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除魔卫道

原来在洞口正有一场惨烈、血腥、人与兽之间的战斗在进行。洞口处有一方不大的空地，空地边有堆大火正在冲天燃烧，另一边是万丈悬崖，大火照亮了空地上的角角落落。空地正中站着两个满身鲜血，手持大刀的壮汉，他们背靠背，浑身是血，两双怒目盯着围绕在他们周围的狼群。狼群外遍布着狼的肢体，有齐整的前足，半个断耳，连臀的后足，还有开膛的整尸，血肉染红了大地，也染红了两位大汉的眼睛。一只白狼蹲在空地之外，在它的身下是一具少了人头的尸体，白狼低嚎一声，低头撕下一块人肉，调谑着场中的大汉。

        两位大汉一胖一瘦，数次想靠近白狼，总被群狼逼到场地中央。他们挥舞着手中大刀，驱赶着扑上来的恶狼。胖汉一个屈身，一匹飞狼越过头顶，摔倒在场外，一股鲜血从身体下流了出来；瘦子避开左侧扑过来恶狼，一个落地横劈，砍掉了正面恶狼的两只前足，可是左肩仍被恶狼的两只后爪抓破了皮肉，血流如注，瘦子轻哼一声，左臂劲力失散，手上的大刀拿捏不住，掉在地上。胖汉大骇，忙问：“大手，怎么样？”

        “郭大哥，我没事，还能再杀它几只。只是连累你了，看来今天我们是凶多吉少。”

        “哈哈哈，好兄弟说这干啥，今天就算是为大古报仇了，你们跟了我这么久，每次都能死里逃生。这次是哥没有照顾好你们，没死在战场上，竟死在一群畜生爪下。下辈子、下辈子哥一定带你们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好，人生得一二知己，死有何憾。”

        两位大汉说话期间，狼群外跑出两只狼填补在之前空出来的位置上，又重新团团围住了两人。刘剑飞也是大骇，想不到这些畜生竟懂得排兵布阵之法，想通过车轮战累死两人，看来今天要救出赵挈，真是难上加难。刘剑飞正在思索，阿丁叫道：“看，林豹出来了。”

        顺着阿丁所指的方向望去，林豹正从山洞里走出来。他仰天长嚎，群狼顿首，继而轻嚎三声，群狼慢慢缩小包围圈，大战即将爆发。阿丁问：“怎么那些狼这么听林豹的话，他好像通晓狼语，可以控制群狼。”

        刘剑飞说：“是啊，他可能是狼孩！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讲人类的婴儿吃狼奶，在狼群里长大，之后，成为狼的首领，与狼一起生活。看林豹的样子，极有可能是个狼孩,他凶残，饮血生吞，都是狼的习性。”

        瘦子的受伤，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两人的防御阵型和防御力，胖子为了保护瘦子，背上也被抓出两道血印，庆幸的是伤的不重，然而要继续保护瘦子，就显得余力不足。胖子称瘦子叫大手，瘦子的手确实很大，瘦子虽瘦，身形却比胖子高出半头，大手握起来，钵盂大小的拳头坚如铁石。在挥拳砸翻一只恶狼之后，瘦子身形一转，闪出了胖子的庇护圈。胖子大叫：“大手，你干什么，快过来。”

        大手说：“郭大哥，这样我们谁也逃不掉，我掩护你，你赶紧下山，完成红日交给我们的

        任务，就是对我们兄弟最好的安慰。”大手说完，全然不顾自身安慰，猛烈的挥舞着两只重拳，驱赶着横在胖子周围的恶狼。瘦子背部屏障已失，一只半耳的恶狼猛扑过来，张大嘴巴，獠牙尖利，上面还粘着丝丝血迹，向瘦子的脖子咬去，这一咬，轻则食管断裂，重则当场死亡。胖子神色大变，高声嘶吼：“大手，小心。”

        大手早已听不到胖子的提醒，仍然挥舞着双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穿过苍穹，呼啸着飞出，一把尖刀穿过大手身后飞狼的头颅，飞刀余势不减，连穿三只恶狼，这才落在林豹脚下。这一刀正是在平台上隐蔽的刘剑飞所发，他想不到，自己暗运灵气掷出的这一刀，力道竟然如此之大，顿时信心倍增，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子，握在右手，催动意念，万条灵蛇飞窜而出，“咬”着石子破空怒吼，一颗颗击在恶狼身上，打出一个个血洞，恶狼瞬时就有五只毙命。刘剑飞不给狼群反击机会，居高临下，又连续掷出十几颗。林豹看到刘剑飞，两眼发绿，低嚎两声，群狼立时退入洞穴。胖子和瘦子得到喘息机会，相互扶持，爬上平台。

        两人一拱手，齐声喊道：“多谢英雄出手援助，感激不尽，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阿丁抢先说：“他是我家少爷刘剑飞，我叫阿丁。”

        胖子说：“我叫郭子雄，他是何大手。”

        刘剑飞拿着石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平台下的洞口，冷静的说：“两位还能走的话，让阿丁带你们赶快下山，医治伤口，迟了恐怕有生命危险。”

        郭子雄忙问：“那剑飞兄呢？”

        “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救出赵挈，除掉林豹，你们快走，迟了群狼涌出，我也难保大伙安危。”

        郭子雄一拱手，道声谢，三人下了山。阿丁三步两回头，眼中溢满泪水。刘剑飞说得对，他们三人只能添麻烦，成为刘剑飞的累赘。他的武艺也让郭子雄佩服，凭他的身手，要逃生，是没人伤得了他，还有他的谈吐、冷静的头脑，都是郭子雄不能比的，这个刘剑飞，只能让他佩服。

        大约有十几分钟，有几只狼探头探脑在洞口张望，刘剑飞看到，便用石子击打，恶狼知道石子厉害，不敢出来。过了半个钟头，刘剑飞料想郭子雄三人应该走远，便飞身来到洞外的空地之中，捡起大手遗落的大刀，严阵以待。刘剑飞记挂赵挈，要不是顾及阿丁三人的安全，早已经冲进洞内。空地外的大火劈里啪啦的响着，接近午夜，月亮更大，更圆，更亮。

        就在这时，林豹手里提着赵挈，走出了洞穴，他的身边是白狼，周围是一大群灰色的恶狼，足足有三四十只。赵挈闭着双眼，脸型较之前消瘦了许多，嘴唇发白干裂，想必是饿晕过去了。林豹把赵挈仍在火旁，白狼前爪踩在他的身上，仰天长嚎。刘剑飞怒骂：“林豹，你凶残至极，与狼为伍，人神共诛，难道还要增加罪孽。”

        林豹自刘剑飞出现还没有开过口，听到刘剑飞这样说，林豹瓮声瓮气的说：“你残害我的子民，说我罪孽深重，岂不可笑，今日有我没你，定要你魂断巍山，饮你的血吃你的肉。”

        刘剑飞沉思，果然是狼孩，纵观空地之中，只有白狼是唯一的母狼，那他的奶狼就是白狼，擒贼先擒王，只要制服了白狼，就不愁救不出赵挈。当刘剑飞看到白狼足下的赵挈，又犹豫着，这样恐怕会伤到赵挈，现在只有伺机而行了。刘剑飞打定主意，怒吼：“想吃肉喝血，就来吧，靠我怎样教训畜生。”

        林豹长嚎一声，三四十只恶狼围成数圈，把刘剑飞层层包裹在中间，同时最里一圈的恶狼齐齐跃起，向刘剑飞扑来。刘剑飞扫视一圈，发现有一只狼前足断了一只，跳起来低，身子也倾斜到一边。刘剑飞发现狼圈的薄弱点，把大刀舞成一圈刀影，护住周身，导气入穴，调动体内灵气，聚集右臂，凌空一掌击出，身形急转，朝发掌方向奔去。“嘭、嘭、嘭”接连三声，刘剑飞已经踩着第四圈的狼头跳出了包围圈。断腿恶狼身子带着二三圈的恶狼滚到一边。林豹哇哇大叫，正好午夜月圆当空，林豹捶胸顿足。刘剑飞不明缘由，却见林豹身躯不停暴涨，面容大变，脸上竟生出浓密的毛发，双眼绿光闪烁，和狼有几分相似，业已成魔。

        林豹变形之后，挥舞双爪向刘剑飞扑来，刘剑飞一刀纵劈，力沉千斤，哪知林豹轻举右掌，“当”的一声，大刀断成两截。这一惊非同小可，林豹步步紧逼，刘剑飞只有躲避的份，这样斗了实数个回合。刘剑飞一着不慎，被林豹的双爪抓到，伤口顿时奇痒无比，体内突然生出一股暴戾之气，和体内灵气冲撞拼斗，胳膊上也生出一丝毛发，和林豹的相似。难道，被林豹抓到就会变成狼族成员吗？正在焦急之时，丹田一热，有股清凉散布全身，配合灵气压制暴戾之气，周身热气升腾，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酒香。

        林豹喃喃自语：“神仙醉，竟然是神仙醉，他怎么会喝过神仙醉，那他的血液中一定也含有神仙醉，我吃了他，以后就不用受折磨了。”

        林豹的话让刘剑飞很不爽，心中大为恼火，怒火生出，暴戾之气脱离束缚，三股气扭成一团，刘剑飞感觉自己更强大了，眼睛发绿，思想也不受控制，和林豹扭打在一起。空地上顿时山石纷飞，被误伤的恶狼尸体横飞，天昏地暗。斗了二十分钟有余，两人双掌齐出，各自倒退数步，双双口吐鲜血，林豹也恢复了原形。想必是喝了两碗林豹口中所说的神仙醉，不但功力大增，还能自我疗伤，不多时，便恢复了气力。站起来，发现赵挈正躺在林豹身旁，正要去抢，林豹一把掐住了赵挈脖子。刘剑飞正自苦恼，低头发现白狼躺在自己身边，想必是刚才打斗被震飞晕倒的，刘剑飞得此良机，自然不会错过，拿起地上的半截大刀，架在白狼的脖子上。

        林豹和刘剑飞商议，相互交换挟持对象，刘剑飞当然一口应允。刘剑飞把大刀断裂的前半截藏于袖间，交换之时，本有机会杀死林豹，但看到林豹抱着白狼哭啼，心生怜悯，便没有下手，接过赵挈准备离开。谁知林豹只是假意如此，在刘剑飞转身的一刹那，两爪如勾，向刘剑飞的脖子抓去，刘剑飞听到风声，一个侧身闪过，自己躲过了林豹的双爪，怀中赵挈的左臂，顿时被林豹从上臂处齐整的抓断，赵挈一声惨嚎，又晕了过去。

        刘剑飞大惊失色，袖中半截飞刀应力而出，蕴含了十成灵气，立时穿透了林豹的胸口。刘剑飞痛恨自己的怜悯之心，一扬手，另半截飞刀插入白狼脑袋，白狼身体后仰，还在昏迷之中就立时毙命。林豹倒下，嘴角露出一丝惨笑，抱着白狼的尸体，爬到空地的崖边，四声哀嚎，跳下了山崖，其余恶狼，听到哀嚎，也纷纷跳下山崖。

        刘剑飞心里是五味杂陈，抱紧赵挈，向山下奔去，他不知该怎样向赵佑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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