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苦出胆汁来的日子还在后头
“嗯！有什么要我帮忙么？”
林若棠柔声道。
“离春日宴还有些日子呢，没什么好忙的，就是这次春日宴接的有点大，是宫里面的关系，所以对人员把控上，有点严格。你从盛家出来，是不是还没立户，若是没立户，那就算黑户，得赶紧想个办法，把户口挂靠一下才好。”
“要不，你就挂我后面吧，刚好我立的是女户，你就以我妹妹的名义入我户下。这样一来，你也省了一笔开支。”
赵春娘本是城郊王员外的长媳，刚嫁过去没三年，相公便因为意外死了。
而她娘家爹娘也早在她嫁过去的第一年就相继去世。
娘家哥嫂收了王员外的钱，想让她接着嫁给相公弟弟，赵春娘不肯，便将她关在房里饿了三天三夜想要逼她就范。
幸而有一个忠义的小丫鬟，感念赵春娘曾仗义疏财救了自己重病的娘亲，便冒死告官。
当时京兆衙门还不肯管这件事。
林若棠听闻，便劝告刚当上巡城御史的盛宴带人上门，救了赵春娘。
赵春娘这才能以寡妇身份，和婆家分家，自立门户。
“不必，我准备这两日便拿着和离书去户部衙门开个女子户。”
“可开女子户，要纳税银十万，你不是外面还欠着银子，你哪……”
林若棠按住赵春娘的手背，轻轻拍了拍。
赵春娘眼睫一抖，便反应了过来。
她轻笑着摇了摇头：“是了，你既要和离，怎会不给自己留后路，你啊，亏得我那么担心你，你是丝毫没将我当姐妹啊，什么都不与我说。”
“春娘，不是我不与你说。是民不与官斗，更何况你是以商立命，盛家好歹是侯府，若是让他们得知，你参与了我和离的事情，于你不好。”林若棠柔声解释着。
“我明白，我逗你呢。我这是知道你没事，我开心。只是……侯爷，哎！真没想到，当初他那样助我，我还庆幸你得了一个好郎君，结果这才没几年……哎！“
赵春娘叹息连连。
林若棠的脸上却始终噙着笑意。
“都过去了，日子要往前过。我与盛晏的事情，都过去了，今后我用心经营，在这上京，也是能过好的。”
赵春娘皱眉：“我自然知道你是必能过好的，我就是心力不舒服，你这些年为盛家付出了多少，我是看在眼里的，前些年盛家说是侯爷，可都穷成什么样了，盛晏审我案子的时候，身上穿的还是粗布，这些年全是顶尖的蜀锦、苏绣。可你辛辛苦苦的，到头来让那林如月摘了果子！”
说到这里，赵春娘还气的啐了一口。
林若棠：“摘便摘吧，只是这果子未必就是甜的。”
赵春娘：“你说的对！那盛宴能为了林如月负你，便能为别个女人负她。还有你那婆母，瞧着是个好相处的，实际上是个磋磨人的。这果子，她嚼在嘴里，叫她苦出胆汁来的日子，还在后头！”
“正是如此。”林若棠笑了笑。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闲话，林若棠便拿出了自己做的春日宴策划书，递给了赵春娘。
赵春娘接过来，一一翻看着，大到需要准备的桌椅板凳，小到杯托茶盏，事无巨细写的清清楚楚。
她惊奇的看着：“这东西好，难怪你生意做的好，竟在事情还没办之前，就写出了一本册子备着，有这东西在手，到时候就不怕出纰漏了。”
“这是我娘亲从前教我的，她说做事要做好计划，做起来才能胸有成竹。”
“你娘亲也是个奇人。”
赵春娘感慨。
-
春日宴的事情定下来后。
淑妃便调了身边的女官芳若姑姑来盛家。
人还没到，消息先到。
赵嬷嬷慌张的从外面跑进来。
秦氏不满道：“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
“老夫人，不好了。宫里要来人了，听说是前两日夫人回了趟林家， 让林老爷进宫到淑妃跟前请旨，要了春日宴的主办权。”
“淑妃跟前的芳若姑姑被指来侯府，协理夫人主办，这会在来的路上了。”
赵嬷嬷一口气道。
“什么？”
秦氏皱眉。
“好个林如月还真够有本事的！居然还敢从宫中请人来！不过，也算是好事，若是她能将春日宴办的妥妥帖帖，也是我们侯府的面子。”
“到时候宴席上再让钰婉在那些贵妇面前露露脸，说不定还有能相中的。”
赵嬷嬷：“老夫人说的是，老奴只是担心，夫人想要借着办春日野，跟老夫人要库房钥匙。”
“你说的对，我得好好想想。”
秦氏抬手揉了揉眉心。
半个时辰后。
一顶轿子自盛家正门抬入，落在主厅外。
小丫鬟掀开了轿帘，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身着低调但奢华的衣裳从里面走出来，表情肃穆。
朝着主厅走去。
盛晏并林如月从里面迎出来。
盛晏面上带笑道 ：“姑姑能代淑妃娘娘大驾光临，真是令本候这侯府都蓬荜生辉啊！”
他这声音刻意吼的大。
坐在主厅侧坐等候的秦氏听在耳里，明白这是她的好儿子在敲打自己。
芳若姑姑是代表淑妃来的。
若是芳若姑姑说什么，她反驳了、拒绝了，便是在反驳、拒绝淑妃。
秦氏冷笑一声，也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姑姑里面请。”
芳若姑姑看了一眼秦氏，又看了一眼盛晏，最后目光落在了林如月身上。
林如月朝她使了使眼色。
芳若姑姑当做没看见似得，直接走了进去。
林如月一恼。
秦氏嘲讽的看了一眼林如月。
蠢货，宫里面出来的人，喜怒不形于色，怎么可能当着人面，就和你挤眉弄眼。
秦氏跟在芳若姑姑身后，朝着里面走去。
林如月回瞪了一眼秦氏，然后委屈的看向盛晏。
盛晏拍了拍林如月的后背，让她稍安勿躁。
秦氏、盛晏引着芳若姑姑坐下。
芳若姑姑朝着几人浅浅一笑。
“侯爷，老夫人，夫人，诸位不必拘谨，但也仅是个六品女官，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况且，这次协助举办春日宴，只怕是要在盛家住上些时日，一直这么拘谨着也不好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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