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莲子绿纹
丹液成形的一刹那，杨黎脑海中一直悄无声息的白玉莲子突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异动。莲子上的绿纹先是像水流一样波动起来，随后便暗淡下来。就在绿纹暗淡的一瞬间，杨黎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异力进入丹液中。
下一瞬间，丹液灵气骤然聚敛，九粒固灵丹在丹池中迅速成形。
突如其来的异变让杨黎不知所措，甚至短暂地失去意识。几个呼吸后，逐渐冷静下来的杨黎才相信眼前一切并非虚幻。
莲子绿纹竟能自发完成最完美的一等聚灵！失神许久后，杨黎才想起白玉莲子来，仔细观察一番后，杨黎发现除了绿纹变得灰暗外，莲子并无其他变化。略为思索后，杨黎又取出一份材料开始炼制。
这次淬液居然失败了，杨黎暗暗自责，自己还是没有控制好情绪波动。闭目冥想了半刻钟后，杨黎再次开炼，淬液成功，凝合成功。
和杨黎预料的完全一致，此次丹液成形时，莲子和绿纹并未出现任何异动，绿纹暗淡后显然失去了聚灵功效，杨黎不得不自行施术聚灵。
与绿纹聚灵截然不同，自行聚灵耗费了杨黎大量灵力与神识，最终却只出一粒下品丹，这回倒是符合实际情况。
灵力虚耗带来阵阵虚弱感，杨黎一屁股坐在石床上，一边引纳天地灵气缓缓回复灵力，一边患得患失起来。
绿纹虽好，但只聚灵一次就失去功效。绿纹究竟能不能恢复如初？要多久才能恢复？种种疑问让他坐卧不安，久久不能平静。
……
翌日一早，丹堂。
“杨黎，昨日回去有没有再炼？”王雍心情依然不错，居然主动关心起杨黎来。
杨黎点头道：“又炼了一炉，侥幸成功。”
王雍露出赞赏的神色道：“孺子可教，你这几日就接着炼下去吧，能不能获取六等灵感就看你的造化了。”
言罢，王雍自顾离去。杨黎口中应是，但却没打算听从王雍的建议，其因有二。
首先，一想到莲子绿纹，特别是暗淡的绿纹，杨黎就心浮气躁，实在不宜炼丹。
其次，如果绿纹能在短期恢复的话，杨黎还是打算用绿纹聚灵。他的灵石只剩一百零八颗，只能购买十三份固灵丹丹材。在这种情况下，杨黎肯定不愿意自行聚灵。
……
就这样焦躁不安地度过了整整三天后，杨黎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就在刚刚，绿纹终于恢复如初，再次变得翠绿欲滴。
想到绿纹极可能对任何灵丹都有聚灵功效时，杨黎再也抑制不住狂跳的心脏。
……
五份固灵丹丹材最终出丹三炉，失败的两炉中，一次败于淬液，一次败于凝合。成功的三炉中，除了一炉是杨黎自行聚灵外，其余两炉全以绿纹聚灵，最终出上品和中品固灵丹各六粒，下品固灵丹七粒。
灵漩修士每日需要六颗灵石的灵气才能达到满灵，最近四天，杨黎直接服食上品固灵丹引灵，一粒正好满足当日灵气需求。
杨黎实在忍受不了自己缓慢的天地引灵速度，而且服食固灵丹引灵也有利于加速灵力积累。最关键的是，这些上品固灵丹只能自己服食，根本不能拿出去售卖。
龙川山根本无人能炼制上品固灵丹，中品固灵丹也仅有十余名固灵丹师能够炼制。杨黎若是拿出中品丹，定会被人认为至少拥有六等灵感。这样一来，白玉莲子的秘密极有可能暴露。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旦秘密暴露，杨黎很清楚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问题随之而来，上品丹和中品丹不能售卖，就连下品丹也不能随意售卖。在这种情况下，杨黎很快便会陷入灵石耗竭的窘境，空有异宝却无用武之地，这是杨黎万万不能接受的。
事已至此，杨黎不得不承认，离开龙川山已经成为自己唯一的选择。也罢，这个月还有不到二十天，一旦拿到月俸就退出飞云社，离开龙川山。
计议已定，杨黎感到浑身为之一轻，想到身怀异宝，胸中豪情激荡。眼见窗外月华如水，杨黎突然想在月下漫步一回，平缓近几日来略显浮躁的心情。
刚刚推开石门，还未走出，杨黎就见一道窈窕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朝山下奔去。
此时正值深夜，修士虽不需睡眠，但也多在调息，引灵或是冥想，很少有人外出。杨黎正疑惑时，又有一道身影闪入视线，悄悄跟随着先前那人。
这道身影离杨黎很近，杨黎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和他结怨不浅的薛平。电光火石之间，杨黎猛地想起先前那人究竟是谁了。
脸色阴晴不定，思索了好一会后，杨黎轻叹一声，快步朝薛平追去。
……
事情确如杨黎所料，那日卢水毓和黄汉卿为孙芸出头并没有真正解决问题。从那以后，孙芸就遭到了各种不着痕迹的刁难，薛平看向她的眼神也更加阴邪了。
孙芸知道自己在飞云社呆不下去了，一旦退社，九天社和东陵社都不会招纳自己，这是龙川山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三大社均不会招纳从其他社退出之人。这样一来，龙川山再无自己的立足之地。
今日一大早，孙芸就正式退出飞云社。按道理，她可以领到一半的月俸，也就是五颗灵石。不料主事韩成说灵石暂时短缺，让她明日再领。
孙芸也不傻，知道韩成是在刁难她，不过也只能屈从。回头一想，她倒觉得这是好事。她最怕的就是薛平在自己离山时半路拦截，如果自己放弃月俸，趁夜偷偷溜走，薛平肯定来不及反应。
孙芸此时满怀庆幸，可惜她并不知道薛平已经悄无声息地跟上了自己。离山约有十多里后，薛平陡然加速，顷刻间便拦下了孙芸。
“你个贱人，要不是吴子浩那小子提醒我，还真让你趁夜溜了。”
一个多月前的那次屈辱让薛平至今难以忘怀，每次想起都让他心如火烧，孙芸已经成了他名副其实的心魔。这一个月来，他使出各种阴招对付孙芸，终于让她下定决心退社离开，一切皆在他计划之中。
今天将是计划彻底完成的时刻，薛平往日也拦截了不少退社社员，不过都是敲诈勒索一番，对于孙芸，他就不打算给予这种“厚待”了。
孙芸惶恐万分，故作镇定道：“你想怎么样？”
薛平哈哈大笑：“臭娘们，你害得老子丢尽了人，今天我要不玩死你，我就不叫薛平。”
薛平的笑声中充满淫邪之意，意图不言自明，想到被薛平凌辱的场景，孙芸鼓起最后一丝勇气，毅然转身朝龙川山奔去，回到龙川山是她唯一保命的机会。
“哈哈哈哈。”薛平得意地长笑一声后，发力追去，眼神中透出猫戏老鼠的快感。
……
“孙芸，我来迟了，你等了好一会了吧。”
正在疾奔的孙芸再次被人拦了下来，不过这次拦住她的是杨黎。看到杨黎对自己猛眨眼睛，孙芸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与杨黎不熟，但是知道杨黎一贯不买薛平的账，而且和他颇有几分仇怨。以他的言语和神态来看，分明是来帮自己解围了。
薛平此时也奔到近前，杨黎故作惊讶道：“薛管事也来送孙芸吗？”
薛平脸色青白，心内犹疑不定，快速盘算着要不要动手，想了一会后，他觉得很难同时留下两人。
杨黎已进阶灵漩期，他一个人就可以困住自己一会，若是让孙芸跑回去报信，自己就彻底没救了。
他敢对孙芸下手是因为她已经退社，但是对杨黎出手就不行了，残害本社社员是飞云社第一禁忌，连韩成也救不了他。
“好，好，杨黎，我记住你了。”一字一字地吐出这句话后，薛平满脸怨毒地离去。
孙芸立时痛哭起来，杨黎温声安慰了好一会后，她才逐渐平复下来，不住地向杨黎道谢。当她得知杨黎是看见薛平追踪自己才跟上来的，心中更是感激。
“好了，孙芸，多余的话也不必说了，你还是赶紧离开吧，万一他回去找来帮手，我们两个就都要遭殃了。”
孙芸诚恳地道：“杨大哥今日之恩，小妹永不敢忘。你这次得罪了薛平，以后也要加倍小心。”
“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杨黎知道自己这回彻底得罪了薛平，日后想要安然离开龙川山恐怕要花一些心思了。孙芸又向杨黎拜谢了一番，这才匆匆离去。（居然有书友收藏了，谢谢你朋友，你的收藏让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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