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黑色鬼衣
秦悲出现在野鬼林，厄难夜叉端坐在林中，道：“君上，你来了。”
秦悲道：“厄难，如今你也该离开了。”
厄难夜叉看着野鬼林，叹道：“是他们一直在帮我疗伤。”
秦悲在地上画了个阵法，将厄难夜叉摁进去，道：“厄难夜叉，你的使命完成了，例外者已经找到了。现在人族出现了四个帝梦魇，梦貘降临造成的危害已经减少到最低。你，是阿修罗皇，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从此以后，你将是无相城的弟子。”
秦悲画下的阵法激活了。
厄难沐浴在光芒中，迅速恢复了活力。他身上的死气消退了，面颊变得鼓胀了起来，身上的肌肉又重新鼓了出来。厄难夜叉目露凶光，朝天上发出一声长啸！
帝释天，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秦悲望着魂灵城的方向，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留恋的神色。他说：“舍利子分为两半，无害的部分已经送给迷龙吃掉了，布有帝释天阵法的那一部分，已经给虚无涯生生吞进肚子里去了。如果闳中柽能够支撑到我再度回来，我可以给他洗髓。”
他拉着厄难夜叉，瞬间就在野鬼林消失了。
迷龙走出结界，只见白衣天女双目无神，倒在铺着狐裘的太师椅上。
鬼巫女虽然穿上了宫主的制服，身上的疤痕消退了，脸上并没有任何满足之感。
“主人，我知道你死不瞑目，我还是要说。”鬼巫女道，“安度舍利子确实就是个骗局。人族服用一点事情都没有，我们鬼族却连碰也不能碰。我虽然不才，断然没有让魂灵城没落的道理。”
白衣天女的目光突然凌厉了起来：“鬼巫女，你以为本座不知道这个吗？我.....我只是不甘心啊！”
鬼巫女垂首不语。
这时，她看见迷龙走了过来，连忙示意迷龙在旁边坐下。
白衣天女道：“本座历来就是魂灵城的主宰，在这里，我就是王。虽然父亲，还有其他人，都觉得本座不堪背负王的重任，我依然是鬼皇之女！鬼巫女，其实你一直就比我法力高，哪怕被安度舍利子削弱了许多境界，依然高于我。但是，你没有鬼皇的血脉，我信不过你！”
鬼巫女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神色：“第九代鬼皇也与前代鬼皇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他就是所有人都佩服的鬼皇？为什么你从来都没反对过鬼皇秦悲的统辖？”
白衣天女吸了口气，道：“因为我啊！”
她的一头青丝不知不觉变成了白发，脸上爬满了皱纹与老人斑，她说：“我，句芒指柔，因希望而生，因绝望而死。轮回以后，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的生命。但是，我要告诉你，鬼巫女，没有我，就没有秦悲！”
迷龙望向白衣，她生命力已经衰竭了，只有一股执念支撑着心脏的跳动。她的眸子里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迷龙感悟到，这些本土的鬼族，其实也是一种生命。只不过不被人族理解，所以叫做鬼而已。
“祖母绿戒指的确是秦悲的，拿有这戒指的人，的确能驾驭鬼族。”白衣天女道，“但是秦悲一开始只是个恶灵，他是没有威信的。你们受秦悲影响太深，从来没注意到，前代鬼皇是没用戒指做驾驭鬼族的法器的。”
鬼巫女默然。
迷龙回忆着那八具干尸，突然记起了干尸的共同点。
白衣天女点头道：“鬼巫女，这人族的记忆就比你好。历代鬼皇都有一件黑色法衣，死后都穿着。唯独秦悲没有。这法衣，是经过魂灵城主加持过的，代表着魂灵城，由先代鬼皇赐下。我父亲从来没承认过秦悲，所以他没赐给秦悲这样的衣服。这衣服，他赐给了我。”她说着，取出一件折叠整齐的黑色大衣，道：“神族迷龙，如今我将鬼皇的真正衣钵传给你。从此，你就是魂灵城主。”
迷龙接过衣服，问：“为什么？”
白衣指着鬼巫女道：“她勾结外人谋夺舍利子，心术不正。她虽然法力高于我，却空有野心，没有实力统辖鬼界。这次来个虚无涯，就敢转手卖了永夜宫；下回来个闳中柽，估计就屁颠屁颠地把整个魂灵城送上了吧？而你，虽然是人族，却成功驱逐了梦貘的黑影，说明你的灵魂是干净的。”
鬼巫女叹了口气，不再辩驳。
白衣天女道：“我是先代鬼皇之女，有很大的特权。当初在野鬼林遇到秦悲的时候，见他虽然是恶灵，却风华绝代，别有一番韵味。当时他穿着一件玄衣，带着一柄腰刀。这腰刀，据他说，是严龙岛主的妹妹送给他的，他们的定情物。”
“当时的鬼界非常繁荣，不像现在这么寥落。我见到那只恶灵后，就找借口将他带在身边。不料秦悲真是冷峻绝情，他利用我发展出了实力，却始终不爱我。安度舍利子我当然知道这是个骗局。可骗局又如何？只要他肯因此回来，我就是胜利了。”
“秦悲，知道我有执念，却不知道我因何产生执念。他，配不上我！”
迷龙心里叹道：果然是爱一个人多深，就恨一个人多深。白衣天女爱了一生，最后却说出：他配不上我。这算不算是一种解脱？
白衣道：“永夜森森，浩瀚无极。魂兮灵兮，归于西岐。迷龙，你回去后，告诉九善，轮回之路在西岐关，他运气好的话，遇到西岐关的轮回道开启，就可以轮回了。”
她说完，灵魂飞光芒消散了。一道游丝从体内出来，飞向了一个她所说的西岐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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