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百口莫辩
郭子雄和关云胜从后山回来，闲着没事，摆开象棋盘，郭子雄掷黑棋，关云胜掷红棋，两人楚河汉界，杀将起来。郭子雄心不在焉，走错一步，关云胜一个翻山炮，打掉郭子雄的车，大声笑道，“哈哈，这次你还不认输，两个车、一匹马和一个炮，对你一个车和一个炮，主将实力悬殊，高低立判，终于可以在你手里赢一盘了。”
就在这时，拐子走进来，“报告大、大当家，有、有好消息。”
关云胜一挥手，“闭嘴，天大的事都给我闭嘴。老郭，快点，快走，胜利真是来之不易啊。”
拐子眼斜，并没有看到关云胜的表情，继续说道：“大、大哥，真是急、急……”
关云胜大怒，将手中三寸见方的木制棋子撇向拐子，“咣、咣”两声，两颗棋子分别打在拐子的右肩和额头上，拐子惨叫一声，用手捂着额头，鲜血顿时从拐子的指缝里流出来。拐子晃了两晃，稳住身子。
关云胜大骂：“狗东西，让你闭嘴，还敢打扰老子下棋，滚。”
拐子左右为难，愣在原地，关云胜嚯的站起身，伸手从羊皮枪套里往外掏枪。
郭子雄站起身拦住关云胜，“好了，大哥，我认输了。拐子冒犯一定是有什么事，问清楚了再怪罪不迟。”
郭子雄走到拐子身边，问拐子，“有什么事快说吧，别等到脑袋都没有了，冤不冤？不长眼的东西。”
拐子被打伤，说话反而顺溜了，“三当家带人下了山，让我转告大哥，狗官马上就要经过陈桥了，还带了一大批家当。”
关云胜大吼，“胡闹。”狠狠把手中黑棋砸在地上，棋子“梆梆梆”滚到拐子脚边，拐子缩了缩身子，头压的更低。
郭子雄和关云胜商量好，由郭子雄先带突击小队下山，前去护航，防止意外发生，关云胜则召集黑云寨的其余兄弟，随后接应。
郭子雄的突击小队赶到陈桥，武奎带的四百人已经和巡捕各据一方，打的是如火如荼。郭子雄命令突击小队分散开，隐藏在各自的阻击位置上，专门找巡捕中当官的招呼。
武奎带来的人一半多都是为了壮声势，只有不到一百人有枪在手，子弹也非常有限，他们平时缺少实弹训练，很多人听到枪响，都会尿裤子。巡捕正巧相反，二百条枪，人各一支，整天摸着枪杆子。双方一个照面，武奎的队伍就少了一半，剩余人被围在陈桥边干涸的河道里，要不是武奎手中有权魏良，蔡国义有所顾忌，武奎的队伍早已被全歼了。
梁虎的枪法很准，武奎刚从权魏良身后探出头，左臂就被梁虎射出的子弹划出一道三分深的血痕，不过梁虎毫无防备，也被郭子雄一枪打中右臂，子弹贯穿，蔡国义的神枪手算是退居二线了。
郭子雄的枪声一起，巡捕中又有六人倒下。郭子雄暗叫：“坏了，忘了叮嘱他们，这下底细全都暴露了。”
蔡国义何等狡猾，对身后的巡捕喊道，“不用担心，他们只有七个人，跟我冲过去，杀了他们为兄弟们报仇，谁抓住那个带头的，赏大洋五百。”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巡捕分为两队，向黑云寨左右两翼移动，企图包围武奎他们。
人杀红了眼，比野兽更血腥，更残暴。郭子雄的突击小队已经无法起到震慑作用，充其量只是多杀几个巡捕。
眼看包围圈就要形成，关云胜带着其余人赶到。武奎信心大增，带手下和关云胜汇合。双方势均力敌，一方人多，一方枪足，形成对峙局面。
就在这时，刘剑飞开车赶到，程琳一下车，站在桥上，拿起相机对着蔡国义就是一阵特写组合。蔡国义用枪一指：“不准乱拍，快点毁掉底片，否则毙了你。”
刘剑飞和程琳下了桥，走到蔡国义面前，掏出了采访证。
蔡国义看一眼，皱下眉头，“哦，程记者，我说怎么这么眼熟，新闻界异军突起的绝色大美女，蔡某早想登门拜访，不想今日在这个场合相识，真是有失雅兴。程记者还是请回，蔡某改日再会。”
程琳娇笑一声，“蔡局长真是客气，能认识蔡局长是程琳的福气。今天来，主要是想给蔡局长还有新来的权专员拍个特写，弘扬国威，传递正能量。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情况有点复杂？”
“程小姐果真慧眼，权专员现在被黑云寨的土匪扣留。我们已经和土匪激战多时，杀死众多土匪。剩余土匪苟延残喘，用权专员的生命威胁，双方陷入对峙，不过你放心，他们坚持不了多久。”蔡国义看到程琳听得入神，丰满的胸脯挺拔起伏，身上散发出迷人的香气，说的更加卖力，神乎其技。
刘剑飞暗骂蔡国义老色狼，也气程琳什么人都招惹。气过之后想想，又自嘲一笑，“刘剑飞啊，刘剑飞，你生哪门子气。”
刘剑飞观察了一下形势，蔡国义这个老贼还是说了一句实话：这样拖下去，黑云寨的弟兄真的坚持不了多久，必须速战速决。
刘剑飞站出来，对蔡国义说：“蔡局长，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可以救出权专员，不过权专员的财物，是没办法带走。”
蔡国义早就看到了刘剑飞，不过现在不是斗法的时候，就没搭理刘剑飞，想不到这时候他出来献计，蔡国义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你可以救权专员，我凭什么相信你？这些土匪坚持不了多久，不用刘少爷操心。”蔡国义眼皮抬都没抬，不是顾忌程琳的感受，早就恶语相向了。
刘剑飞冷笑一声，说道：“那就等着土匪撕票，蔡局长去找上级解释权专员的死因吧。刘某是真的想帮蔡局长，当然我也有私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救了权专员，对我们刘家也有帮助，刘家一定会感激蔡局长。一举两得的事，我想蔡局长不妨听听。”
程琳饶有兴致的听着，蔡国义也担心土匪撕票，这些土匪，杀人不眨眼，可是什么事也干得出来。蔡国义干咳两声，问道：“好吧，那就听刘少爷高教？”
“不敢当，待会我会去和黑云寨领头的商量，用自己去换回权专员，你必须答应我，依计行事，保证万无一失。”
程琳容颜大变，还没来得及阻止，刘剑飞不等蔡国义同意，大踏步走到对峙场地中央。蔡国义把程琳拉回身后，“程小姐稍安勿躁，不要冲动，否则权专员和刘少爷谁也活不成。”
程琳眼神空洞，不断在心里骂道，“刘剑飞你真是个王八蛋。”
刘剑飞的意见很快征得了关云胜的同意，双方协商，各自后退二百米。刘剑飞和权魏良走到一起，刘剑飞说：“权专员，我是万润商行的刘剑飞，你不需要报答我的恩情，我只是想尽到一个公民的责任，另外请你答应我，帮对面那个程记者做一个你的个人专访，谢谢。”
刘剑飞说完，毫无惧色走向了黑云寨土匪的队伍，被押解上山。
蔡国义本打算杀个回马枪，被权专员阻止，他想让刘剑飞多活一会，以报答刘剑飞的救命之恩。
蔡国义在半山腰被松绑。
回到山寨之后，关云胜命马七金统计损失的人数和枪支，马七金好不容易抓住武奎的辫子，统计的非常仔细。
没多时，回来报告，“三当家带弟兄四百二十八名，枪支一百二十支，机枪一挺，子弹八百四十发，损失弟兄三百零六名，枪支五十二支，子弹六百五十发。”马七金念完，把统计结果递给关云胜。
关云胜一把撕碎纸张，指着碎片说，“谁他妈告诉老子这是什么，这是弟兄们的血，是教训。三百多人，五十多条枪，奇耻大辱啊，一点点眼前利益就动心了，就失了方才，二百多巡捕，就没有一点警觉？真是一群废物。”
武奎按着胳膊上的伤走到前面，说道：“大哥，今天的错是我一个人造成的，我甘愿领罪，要杀要剐，我毫无怨言。只是死也要死个明白，我有一个疑惑，需要问问四弟？”
武奎不管关云胜是否同意，径直走到刘剑飞面前，“四弟，权魏良经过陈桥，是你告诉我们的，蔡国义又怎么会知道权魏良今天从陈桥经过，难道是偶然？还有，交换之后，为什么巡捕没有继续追杀？你不感觉很奇怪吗。”
武奎问的这些，恰恰是自己无法解释的，或者说任何解释都会显得苍白，现在的刘剑飞，才真是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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