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新身份
深夜的宿丘一隅，数栋高层建筑之上，两个人影一前一后漫步其中。
稀疏的月光照射下来，将跳跃高空的两人照得一清二楚，正是孔齐和前来敲窗的陌生鬼。
走在前面的孔齐突然脚步一顿，停在了半空。
在他面前，一道鬼影慢悠悠晃了出来，黑直发，厚刘海，面无表情，正是孔齐的副手，鬼女鸢。
“你没事？”
鸢的瞳孔极黑，在黑夜下看着十分渗人，说话的声音也是毫无起伏，很符合她鬼女的身份。
“对。”
孔齐眯眼，笑了笑，先是点了点头，旋即眼睛一睁，仿佛突然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一般，耸了耸肩膀，道：“但是很遗憾，在鬼界，我恰好目睹了凄惨的一幕。派往鬼界卧底三百年之久的无脸鬼，出了状况，身份暴露，被鬼差当场格杀。”
鸢皱眉，声音依旧没有波澜，道：“我知道了，我会汇报梦王。”
孔齐闻言立刻就说：“我看这就不用了。梦王日理万机根本没时间打理这样的琐碎小事。更何况，我已经在鬼界留了后招，对一个土生土长的鬼界居民下了暗示傀儡术。要想顺利接近鬼皇，没有比鬼民更加合适的了。”
鸢闻言很诧异，似乎十分惊异于一向大大咧咧的上司居然也有如此细心周到的一面，但作为下属，她并没有忘记自己最基本的本分，绝不违背上司。
孔齐对此很满意，跟在孔齐后面，披着一身鬼皮的戚殃则是暗自抽了抽嘴角，暗道果然有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属下，两个鬼都不是正常的脑回路，孔齐不过随口胡说居然也能顺利蒙混过关。
“他是谁？”
戚殃刚刚这么一想，就听到鬼女问了一句关于他的。
“哦……”孔齐沉吟，眉头挑了挑，再次开启信口胡说满点技能。
“这是我新认的大哥。你要像尊敬我一样尊敬他。”
对上司从来只是本性地服从并不尊崇的鬼女，立刻又问：“叫什么名字，哪个势力的？”
“没有名字，我大哥失忆了。”
“就是这样。”
说完，孔齐并不等鸢继续发问，便露出个邪笑，一挥衣袖将鬼像是扇苍蝇那样扇飞，冷冰冰道：“好了，我的事并不是你能过问的。我母亲只是救了你的命，你心存感激也就罢了，没必要像条狗一样叽叽喳喳，管太多。退下吧。”
面无表情的鸢全身抽搐了一下，终是闷哼一声带着鲜血乖乖告退了。
实在无力吐槽的戚殃，这时才想起询问孔齐大晚上到底要带自己去哪儿。
“小孔……”
孔齐打断戚殃的称呼，已经恢复了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阳光四溢地道：“大哥，我是你弟弟，你应该对我亲热一点。这样吧，你叫我‘阿奇’好了。”
戚殃上下打量了这个所谓的阿奇几眼，内心不得不重估自己脑袋一热跑来寻求这个二货的帮助到底是对是错。
可现在，鬼皮也披了，人也找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与其自己费尽心力找寻毫无线索的空蒙山，还不如顺着孔齐这条线借助三大鬼王毫不费力的前往。
若是孔齐不可信，大不了路上杀了便是。剥下这人的皮再披上，伪装代替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
“咕噜。”
孔齐暗暗鼓动了一下喉咙，脚步默默后退。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突然散发阴柔笑意的戚老师很恐怖！而且怎么看都是要吃人的节奏！哦不，搞不好真如传闻所说，戚老师是要吃鬼的！
一人一鬼，一个胸有成竹，一个战战兢兢，倒是一路相安无事，路上也已经演练了剧本无数次，不至于对话之中说漏嘴什么的。
孔齐带着新认下的大哥一路往西，不多时便出了宿丘的地界，来到一处阴气浓郁的深山。
深山山脚有个废弃的土神庙，尽管大晚上依旧灯火通明，透过破烂的木门，戚殃隐隐约约可见几个正在分食不明物体的阴魂鬼影。
几个鬼怪听到动静，很快凶神恶煞飘了出来，可一看到领头的是孔齐，顿时表情变化，谄媚地大笑，表情惊喜非常。
“孔齐大人？太好了！您从鬼界出来了！谢天谢地！”
“嗯。梦王回来了吗？最近梦王都有什么动作？”
孔齐表情很冷淡，十分端得住，一开口就是询问梦鬼的动向。
并不晓得眼前的孔齐大人就是鬼界卧底的鬼怪们，立刻叽叽喳喳说得一清二楚。
“梦王这几日都没有回来，听上面说，是去了北山，和另外两位王商量八月十五前往空蒙山的事宜。”
孔齐颔首，没再询问这些守山头的小喽啰，只是拉着戚殃道：“这位是我大哥，以后见面，悠着点。”
在几个鬼怪诚惶诚恐地恭送下，孔齐带着戚殃直接往山顶大本营走。
而这时戚殃也明白了，原来这里是梦鬼占领的现世大本营，西山。
而现在，八月十五临近，三大鬼王十分重视，竟然商量数日未返，想必那空蒙山定是大有猫腻。
孔齐看出来戚殃对空蒙山十分感兴趣，便主动压低声音道：“对我们这些鬼怪来说，空蒙山除了炎雾草生长的地方是禁忌之外，可以说是一片圣地。而三王早就放出话来，在空蒙山深处，藏着能让鬼成神的东西。如若能成鬼神，谁不愿意努力一把？所以这些年，鬼怪们对那里愈加的狂热，yu罢不能。”
“这一次，三王更是下了重本，想要所有鬼怪精英同时汇聚空蒙。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是鬼界那里，必然也会派出不少精英暗中前往。”
戚殃沉默。他想，这一趟空蒙山之行，搞不好会发展成第二次大混战。他若想要在这样的大混战中顺利取得炎雾草，必定困难，变数极多。只是，千载难逢能够一举宰了三鬼王的机会，怎么能够平白错过？那么，为了应景，他要不要立刻通知天师一族？毕竟，人多更热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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