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门口闲聊
这四五天，陆有过得自觉得很有意思。一开始，那三个小时涨一点的速度简直把人逼疯，只见杂物不见鱼，让陆有望鱼欲穿，虽然钓上来也只是两寸来长的小鱼，看上去没半两肉，但毕竟是鱼不是，最不济放锅里还能做个杂鱼饼呢。第一天过后，有了五个技能点打底的钓鱼技能明显给力起来，杂物越来越少，鱼越来越多，多到一上午就有一水桶满满的鱼，但陆有依然很惆怅，其中带白字的鱼太少了，少到成了珍稀动物。直到第三天，升到十点技能的钓鱼技能才开始发力，“新鲜的长嘴泥鳅”“新鲜的美味小鱼”频频上钩，这让前两天两三个小时开一次闪光灯的陆有泪流满面，差点没给接二连三出现的闪光灯给闪成孙猴子的酸风火眼。直到刚才不久，接二连三钓上美味小鱼，闪光灯却不再闪光，这让陆有意识到，钓鱼技能在这个地方已经升不动了。
陆有拉开技能面板，钓鱼升到75点了，烹饪已经升到了13点。
回头看到桶里的鱼，白字的和没字的鱼在桶里上下窜着，陆有志得意满。看看今天的收获，除掉白字鱼，应该能够卖上百来块吧。美味小鱼有二十多条，烹饪技能又可以上涨了。还有几十条长嘴泥鳅，不知道怎么处理，房间里的玻璃瓶可装不下了。
陆有收拾了一下，走出帐篷，花了点时间把帐篷也拆了。“嗬，可真沉。”陆有拎起桶蹒跚地往回走。可不是，背上背着个帐篷有两三公斤，还有个背包还有两三公斤，手上的桶鱼头攒动，加上水可得有四五十斤。
“幸好哥这两天恢复得挺好，要不然还不给整趴下呀！”陆有额上泌着微细的汗，一步一步挪进小区里。
“今天收获不错呀，不过我说陆有，你这是从哪儿钓的呀，全是小鱼。你看小区南门口，卖的都是一两斤的野生鲫鱼，你是不是没找准地方钓鱼呢？”门口的保安看见陆有晃进来，兴致勃勃地走上前，看了看桶里的鱼。“听他们说登湖那边都是野生鱼，还见过二三十斤的，你是不是去那里钓去，你看你这鱼，丢脸呀。”保安很自来熟，凑得更近了。
陆有抬头一看，“孙哥，好好看你的大门，别不懂装懂哈。哥这个鱼虽然小，但绝对是野生的，而且味道绝对比那些个鲫鱼好吃的。况且，钓小鱼比起钓大鱼来，技术难度嘛，你懂的。”
“哟嗬，几天没见，嘴皮子长利索了？你还以为哥真不会钓鱼呀，哥的水平你是没见过。你瞧你这鱼竿，哥有套渔具，新西兰进口的，鲨鱼咱都钓过。”孙保安歪了歪嘴，很臭屁的样子。“改天我带来你见识一下。”
“鲨鱼？好大口气。”边上经过的一个老头插嘴。
“老杨头，你今天没扔硬币吧？”孙保安揶揄道。
陆有回头一看，一个精瘦的老头，花白头发，看上去有六十开外的样子，裹着件黑色硬皮袄，拎着个桶，一副农民伯伯的打扮。
老杨头脸一红，涨粗了脖子，“我说小孙，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你瞧瞧，四斤大花鲢，还有这条，三斤多的鲫鱼，别扯老黄历。”老头走近陆有，看了看桶里的鱼，吓了一跳，“小伙子，这是你钓的？你这不是撒网捞的吧？”
“钓的钓的，全是小鱼，这不是在小区外的小池塘里钓的嘛，那里没大鱼。”陆有赶紧解释。
“这条一寸长的千年鱼也是钓的？”老头子指着桶里的鱼，一脸的迷糊。
千年鱼是一种小鱼品种，本地人叫它千年鱼，是指这种鱼长不大，长一千年也就一两寸长，基本上是钓不上来的，因为它不吃钩。HN一带喜欢用它做辣鱼干，配上酸菜一炒，就是一道下饭的好菜。蓉市这边倒从来没人去打这种鱼的主意，太小了，量少吃不上，量多……也没见过哪里会有这种鱼的聚集地。蓉市虽然叫做水乡，但主要是养螃蟹和蚌。蓉市的螃蟹全国知名，最有名的登湖螃蟹，年产也就三万斤左右，淘宝上每到秋季，铺天盖地的“登湖螃蟹”的线店，但蓉市人都知道，真正的登湖螃蟹除了往香港销售几千斤外，基本都特供到BJ、SH和几个省会城市去了，本地人都吃不上，网上卖的不过是在登湖里泡了一下水的“口水蟹”罢了。至于养蚌，蓉市的上高区建有全国第二大的珍珠市场，里面的货大部分都是本地提供的。
“嗯，钓的。”陆有老实地回答。
“嘶，不可能呀！这鱼怎么会上钩呢”老头子吸了口冷气，自言自语地说。“小伙子，有电话吗，改日我带你去登湖钓鱼，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本事。”
陆有觉得这老头挺有意思的，老小孩老小孩，说的就是这种人。“有的，您老贵姓，哦，杨，你的电话是……”
看着老头哼着小曲儿越走越远，“这老杨头是谁呀？”陆有回头问孙保安。
“你不认识？”孙保安疑惑的问。
“凭什么我要认识？”陆有也很疑惑。
“凭什么？他是前任新区教育局长呀，退下来几年了，他不是经常到你们学校……哦，新区三中去做调研的吗？”孙保安笑了笑，“这老头可有意思了，以前是个农村人，现在退休了，又恢复成了农村人的打扮，经常穿着老棉袄，老布鞋蹲在小区门口卖鱼，跟小媳妇争价钱争得面红耳赤的。他儿子实在受不了这么丢脸，特意掏钱找了人把他的鱼买下来。后来被他知道了，就在小区门口把他儿子训得下不了台。”
陆有张大了嘴，这个是杨局长？陆有记起来读高中时，有一个矍铄的老头穿着笔挺的西装，时不时出现在教室外面，有时还直接推门坐在后面听课，每到这时上课的老师就紧张得不得了。陆有知道肯定是个领导，没想到是教育局一把手。“这老头也太不搭了吧，跟我记忆中完全两样。你不说还真不知道。”
“不搭？你不知道，这老头子一辈子干的就是教书，脾气那叫一个犟，那叫一个直率。现在应该叫天真了。他刚退休那会，还想天天往学校跑，学校的领导是接待也不好，不接待也不好，接待吧，架不住他天天来，三中离这里近呀，出门就是；不接待吧，说你怠慢老领导。后来还是区人大的张主任拉他去钓鱼，他才消停下来。噢，张主任也住我们小区。”
“我说孙哥，你这耳目挺灵的呀，哪听到这么多消息的？”
“你别管我哪听来的。”孙哥摆了摆手，“跟你讲个老杨头的笑话。”
陆有觉得自己挺话痨的，不过自己的话痨是一个人跟自己叨叨，而这个孙哥可就是真正的话痨了。“什么笑话？”
“那老杨头不是跟张主任去钓鱼嘛，但起初根本不会钓，看张主任一会儿一条一会儿一条的，急得把自己的鱼食都试了一遍，可还是没鱼上钩，最后没办法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币，往水里一扔，说了一句话，你猜他说什么？”
“说什么了？”陆有好奇地问。
“鱼呀鱼，想吃什么自己买去吧。哈哈哈。”孙保安乐不可支地笑。
“这么有意思的老头，改天和他玩玩去。孙哥，我走了，不耽误你上班了。对了，有没有我的快递，医院寄来的，这两天该到了，说好一个星期的。”
“噢，差点忘了，叫住你就这事呢。”孙保安回身进了保安室，“我说陆有呀，你舅舅家不是有邮箱吗？怎么把地址写成东城苑东门传达室了，要不是我认识你，谁给你收哦。”孙保安递给陆有一个袋子。
“就是因为你们都认识我，我才写这个地址的，写家里的怕白天家里没人，再说塞邮箱里你看看塞得下吗？得，不废话了，走了哈，改天请你吃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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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李飞砖、ZAZK、只爱极品打赏。将五千多字的一章分成两章。明天周末更两到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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