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几天过去,周权逐渐明白自己这是穿越了。不幸的是没有像梦想中那样回到汉唐盛世,而是来到了一个战火纷飞、生灵涂炭的世界,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的样子,就落到了一群疯狂的魔鬼手里。敌人威逼利诱,严刑拷打,各种招数用了一遍,一开始周权还想和他们理论一番,后来干脆一声不吭,任由他们折腾。
张站长是老牌特务,一只蚊子从面前飞过都能分出公母,怎会看不出周权是个冒牌货?可是,共党联络员马立明的一口咬定和这个年轻人从骨子里透出的坚韧,又让张正发心里那一丝侥幸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张站长把情报处长李默叫了过来,这几天的审讯一直都是他在负责。
“今天有没有什么进展?”张站长明知故问的说。
“这小子油盐不进,该上的手段我们都快用一遍了,死活不开口。”李默气急败坏的说。
“你看能不能换一种办法?”
“办法都用完了,根本没有什么效果。要不咱们重新再来一遍?”
“不。”站长摇了摇头,“咱们的刑具在共产党身上从来就没起到过作用,我是说换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请站长训示。”李默不知站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老虎凳、辣椒水、皮鞭、竹签、电椅子,各种刑罚都用完了,还能整出什么新花样来?
张正发在心里叹了口气,和何启峰比较起来,李默就是缺少那么一点灵性。特工要的是情报而不是人命,而这个李默却一贯本末倒置,抓不住重点。在他手上,弄死的共党倒是不少,得到的情报却没有多少。
“你过来。”张正发只有亲自面授机宜。
李默附耳上前,边听边点头说:“站长高明,属下这就去安排。”
周权终于从昏睡中醒来,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刺骨般的疼,试了几次,终于还是放弃了。
“哎!都是命呀!”他心里说,“他们煞费心机要找的这个老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投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一个人才可能真正去认识自己。周权出身卑微,家境贫困,为了改变生活,不惜抛家弃子到城市里打工,干的是最苦最累的活,挣不了几个钱不说,还要遭受城里人的白眼。几十年来,自己一直认为生活在一个不尽人意的环境里,可是和这个老刀比起来,这些算的了什么呢?
“吃饭了,吃饭了。”一个人打开大门走了进来,蹲在周权身边,用手推了推他说,“快起来,吃饭了。”
周权歪过脑袋看了看,一碟青菜,两只馒头,一碗菜汤,一点胃口也没有。
那人一边放下食物,一边在周权耳边轻声说:“今天的馒头不错,又香又甜,记得一定要吃完。”说完,提起食盒走了出去。
这人什么意思?周权脑海里立即浮现出谍战电影里地下党营救被捕同志的镜头,难道这馒头里隐藏着什么玄机?
他拿起一个馒头,轻轻掰开,什么也没有。再掰开另一个,里面果然有一个纸团。他轻轻把纸团展开,借着窗户里透进来的微弱的光线仔细观看,只见纸团上写着:“今晚午夜行动,做好准备。”
周权的心激动的像打鼓一样砰砰直跳,浑身上下顿时轻松了许多,伤口也不那么疼了。他三口两口吃光了手中的馒头,仍觉得没吃饱,对着门外大声喊道:“再来两个馒头,老子没吃饱。”
夜幕终于再一次笼罩住大地,牢房里漆黑一片。好不容易等到午夜,外面突然有了动静,几分钟之后,牢门从外面轻轻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闪了进来,拉起周权说道:“老刀同志,我是岭北县委的,快跟我走。”
周权努力想站起来,那人看来很急,一用力把他背在了身上,站起来就走。
走廊里的灯十分昏暗,但周权还是看到地上躺着两个人,像是看守,大门口桌子上还趴着一个,两只手耷拉在地上,看样子也是死了。
刚走出大门,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什么人!”
周权听到,身后传来了拉枪栓的声音,紧接着是尖锐的哨音和看守的喊声:“不好了,共党逃跑了!”
砰!砰!看守开枪了,子弹从周权头上飞过。
背着周权的人头也不回,一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一边用手里的短枪向身后射击。
“快来人呀!共党逃跑了!”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多,枪声也密集起来。这时,从对面巷子里又冲出几个人,看样子像是来接应的,手里的短枪一起开火,才把后面的人压了回去。几个人边打边撤,终于成功上了一辆卡车,摆脱了追击。
夜半的枪声把小小的岭北搅得彻夜不眠,中村司令官从被窝里一骨碌坐了起来,大声喊道:“哪里打枪?!”
卫兵慌忙进来报告:“听声音像是城北方向。”
中村急忙穿上衣服,一边向外走,一边命令道:“快去查清楚,马上向我报告!”
中村前脚刚到司令部,皇协军团长李景明后脚也就到了。李景明是土生土长岭北人,以前是国民党岭北县保安团团长,鬼子进攻岭北,这小子并没有带着队伍跟着国军逃跑,而是打开城门,把鬼子接进了城,摇身一变,又成了皇协军的团长。
“李桑,哪里在打枪?”中村问。
“报告中村太君,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听动静像是城北一带。”
“嗯。”中村满意的说,“赶快查清楚。战地考察团这两天就到,防止游击队的土八路捣乱。”
“哈伊,哈伊。”李景明点着头说。
两个人正说着,夜袭队队长何怀水也来到了。提起这个何队长,岭北老百姓恨的咬牙切齿,过去干警察局长的时候,在岭北就干了很多坏事,背地里老百姓都叫他何坏水。鬼子来了之后,他当了夜袭队队长,更是坏事做绝,还善于嫁祸于人,最常干的就是冒充八路军游击队杀害民主进步人士和革命群众,冒充不了八路的,就打着李景明的旗号,因此李景明对他也是恨之入骨。
“报告太君,刚才打枪在城北太平街一带,我的人已经赶过去了。”
“何队长,辛苦了。”中村说,“什么人打枪,弄清楚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不过,绝对不是游击队的土八路。”
“哦?那会是什么人?”中村喃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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