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合作
头脑空白了许久，等戚殃再恢复意识，已身处另外一处陌生的地方。
同样是宫宇楼阁古香古色的大殿之中，可却多了几分肃穆和阴暗。
戴着面具的鬼皇高高坐着，手持一酒杯浅浅饮着，姿态悠闲。
戚殃却没弄懂，这鬼皇隔着面具是如何饮酒的。大抵对方是鬼界之皇，有些异于常人的地方，那是再自然不过。
而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自己现在身处鬼界，这大殿说不得便是鬼皇平日议事的地方。只是这大殿到底是真的还是幻象，戚殃就不知道了。
鬼皇见戚殃已经恢复了神智，放下酒杯道：“戚先生不愧是御灵师传人，苏醒的速度是孤见过最快的。”
“鬼皇谬赞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先前云姬有言，鬼皇能够解决戚某的问题，那么现在，鬼皇你是否应该拿出诚意了？”
“戚先生真是快人快语，性情爽直。”戚殃的态度桀骜，鬼皇不以为然，还当真开始讲正事了。
“御灵师代代寿数折损，归其原因有三个，一是天命，二是责任，三是代价。”
人的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要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这世上并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万万万物在天道的演练下都遵守着同一个规则，那便是等价交换。而御灵师的祖先因为机缘获得了比天师一族更为高深的法力，使御灵师一族天生为恶鬼精怪的克星。如此惊采绝艳的人物，世上若是多了，天下岂不大乱？所以天命如此，御灵师代代单传，且寿命自然而然会比普通人低。
寿命本就低了，刻在御灵师骨子里的责任亦让每一位御灵师传人生来兢兢业业，白天除怪，夜晚守门，殚精竭虑，于寿数自然有损，更何况，御灵师血脉传承之时，这点损伤也会随着天赋一同往下传递。御灵师传人的寿数，自然也是越来越少。
除了这两点之外，御灵师体内自然产生的阴阳珠，也是另外一个催命符。
“想必戚先生你也知道了。你体内的阴阳珠，关键时候能提高你两三倍不止的战力，而当你受伤过重的时候，只要阴阳珠能被既活，便也会自带疗伤功效。如此高效率的宝贝，戚先生不会以为完全没有代价吧？”
鬼皇洋洋洒洒，如将故事一般抑扬顿挫，没说一句语气便加重一分，其自带的鬼力更是源源不断跟随涌出。
戚殃额头滴下三条黑线。
此时鬼皇身边黑暗气息浓郁，点了一排蜡烛停在半空烘托气氛，而鬼皇一手支腮，微微摇头，讲得甚是起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讲鬼故事呢。
显然，鬼皇对御灵师的家族秘闻如数家珍，也颇喜欢津津乐道。
“御灵师虽然个个比较短命，却大多都是乐天的家伙。想当初，我遇到的第一个御灵师。不知是你爷爷的爷爷，还是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当时还没学会走路，在地上爬啊爬啊……”
“咳！”
戚殃咳嗽一声，打断鬼皇的滔滔不绝，出口道：“多谢鬼皇为戚某解惑，只是如何改换御灵师的命数这一点，方才是戚某最为关心的。”
金面具的双眉挑了挑，鬼皇嘴角微勾，无声地笑了笑，隔着面具传递出的声音却是恢复了平铺直叙，没有丝毫感情。
“御灵师的命数由天定，且代代积淀，以孤的能力自然不能治本，可治标的办法却是有的。不知戚先生是否想要？”
治标不能治本？
戚殃皱眉，双拳握了许久，旋即展开，露齿一笑。
“本不该奢望，还请鬼皇不吝赐教。”
鬼皇赞赏地点头，对戚殃的表现很是满意，临时决定赏赐对方一个希望。
“贪心不足蛇吞象，你这心性倒是难得。你也不用灰心，治本的办法也不是说没有，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说完，鬼皇不给戚殃可能再提问的机会，一伸手指，便在自己的手腕处快速划了一下。
鲜血的气息顿时铺散整个大殿，随着鬼皇手腕处的血液越聚越多，戚殃听到了万鬼齐吼。
鬼皇毫不在意地拿边上的空酒杯将血装上，旋即递到戚殃的面前，道：“你体内阴阳珠自然能加持法力，可也有一大弊端，既储存了活人的阳气，又储存了恶鬼的阴气。所以说到底每一个御灵师都是半人半鬼的本质，阴阳之气共存体内，长久腐蚀，自然能要了人的性命。而孤的鲜血能帮你控制体内阴气，定时服用，自然能清除这一个隐患。”
隐患解除，御灵师寿数缩短的老大难问题自然也会稍有解脱。
戚殃看了看鬼皇手中的血液半响，在鬼皇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这家伙已经直接拿过酒杯，一饮而尽。
鬼皇问了声：“孤的血怎么样？好喝吗？”
戚殃面不改色地回答：“喝得太快，无甚感觉。兴许喝得多了，便就晓得了。”
其潜台词便是，你老要记得定时供血，等我喝够了，喝高兴了，再告诉你味道如何。
鬼皇面具下的嘴角再次勾起，一挑眉，不置可否，只说：“孤不是一味付出的滥好人。”
“不知鬼皇想要的是什么？”
“合作。”
鬼皇说出自己的目的后，本以为对方会稍微犹豫一番，毕竟自古御灵师和鬼怪一族便不对付，更何况自己是鬼界的皇，虽然从未害过人命。
哪想戚殃这个无利不起早的，半点犹豫都没有便点头答应了，甚至主动伸出手与鬼皇冰凉的手指握了握。
隔着面具，鬼皇又笑了，而这一次，戚殃明显听到了鬼皇的笑声。
鬼皇回握住戚殃的手指，捏了捏，道：“那么合作愉快。”
下一秒，戚殃的意识再一次变得空白。等他回神，自己已经再一次出现在了云姬的大殿之中，云姬、孔齐和鬼医说说笑笑，见月兽在场中与歌舞起跳的鬼女们一块儿欢乐的蹦跶着。
而在戚殃的耳边，一句毫无起伏的话幽幽传来。
“作为纪念意义的第一次，便先解决三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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