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濒死与降临…
空白的世界，禤裔尘随意躺在如雪的地面上，迷茫地望着同样白纸一样的天空。身上是他最钟爱的风衣，身下压着的是前些日子断掉的银色长发。
全宇宙也没有这样一个空间，如果硬要加一个定义，这里就是灵魂深处……或是，某人的皇宫。
“来了啊，”他的声音传遍了这个世界，虽然这里空无一人，“过了多久？”
“按人间的时间算，将近两个小时了。”黑发，不是纯黑色的恶魔凭空出现在他身旁，背后可敬又可怖的黑色骨翼张开又收起，额前的短角闪着刀剑般的清芒。他慵懒的在禤裔尘身边躺下，即使衣着朴素，却散发着远超过历代帝王的威严。
“才两个小时么？”禤裔尘淡淡道，“既然非主动来这了，我死了是么？也是，那么大的出血量应该不会活下来吧。”
“可惜并没有。”恶魔玩弄着自己绸段一样的黑发，“我用最快的速度强行封闭了你的血液流动，不然你就真的挂了。”
“切，真是少见啊，你说你发那个贱干什么？”禤裔尘苦笑道，“我本来就欠她一条命，而且时间太久了，我也不想再欠下去了。”
“别太自责，这都是安排好的命运。”
“呵，命运？那现在也算是命运喽，过去了了四五百年，可我们都还是那个烂性格，你猜猜这次死的会是谁？”
恶魔张张嘴，没吐出一个字符，几万年的阅历和智慧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关于未来和过去的它太难了。
“你不该来人间，”沉寂了一会，恶魔再次开口，“他的势力可以触及这里，我们，不你可能会死。”
“无所谓，”禤裔尘挠挠眉毛，“死活什么的从来不是我关心的事，在魔界住的太久身上都发霉了。而且我也不是很怂，在人间还有俩靠得住的家伙，我知道他们都活着。”
“呵呵，那两个废柴靠得住？”恶魔讽刺的嘲笑道，“人家起码是一界之主，就算不能亲临，你所谓的战斗力也不如蝼蚁。都多大了，还这么天真。”
“并不那么简单，他们可不是废柴，”禤裔尘极力狡辩道，“不论是茜茜还是那家伙都比我更强且聪明。就算我们是蝼蚁也会让敌人付出点代价！”
“那证明不了他们强，只能说明你太弱了，没有我的话你连废柴和蝼蚁都算不上，你就个屁渣，一个屁渣能造成什么伤害？顶天让对方感慨一下‘哎哟我去，怎么这么臭！’没错吧？”话锋一阵猛戳，恶魔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你还是赶紧滚吧，不然我也要开始感慨了。”
“你很着急？”禤裔尘白了恶魔一眼，“又要干什么龌龊的事？手纸不要乱丢，让这里干净点。”
“……滚！！！”
通常情况，像禤裔尘这种状况的回到现实世界总是猛的喘几口气，再极其不安的环顾四周。但现实中，他什么也没做，即没睁眼又没呼吸是真的不需要，也是真的太疲倦了。那种生命从身体里流逝的感觉真的太糟糕了，这次，恐怕又是从鬼门关走了一招。
身边的气息很熟悉，是全世界唯一能让他安心的那种气息，所以即便虚弱，他也没有丝毫的不安……虽然那个女孩不能为他提供一丁点有效的保护。
又缓了一会，他才慢悠悠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墨依雯家唯一的双人床上，那女孩在床边搬了把椅子，一副照顾病号样子，可已经累趴在他身上，看样子是睡着了，这丫头这些天严重的睡眠不足也不能强求她就那样清醒的守在自己身边不是？
禤裔尘费了点力气才抬起自己的左手，看了看那虽然打着绷带但依旧惨不忍睹的伤口。里面断掉的血管恐怕在第一时间就被某种强横的魔力完全治愈，而自己现在也感受的到，越狱天赋的治愈能力正在修补着这道不浅的口子。不过进度着实有点缓慢，恐怕是缺血过度造成的。
“抱歉了，羊，一不小心没死成，还连累你帮忙打扫卫生了。”禤裔尘自己喃喃道，“想来我还真是个混蛋啊……”
“这个时候自责已经没什么用了，”墨依雯揉揉眼睛爬起来，突然接碴，“所以你也不要再自责了，而且也不要再做那种事了……”她本来就没有睡，只不过把禤裔尘拖屋子里，连擦地加擦人……呃，就是把某人身上的血污擦干净，累的够呛。外加被血腥味熏吐了两次实在是有点累，就溜趴了一会而已。当然，时间长了也不排除睡着的可能。
“可是那就是我的生活呐……”禤裔尘用打着绷带的手挡住眼睛，“就像你吃饭一样普遍的事情，可在人类看来罪恶无比……”
“不只是这个，”墨依雯强行把他的手从脸上拽下来，“别人的生命的确宝贵，但你的不重要么？这样做很傻，真的。”
“可是在你看来我做错了事，我也想不出来弥补的方法……”禤裔尘眼睛依旧不看她，“也许这样，你不会那么难过吧。毕竟啊……我只是血族，至少你这么想。”
“傻！”墨依雯只回了他一个字，便不在说话，转头看向咖啡色的窗帘。
呼……禤裔尘强压着自己的肺吐出一口冰凉的空气，虽然现在还活着，但自己的身体状况真的很糟糕，体内的血大量流失，就像一辆没了汽油的车。如果再不补血，也许真的会死。可最糟的是，自己现在的状态真的没法猎食。除非……有现成的‘食物’。
“羊，你家……有血么？人类或动物的都行……”他挣扎地坐起来，试探的问道。
“谁会有啊……”墨依雯有点难堪，犹豫了片刻，伸出了自己的胳膊，“看着办吧……现在只有这个，自己悠着点。”
“过敏……我和你说过……”嗅着少女迷人的体香，禤裔尘强挤了一个微笑出来，推开了墨依雯的胳膊，虽然……源于本能的心兽很想让他冲着动脉咬下去。
“都什么时候了还矫情？！”墨依雯有些气急败坏，“别闹了，你要是真因为我……我会自责一辈子的！”
“可是是真的啊……”禤裔尘笑的像哭，“我真的对O型血过敏，你现在强行给我灌下去就真死了。”
“那……那怎么办？”墨依雯这下彻底慌了手脚，“我现在去医院给你买血浆？不行……那东西要开诊断书……怎么办怎么办？！”
“听天由命吧……”禤裔尘声音低的像蚊子，想着死亡很难，但到了这个地步才发现生命真的一文不值，不论是人类还是血族，几千例里面才能出一个用来当典型的生命奇迹吧？
自己有点特殊但并不那么特殊，靠着特殊抗过了自杀的第一阶段，现在终于还是要玩完了么？这一生还是挺奇妙的，虽然不那么好……
在墨依雯束手无策，禤裔尘半坐等死时，无比诡异的“咚、咚、咚……”的音效传来。黑灯瞎火的遇上这种声音已经够吓人的了，可惜现在要面对的可比正常的声音恐怖一万倍。那声音，不是在敲门或敲墙——有人在敲窗——这特么是九楼！
一时间，本来温馨的小窝立马鬼气绕梁，墨依雯后颈冒出一片白毛汗。她本就不是那种天生神经大条的女孩，想到年看个美版的《午夜凶铃》硬是吓得做了三天噩梦，这回要真撞个鬼没病都吓出病了！
可窗外那东西不理会一套，咚咚声不绝于耳甚至愈演愈烈，再有个三两分钟到了他的极限估计就该破窗而入了。
墨依雯实在是hold不住了，扭头瞄了一眼禤裔尘，发现后者已经进去了某种半死不啦活的境地。心说求人不如求自己，这才转过身去带着有些僵硬的礼貌微笑拉开窗帘。
后来，她表示自己当时宁愿看见一张贞子或是血尸的怪脸也不想看见他的脸——某个自以为酷酷的熊孩子脸……
对，是幕血泽，那个说“下次见面就是敌人了。”那么二逼台词的二逼血族！
o(╯□╰)oo(≧v≦)o~~(=@__@=)(⊙v⊙)(>^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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