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这种情感名为自私
经过一天的清剿，村子当中的尸体已经堆积成山，绝大部分都是尸鬼的，也有少部分人类的。
夜晚降临，尸鬼的搜寻工作变得越发困难，不过好在尸鬼的清剿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只剩下几只漏网之鱼。
封堵道路，架设灯光，整个村子都被村民们围地水泄不通，誓要将尸鬼消灭干净。
白惠惠将姜晓雪安顿好，在太阳快要升起的时候躲入山中，靠着用泥土掩埋身体得以侥幸逃脱村民的搜查。
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即便如此，她还是想要活下去，离开村子，去亲眼见证一下那个梦想中的城市。
白惠惠小心翼翼地来到主干道，只要穿过这里，就可以逃往村外。
看着主干道上不断巡视的人群，白惠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黑夜是她的保护色，只要等对方放松警惕，偷偷溜过去就好。
这一等，便等到半夜三点。
村民们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此刻也是非常疲倦，监视工作越发松懈。
白惠惠瞅准机会，偷偷绕过人群，向外走去。
就在即将走远的时候，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白惠惠当场愣在原地。
转身看去，那是她的母亲，那个就算对她进行说教也不忘关心她的人......
清剿尸鬼的工作，基本上是由男人担任，而女人则是负责一些后勤，白惠惠的母亲就是过来给村民送夜宵的。
看见吃的，村民们也都精神了许多。其中一个村民在咬下一口手中饭团的时候，不经意间朝主干道外面看去，隐约间似乎看见一个人影。
「喂！那边是不是有个人影？」
其他人疑惑地将灯光朝男人指的方向照去，发现确实有一个人。
在刺眼的灯光照射下，白惠惠回过神来，意识到被发现，白惠惠全力奔跑起来。
以尸鬼的体力，夜晚的优势，人类应该很难追上。
但是，如今已经不是依靠脚力的时代......
随着一道强烈的汽车灯光逼近，白惠惠整个身体都被撞飞出去，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随后重重地摔落在十几米开外的地面上。
白惠惠的身体变得扭曲，四肢不自然地伸展，一头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散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鲜血不断渗出，将地面染红。
车上的村民赶到白惠惠身边，见其惨状，显然已经不需要动手制伏。
不一会儿，其余村民带着工具赶来，看清女孩的模样后，一个村民说道：
「这不是小惠吗？」
刚准备离开人群，不想亲眼看见血腥场面的母亲，在听说是自己的女儿后，满脸震惊地来到白慧慧身边。
在家中望着村民们从其他地方搬运过来的尸体，母亲一直在内心当中祈祷，那些尸体当中没有自己的女儿。
那个天天嚷嚷着要买漂亮衣服、去往大城市的女儿，总是会在家里抱怨，村子这不好那不好，偶尔也会说一些让她厌烦的话语。
但当她做饭切到手指的时候，这个有些毒舌的女儿，比任何人都要慌乱，看着女儿焦急寻找创口贴的样子，她总是会忍不住的微笑。
不过是一个小伤口而已，何必慌乱成这样。
一点也不痛的，她只能这样安慰女儿。但女儿每次听见她这么说，都会把她责骂一顿。
她一直都记得，这个傻女儿在小时候，总是会跑到她的床上睡觉，在她准备休息的时候，女儿便会将她暖好的位置让出来给她。
她一直觉得，上天赐予她这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在女儿去世的那一天，是她人生最黑暗、最痛苦的一天。
听说尸体会复活的时候，她也抱有期待，女儿能够复活。
可当她看见村民用木钉刺穿复活者胸膛的时候，她又希望女儿能够一直长眠，她不想让女儿感受到这份痛苦。
可上天好像不想如她的愿，此时躺在地上的，除了她的女儿，还能是谁！
眼看村民手中的榔头就要落在女孩身上，母亲爆发出此生最大的力量，扑到女儿身上，将女儿护在身下，榔头贯穿母亲的胸膛。
「妈...妈妈......」
看清保护自己的人，白惠惠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木钉穿透，是那般疼痛。
「小...惠...走......」
母亲的身躯沉重的压下，此时的白惠惠感觉什么都无所谓了，逃走也好，活着也是......
————
李芳有一个很爱她的丈夫，他们一起生有三个孩子，父母平时也都温柔和善，那是一个非常幸福的七口之家。
她本以为幸福会这样一直延续下去，可从年前开始，她的家人就一个接一个的死亡，先是父母...然后是丈夫...最后是孩子......
最终，曾经热闹的的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崩溃了......
在听说这一切的元凶是复活尸后，得知复活尸会藏在山中的屋子，李芳拎着汽油来到山中。
汽油洒下，李芳跟着屋子化作黑夜的光芒。
冬季末至春季初，正是天成最为干燥的时间，熊熊烈火点燃了整个山林，以无法阻挡之势，扑向村子。
尽管村民们想要挽救，仍然无济于事。
沙子感受到黑夜的到来，从地下室走出，洋房已经被砸的破败不堪，一个人也没有。
来到屋外，映入眼中的是足以照亮天际的火焰，以及村中堆积成山的尸体。
那些，都是她的同伴......
恍惚之间沙子来到村子外围，凭借超强的视力，沙子在尸堆当中看见了丹尼。
丹尼死了...玛琳也是...直也和纱音同样离她而去......
往日的时光历历在目，所有的一切都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化为乌有。
凭借她D级尸鬼的实力，趁着夜色，想要逃出去或许并不困难。
可逃出去之后呢？又要继续一个人，孤独地活在阴影当中吗？
失去——得到——再失去，这一刻，沙子感觉累了，浑浑噩噩地朝着寺庙走去。
这一幕刚好被从寺庙下来躲避火灾的住持看见，于是住持将这件事告诉了松老板。松老板得知这件事后，也是朝着寺庙赶去。
沙子来到寺庙，火焰已经将寺庙包裹，但她还是不管不顾地走进神堂，跪倒在神像面前，痛苦地说道：
「神明大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夺走我的一切...我也不是情愿当敌人的，你为什么毫不饶恕...为什么......」
「找到你了！小鬼！」
背后粗犷的声音传来，沙子转身看去，是那个如山一般壮硕的男人——松老板。
对方手中拿着的木钉，让沙子感到无比害怕。
她不想被木钉贯穿胸膛而死去，真要让她选择一种死法的话，她想再看一眼那已经快要忘记的光明。
眼看松老板逼向自己，沙子起身想要逃离，却被松老板扔出的锤子砸中后背，跌倒在地上，那力量之大，竟直接将她的脊椎砸断。
而松老板看着地上想要爬出寺庙的沙子，内心感觉无比快意，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像小动物一样逃窜的少女，害怕的神态让他感觉非常不错。
以前在军队的时候，每次训练他都会暴揍对手一顿，看着对方害怕的模样，听着对方求饶的声音，一切都让他感觉无比愉悦。
最终在一次训练时，他将对手打成重伤，听说这辈子都很难苏醒，于是...他被军队开除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似乎找回了曾经的愉悦。
松老板将沙子抓起，拍在墙上，任凭沙子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开。
同样是D级异能，沙子的力量在松老板面前显得弱不可言。
松老板抽出两根细木钉，刺穿沙子的手掌，将她挂在墙上，听着沙子痛苦的哀嚎，就像是一件艺术品。
在巨大的痛苦之下，沙子哀声求饶道：
「求求你，别这样...住手......」
「嘿嘿嘿，你害怕木钉吗？害怕被这东西刺穿心脏？」
松老板说着再次抽出一根木钉，在沙子面前划来划去。
在恐惧的驱使之下，沙子挣扎着想要从墙上下来，却被松老板一拳砸在腹部，一口鲜血从沙子口中涌出。
松老板则是笑道：
「不要动来动去的！不过话虽这么说，猎物的抵抗才是让人愉快的，把那为了逃生而做出的无谓的努力践踏在脚下更是愉快。
不过我可是人类，总是有些恻隐之心的，让你如此害怕真是太可怜了，这样如何？我把这个插进去是不是就不会感到害怕了？」
松老板说着再次用两根木钉贯穿沙子的小腿。
「啊——！」
「哈~哈~哈~」
痛苦的哀嚎混合着放肆的笑声传荡在整个寺庙当中。
站在门外，目睹一切的祁攸，听着这一声声哀嚎，想要下定某种决心。
本来只是想在暗中观察沙子，见证沙子的结局，可没想到让他看见，是如此残酷的一幕。
回想起最近的种种，和沙子在这里敞开心胸的交谈，沙子的过往，以及直也和丹尼对沙子的敬爱。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想消灭沙子的呢？可即便自己不想让沙子死去，作为人类二十多年的道德还是告诉他，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所以他才想作为一个旁观者，不插手沙子的结局，想要解决直也和纱音，也是想创造一个较为公平的局面。
猎人也要有被猎物反击的风险才对。
可此时的祁攸，听着神堂里面的动静，木钉刺入沙子身体的声音无比清晰。
悲鸣混合着欢笑，宛如一首地狱的挽歌。
这让祁攸再次开始询问自己的内心，他想要的结局到底是什么......
在松老板的不断摧残下，沙子浑身上下已经鲜血淋淋。
浓烈的血腥味传到祁攸的鼻子当中，这一刻，所有的情绪都被他给斩断！
在松老板准备再次将一根木钉刺入沙子的身体时，祁攸从墙后走出，伸手从木门上掰下一根木刺，朝松老板的背部投掷而去。
被木刺扎入背部，疼痛之下松老板转过身来，发现了站在门口的祁攸。
「你这个家伙！」
松老板怒吼着扑向祁攸，就在他的大手即将抓住祁攸的时候，他的双手突然脱离身体，掠过头顶，向后飞去。
不知何时，祁攸的手中已经多出一柄血刃。
不顾松老板的哀嚎，祁攸一剑挥出，松老板尸首分离。
祁攸来到沙子身边，将沙子放下，轻声道：
「站起来，沙子...不快点离开的话，火就要烧到这里了。」
对此，沙子只是一边落泪一边说道：
「我不会走的，祁攸先生，我想把这里作为我的归宿，终于下定决心，决定解决自己......」
「......吸我的血吧！沙子！」
「诶？」
「真祖的鲜血是否有效，来试试吧！如果能够将你转化为死徒，你就继续活下去，如果没有效果，那就埋葬在这里！」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想想你的父母，想想直也他们，他们都不希望你像现在这样。」
随着沙子的獠牙刺入祁攸的手臂，除了鲜血之外，祁攸还感觉失去了什么，或许这就是沙子所说的灵魂。
熊熊燃烧的烈火，仿佛要吞噬一切，祁攸与端木宫枫驾驶着汽车驶向村外，路上的障碍已经被村民清除，因为村民们也在逃往村外。
当然，就算没有清除，对祁攸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困难。
后排座位上，沙子躺在纱音的腿上，沉沉睡去。
一个人无法进行二次转化，只是祁攸根据从南宫月那里知道的信息独自推测的，事实上转化意外的顺利。
在这寂静而又狭小的空间内，祁攸宛如自言自语般说道：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大叔你说什么？」
「我说...为什么我最后会选择救下沙子，是因为同情么......」
「不，我觉得并不是因为同情。」
「那端木你认为是因为什么？」
「因为自私！」
「......」
「即使身边的人犯了错，只要没有伤害到自己或者自己亲近之人，就不想让对方受到太过严厉的惩罚，这是人内心当中最为纯粹的情感——自私！」
「是么，原来是这样，这种自私的做法一定让你很讨厌吧......」
「大叔不要这样自以为是......」
要说自私，她何尝又没有呢，端木宫枫瞥向后座，除了沙子和纱音外，还有白慧慧坐在那里。
（PS：磨磨唧唧也是写完这个小篇章了，作者水平有限，改编地比较拉胯，如果有原作粉丝希望不要介意...马上到春节了，作者准备回老家，接下来应该会断更一个月左右，如果真有读者看到这里，我说一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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