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气元
流水悄悄，似乎还在不停地诉说这那些浪漫的爱情......
——老鬼，现在该说说你俩的故事了吧？
——老妖三弟，我确实应该好好跟你说说谈恋爱的事儿！要不就你这死不开窍的性格，还有这苦瓜脸，以后怎么跟人交往。有位姓曹的哥们儿说得好，“女人是水做的”，你首先就不能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你得主动，懂吗？
——我看并不是天下所有女人都是水做的啊！
老妖显然开始讽刺起他心中的“泼妇”。
——是，这世上还有一种叫“女汉子”的女人，她们不是水做的，是冰箱冻的。但是看起来再怎么坚硬的冰，只要你敢从冰箱里取出来，死死攥在手心里，还是会被融化的。你看像你嫂子这种女汉子，哥融化她还不是手到擒来。
令我奇怪的是，杨柳这样的河东狮闻听此言后竟不愠不怒，反而羞红了脸。我于是插嘴问道——老鬼，你俩还没成亲吧？这都入过洞房了？
——我说，大哥，咱们什么年代的人还讲究这？那成亲入洞房不是迟早的事嘛，我其实是这么想的，你是大哥，要成亲也得你先呀，总得讲个“长幼有序”吧。我看哪，你得赶紧找个婆娘成亲，这样兄弟们才能相继跟上啊。咱俩先把事儿给办了，以后才能给老妖帮忙啊，你看他那张苦瓜脸，我们不使把劲儿，他能找到媳妇？这三年，你们没下山，我可天天在桃园村溜达啊，我看这个村里还是有不少美女的，改天给你介绍介绍。
——小鬼大哥！你！嫂子，你看，你怎么不说说他！
——哟呵！小丫头来个什么劲？静静，你以为哥看不出来，你喜欢你可乐大哥是不是？一说到他你就一百个不乐意，哎，算了，就你吧，你嫁给大哥也不错，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只是以后再不能叫你“丫头”，我跟老妖，还有我媳妇都得改口叫你“嫂子”了。
——嫂子！你听！小鬼哥他......
这下轮到聂静脸红了。
我们一路说着话，又来到了桃园村洞口。
——几位是想出这桃园村？可否允许在下同行？
说话者正是我们初到桃园村时认识的刘雅刘子骥。
——正是！不知子骥兄几年来可否找到了出这桃园村的方法？
我应答道。
——在下愚钝，近年来一直都在不断寻觅尝试，可终归失败。想必要走出这村子除通过本村之人指引外别无他法。
刘雅说完一双英气逼人的眼睛便盯在杨柳身上。
——好说！好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可我们凭啥要带你出去？关键是有啥好处？
老鬼无耻地问道。
——其一，诸位若许在下同行，在下身家财物便是大家共同的盘缠，诸位一路吃穿用度全包在在下身上。敝人虽穷，所携之资却足够诸位一路享用；其二，在下不才，却略通天文地理旅行之术，诸位远居深山，想必对外面的世界不太熟悉，如此，在下可为诸位充当导游；其三，大家均是年轻后生，想必有诸多共同语言，多一人结伴而行，岂不多一份热闹？在下观几位言谈举止不俗，亦诚心愿与诸位做朋友。
——哟呵！导游不坑旅客的钱就算不错了，你这不但提供免费导游服务，还要倒贴，神州行，我看行！你看行不，大哥？
老鬼笑逐颜开地说道。
我心想着刘雅这人真不简单，明明是自己穷途末路，被困笼中，见到我们应表现得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因为他能否重获自由全看我们，明明是苦苦央求，话说出来却显得如此冠冕堂皇，且令人不得不接受。
我们的确囊中羞涩，杨柳积攒的微薄酒钱对我们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前路漫漫，何时能找到邓迦舞矶救出娘，何时又能谋个营生混口饭吃都只是个未知数，何况，杨柳的积蓄，人家也没表示说要拿出来共用不是。如今天赐了个移动取款机，连刷卡输密码都免了，天意不可违。
——雅兄哪里话，路见不平，理应拔刀相助，再说了，助人为快乐之本。雅兄与我等同行自是一大乐事，不过，无功不受禄，我们怎么能接受雅兄财物？
我委婉说道。
尚在等着刘雅的回话时，杨柳却急切道——可乐大哥，这不是钱的问题，问题是我虽然生在桃园村，长在桃园村，却从未出过桃园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得去。
——姑娘既是本村人，想必有认识的亲朋好友，又或者就是街坊邻里，姑娘向他们问一问路，即便请他们做向导，想来也会有人答应吧。
刘雅机智问道。
——这就更不可能了。该出路极为神秘，就算有人告诉我们出路，哪怕他们牵着我们走，我们也不可能出得去。
——也就是说，只有特定的人才能走出此村？
沉默多时的老妖突然发问道。
——我知道，我那些舅舅们就曾出去过不是？去找他们不就清楚了！
聂静说道。
——没用。我们只有成为“特定的人”才能走得出这特别的路。
老妖分析道。
——那咱们可不可以穿双特定的运动鞋，不走寻常路？我说，三弟，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就知道所有人都走不出这迷宫，你却可以。
老鬼以前肯定从事过广告策划一类的工作。
——我可以试试，不过这是在赌命，出去，就是生；可要是出不去，我们就只能死在路上。
老妖表情严肃地说道。
——不自由，毋宁死！
刘雅喊出了一个时代的呼声。
——老妖，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说这是赌命？这不过一条出路而已呀，有这么严重？
我惊问道。
众人均是不解，都一脸惊愕地等着老妖的下文。
——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气味，这种气味不会因为用什么沐浴露洗澡，不会因为接触任何异味而改变，这种气味叫“气元”，它不会因为人的年龄，饮食等变化而改变，总之它是独特无二又永恒不变的，哪怕这个人死了，他的尸体上也会有他的气元，哪怕是尸体腐烂，骨头上这种气元照样存在。我们面临的这条路就叫“气元路”，也叫“气元阵”，是天下十大奇阵之一，与此路气元相符者走这条路与走寻常道路无异，但不相符者，若想走出这路却千难万难。恐怕这世上也就只有桃园村、烂大丘的本地男居民能轻易走得出去，而我们几个对桃园村、烂大丘来说也只不过是“外来人”。刘雅公子几年来苦苦探寻就会知道，此路无论怎么走法，终究会回到原处，那是因为你没有冲破路中屏障。然而屏障若虚若实，全是因气元相冲而成，有的屏障是万丈深渊，无惧跳下，或生命无忧，且可发现新机，有的屏障或真是万丈深渊，盲目跳入必当粉身碎骨。总之，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虚虚实实，稍有不慎则会命毙途中！
老妖一番讲述，我们个个惊出一身冷汗。
——此阵可有破解之法？
刘雅急迫问道。
——破此阵必须具备四个要素：第一，运气；第二，勇气；第三，坚毅之心；第四，机变与武艺。四要素并列，同等重要，缺一不可！
闻听此言，众人无不大惊。我仿佛已身临其境，险象环生，命悬一线。
众人都以惊恐、怀疑的眼神望着老妖，而我与老鬼眼里却只有惊恐，没有怀疑。因为老鬼与我同样明白，老妖这人平时话虽不多，但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一向掷地有声。尽管我们在怀疑老妖怎么对这一切知晓得无比清楚，但我们没有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我们相信老妖绝不是在危言耸听！
即便我们所有人都拥有勇气、坚毅之心，拥有机变与武艺，然则运气呢？
——这是一场赌博，而赌注则是我们的命啊！
老鬼惊呼道。
——你错了，这不是赌博，而是战斗！一场走出去的战斗！不战，则在困守中无聊老死！我们不是赌徒，而是斗士，赌徒输了，毫无价值；我们若败了，虽败犹荣！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句慷慨激昂的话竟是从刘雅这位文雅书生口中说出的。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有两条路，我不愿做赌徒，我愿做一名斗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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