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 拍摄现场的意外 一
A1拍摄现场的意外（一）
“请问，play－menu填好了没？沙藤小姐，请将菜单价目表送上来，以便做最后的确认。”
坐在镜子面前的女孩随之侧过头，拿起桌面上一张表单状的东西，微笑着交到年轻男子手中，轻声答道：“填好了，在这里。”
随着脑袋的转动，一头秀发不经意间闪耀出棕褐色的光芒，如轻漾马克杯所产生的咖啡觳纹。虽未看清全脸，但从侧面还有整体的轮廓可窥一斑，的确是非常漂亮。年轻男子一时间不免看得有些走神。
“OK，那么现在可以喝水准备了。拍摄预定半个钟头以后开始。”年轻男子回过神来，这样吩咐道。
“嗯。”女孩轻应了一声，转过头去重新盯着镜子。旁边有人赶忙递过一大杯温开水，浅白色的水杯上画着粉红色的hello－kitty的图案。女孩伸过手来，端起水杯咕噜咕噜一饮而尽。喝完水，仍旧注视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边，化妆师正站在身后忙着打理自己的秀发，像摆弄一件艺术品一样耐心梳理好每一个细微之处，尽量让秀发看起来略微卷烫又不失顺滑的自然。过了一会儿，又捡起梳妆台上的夹子小心翼翼卷起眼前的睫毛，拿睫毛膏在上面轻轻涂刷。
另一头，拿到价目表的年轻男子手捧表单走过了灯光师的旁边，走到另一边的沙发前，弯下腰，将表单递到了像马铃薯一样深陷沙发里面翘腿而坐身体发福的中年男人手里。
中年男人头也不抬，接过表单略微扫了一眼，手臂照旧垂在永远像喝饱了啤酒一样的大肚子面前。顺着大肚子的方向望过去，纸张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一排排的圆圈和叉叉图案，偶尔夹杂几个奇怪的三角符号。还没来得及看明白，胖男人已经随手将表单扔到一边，转过头来用类似鹅公嗓的口音发话：
“等下第一个场景，不要只顾着拍女演员，OK？让男艺人也尽量出镜，understand？Here，and－here，都要照顾到。”说着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和底下裤裆的位置。
摄影师停下手中的动作，点头应允。一面顺势用手指撩了撩自己飘逸蜷曲的黑色长发，接着又开始调试身前的三脚架和架上的摄像机。被烟草熏过的粗黄手指东拨拨西拨拨，检查用来录制的卡带。穿着黑色皮夹克，披着差不多及肩的卷发，脸上留着连腮的胡须，乍一看颇有街头艺术家的味道。
这时候另一头的女化妆师已经不知不觉画好了眉毛，开始用粉饼打理女孩的脸颊。原本白皙细腻的肌肤在淡红粉底的渲染之下更显滑嫩紧致，从镜子里头看去，仿佛一块温润无瑕的美玉，白里透红，吹弹可破，实是羡煞旁人。
房间里头大概六七个男人，一律是整齐的黑色着装，有条不紊地各自忙活。唯有梳妆台的那一角，因女孩身上的衣裙妆容连同桌上摆放的各式化妆品，靓丽缤纷，显得格外耀眼。
“阿浑，去叫Alex准备，再过20分钟我们就要action了。”胖导演抬起头来，朝身旁一直恭恭敬敬侍立的年轻男子吩咐道。
年轻男子得令，径直走出房间，咚咚咚地下了楼。下了楼，伸手敲了敲面前房间的房门。房门半虚掩着，并未上锁。
“阿力先生，川口导演让我通知您开始准备，大约20分钟之后正式录制。”
阿浑轻手推开房门，照本宣科地说着，一面悄悄往房间里的光亮处打量。
顺着房门的缝隙处看过去，只见一面巨大的透明的玻璃窗前边，恍惚站着一个人影。个头大约一米七五左右，肩膀瘦削，身形单薄。白色的日光从玻璃窗外面透射过来，明晃晃的有些刺眼，看不清那人的侧脸。窗帘被整个拉开，退缩在两旁，白色的窗帘布上依稀印着浅绿的花色和条纹。窗外的强烈光线把身影剪缩得略显狭窄，远远看起来像是一张薄薄的即将从光线里头飘落的纸片。
年轻男子揉揉被光线刺痛的双眼，正欲上前一步，纸片人已经转过身来，略微增加了剪切的厚度。
“知道了，其实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等下就来。”那人这样回答。
“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么，恭候大驾。”年轻男子俯下身顺势稍微鞠了个躬，慢慢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等房门合好了以后，纸片人拉上窗帘，向上稍微蹦了蹦，舒展了一圈胳膊，然后弯下腰挨着床沿坐下。拾起床单上的手机，调好闹钟，然后盘腿坐好，陷入沉思之中。如刚才所讲，准备确实已做得差不多：口早就漱过，体内多余的水分早已经排尽，而且自从早餐过后就不再喝水，以确保不会在拍摄的半途出现尿意。几分钟前刚刚洗了澡，而且是从头到脚极其认真地洗了一遍，以确保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可能的汗味。尤其是那里，关键部位，不但用力搓洗了好久，还特意翻开表皮，由内到外冲洗了好几遍，以避免残留任何一点尿液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底裤上已经喷上了淡淡的香水，水果味的，目的是增加女演员的好感度，使拍摄更为顺利。所有可能需要用到的器械，想必楼上都早已准备好，毋庸自己费心。至于唯一需要注意的手指，指甲都已经被自己仔细地修剪过了，确保不会划伤到女艺人凝脂一般的肌肤。尤其是右手的中指，作为十个指头里的重中之重，剪得更是仔细，不敢有丝毫马虎。
这样一一检查过之后，所有的事项都已经像往常一样准备妥当，目前唯一要做的，就是平心静气，让自己完全松弛下来。作为一个认真敬业的资深男演员，这些可以说都是每次录制前的必修课，绝不是随便客串出场的玩票者可以比拟。专业之处在于，自己不但需要保证身体的洁净，在整个录制过程中更是一心一意完全按章办事，绝不敢有丝毫别的想法。任何女艺人，在拍摄过后便绝无留恋，哪怕是最粗浅的友谊都没有。故而虽然这几年自己合作过的女演员成百上千，能记得住名字的却寥寥无几，更不用说私底下的联系。对于自己来说绝大多数的拍摄对象都是转瞬即忘，完全与过客无异，这不但是不得已的客观事实也是自己一贯以来秉持的原则。
之所以要坚守这样的信条，一方面自然是为了拍摄顺利进行。平心静气毫无爱欲之念，才可以让自己不动声色历久弥坚（这也算是这几年积累下来的不轻易外授的其中一个秘诀）。其二则可以说是出于所谓的职业道德。当然，所谓的道德，无非也还是掺杂着各种利害考量的因素在内。不论如何，正因为如此，自己在这一行的口碑才得以蒸蒸日上，领到的片酬也因此水涨船高，稳居业内前列。
最后一个目的，则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烦恼。尽可能地减少与外界的来往和联系，才能避免因复杂的人际关系而可能导致的困扰。总而言之，自己对任何事务的处理原则都是越简单越好，尽可能避免任何复杂化，要不是因为还需要活在社会里面赚钱养活自己，自己宁愿一个人搬到遥远的圣赫勒拿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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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来不及再想，一旁的手机闹铃已准时滴滴响起，打断了思路。他按掉闹铃下了床，穿上拖鞋，快步走出了房门。
吱吱吱上了楼。拖鞋的声音。
“哟，Alex，来得好，拍摄马上开始。”鹅公嗓的胖导演挺着大肚子笑眯眯走了过来，“怎么样，胳膊没事吧？确定不影响拍摄？”
自从上个月不慎拉伤手臂以来，自己已经将近两星期时间没参加演出了，也难怪导演质疑。
“没事的，肯定不影响。还好不是腰部扭伤。”阿力也笑着回答。也对，要是恰好扭伤了腰肢，就好比踢球的不幸撕裂了膝关节的十字韧带，想必相当长时间都不能上场。
导演也呵呵笑了两声，转身向梳妆台那边扬手招呼道：“喂，沙藤小姐，准备出场喽。”
听闻此言，化妆师赶忙又补了两下妆，然后扶着那个叫沙藤小姐的年轻女孩站了起来。叫阿力的男子一看到她的容貌，一向静如止水的心池竟也如被蜻蜓点过，不由掀起一丝波澜。确如天仙下凡一般，出类拔萃不同凡响。在身旁化妆师的陪衬之下，更是显得尤为青春靓丽光彩夺目。阿力一瞬间感觉仿佛置身于无边的夜色之中，抬眼望去，浩瀚无边夜空中一轮皎洁摄人心魄的明月。她略微看着自己微笑的时候，又仿佛穿行至夏季五月，坐在公园长椅上看杂草丛生的草地，刺眼阳光下一朵鲜花盛放得格外明艳动人。自己进入这一行三四年，合作过的女艺人里称得上漂亮的可谓也数不胜数，但如此靓丽漂亮的容颜仍不免让自己稍稍有些动心，不得不震慑于她的美貌。
阿力忙轻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脏的律动，在导演陪同下，微笑着走上前跟女演员握手致意。
“您好，Alex张，请多关照。”真实名字没必要说，说出来怕也不好。何况业内有人认识就行。
“这是我国眼下当红的演艺新星——沙藤梨奈小姐，才19岁。今天第一次下海拍片哟。”面前的漂亮小姐还未来得及答话，胖导演已抢先在一旁代为介绍。她只得抿嘴笑了笑，露出略微近似于羞涩的神情。阿力也跟着含糊回应了一声。他一向深居简出，少与人联系，思想早已落后于这个时代，当然不知道什么当红演艺新星。
这时两名身着黑衣的男性工作人员已经拉上了窗帘，再次整理了旁边的布幔，灯光已打开，照得旁边明晃晃亮堂堂，摄影师已在三脚架面前就位，照样的齐肩长发，络腮胡，黑皮衣，十足的艺术家风范。
“OK，下面开始拍摄今天第一个镜头。记住，沙藤小姐第一部作品，还没有解禁facial或者bukkake之类的哟。”
女孩闻言，不禁再次露出略微羞涩的微笑。但这一声令下却如一道救生符一般，让阿力从局促不安重获自由。一旦暴露在摄影机前，立马心无旁骛进入了工作状态。至于拍摄的流程自己早已烂熟于心，完全不用一丁点的犹豫和思考，如同一匹在外游荡多时的老马哪怕闭着双眼也能找到回家的路途。阿力坐在床前，手搂着沙藤小姐，手指在她的身上到处游移，一面闭着眼睛慢慢与她深吻。眼前漆黑漆黑的，仿佛于皓月当空之夜，行走在无边际的荒漠地带。月光是溶溶的朦朦的，荒漠也是柔柔的滑滑的，随地势起伏高低，被月色披上薄薄的白色的纱衣。纱衣底下，两座高耸的沙丘呈流线型并列展开，在月色笼罩底下显得尤为细腻可爱，浑圆的轮廓悄悄遮蔽了夜空月亮的视线。马儿缓步走上沙丘，步伐小心翼翼，生怕打扰了沙丘底下灵魂的安眠。月影从旁边照射过来，映出它缓缓孤独行走的行状。马儿上了沙坡，伸出粗糙的舌头，忘情地低头啃食起坡顶的水草，直至吃饱喝足，再往另一个沙丘上爬去……
沙藤梨奈小姐鼻间传来几声娇柔嘤咛，仿佛遥远绵长的叹息传来，日月在悄然间转换了彼此的位置。红日升起，沙丘慢慢热了起来，地表逐渐升温，最后竟一片滚烫。马儿知趣地下了沙坡，往底下那一片荒原走去。它悄悄穿过凹陷的沙坑，再往前走了几步，眼前是一片肥美广阔的草原。草丛柔软起伏，招呼着来往的过客。但这并非马儿所需，它盘桓了一阵，径直一路走向底下的峡谷。草丛变得稀疏，中间一条古老的河床，里面鹅卵石层层叠叠密布，渗透出细细的泉水。马儿俯下头仔细舔舐起泉眼，暂时缓解了口内的干渴。但它仍不满足，一路沿着溪流的踪迹寻找泉水的确切源头。终于它找到了源泉所在，是一处极为湿润的泥沼。马儿欢喜地奔进了泥沼之中，贪婪地低头舔舐起沼间的水分，直至被深深的泥沼所淹没吞食……
沙藤小姐身子蠕动了两下，再次嘤咛了几声，脸颊间一片潮红。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松开了紧抱自己脖颈的手臂，抬起头来望着阿力微笑。阿力不再迟疑，按部就班地站了起来，低头三两下麻利地脱去了腿间的长裤。沙藤小姐也红着脸爬起来，跪立到他的腰前，凑近鼻子仔细闻了闻底裤处的气味，然后微笑着搭上双手，放到他的腰间，缓缓将那件深灰色的棉质的底裤给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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