中的惊艳，心头莫名悸动了一下，随即生出一丝得意。她知道自己的美貌正在被秦锋欣赏，这让她颇感自豪。然而，心里却又忍不住腹诽：“哼，男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只会盯着漂亮女人看。要是我长得普通，你还会这样看吗？”
嘴上却故作不屑地说道：“喂，你盯着我看什么？是把我当电视了吗？”
秦锋回过神来，轻咳一声，知道自己有些失态，毕竟此刻两人独处一室，他这样盯着看确实显得太过唐突。于是随口道：“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现在可以讲了。”
贝贝撇撇嘴，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两罐王老吉，随手抛给秦锋一罐，自己则啪地拉开易拉罐，轻抿一口，惬意地叹了口气。
“先说说，你刚才提的‘见面礼’到底是什么？”她眨了眨眼睛，显然对这个话题颇感兴趣。
秦锋微微一笑，仍旧卖关子道：“时机未到，暂且保密。”
贝贝翻了个白眼，对他的吊胃口十分不满，嗤了一声：“神神秘秘的，真讨厌。”随即又问，“你是怎么认识冰冰的？”
“高速上超速遇到的，她那天看起来心情不爽，像是随时准备跟人干架似的，结果就这么认识了。”秦锋随口道。
贝贝一愣，略微回忆了一下，忽然恍然：“哦，怪不得！那阵子冰冰在忙家里安排的相亲，估计烦得不行，要不然也不会跑到高速上撒气。”
“相亲？”秦锋眉梢一挑，忍不住笑道，“难怪，那时候的她，看着就像个暴躁的小疯子，随时准备找人打架似的。你们这些豪门大小姐，相亲是不是挺有意思的？你相过亲没有？”
贝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轻哼道：“管我有没有相亲，倒是你，怎么对这些事情这么感兴趣？”
“真的是一点都不好玩，什么相亲啊，就是和个陌生男人一起吃顿饭，根本没有感觉，吃完就各自散了。那些男人真是太逊了，个子矮就算了，还非得让我比他们高，真是受不了了！还有一个，说什么要‘先验货’，我去他妈的，当我是什么呢！”贝贝越说越激动，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秦锋轻咳一声，平静地说：“这些事你自己知道就行，没必要跟我说这些。”
贝贝皱了皱眉，“我把你当朋友才说的，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告诉你这些秘密？你说的这些男人，想知道这些都没门儿！”
看到秦锋并不八卦，贝贝才松了口气，话题一转，“不过，你真的能应付军队那帮变态吗？说实话，你能跟我说说你以前在部队的事吗？”
秦锋稍微沉默了一下，低声回应：“有把握，过去的事不想再提了。”他说得很坚决，仿佛过去的回忆已经和他无关。“现在的生活是新的开始，有了新的家庭和责任，我要做的，就是守护好他们。”
贝贝有些不高兴，“哼，真小气，就不能跟我聊聊吗？我们不还是朋友吗？”
“是朋友。”秦锋淡淡地回答，“如果你不是朋友，我也不会在这儿和你聊这些。”
“那你怎么不愿意和我倾诉点心事呢？”贝贝觉得有些开心，至少这个男人不完全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因为你是朋友，所以才不会说。”秦锋嘴角微扬。
贝贝冷笑了一声，“说到底，你根本没把我当朋友对吧？我知道，虽然我们才认识不久，但你说把我当朋友，其实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
“不，朋友不是看认识多久的，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也成不了朋友；有些人即使认识几天、几小时，甚至几分钟，就会觉得特别亲切，仿佛早就认识一样。真正的朋友，是那种即使不常见面，却能心有灵犀的。”秦锋认真地说道，眼神中透着一丝坚定。
贝贝愣了一下，觉得秦锋说得有道理，不禁点了点头，心里却暗自想：“这个看似粗犷的男人，居然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真是挺意外的。”
“那我算是哪种？”她忍不住问，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秦锋轻描淡写地回应：“你觉得呢？”
贝贝撇了撇嘴，“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自己心里想的？”
秦锋耸了耸肩，“你把我当什么朋友，我就把你当什么朋友。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心知。”
贝贝笑了，“你这个农民可真有学问，真是让人吃惊。”
“呵呵。”秦锋轻笑。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是冷冰冰的电话。贝贝接了几句电话后猛地站了起来，急切地说道：“走，去医院。秦明有反应了，症状和你说的一模一样，毒瘾发作，忍了半天，还是没顶住。嘿嘿，接下来，我可有办法了！”
秦锋听着心中颇为得意，秦明终于开口了，这意味着他能够获得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为将来正大光明地击垮秦朝生铺路，甚至有可能以不动声色的方式将其打败。正当他看见贝贝准备去开门时，便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不会就这么穿着去审问秦明吧？听说他可喜欢女人，你要是想用美人计的话，倒也不失为一种策略……”
贝贝瞪了他一眼，显然是被秦锋这话气到了：“你怎么这么低级！知道了，马上换衣服。”说完，她转身进了卧室，不一会儿便出来了，头发还湿漉漉的，显然是匆忙之间没有来得及打理。
两人很快赶到医院，秦锋注意到外面停着两辆车，值班人员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当他们到达病房时，他发现门外竟然站着两名刑警，显然贝贝做得很到位，让他对她产生了一丝好感。
进入病房后，秦锋看到秦明正被固定在病床上，腰腹上绑着固定带，双腿被小心保护，手腕铐在床架上，动弹不得。这个样子，显然是防止他因痛苦或是毒瘾发作时四处挣扎。
秦明此刻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冷漠，眼中充满了痛苦与贪婪，他的身体因毒瘾而不停颤抖，口水与鼻涕不断流出，痛苦的表情一览无遗。全身的症状明显表明他正在经历严重的戒断反应。
“警察同志，救救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秦明几乎是用求饶的语气对贝贝说道。
秦锋冷笑一声，向前一步，毫不客气地问：“到底是怎么个难受法？”
秦明痛苦地扭动身体，几乎是哀求：“全身像是被无数蚂蚁咬着，好难受，快给我一口，我就能好了。”
“你吸了多久？”秦锋低声问道，语气带着些许厌恶。秦明如此痛苦，显然说明他已经彻底成瘾，戒断症状异常严重。
“有五年了，大哥，给我一口吧。”秦明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眼泪和鼻涕交织在一起，他的目光里只有一个焦点，那就是毒品。
秦锋眉头一挑，他也没再多问，这家伙毒瘾太深，等到他毒发作时，就有很多话可以问了。眼下，剩下的工作交给贝贝他们处理。
贝贝穿上了手套，走上前去，捏住秦明的下巴，用手电筒照了照他迷离的眼睛。看到秦明已经神志不清，她嘴角微微一抽，放开他，冷冷地说道：“说吧，东西藏在哪？我让人去取。”
秦锋心里也微微一动，没想到贝贝的做派竟然这么直接，这个女警官果然有点意思。
“你们缉毒科不是有很多吗？去拿一点给我吧。”秦明依旧死死盯着她，一副毫不理会后果的模样。
贝贝没有丝毫动摇，冷笑一声：“那不是你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给你拿？你要的话，先告诉我你藏在哪，否则我们就可以关灯睡觉了，谁会再和你浪费时间。”
秦明急了，开始胡乱喊叫：“我那东西就是从缉毒科拿的……喂，喂！别走啊！喂……”他气急败坏地大喊着，但贝贝和秦锋早已转身离开。
走出病房后，贝贝拨通了缉毒科的电话，安排人去查查是否有遗漏，同时她找了个椅子坐下，静静地等待着秦明的反应。
秦锋心中也清楚，这一招很明显是引诱策略。虽然他不急，但秦明那张嘴的骂声实在太难听了，不禁让他开口：“让那警察进去，骂一声就扇他一巴掌。”
果然，警察进去后，一通耳光下去，秦明顿时消停了，转而求着警察买点毒品或者帮忙打麻药。但那个警察根本没有动摇。
贝贝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安静，扭头对秦锋嗔道：“你可真是帮了我个大忙，要是被人投诉了，我可得写检讨。”
秦锋笑了笑：“这事我帮你解决。”
贝贝眉梢微挑：“你说的啊，到时候我可不客气。”
秦锋心里清楚，如果贝贝真的动手，秦明就算是告到秦朝生面前，也根本无力回天，甚至这两名警察也不会有任何麻烦。毕竟，秦明的背后没什么能威胁到贝贝的势力。
很快，贝贝的电话再次响起，是缉毒科的工作人员打来的报告，称他们少了半斤可卡因。贝贝立刻命令那边保持低调，暂时不要声张。
她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弯度，“这次，可能得捞些东西了。”
“什么意思？”秦锋皱眉问道。
“钓鱼。”贝贝淡淡接道。
秦锋意识到她早已察觉了某些事情。她不说，他自然也不会多问——看样子，似乎和他无关。既然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又过了几分钟，之前进来的警察出来，对贝贝说道：“秦明愿意招供，但他有条件，希望能得到一些东西。”
贝贝低声与警察交谈几句，吩咐他们去准备，而她则带着秦锋进入了审讯室。她走到秦明面前，冷冷说道：“话不多说，赶紧交代。别耽误我时间，若是再拖下去，你会后悔。”
秦明明显神情恍惚，眼神渐渐涣散，“我家里有货，去帮我拿回来？”
“在哪儿？”贝贝语气不急不缓，目光紧盯着他。
“海亭花园，十七栋10B。”秦明话语带着一丝急迫。
“具体的藏匿地点？”
“厨房的盐瓶里。”他迅速回答。
“还有？”
“沙发坐垫下。”
“还有？”
“没有了。”秦明焦急地盯着她，“快去吧，老子都快死了！”
贝贝随手拿出手机，指示其他警员去准备搜查令、证件等一切需要的文件。
这时，另一名警察进来，递给贝贝一支针管，里面是清澈的液体。贝贝看向秦明，淡淡说道：“这是医院用的镇静剂，能缓解你体内的毒瘾，让你舒服点。但你得先回答我所有的问题，答完了，我才让医生给你注射。”
秦明盯着针管，眼中充满了贪婪，“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说，给我那东西。”
贝贝轻轻点头，示意警员准备记录。整个审讯过程非常顺利，秦明几乎把所有的关键信息都一一交代，几乎复述了一遍自己的整个人生。
审讯结束后，贝贝安排人给秦明注射了镇静剂，确保他安全后，又派人守在他的周围。她与秦锋一起离开了审讯室，习惯性地坐上了他的车。
“你知道我给他注射的是什么吗？”贝贝笑问。
秦锋答道：“你不是说是用来稀释毒瘾的药物吗？”
贝贝轻笑，“我骗他了，那只是生理盐水罢了，哼哼！”
秦锋早有所料，淡淡问道：“那这样得到的证词，能不能用？”
“当然能。”贝贝嘴角带着得意，“证词本身只是其中一部分，我们还需要实物证据。如果两者结合，他就没有翻供的机会了。你们警察，其实真是辛苦。”她顿了顿，继续道，“对了，你的那个下属，得向峰子道个歉。”
“提这事不可能。”秦锋冷冷地回应，“你们有尊严，我们也有。既然动手了，就看谁能分出高下。”
“哼，你就这样护着他们，迟早有一天，你也得进局子。”贝贝轻哼一声。
“你们警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但如果真要说高人一等，恐怕还是我们这些人。”秦锋转过话题，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杀过人吗？”贝贝突然问。
“杀过，缉毒时有个毒贩逃跑，我一枪爆头。”秦锋的语气轻松。
“几个？”贝贝追问。
“就一个。”秦锋答得很冷静。
“事后感觉怎么样？”她再问。
“做了三天的恶梦，梦里脑浆四溅，恶心至极。三天什么都吃不下，手一看到枪就发抖。但魏队给我讲解了毒贩带来的危害，我慢慢就能接受了。现在，如果再有类似的情况，我手也不抖，照样干。你说，我站在为人民解苦的角度上，能不自豪吗？”
“是，有了心理安慰。”贝贝沉默片刻，突然又问，“那你试过亲手割下一个人的头颅吗？亲自用刀一刀一刀捅进对方的心脏，或者用嘴咬断敌人的喉咙？”
秦锋眼中闪过一丝锋利的光芒，轻轻叼着烟，一口口吐出烟雾：“没有。你知道，亲眼看着战友死在自己面前，比杀人更加痛苦。我埋过自己的战友，前一秒还和我一起抽烟、一起战斗，后一秒就再也看不见他了。你试过吗？”
贝贝愣住了，眼前的秦锋突然变得如此孤独，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同情，仿佛看到了他背后那个寂寞且无奈的灵魂。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不起，我没有意识到你们经历的有多沉重。”
秦锋微微一笑，眼中却掩不住那份孤寂，“这些都过去了，我早就看淡了。车到了，你下去吧。”
贝贝突然有些不舍，停顿了片刻，才推开车门，却没有立刻关上。
“行动小心点，命是自己的，活着才能做更多你认为值得的事。”秦锋看着她，淡淡地说道。
“好吧，事情有了进展，记得找我。”贝贝抿了抿嘴，朝他投去一瞥。
“明天有时间，我去训练馆等你。”秦锋笑了笑。
贝贝眼中闪过一抹兴奋，她嘴角微扬，轻轻点头，“臭男人，终于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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