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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县委书记齐明硕坐在车里焦急的等待着,旅客开始陆续出站,始终没有见到马立明出来。直到出站口的大门即将关起,才看见副书记丁连山匆匆走了过来。

        老丁拉开车门坐进车里,没等老齐开口就紧张的说:“出事了!”

        即使老丁不说这句话,他的表情也已清楚的告诉大家,特派员出了问题。但老齐还是问了一声:“特派员呢?”

        “快开车,马上离开这里。”老丁说。

        汽车本来就没有熄火,司机一脚油门,车子快速离开车站。

        张冲丢了行李,心里很不是滋味,垂头丧气下了火车,准备到车站派出所报案,让警察帮忙找一下。可是,一下火车,他就仿佛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这里真的是岭北火车站吗?年初的时候,他还从这里登上火车出去打工,在他的印象里,岭北站虽然破旧,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个样子。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下错了地方,可站牌上分明写着“岭北站”三个大字,“岭”字虽是繁体,但也还能认得。

        张冲正在踌躇张望之际,一个人从后面匆匆赶来,不由分说拉着他就走。张冲扭头一看,原来是陈志远,他惊奇的说:“兄弟,你怎么也……”

        “出去再说。”陈志远紧紧挽着张冲的胳膊,一个劲往外走。

        两个人匆匆出了车站,又向前走了几百米,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陈志远才松开张冲,如释重负的说:“好了,这下安全了。”

        “兄弟,你,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张冲问道。

        陈志远一时语塞,原本是一个人的演出,凭空又多出两个演员,其中一个还没下车就被人抓走了,另一个还不知自己已经身处险境,这算是哪一出呢?

        “别问这么多了,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唉,兄弟,你没觉得这里有点奇怪吗?”张冲根本不能理解陈志远的焦急,继续指指点点的说,“你看,出站口那里,站着的那几个,手里端着枪,打扮的跟日本鬼子似的,干嘛呢?看起来怪怪的。”

        “呵呵,也许是演戏吧。”陈志远说。从和平年代穿越到抗日前线,陈志远更加深了对戏剧人生的理解。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不论你愿不愿意,剧情都在不断的发展着,演不演的好全在个人一念之间。我们在评价历史的时候,在对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时候,是否会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假如是我,我会怎么做?过去的历史无法改写,穿越的历史同样不存在选择。这也许就是历史赋予他的使命吧,陈志远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乖乖,有模有样的,搞的跟真的样。”张冲说。

        “呵呵,别看了,快走吧。”陈志远说。

        “好,好,走。”张冲一边往前走,一边还不住回头张望着。

        在这个小站下车的人本来就不多,夜色中,人们匆匆离开,站台上很快就空空如也。

        陈志远拉着张冲在夜色中又向前走了一段,张冲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公交车没有,出租车没有,就连人力三轮也不见踪影。以往这个点,正是三轮车的黄金季节,一天二十四小时,只要有火车进站,三轮车夫们早就把出站口围个里三层外三层,今天这是怎么了?还有就是脚下这条路,那是前几年刚修的沥青路面,现在成了普通公路,路面高低不平,大小不一的石子硌的脚生疼。路边的那些建筑和小摊点也不见了,周围一片荒凉。也许又要搞开发了吧?张冲实在猜不透个中缘由,只能这样想。

        不觉间,两个人来到一处三岔路口,一边通往县城,一边通往乡下。张冲停下脚步说:“兄弟,这一路我也没问,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我,我随便。”陈志远这才意识到,茫茫天地之间,竟无自己立足之地。到哪里去?和什么人联系?来的时候没人给他明确的答案,但肩负的使命告诉他,哪里有鬼子,他就到哪里去。

        “呵呵,有意思,你们这些大学生和俺农民工还真不一样,一到过年俺就想着回家,你们可好,到处乱溜达。要不你跟我回家过年算了,我们家虽说在农村,但也山清水秀的,很多城里人都爱去。”张冲说。

        “这,这样方便吗?”

        “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嫂子不是小气人,你去了她肯定高兴。”张冲说完,拉起陈志远的手就往前走。陈志远觉得自己的手好像被一把铁钳子钳住一般。自己虽说也是个军校生,可和这个整天和机器打交道的农民工比起来,力量不知要小多少倍。

        二人没有停留,趁着夜色大步流星,走了大约一两个钟头,才来到张冲所在的村子。走到村口,陈志远停了下来。

        “大哥,咱走了一路了,坐下来歇歇吧。”陈志远指着路旁一块大青石说。

        “马上就到家了,在这里歇什么,咱还是回家再说吧,让你嫂子弄两个小菜,咱兄弟俩也暖暖身子。”

        “半夜三更的,别影响嫂子休息。还是在这里歇歇脚,等天亮了再回去。”陈志远坚持着,一屁股坐到大青石上。

        “没事的,这老娘们知道这几天我要回来。再说了,这天寒地冻的,别把你冻坏了。”张冲说。

        “不要紧,大哥,我没这么娇气。”陈志远把身子向一边挪了挪,“你也坐下来歇歇吧,这一路翻山越岭的,我可是走不动了。”

        “哈……哈……”张冲爽朗的笑了起来,“那好吧,那大哥就陪你在这唠唠嗑。你小子还不错,像个当兵的材料。这一路我故意走的很快,就是要考考你的体力,还行,要是在平原地带,说不定还真比不过你,要知道,哥哥我可是从小在这山里长大的。”

        “和大哥比起来,还真是有点差距。惭愧,惭愧。”陈志远也笑了起来。

        张冲摩挲着大青石,光滑润泽,只是有点凉。像每一个久别故乡的人一样,家乡的一草一木都让人觉得亲切,都能引发一连串的遐想和追忆。

        “俺们村叫三张村,又叫笆斗张家。据老年人说,早年在这里居住的是姓张的弟兄三人,靠编制笆斗谋生。笆斗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用杞柳编制成的像水桶一样的东西,不过要大些,肚子有点鼓。”张冲向陈志远介绍着。

        陈志远哪有心思听张冲说这些,他心里翻来覆去的思考着,该怎么和这个热情直爽的农民工解释这个像天方夜谭一样的怪事,他几乎可以想象,当这个朴素的像大地一样的人知晓真相后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唉,兄弟,你在听吗?”

        “哦,我听着呢。你们村人人都会编,编那个什么?”

        “笆斗。”

        “对,笆斗。大哥你会编吗?”

        “我,我不会,现在没人用这个东西了,不过我娘和我大哥他们都会。”张冲忽然觉得有点尴尬,这个本村传统的手艺自己怎么就不会呢?我还是这个村子的人吗?

        “我家就住在村口,回到村里,很多人都要叫我一声爷爷,还有叫太爷的,呵呵,有趣吧?……”张冲饶有兴致的说着,陈志远有时随口应付一两句。

        不觉之间,东方的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天已渐渐亮了。张冲从大青石上站起来,向村子里指点着说:“站在这块大石头上,就可以看见我家的房子。去年刚翻盖的,二层小楼,不比城里的别墅差,花了大概不到二十万。”

        突然,他叫了起来,“兄弟你快看,那边也有一队鬼子兵,他们是要到俺们村拍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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