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无奈的情感
本来郑毅是兴致冲冲的来敲竹杠的，但从桥牌室里转了一圈出来，却诡异的多出来一份总额一千四百吨大米的“欠条”，不得不说和奸商打交道确实是一件很伤腰包的事情。
“刚还清煤气瓶那欠的银币，没想到眨眼间，我就又成‘负翁’了，坑爹啊。”抖了抖手中的一大叠合同，郑毅忍不住仰天长叹。
当然，这只是郑毅的自嘲而已，实际上这货到付款的合同对郑毅来说确实是非常的有用。这两个工厂自然不是苍穹之眼那种全自动化的先进工厂，设备除了一个节能到几乎不用管能量供应优点以外，和华夏七十年代的那些小企业相比真的没见得先进多少。这样的工厂自然是需要大量廉价劳动力的，俩工厂叠在一起，光是一线的工人就至少需要1500人以上。
再加上一些零零碎碎的的附属小作坊，延伸出来的琐屑产业，工厂建起来后只要能招的到人，解决上万人的就业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这样一来，刘家村升格为镇板上钉钉，虽然这个世界似乎并没有镇这个级别的行政单位存在。
至于人口的来源，这三条腿的蛤蟆或许难找，但两条腿的人可是遍地都是，只要有饭吃，还愁没人来？
既然签了合同，郑毅也就成了北商盟的客户，何佳祥的态度明显有了不小的变化。签完字以后何佳祥便邀请郑毅去喝两杯，但郑毅却不得不拒绝，因为何佳祥的宝贝女儿何友兰貌似是带着一大群“狗腿子”捉奸去了。
要避免出大事，郑毅觉得也只有自己跟过去才行，至少不能让何友兰仗势对英子动手。
看着郑毅急匆匆离开的背影，何佳祥把留在自己手中的那份合同郑而重之的收进一个文件袋里，莫名的傻笑了起来：“呵呵呵，真是年轻人，但是很不错的年轻人呢。”
“这笔生意，你应该还垫付了不少吧。”宋岩子疑惑的道：“怎么这么高兴。”
何佳祥摇了摇头道：“你只看到我这次吃亏，却没去想过成功的化敌为友能给我省下多少成本。而且一个花出去上千吨粮食眉头都不眨的顾客，下次再有需求，你觉得他会吝啬？”
“我一个跑船的，这些东西，似懂非懂而已。”宋岩子不由的自嘲了一句。
“是啊，隔行如隔山。”何佳祥捏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说实话，要是能有这样的年轻人来做我的女婿，那我的产业就不愁后继无人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管他呢。”
就在这时，铁塔号的大副张猛有些急匆匆的从外面闯了进来，慌忙向宋岩子敬了一个水手礼后道：“船长，紧急电报，是从北城发来的‘沸腾’警报。”
郑毅自然是不知道何佳祥和宋岩子在背后怎么议论他的，现在他最担心的是被何友兰的人先找到偷跑的万户和英子，那样势必会麻烦不少。吩咐了云涛他们分头去可能的区域找人，而郑毅则带着小依文开着探测器，沿着铁塔号的龙骨走向一路从船尾扫描到船头，希望找出万户和英子的特征性信息来。
虽然小依文搭载了非常不错的探测器，但船上毕竟人太多了，又隔着这么多层各材质的障碍物，想要找两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最后还是问了一个老大爷才知道，底舱今天也是有“舞会”的，而他确实是看见一对看起来是富裕人家的男女向着举办“舞会”的地方去了。
谢过大爷后郑毅赶紧赶去那个地址，在一个大舱房里，确实是挤满了穿着寒酸的底舱乘客。这些乘客除了几对在拼起来的桌子上跳民俗舞蹈的年轻人以外，更多的是在起哄打牌和拼酒，闹哄哄的真有郑毅在农村红白喜事上见过的几分神韵。
伴随着各种生活用品“乐器”奏出来的曲调，郑毅在人堆里挤了半天，也没找到万户和英子。没办法，他只得又随便逮住一个人询问，这才知道俩人确实是来过了这里，但刚刚一群人闯了进来，见势不妙的万户便自然是带着英子闪了人。
“我擦，这下糟了，你看到他们往哪去了没？”郑毅又向那人问道。
“先生，我当时没看的太清楚。”那人耸了耸肩。“不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去下面的行李舱了……。”
有个猜出出来的方向，至少也比郑毅自己到处找来的好，于是郑毅又急急忙忙的冲进了行李舱。在这里有不少的船员正拿着手电在找来找去，郑毅不用猜，也知道他们是在找什么。
“你们找到他们了没？”郑毅又随便逮住一个人询问。
“先生，他们很狡猾，我们已经好几次被甩掉了……。”
就在这时，一堆金童玉女一般的身影从郑毅的视线末端轻盈的一晃而过，紧接着何玉兰便一脸气急败坏的神色，带着一大群人跌跌撞撞的追了过去，颇有种上世纪黑白喜剧电影的意味。
“抓住他们！”何友兰已经顾不上什么仪容了，不停催促着那些稀里糊涂被叫来抓人的船员跑快点，看得出对于未婚夫和别的女孩双宿双飞她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等抓住他们，我一定要把那女表子的抓烂，让她再也不能靠一张狐媚的脸去害人……。”
这句话让郑毅不由的觉得有些好笑，要客观的说，何玉兰其实在五官和身材上都要更胜一筹，更有那种能令异性迷醉的媚态。英子虽然在潜质上非常的不错，但显然还是不能和何友兰去比的，抓不住万户的心，这绝对不可能是外貌上的因素。
或者说，郑毅倒是挺好奇何友兰是怎么看上万户的，在郑毅看来，万户很大程度上都不像是那种人征服女强人的类型，更没有令女性迷恋的“小白脸”特征。
“我还是赶快跟上去吧，不然出事了就糟糕了……。”郑毅很快反应过来现在并不是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慌忙跟了上去，至少他不能让英子满脸抓痕的回去见葛积极才行。
不料英子和万户确实是很能跑，特别是牵着万户跑来跑跑去的英子简直就像是对铁塔号每一条通道都了如指掌一样，就连郑毅都被他们无意间耍的团团转。就在郑毅已经快要累趴下了时，无意间一回头，才发现自己追到了船首甲板，可俩人却是跑到了铁塔号的船尾主桅观察台上去了！
“我勒个去，丫的这俩货是猴子请来的吧，也太能爬了……，呼，呼。”
万户和英子戏耍了所有跟在后面的小尾巴一顿，气喘吁吁的站在瞭望台上吹着高空的冷风，不停的傻笑着。在傻乎乎的笑了好一阵后，万户喘匀了气，然后半跪下来迅速的吻了吻英子的手背。“英子，和你在一起实在是太开心了，谢谢你。”
“可惜，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英子黯然道：“我知道，我们是不能在一起的，你也不是身不由己。”
“我讨厌这命运，真的，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宁愿生在一个自由自在的平民家庭。”万户诚挚的看着英子，严肃的道：“这样的话，我就不用再顾及家族，可以和你永远的在一起了。”
两声几乎混在一起的长叹，两个年轻人在这一刻，做出了最理智也最为残酷的选择。
“英子，我给你表演一个戏法好不好。”万户突然道。“闭上眼睛好吗？”
“好啊。”英子一脸期待的闭上双眼，而万户则迅速的开始拼装起一架造型奇特的纸板飞机来，拼好后万户有些激动的道：“好了。”
“好漂亮啊。”英子抚摸着纸飞机带有一定弧度的双翼，喃喃道：“我们是要一起放飞这架飞机吗？”
“就让它带着我们共同的回忆飞向远方吧。”万户点了点头，然后找了个合适的风向，扔了出去。
“飞起来了，飞的好高啊。”英子跳着拍手到。
小小的纸飞机在铁塔号带出的气流影响下盘旋了好几圈，正好落在船尾，在郑毅的面前摔散了架。其中的一块碎片上似乎还写着字，郑毅捡起来一看，是“抱歉，我爱你”。
“为什么要用抱歉呢。”郑毅看向桅杆上渐渐拥抱在一起的两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耸了耸肩膀自言自语道。“看来也只能这样收场了啊，毕竟有缘无份……，总比我连缘分都没有来得好。”
“让所有舱室的负责人都来找我……。”郑毅身后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一群穿着高等船员制服的人簇拥着宋岩子从上甲板的通道里涌了出来。而宋岩子则是皱着眉头，拿着一副望远镜，神情焦虑的下着一个个命令。“我们现在是在战区，希望运气好点，不要出事吧。去告诉动力舱，全速前进。”
“战区？”郑毅一时间还没明白过来。
又一个连帽子都没戴好的船员拿着一张抄报纸跑了上来：“船长，一个未登记过的频率发来的电报，警告我们航线正处于炮击区域……。”
但他显然是有点迟了。
远远的，大地就像是苏醒了过来了般，夜幕中响起了一片延绵的“闷雷”声，随即是令人不安的尖啸由远及近。一大片宛如雨点的光点铺天盖地的向着铁塔号砸过来，而其中一枚，却是正对着铁塔号的船腹。
“天哪……。”宋岩子脸色一白。
炮弹猛然钻透铁塔号毫无防护的腰腹，在内部翻滚了起来，触发略有些迟缓的引信炸成了一团半径至少十米以上的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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